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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的密室,只如一间房屋大小,却是一片人间地狱景象!
张枫他们跳下来后,映入眼帘的便是,四张长条案,每张都是八九尺长,破旧不堪的条案上,早已被鲜血染成了黑褐色,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气味。
条案旁,各有一排圆木架子,架子吊着几条鲜血淋漓的人腿,还有几个表情各异的人头。在昏暗的油灯下,呈现出一种惨白色,甚是骇人。
密室的土壁上,绷满了剥下来的人皮。密室一角,森森白骨,更是被随意堆放。
整个密室因为没有窗户通风,所以此时腥臭难闻,熏得张枫二人连连皱眉。
“妈的!……”
饶是曹正这个见惯了血腥的屠夫,此时也被眼前的场景深深震撼,忍不住低声咒骂道。
张枫紧皱着眉头,就算他上辈子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特种兵,现在也是有些反胃。
“哥哥,那边有个人!”
曹正环顾密室,突然看到墙角下的一个圆木架子上,吊着一个人,急忙叫道。
“嗯?……”
张枫转头望去,果见墙角的架子上吊着一个人,此人脑袋耷拉着,看不出死活。
“走,去看看!”
张枫说着,抬脚向那人走去。曹正立马跟了上来。
二人走到近前才发现,被吊在架子上的是个高大汉子。此人身高七八尺,身材胖大,似乎是个头陀,头戴个箍头的铁戒尺头垂着头,脸被头发遮住,看不清相貌。
此时那人的上衣已被脱掉,露出虬筋板肋黑肉。看样子刚才那个贼婆娘,不在店中,似正在此处料理这人。
难怪曹正一嗓子吼出孙二娘后,那母夜叉一脸怒容呢,原来是被张枫二人打扰了好事。
“哥哥,此人还未死,只是被药翻了过去。”
曹正上去,翻了翻那头陀的眼睛,道。
“能救醒吗?”
像蒙汗药这种江湖东西,张枫只是听过,却并未见过。自然也不知道如何解救。
“嘿嘿,这个容易。”
曹正是个惯走江湖的,这种江湖上的伎俩,自然难不倒他。
但见曹正四下看了看,走到旁边一个水桶旁,舀了一碗凉水,直接泼到了头陀的脸上。
别看曹正这招简单粗暴,但是确实管用。凉水刚泼到头陀脸上,张枫就发现,一直毫无反应,如同死去一般的头陀,突然小指头动了一下。
“醒了!”
张枫喜叫道。
“你这撮鸟,胆敢暗算你家佛爷!啊!……”
那头陀眼都没有睁开,便是一阵咒骂。随后便是一阵剧烈的挣扎,险些把那吊着他的架子挣散。
“兀那头陀,睁眼看看,哪个暗算你了!”
曹正见那头陀骂的难听,眉头紧锁的沉声喝道。
“啊!……”
那头陀睁开双眼,看到自己面前站着的张枫二人,不由一愣。
虽然他一直昏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被迷昏前,酒店里的分明是个婆娘,这个他可是记的清清楚楚的。怎么一睁眼,眼前变成了两个大男人。
不过此时也不由他多想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是被绑在了架子上,不由的又是一通挣扎。
“你们是谁?想要作甚?哼!想要杀爷爷便给个痛快!爷爷喊一声,便不是江湖上的好汉!啊!……”
“得了,别闹腾了。俺们要想害你,还能把你救醒。”
“嗯?……是你们救了洒家?”
那头陀听了曹正的话,停下了挣扎,一脸狐疑的看着张枫二人。
“废话!”
曹正懒得和他废话,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张枫,见张枫点了点头,便走到旁边的条案上,抓起了一把尖刀,挥手砍断了绑住头陀的绳子。
那头陀得了自由,也不着急找衣服,只是站在木架前,斜眼看着张枫二人道。
“你们是何人?”
“呵呵……”
张枫没有回答头陀的问题,而是捡起了旁边的几件衣服,扔给了头陀。
头陀也不避讳张枫二人,接过张枫扔来的一领皂直裰,直接套在了身上。
张枫看着直裰下的一串人顶骨做成的一百单八颗数珠,和两把闪着寒光的雪花镔铁戒刀。一笑道。
“这些也是大师的东西吧?呵呵,大师拿着这些速走吧,以后行走江湖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见到这几样东西,张枫已经知道了,这个头陀,应该就是被孙二娘害死,最后成全了武松行者之名的那个冤死头陀了。
“嗯!……”
那头陀一愣,他没想到张枫什么也没问,就要放自己离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
“兀那头陀,没听俺家哥哥的话吗,速走,速走。俺们要烧了这鸟店!”
曹正巡视完整个密室后,回到张枫身边,见到头陀还愣在原地,不耐烦的挥挥手道。
“你们是何人?”
“呵呵,俺是曹正,江湖中都唤俺操刀鬼。这位是俺哥哥,梁山寨主玉饕餮张枫。”
曹正倒也没隐瞒,痛快的报出了名号。
梁山寨主?
头陀看着眼前的文生,不禁有些疑惑。
他也是个惯走江湖的好汉,这次只是一时不备,才遭了孙二娘的黑手。
济州梁山被一伙强人占据,这事他也在江湖上听闻过。只不过听说为首的是个落第秀才,好像唤作什么白衣秀士王伦的。怎么如今换做这个叫做张枫的年轻文士了?
不过江湖上占山为王,改旗易主之事时有发生,头陀倒也没有多做在乎。只是朝张枫两人躬身施礼道。
“贫僧平凤岭少林寺广惠,谢过两位的救命之恩。”
“原来师兄便是平凤岭的广惠大师,小弟行走江湖时,常常听到大师的好,没想到今日得见真容。大师怎的来了这孟州,还着了这贼男女的道?”
听了头陀的话,曹正大喜。
要说这广惠,虽是个头陀,却也是个厮混江湖的好汉,曹正行走江湖时,也时常听人提起,只是一直不曾见过。
你看那串人顶骨做成的一百单八颗数珠,和那两把闪着寒光的镔铁戒刀,便知道这位广惠头陀,也是个惯杀人的主。
“哎!……”
听了曹正的询问,广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头陀,一张老脸也罕见的红了一下。
“这里腌臢,并非讲话之所。大师收齐东西,咱们出去详谈。”
张枫见曹正二人相谈甚欢,摇摇头笑道。
“正当如此,大师,哥哥,咱们出去详谈。”
经过张枫的提醒,曹正也发现了,这里密不透风,气味腥臭不比,确实不是讲话之所。
广惠也是点了点头,收起数珠,戒刀后,三人余贯的走出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