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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完元宵佳节,银柯小妖女又来了。
记得小时候过年的时候妈妈都会对她说:宝贝儿,你又大了一岁了哦,要懂事要乖哦!
可这大了一岁的银柯小姐咋依旧是这么目中无人不可一世呢?她妈妈没教她做人的基本道理啊?
魅月冷眼看着银小姐殷勤的为康王爷钳菜盛汤,好福气的康王爷牙好胃好吃嘛嘛香!
切!真是——
魅月理了理心绪,整了整脸色,细嚼慢咽的吃着菜,桌子底下的脚缓缓伸向赵彻的小腿内侧,摩擦着他的小腿慢慢往上移······;
赵彻正钳着的一筷子菜‘叭唧’掉在汤里,把汤溅得一桌子······
众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赵彻,赵彻神色复杂的看她,她向他眨眨左眼,回以媚笑,赵彻立刻被噎住,这小妖精······
结果是,魅月扬着胜利的微笑被赵彻拉着双双离去,留下一脸扭曲的银小姐与一脸了然的众人。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最近的赵彻很忙,神龙见首不见尾,要么彻夜不归,要么黎明才回。
半夜,魅月正睡得迷糊之际,有个温软湿润的东西轻轻印在她的额头和唇上。
“嗯!”她轻喃,伸手勾住来人的脖子,眨眨迷蒙的双眼:“回来啦!”
赵彻一脸疲惫到的样子,但仍强打精神对她温柔的笑着:“吵着你了吗?”
她看了看一片漆黑的窗外,嗤笑:“康王爷,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哩?再玩会儿嘛,天亮了回来也不迟嘛!”
赵彻没回答,只深深的看她,那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情绪,似愧疚,似不舍!
魅月松开他的脖子,端详他,一丝不安在心底蔓延,睡意顿时烟消云散:“有事?”
躺在她身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轻啄她的红唇:“没有!”
她想说,那你脸色干嘛愁成那样?但是,这个问题一定要现在问吗?
然后她没有机会再思考,因为赵彻开始吻她,很急迫,很饥渴,很猛烈······
等到云雨巫山后,魅月软软的趴在赵彻的胸口,几乎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小脸埋在他的颈间,慵然用脚尖摩擦他的小腿,愉快的发现赵彻搂着她的手又开始僵硬。
赵彻被她挑拨得心魂俱颤,意乱情迷。一口咬住她的耳垂,沙哑道:“小妖精,还不累吗?你再这样我可又······”
魅月立刻全身一瘫,双眼一闭,打呼声随之响起······
赵彻被她的摸样逗得连连沉笑,搂着她的手不由又紧了几分。
天边渐渐泛白,天快亮了。
赵彻吻上她的额头,说:“我要出趟远门。”
“嗯?”倦意难消的女人懒懒的应了声,显然没听懂他的话。
赵彻重重的吻上她的红唇,魅月轻呤,微睁媚眼,娇憨的看他:“人家困嘛······好吧,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要出远门!”
“出门?什么时候?去哪儿?去多久?”睡意稍稍消退了点。
“马上就要动身,少则半月,多则一月。”
没说去哪儿,说明不是她一个女人该管的国家任务,她很识时务,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搂着他的脖子,撒着娇:“路上小心哦,早去早回哦,记得给我买礼物哦!”
赵彻轻嗤:“你倒舍得!”没心没肺的女人,亏他为了这次远门身心疲惫茶饭不香,还没走就已经开始想念,她倒好,云淡风轻眉飞色舞。
魅月瞅他,立马换上愁眉苦脸状,撅着嘴儿,在他身上摇:“唔,你不要走,我不要你走,我会想你,没有你我怎么过?要不你带上我好不好,我要跟你去,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们患难与共生死相随,可好?我的郎君······”
赵彻‘扑哧’笑出声,又好笑又好气,却拿她没辙。
“我要去嘛,我要去嘛!”又是一阵乱扭。
赵彻轻轻一拍她的俏臀,唇附在她的耳边,轻声哄着:“别闹!”
魅月作愁苦状,抱怨:“我贤惠,你说我没心没肺,我想跟随,你又说我无理取闹,拜托,你很难伺候耶,像我这么聪慧的贤内助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还嫌?真是的,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嘛?”
看她,用很认真很认真的眼神:“永远在我身边,不管发生什么!”
魅月回看他一脸的正色,心里有开始涌现一丝忐忑不安,问:“会发生什么?”
赵彻没回答,只是搂着她的手臂越来越紧,紧得像要把她的身体嵌入自己的体内。
门上响起三声清脆的叩门声,赵彻恋恋不舍的松开她,穿戴整齐后,在她唇上烙下一吻:“你再睡会儿,乖乖等我回来。”
难得柔顺的点头:“一路顺风哦,出门在外要时刻想着我哦!拜······”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她睡意顿消,浓烈的不舍后知后觉的一涌而上将她整个淹没,她没有喋喋不休的千叮呤万嘱咐,因为世事总是难以预料,见多了现代的天灾人祸,新闻报道了诸多的意外事故,人若倒霉,即使是走在宽阔的人行道上,也会被飞驰而来的汽车撞飞出去,连妈都叫不到一声便魂归西天。
只是,心里仍有一丝担忧,虽然他身边暗卫如林高手如云!
