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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觉得无趣,这人说来说去就这么几句,肯本就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反正知道他要带自己回自己的老巢,一时半会是不会杀自己的,便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她往后靠去,窝在马车角落里,合上眼睛,优哉悠哉的睡觉。
那人看着她,许久,对外面的马无吩咐了一句,“先不去苍龙山,下个月十六我再送那老头一件大礼。现在先绕去迁西城,咱们先去那里会一个朋友。”
小五听了,心里有些焦急,这人到底想要干嘛?
下个月十六,不是自己的生辰吗?
他干嘛要选那一天送老头什么礼物?这一听就知是不安好心的礼。
马车在三岔路口,调了个头,直接朝迁西城前进。
……
慕云墨策马赶到四合院,下马就冲进去,大喊:“孟夏,孟夏,你这边有消息吗?”
听到动静,孟晨曦从屋里走了出来,“慕叔叔,我娘还没有回来呢?你们还没有找到我师父吗?”小家伙一脸担忧的看着慕云墨。
“你师父?”慕云墨问道。
“就是小五姨啊。”孟晨曦认真的点了点头。
小五姨?
慕云墨真要被一连串的意外给惊吓到了,刚刚晨曦说什么?他叫小五师父,还小五姨?姨那不是女子吗?这么说……
“你是说小五是个女的?”慕云墨不敢置信的看着孟晨曦。
小家伙重重点头。
“小五说你是慕傻子,依我看来,你不是傻子,你就是一头猪,一个大笨蛋。什么第一才子,蒙骗世人的吧?”身后传来孟夏凉凉的,带着疲惫的声音。
她找不到小五。
慕云墨扭头看着孟夏,激动的上前握紧她的肩膀,用力的摇晃了几下,“你找到了小五了吗?”
“我找不到。”孟夏摇摇头。
连她也找不到?慕云墨骤然松开孟夏的肩膀,火急火燎的往外跑。孟夏在他身后,大声喊道:“欸,慕云墨,你要上哪里去找?”
“不管在哪里,总之要找到她。”慕云墨的声音伴随着马蹄声传来。
孟夏看着院门,愣愣出神。
这是不是代表他发现了自己的真心?
“娘,我把师父的秘密不小心说了出去,你说师父回来后,她会不会怪我?”孟晨曦走了过去,小手牵住了孟夏的大拇指。
孟夏蹲下身子,与他平视,浅笑着轻刮了下他的鼻尖,“你真调皮!不过,你这么可爱,你师父一定舍不得怪你的。”
“呵呵,希望吧。”小家伙笑着耸了耸肩膀,眨了下左眼。
孟夏一愣,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张大几号的脸,也是这样的爱眨左眼。
呃?怎么会想起他?
孟夏起身,牵着孟晨曦往里走,孟父孟母从厅里走了出来,看着她,问道:“这好好的一个大人怎么会突然就失踪了,你们就一点什么都查不出来?”
“我猜抓小五的那些人一定是早有预谋。”说着,她看着孟氏夫妇受惊的样子,连忙又道:“爹娘,这事不用你们操心,慕云墨比谁都急,他不是一般的人,他会有办法的。对了,今天吃什么呢?我出去一整天了,好饿啊。”
王氏蹙了蹙眉头,看着她,问道:“你都出去一天了,难道就没过东西?”
“没顾上。”孟夏老实的回答。
王氏听了,不满的跺了跺脚,不赞同的道:“你啊,怎么还不会照顾自己?快进去洗把脸,我去厨房给你热点吃的过去。”
“知道了。娘,有你在,真的是太好了。”
孟晨曦跑去陪孟父了,小白自己在院子里咬着一条手绢玩。孟夏定眼一看,连忙走了过去,捋捋小白的毛发,从小白嘴里拉下那条手绢。
这是小五的。
难道是小五昨晚掉在院子里的手绢?
孟夏冲着屋里喊道:“晨曦,你出来一下。”
“娘,怎么了?”孟父牵着孟晨曦走了出来,两人见孟夏一脸凝重,便走了过去。
孟夏举起手中的手绢,问道:“晨曦,这手绢是哪儿来的?怎么小白咬着在玩呢?”
晨曦看了一眼,应道:“娘,这手绢是小白从外面巷子里咬回来的。”他想起早前带着小白出去,本想让人羡慕一下他的小白,哪知小白把路人吓了,他只要把它领了回来。
回后来,他就发现小白咬着一条手绢不放。
“晨曦,你带娘带那个地方看看。”
“哦,好。”
孟晨曦虽然不知道娘亲要干嘛,但还是乖乖的听话,领着她去。
孟父见状,也跟着一起去。
“娘,就是这里了。”
出门往巷子里走了大约几十米的地方,孟晨曦就停下来。
孟夏弯腰低头他细的察看地面,因为已被人扫过地面,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孟夏没有放弃,往一旁的墙角和墙面上寻找,突然,她双眼一亮,抽出手绢,小心翼翼的从墙面上拔出一根银针。
一根细长的银针,却能直直的刺在墙面上,那个发针的人,武功不低。
“娘,发现什么了吗?”孟晨曦紧张的问道。
孟父也上前,心有余悸的牵紧了孟晨曦,“夏儿,以后是不是尽量不再晨曦出来玩?”
