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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气喘嘘嘘地跑进房后,两只手扬得高高的,随即忽地一拍大腿,赔着笑脸道:“公子,实在对不住,嫦娥她今晚就不能陪您了,公子行个方便,改日再让嫦娥伺候您吧?”
刘铭祺不明其意,也猜不出老鸨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如此好的兴致,老鸨却来了这么一出戏,简直就是故意来搅局的嘛!脸色随即由晴转阴,有阴转冷,要不是碧贞小姐在场,自己一定会暴怒如雷,刘铭祺阴着脸,哼了一声:“此有此理,本公子既然付了银子,哪有改日之理?”
老鸨见刘铭祺生怒,一个劲地点头赔笑,释言道:“公子有所不知啊!我这不也为难着吗?谁叫这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来呢?只好委屈下公子您啦!”
“程咬金?就是杀出个弼马温来,又能如何?”刘铭祺理直气壮道。这个时候在碧贞面前要是不拿出点男子汉大丈夫的威风来,那岂不是令自己颜面尽失?
“哎呀!公子呦,您是不知道啊,楼下这位爷可不好惹啊!他叫雷霸天,那可是康襄城的一霸,手下的混混个个都是为非作歹,横行霸道的主,只要他跺跺脚,城门楼都能塌一半啊,君子不吃眼前亏,您还是别跟他争了,就把嫦娥让给他吧。”老鸨压低着声音,在刘铭祺耳边劝道。
“是啊!公子,雷霸天真的不好惹,只怕惹出乱子来,后果肯定对公子不利。”春月也在一旁劝道。生怕刘铭祺有个三长两短。
刘铭祺长这么大还从没吃过哑巴亏,别说是地痞流氓跟自己横刀夺爱,就算是皇帝老子来了,又能如何,脑袋掉了碗大个疤,面子丢了,还能捡回来吗?刘铭祺越想越不甘心,狠狠地咬着后槽牙不说话。
“公子,有缘自有相逢之日,又岂在一朝一暮,我看公子还是先行回避,莫与那些市井无赖一般见识,待日后,嫦娥再与公子把酒言欢,一醉方休。”面带担忧的碧贞也忍不住道。心里担心刘铭祺会因一时之气,而得罪了作威作福,横行霸道惯了的雷霸天,因此惹上是非。
听众人一劝,刘铭祺也猜到这个雷霸天不好惹,估计他在康襄城的地位,相当于是黑社会的老大的身份,无法无天,根本不会把他这个酸秀才放在眼里。
就这样跟老鼠见了猫似的逃避而去,倒也罢了。可是,想起自己曾和小二打过的赌,刘铭祺又立即取消了逃避的念头,今晚若是不能留在望春楼一夜,还不一样被小二耻笑吗?想来想去,左右为难,走也不是,留下来也不是。男人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吐口唾沫都是个钉,说到就要做到,不管怎么说,自己也不能做让世人看不起的缩头乌龟。
想到这里,刘铭祺脑门发热,完全把众人的劝阻当成耳旁风,抬头望了一眼碧贞,刚性十足地回道:“多谢嫦娥小姐关心,能得到嫦娥小姐的青睐牵挂,此生已无憾。不过,大丈夫从不欺强凌弱,我刘铭祺虽称不上是大丈夫,也绝不是欺软怕硬之辈,我今晚倒要看看,他雷霸天到底是不是长了三只眼的马王爷。”刘铭祺为了面子也算是宁死不屈了,明知来者不善,却为了男人的尊严和承诺,依然死撑了下来。
“刘公子,您惹不起他的啊!还是”老鸨战战兢兢跟腔道。她更担心是雷霸天一怒之下闹起事来,影响了自己的生意,客人都吓跑了不说,那要少赚多少银子啊。
“甭劝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望春楼也该有个先来后到吧!老鸨,你去跟那个雷霸天说,本公子我就是不让,要想嫦娥小姐陪酒,告诉他明日趁早。”刘铭祺心里虽然同样发怵,但个人形象上却貌似位武功盖世的大侠一般,亮着嗓门冷言说道。
正这时,房外一声冷哼:“是谁跟我家大爷争啊!”随声向门外望去,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男人,左眼大右眼小,蒜头鼻子,倒蒜缸的嘴,正带着一脸的冷笑,晃晃悠悠地走进房来。
此人便是雷霸天的跟班,混名叫王老五,一肚子坏水,臭名昭著。
老鸨忙不迭地迎上前去,拉长调门调和道:“呦,他哪敢跟雷爷争啊,这位公子只不过是舍不得小姐的美色,多喝了几杯,酒后失言罢了。麻烦您给雷爷说一句,嫦娥啊,一会儿就到。”
王老五用眼角微微地斜了刘铭祺一眼,撇着嘴讥讽道:“靠,我当是谁活得不耐烦了呢?原来是个酸秀才,怎么着,秀才逛窑子,呵呵还真他妈的少见。”
人常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大清朝的秀才除了识文断字外,别的样样不行,要钱没钱,要财没财,一肚子墨水又不能当饭吃,如果再没混个一官半职的,常常是被人另眼相看。(虽然如此,但很受当时的女子喜恋。)