在乎,所以便会心心念念牵肠挂肚······
思念的日子总是特别漫长,用度日如年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下雨了,阴雨绵绵,一连几天。心情也不由变得很是郁闷。
掐指算算,已过半月有余,却发现,每多过一天,心里就多一份烦躁不安。
就在她烦躁得想揍人的第三天,赵彻终于回来了。
莫伊几乎是跌进她的房里,惊慌失措:“月······月姑娘······”
魅月跳起来:“你们回来啦!怎么了?什么事儿啊?”出事了?
莫伊脸色煞白,结巴:“救······救救成杰······求你······”
成杰?谁?
容不得她多想,莫伊拉起她就狂奔向赵彻的寝室。
只见庭院中央直挺挺的跪着一个男子,很面熟······瞬间大悟。让凌昙屁股开花的冷面男子!
疑惑顿生,哪里不对?
听到赵彻的声音,她疾步走进屋内,里面有军医范老先生与其徒弟唐小雨,梨花带雨的银柯,一脸焦灼的赵彻······
“她怎么样了?”憔悴疲倦的赵彻目光始终只停留在床榻上晕迷不醒的美丽女子脸上······
范老先生收回手,说:“肩胛处的剑伤不深,未伤及筋骨,只是失血过多,加之染了风寒,连日奔波流离,亏了身体。不过王爷放心,并无生命之忧,只要加以好生休养,必可痊愈!”
赵彻执起女子的手,轻轻在脸颊摩擦,款款深情,殷殷呼唤:“雪飞,你醒醒······”
像应景似的,银柯也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冲床上女子唤:“姐姐,你醒醒呀,你已经回家了,姐,你不用再担心,有彻哥哥在,谁也伤害不了你了······”
“雪飞,雪飞······”赵彻的声声呼唤,直叫得魅月顿觉有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她站在内室的玄关处,彻彻底底的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谁来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赵彻像头发怒的狮子,怒发冲冠的向屋外走去,越过魅月,走向庭院中央跪着的男子,从始至终,未看她一眼······
盛怒的赵彻向一旁发颤的莫伊伸手,脸色阴郁怖人!
莫伊看看赵彻,看看男子,左右为难,急得额头渗汗:“王爷······”
“拿来!”一记爆喝,足以显示他的怒气之高涨。
莫伊不敢不从,只有乖乖交上腰间银鞭。一手夺过银鞭,赵彻不由分说对着男子就是一阵狠抽,鞭鞭到肉,皮开肉绽。男子咬牙隐忍,冷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赵彻边抽边骂:“我怎么交代你的?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怎么会让她受伤?你说!”
男子——成杰未作任何解释,只默默承受着他的怒气。
赵彻怒火更炽,下手又狠又准,成杰后背已一片模糊······
莫伊焦急的用眼神向魅月求救,魅月暗叹口气,冲到他身边,劝:“够了,你会打死他的!”
赵彻置若罔闻,下手仍旧不留情,成杰已渐渐开始摇晃,快支撑不住了······
突然觉得很生气,她一下冲到成杰身前,去挡赵彻的鞭子,赵彻心魂俱裂,急急撤手,但鞭尖仍轻轻扫到她的颈项,一条血痕顿时浮现,他气急败坏:“你······”
“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冷冷看他。
“你不要自以为是,有些事不是你能管的!”他怒。
自以为是?她怒极反笑,食指一指屋内:“你与她有生死与共的誓约,你还要你的属下代为履行?保护不了她,是你没本事!你迁怒别人有何意义?”
“你······”赵彻握鞭的手青筋暴露,关节咯咯作响。
生气?她也会!冷嗤一声:“受人敬重的是德高望重的康王爷,不是只会拿手下撒气的康王爷!”
“你······”
“不要只是你你你,你可以换换其他第三人称,比如我,她!”魅月尖锐的驳斥他,是真的有点无措了。看到站在门口一脸傲然的银柯,她不以为然,真搞不懂她到底在拽什么?就算躺在赵彻床上的女人是他的老情人那怎样?就算赵彻心里有别人那又怎样?如果她输了,她输得起,她愿赌服输!
粉拳捏紧放松,捏紧又放松,深吁口气,看莫伊:“扶他下去!”
