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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活着!
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却令在场所有人精神一震。
活着,这两字太朴实了。
而就是这样的朴实,众人反而却觉得真实,以及心酸。
刚才发问的老人,更是颤微的抬起手,带着怒愤道:“薛……薛家,还要迫害金将军吗?”
老人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的表情都变了。
变的同样愤怒。
对于接替了金老将军的的薛家人,西北百姓自来都是抵触的。
面对着这样的百姓,符锦枝丝毫不怀疑,她只要点头,众人就会骂薛家,支持自家夫君。
李夫人同样知晓,是以她身形一僵,流下不甘的眼泪。
然而下一息,符锦枝摇头了。
李夫人一见,立刻升起了希望。
她想笑,笑这金猛娶的夫人太蠢。
明明已有了好局面,只要轻轻一点头,机会扭转局面。
但,对方却摇头,破坏掉了。
瞅着周围百姓由怒愤变茫然的眼神,李夫人只觉心中痛快。
她流着泪的脸上,现出大笑,“哈哈!他金猛就是个以下犯上的乱臣贼子!不,他不光是乱臣贼子,他还是残忍狂暴之人。今日我家的下场,就是你们的明天。”
刺耳的笑声,在这冰天雪地中,直让人觉得惊悚。
百姓们齐齐看向右将军夫人符锦枝,急切的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符锦枝淡定的站在原地,接收着百姓们的眼神。
她这种态度,就百姓们心定不少。
“金将军夫妇昨日还在城门接收了大批的灾民,乡亲们不要被误会。”老人再次开口道:“金将军夫妇都是百年难遇的好人。”
而百姓们一想,可不是如此。
不说昨日,就是将军夫人刚来时,都在路上收了大量的灾民。
这样的心善的人,何止是百年难遇,应是千年、万年都难出一个。
还有将军夫人的哥哥,刚才还在那位李夫人的马车下,救出了一个孩童。
可见就是盛传“心狠手辣”的二少爷,都是心底柔软之人。
而对于金府的右将军,他们更是熟识。
那是他们西北有名的莽夫,至于残忍狂暴是真的,但那是对蛮子。
可心中虽是如此想,但想到右将军擒薛家父子,百姓们还是有点慌。
至于钱家之事,普通百姓根本不在意。
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多一个谈资而已。
真正在乎的,是那些做生意的商户。
可也因此,他们更明白,生意里面的道道。
钱家是不是奸细,他们不敢肯定,但不无辜是肯定的。
不说其他,就说那位钱老爷阻粮之事,就尽够了。
符锦枝扫着百姓们神色间的转变。
终于开口问:“众位乡亲,对薛龙父子印象如何?”
这问题一出,百姓们的脸上齐刷刷变成愤怒与厌恶。
那挤走金老将军的薛家,说草包都是抬举他们。
“将军夫人或许有所不知,
我西北军中本有一骑兵营。可恨那薛家子,将他们都坑死了。”老人说着,眼眶发红,“我西北百姓无不想杀了那薛家子报仇。”
对那薛家子欲除之而后快,相应的对于保护他不死的薛父,自然也是恨的不行。
是以,百姓们并不觉得右将军擒了薛龙父子有错。
现在的感受,大概只是有点错愕以及对未来的茫然而已。
“将军夫人,金将军擒了薛家父子,朝廷会下令讨伐我西北吗?”一个头带布帽的书生,他躬身问道。
其他百姓一听这问题,立即都竖起了耳朵。
符锦枝眸光落在那书生身上,干净利落道:“会!”
“这……”书生没想到将军夫人会回答的瑞干脆,登时舌头打结。
符锦枝拢了拢袖边,淡淡道:“可在朝廷讨伐之前,我们要做的是能活着。”
“……将军夫人,您刚才说的为了活着,是指我们大家?”书生不敢思议的问道。
符锦枝:“正是。”
微顿一下,符锦枝扫视在场所有人,“各位父老乡亲定然比我更加清楚,每年冬末春初,我西北与蛮子,必有一场大战。”
百姓们一听这话,神情都变暗。
试问世代生长在西北的百姓,哪家与蛮子没有仇恨?