这栾城,好像处处都有陷阱在等着你一般,太可怕了。
孟夏用手绢包好银针,见孟父一脸惊吓,便笑着安抚他,“爹,你不用太紧张,有曲儿跟着晨曦,不会出什么事的。”
“真的?”孟父不太相信,那个曲儿看起来柔柔软软的。
孟夏重重的点头,“当然!不信,你可以问问晨曦。”
“嗯,娘说的没错,奶娘可以保护晨曦。”
孟父闻言,这才安心了不少。
回到家里,孟夏立刻就找了穆大夫,“穆大夫,你来看看这根银针上是不是抹了什么东西?”
穆大夫听了,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凑近,查看了一番,面色凝重的道:“夫人,这银针上不仅抹了迷药,还抹了软筋散。这应该是用来对付一些有武功的人吧?请问夫人,这银针是从哪里来的?”
“外面巷子里的墙上拔下来的,穆大夫,麻烦你了。”孟夏说完,便转身离开。王氏热了饭菜,唤她去吃饭,她想了想就往外走。
“娘,我出去一下,饭跟我回来再吃。”
王氏追了出去,“欸,你这丫头,这是出什么事了。你回家连凳子都还没坐,怎么又要出去?你回来,这事再大,也大不过吃饭。”
“不了!娘,我真的急,等我回来啊。”
孟夏跳上系在门口的马,急急的离开。
王氏看着不吭声的孟父,有些生气的道:“欸,老头子,你怎么也不帮着劝劝她?”
“甭劝了,让她去。”孟父看着王氏,道:“她是心急朋友,让她忙去吧。”
“可……可也不能不吃饭吧?”
“闺女又不傻,她饿了就会吃。”孟父坐在石桌前,看着孟晨曦和小白在一起玩。
“我……”王氏叹了一声,转身又钻进了厨房。
……
孟夏走到半路,流田纵身出来,拦下了她的去路,“公子,有新的消息。”
驭……,孟夏提缰,马儿长嘶一声,前脚抬起,转了几圈才算是停稳。孟夏低头看着流田,问道:“是不是关于小五姑娘的事?”
流田从袖中掏出两封信,孟夏弯腰接过,扫了一眼,面色不由一正,“信,我回头再看。现在我要去一趟慕王府,你先继续去查打小五的下落。”
“是,公子。不过,慕公子不在慕王府,他在城外。”流田拱手,纵身离开。
孟夏蹙眉点头,“好,我知道了。”提缰,调转方向,直接往城门外赶去。
一旁,临安酒楼的二楼靠窗处,两位华衣男子看着楼下的急驰离开的一抹白影,其中一个枣色锦袍男子不禁好奇的问道:“倪兄,刚刚那街上纵马离开的小白脸就是摄政王的新宠?”
倪新蹙了蹙眉头,似乎不喜欢对面的男子语气轻佻,“庄兄,你这话若是让摄政王或是那慕云墨听去,你又该惹祸了。”
“切,我怕什么怕啊,他们敢做,还怕旁人说?”庄少言不满的道,探首望着远去的那抹白影,趣味盎然的道:“虽然没看清,但应该也不错,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小白脸,也不知他们从哪弄来的?”
倪新听了,无奈的摇摇头。
他起身,朝庄少言拱拱手,道:“庄兄,我还有事,这就先告辞了。”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听这庄少言说话,他都觉得反味。
“欸……”庄少言看着倪新离开,不满的冷哼了一声,“装什么清高,刚刚不也看着人家不眨眼吗?哼——”
庄少言端起茶喝了一口,觉得一个人坐着没意思便起身离开,下了一楼,掌柜的见他大摇大摆的下来,连忙笑着迎了上去,“庄少爷,你吃好了?”
“饱了,被气饱了。”庄少言气呼呼的道。
掌柜的一听,有些不知所措,忙问:“可是哪个小二没有侍候周到?”
