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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穿越并不难,难得是穿越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摆在穿越者面前的是:如何去生存,如何去适应,如何接纳自己的新身份,等等。可李星除了吃喝玩乐之外,几乎是一无是处,更何况他贪玩好色的性情,能否适应新环境,都是一个未知数。
好在经过现实的沉痛打击后,李星的思想成熟了许多,他知道人活着除了吃喝玩乐以外,还有很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值得去做。
此次穿越,李星心中也是暗暗下定决心:好好在古代活一回,重新做人,活出点名堂。不活出个人模狗样来,哪有脸到阴间见自己的父亲。
短暂的眩晕失忆过后,李星眼前倏然一亮,眼前的一切场景焕然一新,李星孤零零地站立在一条陌生的古街上,街上的男女老少的穿着打扮都是以前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古装古服,仔细一分辨,男的把前颅头发剃光,后脑余下的头发编成一条长辫垂在身后,女的穿红挂绿,上衣下裙,泾渭分明。如果猜的没错,这里一定是大清朝,至于当今的皇帝是谁?便无从知晓啦。
转眼间的穿越时空,李星还真有点不适应,头晕忽忽的。真是奇怪?即使魂魄无形之躯,也同样有人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悲痛,生之则来死之则去,连各种感觉也一并带来了。
李星现在哪有时间钻研灵魂上的所以然,更何况这方面的知识他也是无从掌握,只是通过本次穿越,才让他明白一点,死并不可怕,而且死后仍有余生,想起来都觉得过瘾。
此时正值大清朝嘉庆四年正月,春节刚过,寒气依然逼人,虽是艳阳高照,但地上仍旧留有道道水渍,像是前两天刚下过一场大雪,堆积在街边像坟丘一样的积雪仍没有彻底融化,在午日的照耀下,雪水洇湿在巨石铺就成的街道上的缝隙中,有些洼地仍存有冰碴。
目不暇接的李星在大街上东张西望,四处闲逛,各种新奇的古式建筑映入眼帘,灰砖红瓦,木门纸窗,景象别致,令人回味。店铺林立,车水马龙的街上更是热闹异常,锣鼓喧天,鞭炮震耳,老百姓涌上街头,像过节似的欢天喜地。
此地印象中有点熟悉,李星拍着脑袋仔细回忆起来。霎时,远处的钟鼓楼传来了震撼悠长的鸣钟声,此起彼伏。李星猛然想起,这不就是北京的大前门吗?原来这里就是天子脚下,清朝的京城呀?
李星一阵兴奋,欲找人打听一下,京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稀罕事,老百姓载歌载舞,乐不思归,如此兴高采烈,又放鞭炮又舞龙耍狮子的,盛况空前。
李星正想找个人问个究竟,忽然意识到自己的鬼魅之躯,冒冒失失地跟普通凡人进行语言沟通,还不得把人吓个半死呀?大白天遇到鬼,这还不得炸了窝啊。
李星一寻思,都说鬼魂可以附体,倒不如附身到凡人的身上,也好趁机感受一下当古人的滋味。
李星抬头望去,不远处,站着一位衣着光鲜,举止不俗,手拿折扇的富家子弟,正在和身旁的下人指指点点吩咐着什么。就是他了,要附体也要找位有身份的再上他的身。
李星拿定主意后,身如风,形无影,快步来到那人的身后,纵身一跳,冲入那人的身体之内。
只见那位富家子弟身子一抖,打了个冷战,顿时面露得意的笑容,轻摇折扇,径直向围拢在舞龙耍狮子的人群中走来。
李星附体在富家子弟的身上后,来到人群中,左右瞧了瞧,见一位身穿粗麻布衣、样子憨实的人正探头探脑地踮着脚,笑呵呵地看着热闹。李星来到他的身后,抱拳问道:“尊长,请问今日为何如此热闹啊?”说实话,李星对清朝的历史了解甚少,就连看古装电视剧时他也分不清是哪个朝代的,称呼上则更是张冠李戴啦。
男子并未搭理李星,依旧笑呵呵地看着场内的精彩表演。
李星故意咳嗽了两声,高声问道:“兄台,请问今日为何如此热闹啊?”男子还是不理睬他,难道清朝的人耳朵都背吗?我这么大声他都听不见吗?李星好生奇怪。
李星又故意咳嗽了两声,提高嗓门道:“老兄,请问今日为何如此热闹啊?”
