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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就死了,然而从前段种种迹象来看,我父亲很有可能还活着,母亲可能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才会选择放弃蝶龙航空公司,只是其中细节我不甚清楚,她也从来没有向我透露过丝毫而已。”
听完倪萱的叙述,我感觉这一切就好像一部电视连续剧一样让人难以置信,死而复生的父亲,专情不舍的母亲,这和我先前认识的倪蝶简直就是两个人,难道这就是地下商界的魔力所在?能够彻底重塑一个人的性格,将之完全改变成另一种类型。
但是如果倪蝶真的如倪萱所说的这样痴情,之前又为什么会主动和我同床共枕呢?这件事情成为了我心中的巨大烦恼,也是我无法接受倪萱对我的感情的最大原因。
倪萱见我不再说话,似是看出了我的疑窦之情,于是接着说道:“这些都只是我个人的猜测,不过除此之外,估计也没有其它理由会让母亲如此决绝,一切只有日后等她亲口向我解释了。”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样?”
“你指什么?”
“一切事情,例如如何对付卓凡和莫远擎,以及天野集团今后的发展方向,我想你现在不应该再对我隐瞒什么了。”
“这些本小姐自有打算,不过在你主动向我坦白以前,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倪萱很快就从悲痛中恢复过来,嘴角隐隐露出一丝笑意,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狡黠让我为之头痛不已。
“你是指星痕吗?”我试探性的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有事情瞒着我。而我又不想费尽脑筋去猜,所以我只能尽量施展一些小花招了。”倪萱不以为然的摊了摊手,显然也是承认了之前那些反常事情,都是出自她地杰作。
但是倪萱又为什么要让雪儿来接近我呢?难道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想利用雪儿与我之间的情爱之事引出星痕?于情于理,这个理由似乎又有点站不住脚。
“有关这个问题。过一段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完整的答案,不过现在不行。我和星痕都还没有准备好。”
“那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好,结婚的时候?”倪萱略含醋意的讽刺道,正如倪蝶所说地,她应该是真正喜欢我的。
就在我哑口无言之时,反倒是星痕忽然出现在了我地面前,眨巴着天真的眼睛问道:“野。什么是结婚?”
“就是两个人永远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分开。”我用精神意识回答道。
“那我们结婚好不好?野。”星痕听闻此言。雀跃着缠抱住了我的手臂。
“这个”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个名叫星痕的女孩,是不是”
倪萱突然响起的话语,吓得星痕瞬间消失,我也随之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瞪圆了双眼,不知这个女人究竟发现了些什么!
“嘿嘿,不必这么紧张。放轻松,到目前为止,我对你那位朋友还是一无所知,我只是想问星痕是不是和古干博士一样,也是生活习惯极其恶劣地科学狂人?”倪萱话锋一转,用玩笑的口吻随意道。
我仔细凝视着倪萱地瞳孔,试图用精神力探知她的真正想法,但最终还是功亏一篑。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一定知道了些什么,看来今后星痕还是尽量少在她面前出现才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好吧,我不想勉强你,这是你今天的任务,希望你不会受到我母亲地影响,还是一如既往的当好你的总裁。”
倪萱嫣然一笑,转手递给我一份简单地数据,薄薄的档案袋上,用娟秀的小楷写着“罗开”两个小字。
我的笑容有些僵硬,显然,我这个总裁当得和跑腿的没有多大区别。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实习”我似乎已经习惯了倪萱的差遣,接过档案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根据倪萱交给我的数据显示,罗开的金融投资公司,应该位于上海郊区一个毫不起眼的民用住宅小区内。这是一个生性孤僻的人,行为谨慎,极少冒险,平时不喜欢与外人打交道,所以如何与他会面,成为了我眼下需要解决的头等大事。
一路之上,我和宋雨慧讨论了许多约见罗开的设想,最后决定,与其费尽心思推敲安排,还不如抓紧时间,来一个先斩后奏,直接杀进他的老巢再说!
