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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檀若却并未详说,只是略显忧郁的沉思片刻,才轻声道:“那些事于法不容,论刑少说也能捉出几个斩间侯。但是”
她说了一个但是,却没了后话,怔愣半晌,才抚着额头轻轻摇了摇手,道:“南宫星,你的口供便是方才所说么?是否还有什么需要修正更改之处?”
南宫星道:“草民句句属实,不需更改。”“此时天色已晚诸多不便,供词明日准备妥当之后,你阅览无疑,便可画押。”
宁檀若显得有些疲惫,她偏了偏头,年铁儒便立刻站了过来,双手一扶按在她粉颈两侧,用力按揉起来。这夫妻到真是不避旁人,南宫星颇感尴尬的别开视线,道:“那草民的嫌疑,是否算是澄清了呢?”
宁檀若正被揉的颇为受用,口鼻中连连发出猫儿般的轻哼,懒洋洋道:“只凭你一人的证言当然不行。
供词画押之后,我们便要带你前往陆阳,与相关人等对证。此案发在陆阳,如无公函,须在陆阳做结,你身体不便远行,我明日去问问那些武林高手,看看谁能拿出个主意,帮你过去。”
南宫星暗自焦急,偏偏无法明说,只好尝试拖延道:“草民身上的毒已经有人去想办法了,只是路途不近,往来需要几日功夫,不知道两位大人能否为我略作耽搁。否则我半路毒发,岂不是死无对证?”
宁檀若皱了皱眉,抓住年铁儒的手掌往背后放了一放,自己挺了挺腰,道:“我明日问过再做计较。
办案刻不容缓,如非不得已,我不愿多耽半日。不过如果你身中的毒性确实要命,我也不能坐视不管,到时我会先去查办城中其他案件,宽限你几天时间。”
南宫星暗暗松了口气,道:“那草民的案子既然有诸多疑点,嫌疑其实也并没那么重,是否不必再强留在两位大人身边叨扰了?草民的身体不方便锁进大牢,但睡睡柴房,应该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宁檀若干脆的答道:“不行。口供说的天花乱坠,得了空便逃的不见人影的疑犯我听得多了。尤其是你们这些江湖武人,大牢也未必可靠。我一会儿给你上了脚镣,锁在床腿,你就在地上安心休息吧。”
南宫星眼见多说无益,只得乖乖闭嘴,任他们夫妻安排。年铁儒帮妻子按摩一阵,舒筋活络,两人絮絮叨叨说了些家常琐事,驿馆准备的晚饭才送了过来。
也不知是这对夫妻品级不够,还是他们自己要求的就是如此,上来的清粥小菜即便是放在寻常民家也足以算是名副其实的粗茶淡饭,他二人看上去倒是吃得习惯,一边用饭,还一边聊着一些手上积压的旧案。
南宫星跟着吃了一顿,与平素相比,自然算不上饱足,不过正在示弱之际,倒也恰如其分。餐后宁檀若起身自行收拾了碗筷送出,回来之后,夫妻二人便在房中挪开一片空地,各自练习一阵。
年铁儒练得是外家功夫,一身筋肉舞的虎虎生风,无奈斗室狭小,只能草草收功,转而蹲桩摆架。
宁檀若是内功路数,简单动了动筋骨之后,便打坐调息,静心运气,看她头顶的微微氤氲之气,修为倒真称得上扎实。
练功之后,年铁儒满头热汗开门出去,过了半晌,才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回来,道:“水放到隔壁屋了,两桶,你看看不够用再喊我。”宁檀若点了点头,柔声道:“尽够了,不过是简单抹抹身子罢了。”
她出去后,屋里只剩下南宫星和年铁儒,年铁儒一副不善言谈的样子,两人自然没什么好聊,南宫星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挑开话头,问道:“年大人,你夫妻二人住在这里,将我锁在隔壁不也一样。留我在此,终究还是不妥吧。”
年铁儒只道:“无妨。出门奔波在外,什么都遇到过。”南宫星心中不由暗道,这也无妨,你们这夫妻俩倒是都遇到过什么见鬼的情况啊?
口中仍道:“草民不是要逃,而是怕冒犯了宁大人。毕竟,我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宁大人虽是官差,可也确实生的楚楚动人。这万一被看到我什么不妥的模样,惹恼了她该如何是好?”
年铁儒淡淡道:“你不逃,就怎么也惹不恼她。”这夫妻俩还真是铁板一块,南宫星大感头痛,他倒也不是真觉得守着夫妻住下不妥,而是想要找个由头送点消息出去,这样被看守着,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将心一横,索性略带挑衅道:“年大人,你守着如花似玉的娇妻,奔波辛苦了这么久,难得有个不用熬夜办差的日子,难道就不想犒劳犒劳自己么?