莫伊迟疑的看狂怒的王爷,又看神智已模糊的成杰,一咬牙,豁出去了!别过脸不去看王爷的臭脸,扶起伤痕累累的成杰踉跄着退下。
莫伊给她讲了个故事:一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小小恋人,彼此郎情妾意情投意合幕煞旁人,然,好景不长,在一个风和日丽暖风徐徐的春天,女孩怀着美好的愿望去庙里为男孩祈福,却不料半路遇袭,阴错阳差之下成了辽人的俘虏,男孩得知挥军相救。冷风萧萧月色惨淡的夜晚,女孩避开守着她的敌人,只身前来与情郎相会,说:七郎,我想帮你。男孩不允,保家卫国是男儿职责,他岂能让心上人只身犯险。女孩又说:辽国日益强壮,是我方心腹大患,待我潜入辽宫,伺机探查军情,助你早日灭辽,到时国泰民安,你我即可长相厮守永不分离!女孩注意已定,不给男孩阻止的机会,怀着飞蛾扑火的壮烈情怀,投入敌人的怀抱。一晃,五载光阴匆匆飞逝,凭着女孩的情报,男孩屡战屡胜,建立了不少丰功伟业。可纸,终究包不住火,女孩的卧底身份在一月前很不幸的被识破,危机四伏命悬一线!好在苍天有眼,迟到的男孩——男子终于在紧要关头挥剑从敌人手中救下奄奄一息的心上人。
银雪飞!澶渊郡守的长女,芳龄二十有一。
对于银大小姐的伟大事迹,她很不屑,不敢苟同,她的伟大,成就的是别人的安乐。她的牺牲,换来的是赵彻的移情别恋。值吗?然后还害她变成了那个连自己都很不屑的第三者。
那天夜里,魅月点着灯等赵彻。
赵彻回来时已是月霜满地,神色疲倦,衣衫狼狈,有抹沮丧,有抹无奈。
烛光中,魅月面无表情,请原谅她的无情,她真的同情不了他的狼狈,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而这仅仅只是开始,以后的路,到底谁会先坚持不下去······
魅月倒了杯茶,自己喝:“说说你的打算吧!”
赵彻颓废的坐在她对面,清洌的目光闪烁着为难。
等了半晌也不见他接茬,她替他说:“你要娶她!”
他急急辨明:“正妃永远只会是你,她只是侧妃。”
魅月笑,却比哭还难看,自嘲:“多么尊贵的身份,我还配吗?”
“月儿······”
“她如此伟大的情操更加显出我的庸俗平凡,正妃?她比我适合!”
“月儿!”赵彻忙伸手去握她的手,她躲开了。
“不是吗?与她相比,我真是自惭形秽······”
赵彻急急喝止她:“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和她不一样,你是你,她是她,你不要妄自菲薄。”
他的急切却更加速刺痛她的心扉,问自己,能坦然面对他对别人嘘寒问暖情意绵绵吗?能欣然接受他用吻过别人的唇来吻自己吗?能大方的跟情敌称姐道妹以礼相待吗?很抱歉!她没有此等胸襟!这也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的口气无比忧伤:“你真的认为做你的正妃我就会快乐吗?”
触及她哀怨的目光,他的心猛地一阵抽搐。
她笑得凄凉:“如果连心爱的男人都要与别人分享,那么我的人生还有意义吗?从前那个自负骄傲的童闹闹还存在吗?”
赵彻很痛苦:“我欠她太多,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负她!”
“我能理解,但我不能接受,你对她有不可堆卸的责任,那我成全你,也许我的出现本身就是错误。”
“别说气话······”
“是气话,却也是真心话!你我本就存在莫大的差异,不同时空,不同身份,不同教育,不同性格!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的格格不入。是我当局者迷,是我过于天真,是我太自负!以为有爱,任何困难是都可迎刃而解。然而,我不得不承认保睿对我的批判,我的确是朵温室的小花,在父母的羽翼下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不知人心险恶,不懂人间疾苦,不明世事无常。现在,连我仅存的骄傲都将荡然无存,真可笑······”
“别说些让我听不懂的话,别让我担心.”赵彻想揽她入怀,她侧身躲过。
魅月苦笑:“我的立场还不够明确吗?那我给你说白点,赵彻,招惹上我,你就没资格享齐人之福,你必须做选择,有我没她,有她没我!我童闹闹不屑与别人争男人!”
赵彻浓眉揪结:“别无理取闹,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就算我娶了她,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也不会有丝毫的动摇。”
“每个人做人都有底线,我也有,你不能超越我的底线,要我与别人共事一夫,我宁可做个孤魂野鬼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都好!”
“你说这些狠心的话是想让我担心死吗?”赵彻痛心疾首的怒吼。
“你非娶她不可就休了我。”
“你······”他气得发抖:“不可能,你想都别想!”
苦笑着自嘲:“还是我的世界好,婚姻法有明文规定,分居两年就可解除婚约,呵呵······”
赵彻身心疲惫,看她:“别跟我闹,好吗?我很累!”
魅月心里一阵绞痛,狠心不看他:“让我们都冷静冷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