抱着不成功则成仁的想法,两个小时以后,我和宋雨慧马不停蹄赶到了罗开居住的那个小区,并顺利找到了罗开所在的那一栋楼。
这是一个僻静的小区,由于距离市区相对偏远,白天小区内的居民并不多见。也许谁都没有想到,前几天还在股市里翻江倒海的金融大鳄,竟然会隐藏在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地方。
罗开的办公场所位于这幢楼的第九层,门口甚至没有任何公司招牌,就和普通居民住房无异,唯有一扇沉甸甸的铁门,显得与周遭的邻居有点不同。
“他一定是个胆小如鼠的家伙,这扇门甚至可以用来抵挡手榴弹了。”宋雨慧试着摇晃了一下那扇铁门,纹丝不动,看来十分结实。
“那可未必,说不定他的仇家真的很多。”我也来到那扇铁门前,迟疑了一下,还是按响了门铃。
这时,一个充满电子质感的声音隔着铁门闷闷传出:“你好,这里是海啸金融投资公司,本人暂时外出,请您耐心等待。”
谁都没有想到,一段电子录音就这样把我们无情的挡在了门外。
“现在怎么办?”宋雨慧一脸失望,看来这两个小时的行程是浪费了。
“等吧!”我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谁让自己要搞突然袭击呢,现在被人挡在门外。也只能算是活该罢了。
“出师不利啊!”宋雨慧带着哭腔地抱怨声,顿时在走道里荡漾开来。
坐在走道的楼梯上,无所事事的我不禁自言自语
“海啸金融投资公司,这真是一个有趣的名字,看来一个野心十足的家伙。如同海啸一样惊人地圈钱速度”
就这样,我和宋雨慧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在此期间别说是人影,就连一只猫都没有从我们眼前闪过。
这家伙该不会是搬家了吧?这个念头不停在我们心中徘徊,直到另一个拜访者出现在我们眼前
就在我们的耐心几乎被耗尽之时,电梯门终于再一次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地,是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
当男人看见走道上的我和宋雨慧后。不由一愣,但心存疑窦的他显然没有心思搭理我们。而是径直来到了罗开所在的那扇铁门前。
一见此景,宋雨慧的眼眸里当即燃起了希望,还未等我吩咐,她就已经快步来到了那名男子面前,兴奋问道:“请问。你是罗开先生吗?”
要知道,倪萱交给我们地资料虽然还算详细,但却唯独没有附上罗开的照片。除了记录了罗开地居住地址以外,更多的则是有关罗开前段时间炒作天野集团股票的金融数据,因此我们也没有见过罗开的真实模样。
男人被宋雨慧这种唐突的问候方式给惊呆了,站在原地愣了两秒钟后,脸上立马浮现出一丝极不耐烦地怒气。
“滚开,我也是来找他讨债的!”
“讨债?”宋雨慧微微一怔,她没想到对方竟会如此野蛮,更没想到罗开的仇人原来真地不少。
我瞅见宋雨慧的窘境,赶忙上前赔笑道:“对不起,先生,罗开今天好像不在这里,我们也等了他很久了。”
“你们这两个蠢货,难道这点小把戏就把你们给骗了吗?”男人轻蔑一笑,随后毫不客气的用脚猛踹起这扇坚硬的铁门,嘴里同时骂骂咧咧大声呵斥道:“罗开,你这个混蛋,不要躲了,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把钱还给我!”
一时之间,我和宋雨慧同时深刻感受到了这扇铁门的必要性,如果换成普通房门,在这个男人死了亲爹一样的无情摧残下,现在恐怕早已变成碎片了
男人就这样不停发泄着内心的愤怒,从他口中连续爆发出来的污言秽语,听得一旁的宋雨慧面红耳赤,恨不得用棉花塞住自己的耳朵,抑或是这个家伙的嘴巴
也许是屋里的人实在难以忍受门外的谩骂,大约五分钟后,原本密不透风的铁门终于开启一道不大的缝隙,从里面探出的脑袋,带着些许尴尬的苦笑。
里面真的有人!