对于蛮子秋收抢粮,冬末来犯,更是年年都在经历着。
“没有大战时,薛家父子尚且坑杀一营骑兵,若大战,我西北可能在他们父子手中活下来?”符锦枝说着,微微仰头,“今日雪停了啊!”
这回不止百姓们神色变了,就是符锦庆神色都变了。
四武感受到自家少爷的变化,好奇的小声问道:“少爷,二小姐说雪停了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大家都变动的奇怪?”
符锦庆没有回答,只满是心疼与悲伤的目光,定在二妹妹符锦枝身上。
雪停了,意味着蛮子要来了呀!
在几近窒息中,金府大门外的人散去了。
而对于李夫人,符锦枝没有管。
半盏茶之后。
符锦庆深吸一口气,他郑重道:“二妹妹,你随我走吧!”
“二哥,你说笑了。”符锦枝闻言一笑,“我的家在这,我的夫君在这,我能去哪里?”
符锦庆:“二妹妹,西北现在太危险了,你先随我离开。若你想回来,等战事过了,我亲自送你回来。”
“所以二哥是在告诉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符锦枝脸上的笑容消失,眉峰挑起,犀利的问道:“二哥,你觉得我也同盛京那一家子一样,是个小人吗?”
这一刻,符锦庆没有在意二妹妹的态度,反而想到本该嫁到西北的大妹妹符锦丹。
若大妹妹守信嫁进金家,现在已随金家大少爷远离西北了。
深深的愧疚,密密麻麻落在符锦庆身上,几乎压得他踹不下来气。
“巧儿,派人去将安叔和李叔请来?”符锦枝淡淡的道。
符锦庆恍恍惚惚的,根本没注意二妹妹为什么要去请那两个人。
在等待期间,盛宝斋的店老板的拜帖,被呈到了符锦枝的面前。
符锦枝看也没看一眼,直接就驳了。
别说她现在没时间,就是有时间,也不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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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至于对方说的珍贵首饰。
搬空库房的符锦枝,真的不在意。
打发走了盛宝斋的店老板后,安叔、李叔两人就到了。
“小小姐好。”
两人见礼后,符锦枝就指着一旁的符锦庆介绍道:“这是我娘家二哥。”
“符二少好。”安五和李十对视一眼,就定下了称呼。
符锦庆终于回魂,他茫然的看向自家二妹妹。
符锦枝没看回去,而是掀起唇角道:“安叔,李叔,我二哥离家多日,对盛京甚是思念。”
安、李二人一听,顿时明白了。
“安叔,李叔,你们请坐。”符锦枝接着道。
安、李两人坐下后,水儿立刻给他们斟满热茶。
有座,有茶,有听众,安、李两人,开始讲起之前在盛京的见闻。
当然了,一些不该说的事情,他们都忽略了。
从刚开始进盛京的见闻及风景,到后来说起了靖安侯府嫁女的盛况。
“……在侯府大小姐嫁给二皇子当日,不光二皇子亲自迎接让人津津乐道,那侯府大小姐的嫁妆,更是羡煞了旁人,一抬抬的嫁箱,从街头一直陪在结尾……侯府更是连开了三天的喜宴……”
蹭一下,符锦庆站了起来。
突兀的举动,打断了讲述,也吸引了符锦枝等人的目光。
符锦庆突然就后悔站起来了。
他勉强一笑,“二妹妹,我想起还有事,要先回客栈。”
“二哥,你的事可与我说?”符锦枝仿佛不知对方的异样,掀唇道:“如不是大事,不若我让人与四武同去处理,好让二哥留下?”
符锦庆:“……只是一些东西忘了收好。”
轻舒一口气,符锦庆重新坐好,“二妹妹不必派人。只是些不太重要的东西,且待我回去再收拾。”
就在符锦庆以为,还要接着听那让他浑身不自在的盛大婚礼时。
符锦枝却笑吟吟道:“如此甚好。二哥,今晚我欲设宴,给安叔和李叔接风,二哥是我娘家哥哥,正好作陪。”
“二妹妹之事,我义不容辞。”符锦庆神情一怔,郑重应下。
符锦枝闻言,不忍再捉弄,她言道:“如今时辰尚早,不如二哥先去客房休息,妹妹稍后再派人去请二哥?”