“跟他们没有关系。”庄少言摆摆手,从钱袋里取出一锭银子丢在地上,趾高气昂的道:“多的就算是爷赏你的。”说完,他大摇大摆的离开。
掌柜的弯下腰,拾起银子,看着庄少言的背影,直摇头。
这振国公家的大少爷,实在是不敢恭维啊。
可自己开门做生意,他来了,也不能把他往外赶。掌柜的拿着银子回到柜台,执笔记了账目。
城门外,孟夏远远的就看到沈望和慕云墨两人坐马背上,原地不动,不知在谈些什么。他们二人听到马蹄声,齐齐扭头看过来,面色各异。
慕云墨调过马头,急切的看着孟夏,道:“孟夏,我收到消息,小五被人掳了往沧城方向去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往苍龙山去。”
这人恐怕是知道了小五是老头子身边的人,也是为那《医绝孤本》而来的。
沈望的目光落在孟夏身上,见她风尘仆仆,着急为友的模样,又想到自己吃的那些飞醋,他有些惭愧。刚刚慕云墨都跟他说,小五原来是个女子。
孟夏早前说的话,不过就是为了呛他们。
“孟夏。”他轻唤了一声。
孟夏没有理他,直直的看着慕云墨,道:“我在巷子里发现了小五的手绢和一根刺进墙面的银针。穆大夫说,那银针上抹了迷药,还有软筋散。”
闻言,慕云墨不由浓眉紧皱,点头。
孟夏看着他身后的十几个玄衣男子,问道:“你这是要出发就追吗?”
“是的,我得尽快找到小五,老头子让我护她到十五岁生辰,我总不能在最后的一个月,让她在我身边出事。”慕云墨一口道理。
孟夏听了,含笑点头,意有所指的道:“就只是因为老头子托付?”
“这?”慕云墨犹豫了一下,“当然是这样。”
不然还能是咋样?
“呵呵!”孟夏笑了笑,状似无意的道:“那夜你急着出城,小五没有多想就追了出去,护你安全回来。希望你也可以护她安全回来,我家晨曦还等着她教医术呢。”
“原来是她?”慕云墨想起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夜,那还有一个女子呢?他的目光落到了孟夏的身上,忽然笑了笑,轻瞥了一眼沈望,道:“孟夏也并像表面那样冷冷冰冰。”
说完,他提缰,调过马头,潇洒的挥手,“保重!希望等我回来后,你们已经破镜重圆了。”
孟夏没有理他,看着他离开,直到看不见了,她才准备回城。
沈望突然伸手拉住她,轻轻一扯,把她带到了他的怀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策马离开。孟夏一愣,随即回过神来,用手肘往他腹部撞了几下,冷冷的道:“停!放我下去!”
“不放!”沈望坚定的拒绝。
孟夏咬牙,“你别逼我出手。”
“你可以出手,可我就是不放。”沈望紧紧的圈住她,贪婪的闻着她发梢传来的淡淡的清香,只觉内心一片柔软,心湖轻荡,涟漪圈圈。
拥着她,前所未有的满足。
孟夏被他这么一激,顿时失了理智,反手往后一掌,重重的拍到他的胸口,“放我下去!”
“不放!”
“放,还是不放?”孟夏再问。
沈望摇头。
孟夏举手,一掌还没下去,突然马儿就长嘶一声,似乎是受了惊,马儿几乎是立了起来。沈望吃了一惊,双腿往马腹上用力一夹,伸手把孟夏搂紧。
砰……
马儿似是反了疯,把他们颠了出去。
沈望连忙把孟夏搂进怀里,一手搂紧她,一手护着她的脑袋,两人沿着山坡一路往下滚。
砰的一声,两人急速往下滚的身子停了下来,沈望的肩膀撞到树上,痛得他不由的闷哼一声,冷汗涔涔。他轻轻的松开孟夏,焦急的看着她,“夏儿,你没事吧?”
孟夏用力推开他,起身,居高临下的瞪着他,“疯子,神经病。”说完,她转身大步离开。
沈望看着她离开,情急起身去追却发现自己的左脚动不了,“啊……”
听到身后一声惨叫,孟夏停下了脚步,内心挣扎了许久,转身又大步返回,蹲在他面前,冷冷的问道:“不能走了?”
沈望点头,有些不好窘迫。
孟夏瞪了他一眼,不满的道:“净给人找麻烦。”说完,伸手扶他起来。
“嘿嘿。”沈望笑了笑,满足极了。
孟夏扭头,白了他一眼,一脸嫌弃的道:“没见人受伤了还能笑的,真是傻到没药救。”
“如果受伤了,你就能这么扶着我,那我宁愿……呃……”砰的一声,沈望还没有说完,孟夏就松手,任由他砰的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夏儿,你这是?”
“堂堂摄政王,如此真是让人失望。”孟夏一脸严肃。
沈望蹙了蹙眉头,“再强的人也是人,是人就有感情。以前,我以为自己是一个无情无欲的人,感情这东西,根本不需要。可是,重新遇见你之后,我发现我这哪是无情无欲啊,我这根本就是在等你。”
根本就是在等你!
一句话,重重的捶在孟夏的心里。
她已经不是她了,那他等是谁?
