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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楼艳笑,声碎入耳,门前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引来无数的嫖客蜂拥而至。刘铭祺远远地望见楼下的侧角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目一看,原来是店小二,东张西望的等候在望春楼下。店小二是借故肚子疼,向酒馆老板请了一晚上的假,就是为了到望春楼凑热闹的,要不说望春楼的吸引力大呢?有钱的男人在里面潇洒,没钱的男人在外面张望。
刘铭祺忍不住摇头笑了笑,大步向望春楼走去“大爷,您真的来了?”店小二见到刘铭祺后,快步迎了过来,有些吃惊地问道。本以为刘铭祺几句戏言也就罢了,竟没想到他果然没有失信,真是个纯爷们。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可是认真的,你小子的十两银票带来了吗?”刘铭祺怀里揣着二百两的银票,说话的口气都能推得动火车,直冲冲地问道。
小二犹豫了一下“带带来了!”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十两银票,给刘铭祺看了看。没钱就是没什么底气,相比之下,小二说话的声音就有些颤巍巍的,跟蚊子叫似的。
“哈哈还赌不赌了呀?”刘铭祺故意利用心理战术,大声威胁道。
“嘿嘿”店小二一脸苦笑,心里慌慌的。他不担心别的,只担心自己的辛苦钱万一要是输了,自己恐怕连媳妇都娶不上了。中午在酒馆的时候,觉得刘铭祺只不过是酒后吹牛罢了,现在看刘铭祺气壮如牛的气势,一时没了主意,
但转念一想,又有些不甘心。按常理,就算是这位大爷手里的银子多,花钱见上赛嫦娥一面,也不可能如他中午说的那样,还要留在赛嫦娥的闺房过夜,打死我也不相信。全城有名望,有地位,有才华的男人大多都有此一念,却都未能如愿,眼前的大爷凭什么就那么牛,能让赛嫦娥不顾名声地留他过夜呢!那岂不是自毁招牌。小二想到这,觉得自己分析的蛮有把握的。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自己要是赌赢了,就可以娶一房媳妇,好好过日子了。于是,心一横,咬了咬牙道:“豁出去了,大爷,我赌。”
“哈哈好!这是你说的,可不要后悔噢!”刘铭祺得意地冲小二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说道。刘铭祺自认为自己是当今大清朝的绝代风流浪子,不管赛嫦娥是闭月羞花也好,沉鱼落雁也罢,凭自己大众情人的完美形象和魅力,对付一位清朝的青楼绝色女人,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如果你以为刘铭祺是一时兴起,不知天高地厚的话,那你就错了。就如同刘铭祺自己所说的一样,作为现代人的他,特别是他这种在女人堆里长大的现代人,对女人的了解胜过对他自己的了解,所具备的爱情观和恋爱模式,恰恰成了他在大清朝的泡妞秘籍,这套二十一世纪的泡妞理念正是古代人无法具备和拥有的。所以刘铭祺能清楚地猜到赛嫦娥之所以看不起那些捧着银票在她面前献媚的阔少们,原因是她心目中喜恋的人应该是那些文采烂漫、不拘礼法的风流才子才是。
“不不后悔。”小二略显坚定的口气道。
刘铭祺嘴角挂着笑意,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大方地抽出一张十两银票放到小二的手里,笑道:“先帮我个忙?”
