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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千年之前世今生
夏至的前世本是一位拥有百年修行的蝴蝶仙子。在神魔交战的时候,她为救一名魔界的王子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王子被其情意感动,但碍于战事连连,只能将两颗独一无二的黑珍珠镶嵌在她的瞳仁里。并许诺:若有朝一日战乱平息,他有命归来,定会遵守约定来此等候她的来世。
“以坟为媒,以眼为证,我将娶你为妻,终生不悔。”
王子将她草草埋葬于天池河畔,三叩首,便匆匆投身战场。那一别,就是上千年。
直到冥王被救出,一切恢复平静。神魔尽管势不两立,也不再大动幹戈。
王子处理好一切事宜连忙赶至天池河畔,却不知在他离开的那段时间里,蝴蝶仙子的遗骸在经过流年岁月的冲刷,早已取天地之灵气,吸收日月之精华,在原本残乱的墓冢之上长出了一株含苞未待的玫瑰。
它就如一只翩翩纷飞于沧海的蝴蝶,孤独而艳世的立于苍穹之下。
一次机缘巧合,万古天神在回天界的途中经由天池河畔见到了这株玫瑰。天神见其命格奇异,便移植到了天界,每日以火灵珠所熔之水灌溉。
经过积年累月的照料,玫瑰绽放出娇娆妖艳的花朵,它的根茎在地里逐渐延伸,花朵如细雨般顷刻覆盖整片土地。
此事传到了天帝耳中,未免六界至宝火灵珠再引风暴,天帝赐其法力,助其幻化cheng人形并封为夏至公主,那片土地也就是如今的夏园。
魔界。
气势恢弘,精美绝伦的寝宫内走进一群训练有素的婢女。有的捧着精致美味的糕点,有的端着脸盆,有的负责沏茶倒水虽然忙着手上的工作,但她们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床塌上那名昏迷的女子。
自从赤烈王子将她带回来之后,就不曾离开过半步。大家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可以让一向以冷情著称的二王子衣不解带、寸步不离的照料,甚至连冥王和魔尊都数度前来看望。
所以,一听说是去为这名女子梳洗,大家全都兴致勃勃的领命前来。好想亲眼目睹这位被尊为上客的女子到底是何等的国色天香。
站在最前面的婢女拧着毛巾,忍不住细细打量起来。看那尊贵的装饰应该不是平凡人家的子女,年龄也比她长几岁。尽管昏迷不醒,病颜难掩,唇色苍白,但那艳色绝世的容貌在魔界恐怕只有冥王妃圣绮有资格与其相提并论。
难怪他老是往这边跑!
想到这,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眸泛起丝丝嫉妒,手下的动作跟着不再温柔。细软毛巾擦过那张精致的脸,似乎想将那冰肌玉肤划成粗糙瓦砾。
如此僵硬又太过用力的对待方式,引来赤烈不耐地一瞥。这丫怀好像是跟夏至有仇?但碍于她是哥哥房中的婢女,他也不便多说。
倒是一旁的赤焰很识相的低唤了一声“雪儿。”
原本粗鲁的小手一顿,改为轻缓而有规律的擦拭。
赤烈见怪不怪的转过头,不出所料地看到正在品茗的赤焰目光幽深地注视着那个忙碌的娇小身影,直到她消失在门口才意犹未尽的拉回视线,继续之前的谈话。
“她说她身上没有火灵珠?那就是说,她并不知道自己身ti里流淌的血液是火灵珠所熔的精华?”赤焰有些同情地看着沉默的弟弟,慢条斯理的说道。
“看来她把成为夏至公主之前的记忆全忘了。”
这两个人不知应该算缘深,还是缘浅。若缘深上千年前就该修得正果,而不是得到一座空坟。若缘浅,千百年后本该擦肩而过,而不是纠缠至今。
赤烈神色黯然,他坐在床畔握住她冰冷的纤长素手,语调低缓“我现在只希望她能早点醒来。”记不记得前世的约定已经不重要了,就算她要恨他,那也是欠她的。是他扰乱了她的今生,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罩着一层朦胧薄雾的瞳仁,zhi热而心疼地凝视着流苏倾泻间那张沉静的脸。他不知前世她哪来的勇气,甘愿违了命定之数代他赴命黄泉。那一路她肯定走得很辛苦,很孤单。
在天池河畔等不到她的那数千年,他总会不断浮现一个念头,如果当年战死就好了,那就可以去见她,至少黄泉路上有个伴。不至于活在千年之后的今天却不知道她会在哪里?
他的愧悔和誓言曾经一度差点将他折磨至死。
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在天池河畔得到了那颗能维持永生寿命的水灵珠。才知晓他等了数千年的人已经成了天帝的二女儿,夏园的主人,传说中拥有火灵珠的夏至公主。
他甚至可以感应到她经常出现在天池河畔,在那个地方毫无目的,没有希望的等着一个人,但那个人不是他。
多么讽刺的事实,可他当时想到的却只是成全。不管是谁,只要是她想拥有的,他都会替她办到,即使毁天灭地都在所不惜。
那时所有人都说他只是觉得亏欠,而不是因为爱。但樱花树下的那次偶然相遇,让他清楚的知道这不是因为愧悔和誓言,他确实爱上她了,或者说,从她愿意替他去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
他出奇平静的语调,引来赤焰一挑俊眉,惊异地看着他“如果你想将她永远留在魔界,长老那边我会帮你去说。”
赤烈回过头感激地看了一眼哥哥,嘴里却只是说“等她恢复了,再说。”
“又等,你还等不够啊!”那双暗蓝色的深邃眼眸里满是不赞同,赤焰跳起来扬声劝说“趁现在她神力尽失,人也在你手上就快点占为已有,别又让她一消失就是上千年。”
“哥。”那声叫唤溢满了无奈的苦涩,他轻轻地叹息“若真如你所说,那也是命中注定。”
“你我本就不是会被命运眷顾的人,何必信它?”赤焰斥之以鼻。
“也许有一天它会看在我信它的面子上,回过头来眷顾我呢?”赤烈接过话,他温柔地抚摩着掌中的柔荑,脸上是柔柔的笑。
赤焰深吸了口气,不想浪费时间再对着这块朽木,他一口饮尽杯中美酒,扬长而去。
宽敞华美的房内突然安静了下来,那张绝色、邪魅的容颜在摇曳的烛火下显得虚幻而不现实。赤烈将脸埋进掌心,背影孤独的惹人心疼。
他就是害怕会再次失去夏至,才会如此小心翼翼,步步谨慎。
前世她都愿意代他去死,今生他的等待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