我心中顿时升起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虽然不像那个男人一样怒火中烧,但对于罗开的印象还是大打折扣。
男人未等对方开口,便狠狠一脚踹开了铁门,把开门的那个倒霉蛋撞得滚出老远。
望见男人挤身进屋的情景,我和宋雨慧也机不可失的走了进去,环视屋内,这是一个还算宽敞的三居室,明亮的光线几乎能够照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引人瞩目的是客厅中央并排摆放着的六台计算机,每一台计算机的屏幕上都勾勒出不同的股票走势图,赫然组成了一个小型的操盘工作室。
刚才被踹倒在地的男人连滚带爬站起身来,瞧了瞧那个气势汹汹的债主,又看了看一旁的我和宋雨慧,脸上的神色开始变幻不定起来。
这是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男人,约莫三十多岁,相貌却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贼眉鼠眼的他,还穿着一身夸张的碎花衬衫,相比起那些事业有成的金融人士,他更像是一个混迹于街头巷尾的黑帮小跟班
那个债主尽管身材瘦小,但显然不是什么善茬,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恶狠狠的把他拽到窗边,近乎咆哮道:“罗开,今天别再想打什么坏主意,再不还钱。我就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言罢,他随手推开了窗户,一股冷风顺势吹进屋内,吓得罗开当场打了一个寒颤,蜷缩到一起的身体没有了一点反抗的余力。
原来这个男人就是罗开。从他现在极为孬种地样子来看,还真像宋雨慧刚才所说的。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家伙
而宋雨慧着实是被眼前这一幕疯狂的举动给吓呆了,通常只能在电影上看见的黑社会讨债画面,此时正毫无保留地呈现在自己眼前,这种现实与影视的情景转化,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别别,朋友。有话好说,不就是钱吗。我马上就平仓还给你。”罗开满脸堆笑道,双手则死死抓住窗框地边缘,生怕真的被人从九楼丢下去。
“是吗?那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我的银行账号里没有出现两百万,你就要和你那颗聪明的脑袋永远说拜拜了。”男人说完。松开了罗开的衣领,把他推到了那几台电脑屏幕前。
罗开心有余悸地吞了吞口水,整了整衣领。颤巍巍嘀咕了一句:“不是一百五十万吗”
“废话少说,难道不算利息吗?”
男人作势又要揪住罗开,吓得罗开赶忙点头称是,慌忙退缩的身体就差躲到桌子底下去了。
就这样,房间内地气氛一下坠入了冰点,安静无声的空气当中,只听见罗开那发抖的手指在敲击键盘的声音。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他额头上地汗珠也也不断增多,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计算机屏幕,可见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限。
随着时间的推移,罗开交易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是六台计算机并用,买卖交割单从他指尖频繁发送,看得我眼花缭乱,原来股票也是可以这样买卖地
这时,宋雨慧低声向我解释起来,只是声音有些异样:“他不是在操作股票,而是外汇。”
“外汇?”我侧眼望向身旁的宋雨慧,只见她脸色铁青,认真凝视着那六台计算机屏幕,生怕错过一点精彩的瞬间。
“是的,相比起股票和期货,国际外汇市场的风险要大得多,因为它一比一百的特
原理,能够顷刻间让你倾家荡产。”在罗开的精彩前,宋雨慧神情漠然的继续说道:“简单来说,就是他只需投资百分之一的资金进行交易,而百分之九十九的保证资金是由银行做担保的。投入少量的资金来赚取大的利润,这就是外汇所谓的杠杆原理。”
(如果举例说明的话,就是投资者一手拿出一千美金的资金来进行交易,而实际操作的就是扩大了一百倍的十万美金所进行的交易。也就是说,投资者一千美金赚取的是十万美金的利润,反之亦是一样。因此国际外汇就是这种以小博大,风险与利润并存的高风险投资方式。)
我长长“哦”了一声,看来罗开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不然也不会采用这种赌博式的冒险手段,无论怎么说,放手一搏,总要比被人从九楼丢下去强得多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在提前五分钟的时候,罗开很惬意地推开键盘,长舒了一口气道:“好了,终于完成了。”
“嗯!”那个前来讨债的男人冷冷应诺了一句,在打电话确认过资金确实到帐以后,他才一声不吭地走向门外。
而罗开显然不想放过这个出口恶气的机会,趁对方还未关上房门的剎那,大声嚷嚷道:“先生走好,欢迎下次光临本公司!”