“这?”小二捧着银票愣道。
“哈哈这十两银票,其中的五两是大爷我赏给你跑腿的,另外的五两吗?”刘铭祺说完,又神神秘秘地上前靠了一步,俯在小二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买那么多啊!”小二满脸诧异,不明其意地问道。
“不多,快去快回。”
“嗯,大爷,我马上就去。”小二答应一声,屁颠屁颠地转身消失在夜幕中,心里能不高兴吗?给刘大爷办事,出手就赏银五两,这可够他在酒馆干五年的啦。
刘铭祺理了理袍褂,倒背着双手,转身悠然自得的缓步朝灯红酒绿的望春楼走去
望春楼是敞门迎男人的地方,跟赌馆一样,来者不拒,前提是你要带钱去。望春楼厅堂中坐着一位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的老鸨,尽管身材臃肿的活像一个会移动的冬瓜,但打扮的同样也是花枝招展,只是和那些年轻漂亮的妓女们相比,却像是万花丛中的一颗毒草,任谁瞥见,都不会多看一眼。
只见她一会笑脸相迎,和熟客门打着招呼;一会对不听话的妓女大呼小叫,恶脸相向;只要能让嫖客拿出钱,什么方法都可以使,什么招数都可以用。什么道义、道德、社会良知都不顾了。
老鸨坐在凳子上稳如泰山,尖声厉气的音调围绕在厅堂里的每一个角落,指挥着她的妓女们,将踏进门来的男人们统统俘虏。
“呦,公子哥,您来了”刘铭祺抬脚刚踏进门槛,足有十几个涂红带粉的女人浪声一片,迫不及待地招呼道。嗲的要命。
刘铭祺不卑不亢中带有几分傲慢,对涌来身旁的粗脂俗粉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走进厅堂。老鸨是何等人也,一见便知,这是位来花大钱的爷。
其实老鸨早就注意到刘铭祺和店小二在望春楼不远处掏银票的动作了。据说这老鸨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百米之外,不管你是土匪还是流氓,不管你是秀才还是兵,也不管你穿的是粗布麻衣还是绫罗绸缎,只要被她扫上一眼,便能顷刻间看出你的真正身份,已能达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而且她的鼻子对银票和银子有特殊的敏感度,只要你在她的身边经过,她用鼻子一闻,就能猜到你身上带多少钱,绝不虚传。
老鸨忙笑盈盈迎上去,跟见了亲爹似的,笑得嘴都合不拢,急忙招呼道:“哎呀呀!这位公子,里边请,您可是稀客呀,春花上茶。”能受到老鸨如此热情的礼遇,完全是因刘铭祺身上的银票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一般的嫖客,不管生客,熟客,来到望春楼都是小姐招呼,满意谁,谁便会将嫖客领到收银台付清嫖资,然后再领到自己的房间寻欢作乐。只有有身份、有地位的高官巨贾,老鸨才会亲自出面相迎,和客人谈好价格,再将望春楼的名角都请出来供其挑选。
看来望春楼的管理经营水平不容忽视,完全是现代化一条龙服务,快捷,方便,嫖客的满意度高,并且得到了大清嫖客们的一致认可和好评。
刘铭祺稳稳地坐在凳子上,摆足了大爷的派头。端起送上来的茶碗,浅浅地品了一口,吧嗒吧嗒嘴,感觉比可乐的味道差了些,当然这两样饮品根本没有可比性。
越是这样,老鸨越觉得这位爷尊贵,满脸堆笑地伺候在一旁,趁机问道:“公子,您今天是赏花观月,还是鱼水之欢呢?”
刘铭祺放下茶碗,斜眼看了看老鸨一眼,直言道:“鱼水之欢,我不稀罕,赏花观月,合我的口味,大爷我只为赛嫦娥而来。”
“公子好兴致啊!嫦娥可是我们望春楼的震楼之宝啊,多少位爷都惦记着呢?只要公子高兴,嫦娥今晚就归您了,不过价钱方面嘛?”老鸨一脸色相的挑动起秃歇的眉毛,分明是在惺惺作态,三句话不离本行。
“价钱好说,这有二百两银票,不知够不够见她一面,陪本公子饮酒聊天呢?”刘铭祺掏出怀里的银票往桌上一丢,邪邪一笑,问道。
“够了够了。”老鸨盯着一张张的银票,立即笑着老脸,伸长着脖子,淫荡地喊道:“春月啊!伺候公子到楼上贵宾房,叫嫦娥出来陪客,呵呵”“哎,来了!”正在迎客的春月娇滴滴地答应一声,手里拎着一块鲜红的纱帕,摆动着纤细的腰肢,扭到刘铭祺的面前。就在与刘铭祺目光交错之际,忽然神情一顿,那双专门用来勾引男人的眼神直勾勾的落在刘铭祺的身上,像是黏住了一样。
嫖客也分三六九等,譬如刘铭祺这般帅气的公子哥也不多见,所以春月意图在勾引刘铭祺的同时,倒是先让刘铭祺把她给迷住了,感觉就像天雷勾动地火般的一见钟情。不过,俗话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此等任千人摸万人骑的残枝败叶,刘铭祺是不屑一顾的。他斜睨着瞥了春月一眼,视线一闪而过,连半秒的时间都没停留在她身上,便已经起身向楼上走去。
“公子,慢点,小心”春月急忙跟在刘铭祺的身后,嗲声嗲气地拉着长音道。面对刘铭祺鄙视的目光,春月心里自然不是很舒服,心里恨恨道:虽然自己身子贱,但来望春楼的男人也没几个好东西,好不容易碰见个中意的,却又被看成猪狗不如。谁叫自己做了卖肉的行当呢?哪还有什么人格和自尊,我倒也想像嫦娥姐那样,只给男人看,不给男人碰,男人只能想入非非,欲念众生,又不能被其占为己有,任其摆布。自己和嫦娥姐相比,抛去卑贱的出身,论姿色、论气质、论才华、绝非自己所能够媲美。各安天命,自己永远是烂泥糊不上墙,心里不由得更加羡慕起洁身自好的嫦娥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清清白白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