对于这话,符锦庆自是应下。
瞅着符锦庆快速离开,符锦枝笑着对还在坐的两人道:“劳安叔和李叔受累了。”
“本也是要与小小姐言道的事情,不算劳累。”安五胖乎乎的笑着回道。
李十则叹一声道:“靖安侯府能养出二少这样的人,真是祖上积德。”
一家子无德之人,却出了一个有德的,这是歹竹出好笋,难得!
“李十,你这话,我安五就不爱听了。”安五胖乎乎的脸,肉挤在一起,“靖安侯府能养咱们小小姐,才是祖上积德呢!”
李十:“自然,靖安侯府能养小小姐,是他们的福分。”
符锦枝:“……”
你们这是盲目的自信。
不过……
“安叔、李叔,你们所言甚是。”
符锦枝怕这话还不足以表达她的赞同,边说边
重重点头。
安五、李十:“……”
原来他们比小姐差远矣!
李十暗暗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小小姐,刚才符二少在,所以我没说,您嫡姐成婚的当天,丽妃的侄女也以侧妃之礼,嫁进了二皇子府。并且,比您嫡姐早一个时辰进门。”
“皇家果然不好嫁。”符锦枝笑着感叹。
李十笑:“都是小小姐神机妙算。”
对于这话,符锦枝笑眯眯的应下了。
要不是她,她那美貌满天下的大姐姐,还真不能遇到如此热闹的场景。
想着,符锦枝笑吟吟道:“一天娶两妻,晚上可热闹了。”
皇子按例有一正妃,两侧妃。
最重要的是,都是上皇家玉牒的。
也就是说,他们都是二皇子的正经妻子。
再下面的那些人,就不算正经妻子了。
李十听到自家小小姐这话,当即被口水噎了下。
倒是安五兴奋的补充道:“我当时也好奇的很,特意安排了人去打听,原来那二皇子晚上宿在了,他侧妃表妹处。二皇子与您嫡姐这真爱,也太廉价了。”
说到最后,安五脸上都露出了不屑。
……
在符锦枝几人谈论盛京时。
肃安城中,已经因为之前在金府门外的一幕,变的人心惶惶。
这是百姓们第一次意识到:被朝廷祸害后的西北,再也不是往年的西北了。
在一酒家中,先前曾出现在金府门口的大商人们,再次聚到了一起。
“金府门前的事情,大家都已知晓了吧?”先前被打击过的方老板开口问。
面相憨厚商人:“右将军擒了薛家父子,当上大将军的事情,我等自然知晓。”
说着,面相憨厚商人赞道:“今日之前,我从没想到金将军有如此魄力,心中着实佩服的很!”
金将军?
是的,经过金府门前的事情,金猛已经成了新一代金将军。
方老板闻言冷笑一声,“莫不成,你只看到右将军成了大将军,没看到背后的危险?”
“方老板是指与蛮子交战之事?”长相憨厚,又不是真的没憨,面相憨厚的商人立刻就想到了对方所指。
不过,他不在意道:“我们哪年不与蛮子打,这有什么可怕的?有军队在,蛮子进不了我肃安城。”
“的确每年都打,但往年都是金老将军坐镇。”方老板冷笑,“你真以为右将军一介莽夫,能够守住肃安城?”
这话落,方老板成功见面相憨厚商人变了脸色。
他得意的扫向其他商人,“各位,以为如何?不会都与那位一样吧?”
面相憨厚商人闻言怒,“与我一样怎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个姓方的,是在记恨之前的事情。”
闻言,方老板再次冷笑。
眼见两人要对上,其他商人忙打圆场。
“我们今日聚在此地,是为了共商大计,两位都莫要再提前尘往事。”
话说完,这人又看向方老板。
“我赞同方老板的话,金将军确实勇猛,但守城……差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