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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星故作吃惊的瞪了瞪眼,手掌从她腰上一松“啊哟,这么麻烦,我一穷二白,娶不起呐,那干脆算了吧。”
“呸呸呸,”白若兰笑着啐了几口,跟着身子一伸,一口咬在他耳朵上“这会儿你才想赖,晚了。我上天入地,也非要做你南宫家的媳妇不可。打不了我带着私房钱,同你下山私奔。”
两人颇为默契的嬉笑几句,搂抱在一起闹了一阵,算是冲淡了心头阴沉担忧。一番嬉戏,白若兰笑的花枝乱颤,浑没了半分睡意,那柔绵小手,便又不老实起来。
南宫星察觉到她的动作,不由得一怔,望着她低声道:“明天还要骑马赶路,你还是早些睡吧。”
白若兰眼里带着一层亮晶晶的水气,朱唇嫣红气息微乱,软软道:“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也不济事,回到家里,都不知还能不能陪你同床共枕,今晚我哪儿舍得睡”南宫星嗅着她身上淡淡汗香,腹底一紧,索性笑道:“好,那我来帮你睡吧。”
他本算计着白若兰连日鏖战精气不继,泄上个三五次,也就该倦极而眠,他连日享用两具娇美玉体,馋虫还在肚里睡着,并不急切,只想着弄透了她再做休息便是。
不曾想,白若兰似乎真是满心想着回家之后不便亲热,非要在这一夜满满饱足不可,到最后眼皮几乎抬不起来,仍双腿缠着他的腰杆,不住的挺动香臀,迎合得汁水淋漓。
等她终于沉沉睡去,不到一刻功夫,窗外已响起了高亢鸡啼。南宫星只得苦笑着跟着多睡了一个时辰,睡到东方透亮,才叫醒白若兰,出门与早已收拾停当的雍素锦汇合,骑马上路。
随着周遭的景致愈发熟悉,白若兰的情绪也渐渐好转许多,反倒是雍素锦因为不得不套上绣鞋改换装束扮作南宫星侍女而颇为不悦,一路上没说几句话,只是一鞭鞭往马儿身上发泄般招呼。到了断霞峰脚下拴好马匹,三人都有些口渴,南宫星遥遥一指白阿四的酒肆,笑道:“走,咱们去找白嫂讨口水喝。”白若兰笑眯眯往屋子里面走去,道“阿四叔,兰儿回来咯,渴得不行,给碗茶喝呗?”
雍素锦突然扭过头来,鼻尖微微抽动,冷不丁喝道:“白若兰!不许进去!”白若兰的手都已经沾到了门帘,一听她喝声登时吓了一跳,向后猛的纵出数尺,看了雍素锦一眼,道:“怎么了?”这时南宫星已抢到门前,沉声道:“有股淡淡的奇怪臭味。”
“什么?”白若兰一愣,跟着面色一变,立刻冲回门帘外,看了南宫星一眼,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我表姑呢?”
南宫星侧耳听了一听,撩开门帘缓缓踏入里面,没走出两步,就听雍素锦在房顶上道:“放心打探吧,屋里没有活人。”
南宫星不怕中毒,心中一宽,把白若兰挡在门外,自己闪身入内。招待客人的堂屋空无一人,桌椅板凳都还摞在一起,上面蒙了一层薄灰,大铜壶放在角落,敞着盖子,里面没一滴水。
从内间进到后院,连着灶房茅厕一并找了一圈,明明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淡淡异臭,却兜了几圈也找不到来源。雍素锦轻巧一跃从房上跳下,秀眉微蹙,黑如点墨的眸子一寸寸梳过院中土地,最后落在角落那一片新种嫩葱上。
南宫星心领神会,抄起墙边靠着的锄头,奋力几下,已将那片新整土地刨开大半。白若兰缓缓跟到后院,大惑不解,看着南宫星道:“小星,你你怎么突然开始翻地了?”
南宫星并未回答,仍是一锄一锄掘开松软泥土,刨到最近角落之处,突听扑哧一声,似乎是戳穿了什么柔软之物。他立刻过去俯身倒转锄头,用木柄仔细拨开泥土,浅坑中露出的,竟是一张被单。
雍素锦看白若兰抬腿就要过去,一把将她拽住,拉在一丈之外,淡淡道:“让他来,你我可没有百毒不侵的本事。”
南宫星垂手在被单上摸了几下,轻轻叹了口气,站起挥舞锄头把周遭刨开,跟着双手拉住被单硬是往上一拽,呼啦一声,泥石四泄,露出下面颇大一个方坑。
他低头看了看坑中,长叹一声,道:“没事,走近些看吧。只是不要碰白嫂。”白若兰一听,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往坑中一看,顿时身子一颤,抬手紧紧抓住了南宫星的胳膊。
坑中紧紧挤着四具尸体,两大两小,其中白阿四与一儿一女皆是眼舌暴突满脸铁青,被人生生扼断了脖子,唯有白嫂,通体露出的肌肤焦黑如炭,一看便是死在大搜魂针之下。
白若兰脚下一晃,险些摔倒,南宫星连忙将她揽在身侧,柔声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白若兰眼圈发红,颤声道:“这这倒底是谁?为了什么?”