她不要连前主的感情也一并接收了,这并不是属于她的。
这种感情,总之,太……奇怪。
沈望以为,面对他的深情告白,孟夏就算不感动到扑进他的怀里,至少也该红着眼眶吧。哪知道她的脸越来越冷,看着他像是看陌生人一般。
“我想堂堂摄政王身边应该不会没有一个隐卫吧?”
“啊?”
沈望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孟夏笑了笑,纵身离开,远远的抛下了一句话,“你自求多福,我就不奉陪了。”
沈望愣愣的看着她离开,直到他耳边传来玄武有些无措的声音,“王爷,属下送你回王府。”
她居然真的丢下受伤的自己?
孟夏这个女人,她是铁石心肠吗?还是她真的就这么的恨自己?沈望的心情很低落,但还是很快敛起情绪,淡淡的道:“传令下去,所有官府必须无条件配合云墨。”
“是,王爷。”
玄武扶着他,主仆二人在余晖下离开。
孟夏从一旁的树上跳了下来,看着沈望离开,转身往山坡上纵去,找到了不远处奄奄一息的马。她上前查看了一下,发现马儿的腿上受伤了,像是被什么动物咬了一口。
青杏和青梅不知从哪里赶来,看着头发上还沾有树叶的孟夏,大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查看,“夫人,这是出什么事了,你没事吧?”
青梅伸手,摘下孟夏头发上的树叶。
孟夏摇摇头,“没事!走吧!回城。”
“是,夫人。”
四合院。
孟氏夫妇和孟冬,孟晨曦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等孟夏回家,听到外头有动静,孟晨曦就急急的从孟父怀里滑下来,小跑了出去。
“娘,娘……”
孟夏弯腰抱起他,轻问:“在家有没有听祖父祖母的话?”
“有!我一直很乖的。”孟晨曦重重的点头。
王氏起身,转身进了厨房,孟父招呼着她们,“你们快进屋去洗把脸,准备吃饭吧。”
孟夏惊讶的问道:“怎么这么晚了,你们还没有吃饭?”
“祖母说要等娘回来一起吃饭,这样才像是一家人。”孟晨曦轻声解释,闻言,孟夏一下子就眼眶发热。是啊!这样才是一家人,这样才是一个家。
不管你什么时候回家,总有人在灯下等你回家,锅里总会热着你喜欢吃的。
“快点去吧,待会饭菜又凉了。”孟父在一旁催促,孟夏听着,知道这应该不是第一次热饭菜了。她笑着点点头,对青杏和青梅,道:“你们也去梳洗一下吧,等你们一起吃饭。”
“是,夫人。”
孟晨曦挣扎着滑下去,“娘,我去祖父那里。”
“好!”
孟夏回房,洗了手脸,拉开衣柜的门,看着里面一边的女装,一边的男装,她犹豫了一下,伸手取了一套淡紫色的义领襦裙,外穿一件短式半臂褙子。
爹娘在家里,不用再外出,她换上女装也没有什么不妥。
刚坐在梳妆台前,林曲儿就推门进来,见她扮了女装不禁有些惊讶,快步过去拿过她手中的梳子,“夫人,我来吧。”
“嗯,好。绾个简单的发髻就好。”
林曲儿点头,放下一头的乌发,从里面拿了一片小枯叶下来,问道:“夫人,你今天是上哪儿了呢?怎么头发里都夹了树叶?”
孟夏看着桌面上的枯叶,轻道:“找小五,出城从树林里经过,许是那时掉在头发里了。”
避重就轻。
“哦,原来如此。”林曲儿轻‘哦’一声,熟练的给孟夏绾了个随云髻,只用一支玉钗固定,清清爽爽的。她站在后面,认真的端睨着镜中似有心事的人儿,又问:“夫人,有小五姑娘的消息吗?”
“慕云墨已经前往去找她了,听说是往沧城方向去了。放心!慕云墨不会让她有事的。”孟夏起来往外走,“走吧,吃饭。”
林曲儿放下梳下,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花厅。
吃饭的时候,孟夏望着一大桌的人,心里犹豫是该另租一个大屋子呢,还是直接买一个几进的?如今爹娘和二哥都来了,这四合院就显得不够住了。
只是,她又觉得自己不会在栾城长久呆下去,所以,似乎也没有买房子的需求。算了,明天让青杏出去看看,外面有没有大一点的屋子租。
现在这样子,也只能先等慕云墨找小五回来。
用过饭,王氏把孟晨曦抱到了自己的房里。孟夏沐浴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只觉心里脑子里都是一片混乱。她干脆起床,一个人在院子里吹了会风,心中的燥意还是难平,便进了林曲儿她们腾出来的雕刻工作屋。
嘎吱——
青杏推门进来,托盘里端着茶。
“夫人,你今天穿的衣服里有两封信,你是不是忘记看了?”她准备洗衣服,发现了两封没有开过的信,看着上面的收件人,青杏就送了过来。
这信,应该不能放太久。
孟夏放下手中的刻刀,轻轻拍去身上的木屑,走过去拆开其中的一封,展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她又接着拆了另外一封,看后,俏脸上怒气难掩。
卑鄙无耻的祝王,他一边写了奏折,自请休妻,休妻的理由是祝王妃做了对不起孟夏的事,事实倒是事实,但他在这边这么说,在给振国公的信却不这么写,而是暗指沈望受她蛊惑,逼他休妻。还说什么一个来路不明女子,带着一个更是来路不明的孩子,企图嫁进摄政王府。
放他的狗屁。
她何曾想过要嫁进摄政王府?