“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天才!”随着铁门“砰”的一声被重重关上,宋雨慧也忍不住喃喃低语了一句。
这时,就看见罗开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神清气爽的他一改刚才唯唯诺诺的样子,起身漫步来到我和宋雨慧面前,赫然就是一副大老板的派头。
“先生小姐,你们也是来委托本公司投资的吗?”
我侧身把宋雨慧让到我的身前,毕竟金融投资不是我的强项,而这也是我主张带宋雨慧一同前来的原因。
“不,我们是来找贵公司寻求金融咨询的。”宋雨慧心领神会的界面说道:“早就听闻罗先生的操盘手法了得,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寻常。”
“哈哈,你们真的以为我能在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在国际外汇市场里呼风唤雨?”罗开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这才继续说道:“拜托,国际外汇市场可不是我家开的,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操盘手,而不是股神,不,即便是股神,也不可能有如此夸张的收益。”
“那你为什么”
“提钱给那家伙是吗?你们觉得在刚才那种情形下,我还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吗?”
罗开的回答让我不知道该说这个男人聪明还是愚蠢,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为了保命而白白送给对方五十万,这个男人可不是普通的大方!
拿此时罗开生龙活虎的样子与先前做对比,我脑中蹦出来的第一感觉就是:小人得志!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两位这次前来是想咨询些什么呢?”罗开说着,把我们请进了房间的里屋——海啸金融投资公司的会客室。
粗略来看,这里整个办公场所的格局有些古怪,我从来没有见过把客厅当成工作场所,而把里屋当成会客室的公司布局,不过正所谓青菜箩卜各有所爱,罗开喜欢把自己的办公室弄成什么样是他自己的事,我们无从插手。
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我和宋雨慧决定暂时不公开身份,因为眼前这个罗开与我们印象中那个精明能干的金融大鳄明显存在巨大的差距,万一公开身份以后吓跑了他,我们之前的努力岂不是前功尽弃。
“罗先生,我们这次前来,是想请您担任本公司的投资顾问,不知阁下有没有兴趣?”宋雨慧另外找了个话题,准备从侧面去“解剖”眼前这个男人:“对了,你知道天野集团这支股票吗?”
“当然,前段时间这支股票可是市场的热门,怎么,你们对这支股票感兴趣吗?”罗开果然中计,在宋雨慧提起天野集团的股票时,他双眼中绽放出来的精光,让我断定他当时一定参与其中。
听到这里,我不得不为宋雨慧的观察细微所折服,这个男人不一定对担任投资顾问一事感兴趣,但绝对对天野集团的股票感兴趣!
“是啊,只可惜我们未能赶上第一波疯涨,请问罗先生,这支股票短期内还有机会吗?“
此时的罗开摆出一副专家教授的模样,端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口中念念有词:“从这支股票的技术形态上来看,前期强烈上攻之后,又迅速回落,原本强势的技术形态已经被破坏。现在正处在中期盘整阶段,高位筹码的大量锁定,注定了这支股票在短期内难有作为。”
“那也就是说近期不宜介入?”
宋雨慧的表现就像是一个谦虚好学的好学生,这也让罗开的表现欲望越发强烈。在我看来,这个被外界纷纷称赞有道的家伙,简直就是一个头脑简单、妄自尊大的傻瓜,真不明白,为什么这段时间以来,他能在各个金融市场里,掀起如此轩然大波呢?
“不,也不能这么说,从前几日的机个仓位来看,明显有人想要暗中吸纳天野集团的流通股票。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必须清出足够的散户筹码,为了能让那些高位套牢的散户放弃筹码,他们或许会采用探底反抽的手段,从而可以不断在低位吸收筹码。所以说近期如果做波段,还是很有机会的。”
“何以见得?”
“不瞒你说,我有内幕消息。”
听到这一句话,我刚刚喝到嘴里的茶水险些一股脑喷出来,刚才还口口声声强调技术形态分析的罗开,此时竟用一句内幕消息作为解释,这哪里像是一位金融大鳄,分明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我们不会是找错人了吧?抑或是大智若愚的高人都是这副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