横着我这么个大男人在床边,不方便吧?总不能真如宁大人说的,你们夫妻行房,也不准我离开一丈方圆?“年铁儒竟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檀若敢那么说,自然是有过先例。办案官差在犯人面前,不须讲究礼教。”
这是礼教的事?南宫星哑口无言,隔着薄薄墙壁听着那边哗哗水响,脑中竟情不自禁的描绘出了宁檀若蜂腰硕乳的勾人体态,顿时觉得喉头一紧,连忙凝神静思,苦笑着摇了摇头,略带讥讽道:“两位大人如此敬业,草民实在是佩服的紧。”
年铁儒点了点头,浑然不觉一样道:“案子破了,你再佩服不迟。”说话间单雷颐敲门入内,寒暄几句之后,帮南宫星续了一股真气。
来的要是关凛,南宫星就做好了冒险让她捎一道口信给唐昕的打算,可惜来的偏偏是单雷颐,他也只有乖乖受着真气,随口问一下唐家姐妹的情况。唐家姐妹到都想要过来,无奈方群黎以毒性未能解掉,她们过来也是徒劳回绝。
输完真气,单雷颐倒是好似不经意般丢下一句,说是白家二老已经四下传出话去,此次奉暮剑阁代阁主之命,来为方家凶案做个了结,令白若云、白若兰兄妹尽速现身。
南宫星此前布置的种种应对中,恰恰算漏了白家会横生枝节,一时间既想不到如何应对,也被这铁爪鸳鸯弄得找不到与自己人沟通的手段,真是头痛得很。
他略一衡量,索性趁着单雷颐刚输了一股真气进来,暗暗解开了封锁的丹田内外,打通了埋入其中的农皇珠与毒性之间的通途,让弥漫的毒气迅速消解,只留下几小股,用单雷颐的内息封在四肢头颈,维持着伪装中毒的假象。
这一番毫厘须发般的内功转移不容有失,南宫星尽力施为,总算勉强成功,幸好有镇毒的幌子掩护,即便旁边有人看他运功,也不会生疑。
调息完毕,松散心神,南宫星才发现宁檀若已经回到房中,布巾包着湿发,敞了一颗领扣,露着一小段水嫩晶莹的脖子,难得的露出几分少妇媚态。
对南宫星的视线不以为意,宁檀若自顾起身,到床边抬手一掀,开了半边床板,让年铁儒拿过脚镣,将一端固定在靠墙床脚上,跟着拿下一套铺盖,顺着那个角落向外铺开,成了让人半边身子锁在床下,露出半个身子在外的古怪布置。
她看着年铁儒将南宫星抱到地铺上放好,锁上脚镣,口中道:“床下狭小,你整个人放进去未免有些难过,可放你整个在外,你身有武功,我们也不太放心。只好委屈你如此将就了。
“南宫星看着床板放回盖住自己腰下,苦笑道:“比起大牢的干草地铺,这可舒服的多。”“知足就好。”
宁檀若颇为满意,淡淡道:“时候不早,那就都休息吧。”南宫星扭头看了一眼屋内的灯火通明,道:“二位大人还要看什么案卷不成?”
这次却是年铁儒答道:“我入夜视力不佳,为防万一,有条件的情形下,我们房内都是灯火通明。你要是畏光,我可以帮你找个布罩戴在眼上。”
“不必不必,我睡的着。”南宫星忙道。遇到这么一对奇怪夫妻,南宫星也只有静静等待明日是否能再寻良机。
躺下不久,农皇珠渐渐起效,一身筋脉气血总算是活络起来,他悄悄深吸口气,功力舒展开来,总算是解了少许心头郁燥。
内息恢复,耳力感官自然也随之回到寻常时候的敏锐水准,他侧耳一听,便发觉近在咫尺的床上被褥之中,正发出细细簌簌的极轻动静。
南宫星当下愕然不已,眯缝着眼斜斜瞄了过去,虽说角度所致看不真切,但分明能见到被子下面确实正有什么再动。
那绝不会是悄悄钻进去的老鼠。从男外女内的位置来看,那多半是年铁儒伸过去的手掌,正在来回抚摸妻子娇躯,导致手肘顶动了被子。他们难道真的毫无顾忌?南宫星正自惊疑不定,就听宁檀若在里面很小声的娇斥了一句“铁儒!”
被子这才安静了下来,跟着,年铁儒挪了挪身子,凑近宁檀若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宁檀若睡在里侧,南宫星看不到什么,只能听见隐隐约约似乎略显娇嗔的斥骂了一句,之后小声道:“你又来兴头了?”
年铁儒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南宫星一颗心当即提到了嗓子眼儿,这这夫妻俩难不成真要在这么近的地方当着他面行云布雨?
他心底正说不清是惊喜还是紧张的时候,就听宁檀若在里面轻轻叹了口气,道:“好,那你还照以前的办吧,他体内还要靠功力镇毒,你下手别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