砰的一声,孟夏用力一拍桌面,微眯的眸中迸射出冷光。
想把脏水往她身上泼,她不介意,因为的确是她让他休妻的,可如果这祝王老贼想挑起事端,坐收渔翁之利,那就恕她不能做那个好人了。
她可没有成人之美的度量。
尤其是对一个老贼。
“青杏,我出去一趟,你不要声张。”
“夫人,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让青杏跟着吧,也有个照应。”青杏不放心,小五是从这里回去时出的事,说明这个四合院也被人盯上了。
孟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一趟摄政王府。家里,你们看着点。”
青杏听她说要去摄政王府,眼睛亮了一下,随即点头,“夫人,路上小心一点。”
“嗯,我去去就回。”
摄政王府。
沈望泡在浴桶里,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在回想今天的事情,可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孟夏干嘛一下子说翻脸就翻脸,他的那些告白有问题吗?
“姓沈的,你快点出来,一个大男人沐浴怎么也跟个娘们似的,泡了半个时辰都不出来?”
耳边传来孟夏不耐烦的声音,沈望猛地睁开眼,再细听,什么也没有。
他扯着嘴角,苦涩的笑了笑,自言自语的道:“这都出现幻觉了,我这是病得不深啊。”
孟夏在外面等了很久,还以为他睡着了,结果听到他自言自语的说话,她差点没笑出来。她起身,走到净房前,轻道:“你有病,我可没药。快点,找大夫诊诊去,别在里面磨磨蹭蹭的。”
这一次,沈望听了个分明。
他咧开嘴,笑了。
他就知道孟夏放心不下他的,一定是来看看他的伤势如何?
他猛地起身,差点栽倒,急急的扶住了浴桶沿才没有让自己摔下去。这一高兴,他倒是忘记了自己受伤的脚不能碰水,他高高架在桶边上。
咝……
一张俊脸皱成一团,沈望冲着净房门口,道:“夏儿,我的脚受伤了,不能碰水。现在我的出不去了,你能不能进来帮帮我?”
作吧,让你作。
孟夏心中一阵吐嘈。
你脚受伤了,明知不能碰水,大爷你怎么还要享受泡浴啊?
“求求你了。”沈望听着她没有反应,又央求道。
孟夏翻了翻白眼,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沈望,退了一步,道:“我出去帮你叫人进来,他们应该不会把我当成刺客吧?”
“别啊,这么晚了,我已经让他们退下去休息了。”
闻言,孟夏柳眉不由紧皱。大爷啊,你的脚不舒服,你还泡浴,还不留人在旁侍候。你这是成心在等我来侍候你吧?
“你不是故意的吧?”
“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孟夏暗吸了一口气,抬步往里面,进去就进去。男人的身子又不是没看过,全当看限级片了。
沈望见她进来,脸上笑开了花。只是不知怎么了,看着她一步一步的靠近,他的身子就紧绷起来,心也怦怦直跳,脸上更是火烧火燎起来,连手心都冒汗了。
简直比第一次上战场还要紧张。
孟夏从屏风上抽下干净的白棉布,递过去给他,“你多少也该遮着点吧?你这我看过数最差的身材,我可不想看。”
沈望一张脸,由脸变青。
他没有想到,她只需一句话就能把他由喜变怒。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他生气的站起来,单脚站在水里,伸手拍拍自己那发达的腹肌,问道:“哪里差了?你是眼神不好吧?依我看,你根本就是胡说一通,你怕是就没看过第二个男人的身子吧?”
“你可真会想。”孟夏咯咯而笑。
沈望见她伸手递了干布,可脸是侧开的,根本就没往自己这边瞧,心里就更加笃定,她就是故意气他。
他微微一笑,拿过干布,把下身围了起来,声音却是可怜兮兮的,“你扶我一下吧?我出不去啊。”
孟夏道了一句,“你真是麻烦。”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伸手去扶他。
沈望一点也没客气,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向孟夏,孟夏差点就没扶住,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真重!属猪的吧?”