不过刘铭祺可不太一样,他虽然有着当秀才的表,却没什么当秀才的里,更不是个软柿子。王老五满嘴骂骂咧咧,不干不净蔑视自己,这火已经顶到脑门子上了,恨不能狠狠地抽他几个大嘴巴子,解解恨。不过,既然自己是秀才,做人做事还要有些几分修养的好,特别是在美女面前,不能动不动的就火冒三丈,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刘铭祺压了压火,脸上接连露出了几个灿烂的微笑,温文尔雅地拱了拱手,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阁下一定是雷霸天身边的啸天犬喽,失敬失敬,麻烦你回去跟你家的主子说一声,要想嫦娥小姐过去也不难,只要你们家主子在我面前磕三个响头,便可。”
一句话让人跳,这话有道理。王老五顿时被激怒,阴冷的眼神越来越黯淡无光,看他的表情竟然多了几分的狰狞,两只大小不等的眼睛同时一立,疯狂叫嚣道:“小子,你他妈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给你一点颜色看看。”说完,气势汹汹地挥舞着拳头,一个饿虎扑食,冲了上来。
说打就打,说干就干,典型的暴躁偏激型的精神分裂证患者。刘铭祺可不是吓大的,好歹在现世也学过几年的跆拳道,见他张牙舞爪地冲上了,面不改色,心不跳,身子向左一纵,王老五扑了个空。
刘铭祺躲到一旁的主要原因是腾出时间,让老鸨,春月能及时的护送碧贞小姐躲的远一点,以免崩到她们身上狗血。
王老五见自己扑了个空,更是恼羞成怒,怒不可遏,掉过头来,跟疯牛似的,呼呼喘着粗气,伦圆了拳头,又朝刘铭祺恶扑过来。刘铭祺心里早有准备,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王老五的拳头离刘铭祺的鼻尖还有半尺左右远的距离,刘铭祺一撩前襟,抬腿一个优美潇洒的侧踢,正踢击在王老五的腮帮子上。王老五做梦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白面秀才的脚丫子能踢到自己脑袋的高度,感觉像是被人从侧面狠狠地抽了一闷棍一样,在地上滚了几圈,脑袋嗡嗡翁作响,眼前金星乱冒。
跆拳道不讲究花架子,所有动作都以技击格斗为核心,要求速度快,力量大,击打效果好。在功力的检测方面,则以击破力为测试的手段,就是分别以拳脚击碎木板等,以击碎的厚度来判定功力。刘铭祺虽然功力不深,但对付这样的小角色,还是绰绰有余的。
王老五平时跟着雷霸天作威作福惯了,根本没吃过亏,今晚却栽在了一个手无寸铁的秀才手里,脸丢的连放的地方都没有。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低头一看,自己满嘴的血,嘴里的两颗门牙也在大头着地的一霎那间,不知飞向了何处。这时也顾不上找门牙了,顺手从旁边抄起一张宽板凳,咆哮着冲过来,劈头盖脸地朝刘铭祺砸去。
刘铭祺显得有些大喜过望,没想到自己那一脚侧踢,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精神为之一振,更增强了信心,几年的跆拳道算是没白学,今晚还真的派上用场了。如此潇洒利索的动作,总能让美人崇拜一下吧!当他偷偷斜眼瞄了碧贞一眼时,见到的仍是碧贞一脸的担忧惶急之貌,心里不由得有些失望。
谁说不是呢?人家王老五都操起凳子来拼命了,刘铭祺还有心思在那心猿意马,想入非非,现在是搞个人崇拜的时候吗?也不看看在什么场合?
说实在的,刘铭祺打心眼里就没把其貌不扬的王老五放在眼里,别说他拿凳子,就是让他拿把菜刀来,照样能把他打的屁滚尿流。
正如刘铭祺预料的那样,尽管王老五摆出的架势吓人,无非是虚张声势的假把式。只见刘铭祺不慌不忙地伸手将外褂的前襟往身后一撩,往裤腰上一掖,瞧准时机,两双变化莫测的腿倏地离地而起,连环发力,先是一脚又准又稳的勾踢动作,瞬间踹掉王老五抓在手里的凳子,接着纵身跳起,使身体腾空,眨眼间便在空中完成了一个腾空后踢的动作,这一脚愣是将王老五踹出七八步远“咣”的一声,身体撞在了门框上,惨叫不已。为了炫耀跆拳道的魅力和效果,刘铭祺又狠狠地在王老五的胸前补了一脚,硬生生将他踹出门外,完成各种踢法的攻击技术后,刘铭祺挂着一副满意的表情打完收工。
“啊”一声如同落入万丈深渊的惨叫声和东西砸碎的啪嚓声,戛然而止。
“奇怪,王老五摔出门外后,只要一声惨叫就足够表达他的痛苦了,怎么多了这么多次复杂的步骤呢?”刘铭祺诧异地转身向门外望了望,心里不禁一怔,原来自己最后补踹的那一脚,力量过猛,再加上王老五身体单薄,整个人横飞过二楼的木栏,重重地摔了下去,正好砸落在厅堂中间的木桌上,木桌当即四分五裂,王老五四也仰八叉地仰躺在厅堂中间,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