南宫星低头看着白嫂那张胖脸上最后凝固的扭曲神情,缓缓道:“还记得林虎么?”白若兰想了一下,才道:“那个死了的叛徒,我记得啊。怎么了?”
南宫星突道:“林虎从逃走到死,再到被带回山上搜出银芙蓉,全部过程,其实都是白嫂的一面之词,对么?”
“对啊”白若兰瞠目结舌,看着白嫂的尸身道“难道里面还有什么内情?”南宫星咬牙道:“即使有,咱们这会儿也不可能知道了。杀人灭口,好狠的手”
雍素锦走近蹲在坑边,仔细观察一番,道:“看这尸体,至多也就是昨日才遭了毒手。这几天难不成出了什么变故?”
南宫星略一算计,道:“若是快马从湖林出发的,前几天差不多就该到了。湖林发生的事,暮剑阁中必定已经知道。”白若兰抿着嘴擦了擦眼角,愤愤道:“湖林的事,能和表姑扯上什么干系?
她一家不过是安安分分在山脚开个酒肆,沾点暮剑阁弟子的光养家糊口,这碍着谁了?”南宫星转身将她搂在怀中,轻柔安抚,缓缓道:“兰儿,你表姑一身武功那么精纯深厚,难道真的就只甘心在山脚倒酒卖茶么?”
“可她可她这么多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穷则思变,清苦了这么多年,才更容易被人说动吧。”南宫星搂着她向外走去,不再多看那些尸体“你仔细想想,白嫂之前那次突兀上山,除了将林虎的叛徒事宜坐实之外,还做了什么?”
白若兰回想道:“还试探了一下你的武功来历。”南宫星点头道:“不错,不光如此,下山时遇到冯破,也出手打了一场。照你那些叔叔伯伯所说,白嫂在山脚酒肆韬光养晦已经有些年头,为何那一天却连连出手呢?”
“她说是担心我识人不”白若兰心中一颤,倒抽一口凉气,道“她是来帮人揭你的底?”
南宫星略一颔首,在背后向雍素锦打了个手势。雍素锦心领神会,拿起锄头将土坑重又埋好,连先前的葱苗也栽了回去。
将马拴在酒肆,备足草料,南宫星等到雍素锦忙完,便一道往山上走去。白若兰始终不太相信,犹疑道:“可指使我表姑的,能是谁呢?我表姑眼里不揉沙子,要说她会帮天道出手害人,我是一万个不信。”
雍素锦并不清楚当初在暮剑阁的事件详情,自顾自欣赏林间景致,悠然自得。南宫星沉吟片刻,道:“也许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呢?她试探我身份的事也算是点到即止,对冯破也没有舍身搏命,恐怕也不过是个临时调度的棋子而已。”
他沉声道:“兰儿,你仔细想想,暮剑阁中,谁与你表姑的关系最近?”“家里能说动表姑的也就我爹和二伯两人。”
白若兰马上答道,接着眉心一蹙,大惑不解“可我记得表姑上山那阵二伯担了罪名正被关着,总不会是我爹指使的吧?”南宫星犹豫片刻,只淡淡道:“只在这里猜测也无济于事。先不动声色,到了暮剑阁中再随机应变吧。”
沿着山道一路上行,不出多远,两边突然跳出两个穿暮剑阁装束的壮硕男子,喝道:“来者何人?到我暮剑阁地界有何贵干?”白若兰一怔,道:“你们是谁?我怎么从没见过?”
那两人对望一眼,谨慎道:“我们是暮剑阁新入门的弟子,敢问姑娘是?”白若兰怒道:“新入门的弟子,还敢在师姐面前无礼?”
其中一个顿时眼前一亮,恭敬道:“原来是兰姑娘回来了,恕师弟们入门太短,有眼无珠。我俩这就上山通报,敢问这二位是?”白若兰按提前对好的说辞道:“这是我未来夫婿南宫星,那是他的随行侍女金姑娘。”
雍素锦暗暗哼了一声,微微垂头做出一副乖巧模样。那人哦的应了一声,脚下却并未动弹,干笑问道:“兰师姐,若云师兄没和你一起回来么?”
“怎么,到盘问起我了?”白若兰柳眉一竖正要发作,袖子却被南宫星轻轻一扯,她疑惑扭头,见他使了个眼色,顺着向山道上方看去,才发觉上面竟还有七八个相同打扮的暮剑阁弟子,一样是面生的新人,她察觉到异样,只好道“我哥哥和四大剑奴一道,应该还在路上,这两日多半就到了。”
“原来如此。我们这就去通知代阁主,近些日子咱们这里出了些麻烦,代阁主勒令加强保卫,阻扰了兰师姐,还请不要见怪。”
那人匆匆说罢,抬手一招,其余弟子重又埋伏进山道两侧,剩下他与先前那人快步上山,展开身法回报去了。白若兰心下惴惴不安,低声问道:“小星,这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