“你才属猪,记性真不好。”沈望淡淡的回了一句。
气得孟夏差点把他扔开,沈望似乎知道她会这么干,手早已趁机紧紧的圈住她的肩膀,“你扶我到屏风后去,我穿上衣服。虽然,我很想和你坦城相见,但是,你不点头,我也不敢。”
“你?”孟夏瞪着他。
他微微的笑看着她,黑眸中清清楚楚的印着她的脸庞。
孟夏瞧着,心不由的漏拍一跳,连忙扭开头,声音*的道:“走吧,我扶你过去。我告诉你,你下次再敢说一点不三不四的话,我非揍你。”
“真暴力!”沈望嘀咕了一句,然后又像是十分肯定似的点头,道:“不过,我喜欢!够辣!”
“你?”
他是找虐吧?
孟夏移开眼,扶他进了屏风后,便如遇瘟神般,火速离开。
沈望看着她的背影,低低的笑了。
小样!
你就吃软不吃硬,这回看你还往哪逃。
沈望不急不徐的只穿了单衣就往外走。孟夏听到声音,抬眼看去,见他只穿了单衣,不禁又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
“夏儿,这么晚了,你是因为担心我,特意来看我的吗?”
孟夏白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脸皮真厚,她一直那么嫌弃的表情,他看不见吗?
从袖中抽出两封信,轻轻的放在桌上。
“我找你有正事。你这点小伤,何需半夜来看望?”
“难道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担心?”
“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孟夏也不知为什么,反正和沈望在一起,她就很难有什么好言好语。
“反正,我也不准备死在你前头,我怎么舍得留你一人难过呢?”沈望闻言,一脸伤心的坐了下来,取了一封信看了起来。
孟夏沉默的坐着。
沈望面无表情的看完一封,又看另外一封,这次是面色铁青。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照做便是。”沈望抬眼看向孟夏,心里却是暗暗的决定,他一定不会轻饶了那些贱人。
敢欺负他的人,罪不可恕。
动了杀机,更不可饶。
红唇轻启,孟夏冷冷的道:“驳回休妻奏折。”
“为何?那是白白便宜了她?”沈望不解。
孟夏看着他,道:“祝王之心,难道你看不出来?一个老女人,他岂会心疼,休了于他无损,他还能挑起振国公府对你的仇恨。”
“你这是在心疼我?”沈望开心的笑了。
“非也!”孟夏慢条斯理的道:“我是不想他借我之手,一来踢了老女人,二来白捡了便宜。世上那么好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让他得了?”
“驳回奏折,还有其他的吗?”
“有!如他召他一家回栾城,沧城那肥水之地,他也该让出来了。剩下的,我自己会办。”说完,她伸手拿走了祝王给振国公的那一封信。
这信要送,可不能送这一封。
呵呵!
“一切按你说的办。”沈望当下就明确表态,他想起沈守业,便看着孟夏,问道:“守业回去之后,性子变了不少,人也上进了。他想见见晨曦,可以吗?”
“可以。”孟夏爽快的应了。
孟晨曦也常念叨着沈守业,两个本就是堂兄弟,见见面也没有什么不好。
“孟夏,对不起!”沈望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应该道歉:“你生我的气没有错,我是不该那么激动的说出那样伤人的话。但是,请你记住,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只要你平安。”
“贞洁也可以抛开?”孟夏紧紧的看着沈望,见他的眉头微不可机的皱了一下,她自嘲的笑道:“你做不到吧?”
“可以!”
“马后炮,我也会。”孟夏根本就不信。
这里的男人还有能忍受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子的?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心。”
“我不想明白。”孟夏起身往外走,“正事说完,我也该走了。”
“孟夏,我会,我能,我相信,我可以重新走进你的心里。”沈望急急的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请你给我机会,也给自己机会。”
孟夏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深深的看着他,道:“我不是那个孟夏,你不用怀着愧疚的心想要补偿点什么?我只能说,你的愧疚和感情,不是属于我的。”
轻轻挣开他的手,莫名轻松的离开。
沈望皱紧了眉头,久久也想不能,她话里的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那个孟夏,这话该怎么解?
沧城,祝王府。
老瓦急急的进了书房,见祝王正在和客人说话,连忙走过去,附在他耳边轻言了几句。祝王一听,当下就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老瓦低着头,重复了一遍,“宫中来了一位公公,皇上有圣旨。”
祝王沉默了一会,起身,朝书房里的一个玉面书生,道:“先生,请先坐一会,本王去去就回。”
书生微笑着朝祝王拱手,“王爷,请!”