男子依然不理不踩
“同志?大哥?”李星跟着后面又喊了两嗓子,男子还是没有反应,仍就自顾自地伸头望着翻腾的狮子傻笑。
这也忒拿人不当回事啦,好歹你也吱一声呀?
李星这火腾地一下就窜到脑门子上了,抬手“啪”地一下拍在憨实男子的肩膀上,这一巴掌还是有些力度的。
男子猛然一惊,怯生生地回头望了望,见是位富家子弟,吓得低头不语,两腿也随之瑟瑟抖颤起来。
李星见他吓成这样,却也疑惑万分,明明我客客气气地问了半天,他却理都不理,如今见我发火,又吓得面露惧色,目不敢对视,脸不敢高抬,真是奇怪。
李星压了压火,露出和蔼的笑容道:“不要害怕,我不过是想向你打听个事而已?”
布衣男子随后抬手指着自己的嘴巴,张嘴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如同犯了大罪似的,一个劲地点头行礼求饶。
李星恍然大悟,他原来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李星此时脸一红,顿感歉意,自己不是欺负人吗?人家本是哑巴,自己还凶巴巴地跟人动粗,忙尴尬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多有得罪。”李星双手合十,做阿弥陀佛状,这都什么礼节呀?李星一急也糊涂起来了,不过在现实的应酬基本都是这样,他自己也搞不清具体什么意思,就当是赔礼吧。
正当李星双手合拢胸前之时,发觉腋下有什么东西咯了他一下,跟石头似的,硬邦邦的,伸手掏出来一看,原来是几块金光闪闪的金子。
李星倒也实在,知道自己错怪了好人,顺水人情,笑嘻嘻将几块金子递到了哑巴的手里。
哑巴双手捧着沉甸甸的金子,当时就懵了,这些耀眼夺目的金子可足够他一家三口吃一辈子的了,眼前这位贵人徒然给他这么多金子,哑巴愣是回不过神来,雕像般地戳在原地不知所措。
李星淡淡地笑了笑,抬了抬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哑巴眼含热泪,感激涕零,心想:我这是哪辈子修来的善缘啊!遇到这么一位好心的大贵人,想想自己又聋又哑,每日跟着别人一起去干苦力,收入微薄,家中的老爹老娘吃不饱穿不暖,只能勉强糊口度日。
哑巴做梦也没想到,素未平生的富家少爷会突然施舍给他如此多的金锭,一时间,哑巴难以言表,忽然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咣咣咣”给李星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把几块金锭揣入怀内,抬起胳膊抹去脸颊上的泪珠,转身离去。
李星心想,我这也算是给这位达官贵人积点阴德!等他以后到阴曹地府见了阎王,说不定还会感谢我呢。
李星暗暗得意,缓步向身旁围观的人走去。他刚才的大义疏才,很多老百姓都看在眼里,虽不知道所以然,但见他一身穿戴,张显富贵逼人之貌,怎么看也不像是善人的模样,尤其是见他大冷的天,却摇着把折扇,不伦不类,看来看去都觉得他有点烧包,更猜不到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老百姓见李星向他们走过来,纷纷有意躲开了。
李星不明其因由,只有独自围着人群转了半圈,却发现舞龙耍狮的一侧,围观的老百姓让出一片空地,正对一家茶馆,茶馆里坐着几个和自己穿着差不多的年轻人,正在大声叫好起哄。
李星晃晃荡荡地绕了过去,站到他们的身后,斜眼瞄了瞄身旁的一位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少爷,见其头戴毡帽,身穿马褂,一身无领棉袍,包裹的跟个肉粽子似的,粉皮嫩肉的小白脸上还存有一颗黑痣,给人一种非奸既诈的感觉,一看就知道是官宦家的好闲子弟。
李星用扇头轻轻地点了点他的肩膀,那位少爷盯着场内耍舞的龙狮正在兴头上,忽觉有人从身后骚扰他,扭头斜眼看了看李星,没好气地问道:“干吗?”
