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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三十七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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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冷傲而孤高的少年。

    但,你很快便能够发现,这并不是毫无依仗、妄自尊大的冷傲。

    因为只需要一眼,你便能从他身上看出狼一般的忍耐和坚强。

    那种自骨子里透出来的孤傲实在太过强大。以致于他凝神看着你的时候,总会让你有种是在同凶兽对峙的感觉。

    巧的是,他正好也有着一双碧绿的,狼一样的眼睛。

    如此一来,便愈发地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匹虽然年幼,但爪牙已然锋利了的狼。

    这狼一般的少年箭一般地朝着叶颜疾驰而来,然后飞身下马,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缓步走向了她的面前,垂首道:“见过姑娘。”

    果然还是来了。

    叶颜暗暗叹了口气,虽然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下,但终究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淡淡道:“怎么连你都出来了?”

    那少年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沉声道:“公子和世叔不放心姑娘,命属下来看看。”

    他说完了这话,似乎想起了什么,情绪忽然有些低落,旋即便默默地垂下了头,仿若一头受了伤害,等候主人抚摸的小兽。

    可惜,他的“主人”没有理会。

    她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便就移开了视线,平静地道:“有劳他们费心了。”

    然后她便继续朝着那吐蕃僧人鸠摩智道:“大师请罢。”

    那少年听得此言,却忽然开口请求道:“属下请命,与此人一战。”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叶颜也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这少年倔强地迎着她的目光,竟似全身都已经开始蓄力。

    他的后背绷得笔直,看了看叶颜之后,便把目光投向了鸠摩智。他这目光竟如有实质一般,让这个自诩武功高深、心志坚定的老和尚也不由得浑身一凛,不断打量起他来。似乎是要重新评估起他的武功了。

    便是叶颜,见到他如此,也不免微微诧异。

    继而,便有些头痛。

    只因,她还记得这个眼神,当然也就还记得这个少年。

    他叫做冷凌弃,也是太傅诸葛小花的弟子。是名满天下的“四大名捕”里年纪最小的一个,号称之曰“冷血”。

    这的确是一个很适合他的名字。

    因为他不但对恶徒和罪犯们冷血,对自己也很冷血。

    他似乎没有血、没有泪,从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

    而他的武功也如同他的人一样,出手时从不留余地。

    不论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

    这也是诸葛小花这四个亲传的得意弟子中,唯一与她交过手的一个。

    那一次的交手,的确让她永生难忘,但从此歇了同他们比划的心思。

    这孩子的剑法不错。

    虽然看着没有什么章程,但,却锋利而迅速,有力并且有效。

    那是杀人的剑法。

    但同时也难免自伤。

    那一次,便是因为他强行想收回已经刺向她的剑招而伤及了自身,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

    而其实,他那一剑便是刺过来,她也随便就能化解的。

    她没有提前出手封住他的剑招,不过只是想看看,他还有什么后手。

    不料,他却宁愿内伤都不愿冒着可能伤害她的危险刺出那一剑。

    作为一个厉害的剑客,明明那不过是她的虚招,他竟然都没看出来。

    她当时很是不解,事后却被诸葛小花一语道破。

    这是因为,在这少年的眼中,她是他认定的“主人”。

    叶颜有些愕然,也有些不信,毕竟,他们的交集实在是有限。

    然则,小花的话,几乎从无差错。

    事实证明,这位“冷血”,还真的是狼一样的少年。

    他不但有狼的血性,还有狼的忠诚。

    既然认定了她,但凡涉及到她的事,他都必然是会倾尽全力,甚至就算超出了他的能力,他也要竭力完成,哪怕因此而遍体鳞伤。

    比如这一回来大理,明明是他最不擅长的与人打交道的事儿,他居然还是来了。

    又比如教训这吐蕃和尚,明明他的武功可能会落在下风,他却也还是不管,真是……

    不过,他来都已经来了,叶颜也只有不辜负他的忠心了。吐蕃和尚是她自己要动手的,暂且还用不上他,那就做点儿其他的事儿罢。

    这么想想,过会儿她一剑拍下去,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事儿了。只是想必过会儿的善后工作,定会让他头痛的吧。

    不过,叶颜早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教训这吐蕃和尚,当然便就还是预备先做了再说。

    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其他的事,总会有办法的。

    她想到了这一点,便也不再多话,只冷冷地道:“你有这个心已是不错,但,此战乃我之所愿,不会让给别人。”

    说完这话,她又朝着那鸠摩智道:“请。”

    那鸠摩智原本打算得很好,想着叶颜固然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他自己的武功修行,算起来都已经有四五十年的功力,故此,以他一己之力对付叶颜,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他所虑者,全然不是打不赢叶颜,而是打赢了她之后,自己、甚至吐蕃会有什么好处。

    他也是个对绝顶武功十分狂热的人。不过,同叶颜不一样的是,他的狂热并不仅仅止步于“见识”和“切磋”,他还想要收集这些绝顶武功的秘籍。

    他走的可不是叶颜那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画风,而是“名利、秘籍一扫光”的路线。