祝王匆匆来到大厅,一位年轻的公公早已捧着明黄的圣旨站在那里,听到后面有脚步声,那公公转过身,笑眯眯的对祝王行礼,“见过王爷。”
“花公公一路辛苦了。”祝王轻道。
“不辛苦,不辛苦,为皇上办事,这是奴才的本份。”说着,他打开圣旨,扯着嗓门,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特召祝王携家人返京,钦此。”
祝王听后,整个人都不对了,久久无法回法。
怎么会这么突然的把他一家老小召回京城,对于休妻之事,却是只字不提。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沈望看到祝王妃骂他儿子是野种,又对他妻儿动了杀机,他还能忍?
“祝王爷,祝王爷……”花公公递了圣旨过去,祝王却是久久不接,他一连唤了几声,祝王才回过神来,“哦哦哦,谢主隆恩,臣接旨。”
花公公笑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祝王笑着应是,心里却是恼怒,这何喜之有?他好不容易在沧城有了一切,现在又要离开,这根本就是故意这么对他的。
花公公笑着从袖中抽出一封信,“王爷,这是摄政王给王爷的信。”
祝王接过,忙道谢,唤了老瓦过来,“老瓦,让人奉茶上来,花公公,请坐。”
花公公笑着摆手,“不用了!多谢王爷的好意,奴才要急着回去复命,这就先离开了。”
“花公公,还是先喝杯茶,歇歇脚吧?”祝王说完,无声的给老瓦示了个眼色。
“真的不用,谢谢王爷。”花公公执意要离开。
祝王便笑着道:“老瓦,替本王送送花公公。”
“是,王爷。”老瓦上前,伸手做了个请势,“公公,请。”
“王爷,奴才告退。”
“公公,一路顺风。他日等本王回京后,一定再寻机会谢谢公公。”
花公公笑着离开。
祝王站在厅门口,看着花公公离开,直到看不见了,他才重重的冷哼一声,随手把那明黄色的圣旨丢在一边,坐在主位,拆开沈望给他回的信。
“休妻之事,望皇叔三思,一日夫妻百日恩。”
短短十几字,对于孟夏母子之事,只字未提。
祝王怒气喷发,动手将桌面上的东西扫落在地,一时之间,大厅里乒乒乓乓,一阵乱响。祝王妃一手牵着孙儿,一手牵着孙女,冷冷的看着祝王发火,“晓晴,晓寒,咱们走。”
砰砰砰……
祝王用力捶了几下桌面,咬着牙恨恨的道:“沈望,孟夏,本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可恶!
居然让小皇帝下旨如他回京,还封了沈晓寒世子之名,让他入宫伴读。这不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拿他的孙儿来当人质吗?
可恶!实在是可恶!
祝王在大厅里发泄了一通,然后才敛了敛情绪,回到书房。
“玉公子,让你久等了。”
“王爷客气了。”玉长坤连忙拱手,“王爷的盛邀,玉某愿意留下。”
“那真是太好了。”祝王露出了笑容,连忙唤来老瓦,“老瓦,速让人把玉庭院收拾出来,再分派些丫环婆子侍从过去照顾玉公子的起居。”
“是,王爷。”老瓦笑着离开。
这玉长坤人称玉面公子,大晋四大公子之一,仅居慕云墨之后。他的才情和谋略盛传于世,祝王为了得这一谋士,已经亲自上门请他出山不下十次。
如今,他不仅上门来做客,还答应了下来,这当然让祝王大喜。
“得先生之力,就算是召我回京,我又有何惧?”祝王笑着,嘴角的笑意却是渐渐的冷了下来。
这一次回京,他就不会再离开那个地方。
……
半个月后,祝王举家回京,京城名门望族,文武百官,皆上门道贺。
“夫人,祝王府派人送来贴子。”青杏推开工作室的门,手里拿着一张烫金的贴子。
孟夏头也不抬,轻道:“放桌上吧。”
青杏走过去,看着她刀法熟练,十分佩服的道:“夫人,你可真是厉害。”
孟夏手里拿着一支小木棍,没过一会儿,她就如变戏法般的把那小木棍变成了一支别致的木钗,轻轻的吹去上面的木屑,孟夏把木钗递给青杏,“诺,给你的。”
青杏惊喜的接过,立刻就插在发髻上,问道:“夫人,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感觉单调了一些。”孟夏歪着脑袋,认真的端睨了许久,然后伸手把木钗取了下来,“我再修一下,改天给你。”
“不用,不用!单调点,好看。”青杏伸手去取,孟夏躲开,看着她,道:“如花般的姑娘,这么单调怎会好看?你不打扮打扮怎么找到如意郎君?或许,你就是因为这么单调,所以人家才没有发现你。”
青杏一愣,脸蛋唰的一下红了。
“夫人,你说什么呢。青杏才不要嫁,青杏要一辈子在夫人身边服侍。”
孟夏牵过她的手,轻道:“傻姑娘,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
“夫人不也不愿意再嫁摄政王么?”