李星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借一步说话,那富家少爷不明何意,随后跟了过来。
李星笑着脸,拱手道:“请问贤兄贵姓大名?”
富家少爷嘴一撇,大大咧咧地回道:“姓马。”
李星一脸相识恨晚的神态,身体微微前倾,道:“噢,原来是马少爷,失敬失敬,小弟有事请教,还望贤兄指点一二。”
马少爷见李星说话客气,脸上也勉强挤出一丝冷笑,道:“说吧,都是本旗的兄弟,有话直说,谈不上请教。”
李星点了点头,道:“请问贤兄,此朝当今的皇帝是谁?还望告知。”
马少爷听后,当即就翻起了白眼,半响后,才满脸愕然地责问道:“这位兄弟,见你穿着得体,一表人才,怎么会连本朝的皇帝都不知道呢!你没病吧?这可是杀头的死罪呀?你不是逗我玩吧?”
李星一听马少爷提醒,也意识到自己顾此失彼,差点露了馅。说的也是,哪有本朝臣民不知道当今圣上是谁的呢?李星急中生智,装做懵懂的样子,巧辩道:“不敢,不敢,实不相瞒,我从小得过八级脑膜炎,久治不愈,又患上了健忘症,所以时常连我自己是谁都要想上半天,因此才向贤兄胡乱打听一下。”
马少爷听后眨巴眨巴眼睛,点了点头,可能是李星伪装的很诚恳,马少爷并没有多疑,而是一脸奸坏地关心道:“看你的样子,病得不清呀,抓紧时间看看吧,要不然等你娶了媳妇,又忘记了进洞房,当心让别人占了便宜。”
此话李星越听越别扭,心想这贱货还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李星心里虽然不爽,脸上仍就笑着点头称是。紧接着拱手问道:“请问贤兄今日为何如此热闹呢?”
马少爷一脸神秘地左右看了看,附在李星的耳边神神秘秘地低声道:“兄弟,实话告诉你,当今皇帝嘉庆帝,将将登基没几天,便下旨定了和珅大人的二十条大罪,同时恩赐和珅自缢谢罪。今日正是查抄和珅大人府宅的日子,所以老百姓才跟过年似的出来庆祝。”
关于清朝第一大贪官和珅的历史故事,李星都是在书上或者是电视剧里有所了解,据说和珅贪污的金银财富是当时清政府十年国库的收入,府里的奇珍异宝比皇上还多,非法所得,令人乍舌。
李星正想的入神,旁边的马少爷接着摇头叹息道:“不管怎么说,和珅大人也是我们正红旗的人,如今和大人这一倒,以后我们在其他几旗人的面前很难抬的起头来,哎!。”马少爷虽然嘴上哀叹,却看不出他油光光的脸上有半点的伤悲,转身又盯着场内摆舞的龙狮,看得起劲。从他的眼神中看出,这位纨绔子弟喜怒无常的冷酷。
李星谢过马少爷,转身离开茶馆后,边走边想:“既然有机会见到和珅本人,怎能错过见证历史大好良机。”
和珅虽说是清朝最大的贪官,但他特别受乾隆皇帝的宠信,也曾是清朝红极一时的大人物,可见和珅绝非等闲之辈,如若是生在现实,凭他玩弄权术的伎俩和曲意奉迎的手段也定是平步青云,官运亨通。
李星当即来了兴趣,心里一琢磨,反正离三日的附体期限还早,说什么自己也要去看看热闹,才不枉此行。
李星想到这里,身子一纵,倏然离开负载着他魂灵的身体,向和珅的府邸飘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