    偏偏他的天资出众,身份也够高,这几十年来,也的确收集、练会了很多武功绝学,特别是他的那“火焰刀”和“小无相功”,简直威名远播,打败了不少高手,委实可怕得紧。

    比他的武功更可怕的,却是他的头脑。

    据说他有过目成诵的本事,不论多艰难晦涩的经书都能倒背如流。更难得的是能够融会贯通、知一明十,的确是个聪慧之极之人。

    可惜,今日他终究还是失算了。

    他没想到,叶颜的武功居然厉害到了这个地步。

    而且,对他提出的诸多比试时候的条件,她一概不理会,一句“要比大家就堂堂正正地对决一场”,就把他诸般的算计,全部都给打散了。

    原本,他计算的好好的,先用巧计解决掉了天龙寺,再用武力制服这个小姑娘——他已经看出,这个小姑娘可不是普通的、出来闯荡江湖的小丫头。

    若是普通江湖女子,大理皇室之人不会对她如此客气。

    看这个架势,她定是宋廷中身份极高的女子。不是贵女,就是郡主,弄不好,连个公主都有可能。

    若是能用武力制服她,将她带回吐蕃去,必然会有大大的好处。

    因着这么想,他便也没有怎么抗拒同叶颜比划。

    这小姑娘看着纤纤柔柔的,怕是连他一掌“火焰刀”的内力都受不住。只是,为了他的大计,他也顾不上“怜香惜玉”了。

    应下了比试之后,他信心满满地拉开了架势,以为一切会很快结束。

    事实上,这比试也的确是很快就结束了。

    可惜的是,并不是他预料之中的结果。

    两人甫一交手,他便已经觉出了不对。

    虽然方才已经见识过了这小姑娘的力气不小,但他原以为,她练的不过只是徒增蛮力的外家功夫。真到了交手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这小姑娘的内力居然也如此深厚。

    而且以他对武学涉猎之杂,对她的这种功夫,他居然从未见过。

    虽然说因了此,而产生了强烈的想要占有这秘籍的冲动,但,很快地,他便觉得一股劲风迎面而来,眼前金光一闪,那柄重剑已经如泰山压顶般砸落了下来。

    他本能地去招架,却竟然是徒劳无功。

    他引以为傲的“火焰刀”内力,已经凝聚到了极致,本已足够让寻常的武林高手知难而退。但到了这小姑娘这里,却形同虚设,被人一剑直捣黄龙。

    等到吐着血被砸到在地的时候,他还完全无法置信,自己竟然是被这小姑娘一剑震断了经络。

    浑身各处传来的仿若要散架了的疼痛却向他昭示着,这一剑的威力。即便不用查验他都知道,他所有的经脉全无复原的希望,五十年的内力毁于一旦,他此后,便已经是个完完全全的废人。

    随行的健壮仆从们围上来将要将他扶起,有几个便想着拔刀相向。谁料这小姑娘一剑挥出,那几个人便被挥飞了出去。

    剩下的虽然还撑着不敢逃走,却已经吓得两股战战,连扶人都扶不动了。

    而这时候,那小姑娘已经将那把硕大的剑背回了背上,只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佛门清净地,当以慈悲为怀。大师既然已经输了,今日便到此为止罢。”

    这话的意思,便说明现下这个结果,已经是她留了手的了。

    更加悲哀的是,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天龙寺众人齐宣佛号,称赞叶颜心性慈悲,而鸠摩智只有打落了牙齿和血吞。连方丈本因开口挽留他歇息半日都不肯,只命那几个健壮的仆人抬起他和之前被叶颜拍飞的几个人,径直告辞离去了。

    他临走的时候,死死看了叶颜一眼,似乎要把她的样子记个清楚。这目光太过恶毒,冷血都险些冲上去给他补上一剑,叶颜却半分都不在意,只略挥了挥手,让他“不必搭理”,便不再理会。

    左右,对于这种手下败将,她是不怕他的。

    大宋更是不会怕吐蕃。

    大宋才历三朝,正是国力愈强之时,若是那吐蕃国主脑子没抽,定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兵攻宋。

    如此,只怕国师被人家废了这事儿,他们只有认了。

    打发走了这队瘟神之后,天龙寺上上下下众人、包括段誉和卫士们,都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方才从后面走出来一个僧人来。

    他自称本尘,今日方才出家,但现在已经可以还俗。看着神态平和,却贵气逼人,正是大理现今的皇帝保定帝。

    段誉笑着将他簇拥至叶颜身边,由他带着众人一同行礼:“见过定国大长公主殿下。”

    叶颜按着礼仪同他们见礼,客套寒暄了几句,便被他们邀请去大理皇宫,说是要给她接风洗尘。

    叶颜见他们十分热情,知道盛情难却,便也就欣然答应。

    一路无话,只有段誉痴痴地跟在她的身边,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她方才战斗的英姿。

    冷血却又恢复了高冷孤僻的模样,只跟在她们的车驾旁,默不作声。

    耳边只有车马的喧嚣声和段誉的念叨声,叶颜本不胜其烦,但她心中存着些事,尚未问清楚,便也随意应付他两句。到得了皇宫之中,借着更衣的时候,终于有机会独处了之后,她便径直寻了冷血来,淡淡地问:“说吧,汴梁出了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