“这不一样。”
“在青杏看来,这就是一样的。”青杏执意不依,想想就红了眼眶,“夫人,你千万别把青杏你身边赶走,青杏真的不嫁。”
“傻瓜!我当然也不希望你离开我,不过,我们做不成主仆,可以做亲人。我可是时刻盼望着有一天可以喊你一声大嫂,晨曦可以唤你一声义母。”
“夫人,你说什么呢?”青杏瞪大了双眼,面色如霞。
夫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孟夏握紧了她的手,“傻青杏,你的心思,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可是,夫人,你明知道,他心里只有夫人。他看不上青杏的。”青杏的声音有些低落。
“你别妄自菲薄,我们的青杏可是极好的。他迟早有一天会醒的,我的心思,你也是知道的。你耐心一点,给他一点时间。”
孟夏说起秦宝林,心里一直都很愧疚。
他那天后,就离开了栾城。
这么多年,他默默为她所做过的事,她不是不感动,但她无力回报感情。
青杏没有自信的问道:“真的可以?”
“当然,你要有自信。”孟夏拍拍她的肩膀,起身轻轻转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晨曦呢?”
“在房间里,叶公子来了。”青杏见她一愣,又补了一句,“摄政王在院子里和老爷子聊天,刚刚老夫人还留他们吃饭,现在怕是正拉着曲儿姐在厨房里呢。”
青杏是特意进来打小报告的。
这期间,沈望带着沈守业来过几次,因为沈守业的身分,所以,孟夏让四合院的人还像以前一样唤他叶公子。
这才几天,他们居然又来了?
孟夏不满的皱眉,青杏连忙道:“夫人,你先休息一下,喝口茶吧。我刚沏了茶进来。”
“嗯,好。”
到一旁洗了手,孟夏端起茶轻抿了几口,“青杏,帮我研墨,我要作图。”
“好。”青杏应了一声,刚拿起墨条,门就嘎吱一声,主仆二人抬眼看去,只见孟父领着沈望开门进来,“青杏,曲儿让你去厨房帮一下忙。”
孟父一进来,便就支走了青杏。
他看着孟夏,道:“夏儿,听沈望说,小五姑娘那边有消息了,他在外面等了你很久,我看你都没有出来,从领着他进来了。要不,你们就在这屋里聊吧,你不也一直在关心小五姑娘的事吗?”
孟父说完,也不管孟夏愿不愿意,转身就出去了,还体贴的关上房门。
沈望走了进来,看着房里那里大约三米高的树根,满目惊讶,再抬头看着明显是后面加高过房间,他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他拿起桌上的那支木钗,轻问:“孟夏,这是你做的?”
“嗯。”孟夏伸手把木钗拿了回去,“这是我要给青杏的。”
“要不,你也给我做一支?”沈望不请自坐,还挨着她很近。孟夏蹙了蹙眉头,往一边挪了挪身子,“慕云墨有消息回来了?”
“他又追到迁西城去了。他说,下个月十六是小五的生辰,问你去不去苍龙山?”沈望看着她。
“去!过了月初,我就带着晨曦去苍龙山。”
“我也去!”沈望立刻就道。
他知道她为什么要等月初过后,因为,这几天已经到了孟晨曦要毒发的日子了。她是想等孩子毒发后,调养一下再出发。
孟夏闻言,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你很闲?”
“不闲!但再忙,我也得陪着一起去。”沈望突然语气变得有些恳求的道:“孟夏,我知道就在这几天,所以,你能不能让我这几天歇在这里?”
“不用!我……”
“无论再怎么说,我也是孩子的亲爹,你让我在那个时刻陪着他,行吗?算我求你!”沈望低声下气,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
如果能让他陪着妻儿,低声下气也是赢。
孟夏闭上眼睛,表情痛苦,手捂着胸口,“看着,会很痛!很痛!”每个月的月底,她都会很自然的开始心神不定,而每一次,她都是把自己锁在工作屋里。
只有雕刻才能让她静下来,才能让她不那么倍受煎熬。
一分一秒的倒计时,等着孩子迎来痛苦的那一天,对她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沈望伸手揽过她,无声的送上自己宽厚的胸膛,“所以,让我来分担一些,承受一些。我相信,晨曦一定也想我陪在他身边。”
那孩子总是偷偷的看着他,他每次看过去,他又会佯装若无其事的玩他自己的。
孟夏从他怀里挣开,眼角已有了湿意,“我回头问问他的意思。”
沈望闻言,喜上眉梢,这等于就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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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妈来临,不舒服,今天更少了,等大妞妞哪天大爆发,再补上。
另外,有些亲问,是不是开虐了。大妞妞在此回答,后面的主题是摄政王追妻趣味多。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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