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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
由于黑豹闭关,没办法领取奖赏,云成便让下人将赏赐的几大车的东西全部往国师府运来,桑九月则乐呵呵地一一清点着,嘴巴裂开的弧度过了好久都收不回来,可想而知,她到底收到了多少的物品,再加上那天晚上获救的官员,为了表示感谢,也纷纷亲自登门送了厚礼过来,桑九月才不会管会不会被弹劾成贪官什么的,滴水之恩都应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她和阿豹救了人家的命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在这场叛乱当中,立功最大的是从头到尾都沉默的萧挺,是他发现了荣王的意图,也是他一点一点瓦解荣王的势力,使得在荣王叛乱不成功的情况下,全国各地并未发生多起暴*,何况,若不是他把绝对忠心与他的几千人军队给贡献出来,利用阵法,输力量给阿豹,阿豹就算再厉害,也根本不可能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
“小姐,有客人求见”
这天,正当桑九月笑眯眯地看着大厅中异常值钱的奇珍异物时,管家有些无奈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告诉他,阿豹没空,礼物留下,人可以走”
“可客人专门强调,他是来找小姐的,说是小姐的朋友”
闻言,桑九月歪着脑袋想了一番,也没拒绝,便让管家让那人在客厅等候,她则把眼前这些东西丝毫不落地收进纳米戒中,再去草草收拾了一番,便去了客厅。
一踏进客厅大门,便看见一名穿着火红衣袍的男子静静地站在客厅门口处,抬头仰望着湛蓝的天空,妖艳的火红衬托着他高大的身躯,她竟然奇迹般地感觉到一股寂寥。
面对着萧源,桑九月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总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她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他是否已经放弃了她,也不知道,他的执念是否又更深了些
似乎感觉到桑九月的到来,萧源回过头来,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来了,欢迎吗?”
看到那笑容,桑九月有一瞬间的失神,三年的时间,虽然没有让萧源的面貌有什么变化,但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似乎在以前,萧源不管笑得多开心,眉宇都带着一股戾气,让他那张妖娆的脸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甚至会给人一种错觉,这样的男子是任性的,是可远观却不可接近的,而现在,那戾气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让人想要亲近的温和。
见桑九月有些怔仲,萧源心里有些激动,脸上却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来:“几年没见的老朋友来了,你就这样子反应吗?”
桑九月这才反应过来,暗骂着自己花痴,随即笑开来:“没办法,是某人的魅力太大,把我给迷住了”
这话要是十年之前,桑九月对以前那个世界的朋友如此说,大家都只会觉得她是在开玩笑,可现在,理智虽然告诉萧源这只是对方一时口误,但却有个声音不断告诉他,万一是真的呢,万一
“真的?”萧源反问,表情认真的就像是处理着什么大事,这样一来,桑九月却一噎,有些哑口无言,干笑了几声,上前拍拍萧源的肩膀,故意有些豪放地说道:“给你开个笑话那么较真干嘛”
“是吗?”萧源有些失落,而后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又重新提起了精神,说道“我现在很厉害了”
嗯?桑九月有些疑惑地瞧着萧源,有些不明白他怎会如此有些莫名的话来。
“我说我现在已经很厉害了,已经有足够的实力保护你了”
桑九月失笑:“你保护我作甚,你要保护的该是你的家人,你未来的妻”
萧源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在这时,管家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看着旁边的萧源,欲言又止,却又十分急切。
桑九月还是第一次看到向来镇定的管家露出如此慌乱的神情来,心中竟有些不安,说道:“说吧,世子爷也不是什么外人”
管家咬咬牙,犹豫了半晌,硬声说着:“小姐,外面流传着国师大人不是人类,而是一只兽”
闻言,桑九月的身子顿了顿,脸色立即变得凶狠起来,厉声问道:“是谁传出来的?”
“是一名叫做李珊珊的女子,不过她现在已经被皇上请进了皇宫询问,而且现在国师府周围聚集了很多眼线,将国师府暗暗监视了起来”
桑九月气得全身都在轻微的抖动,前两天她和阿豹才费尽心力将帝国高层全部营救回来,还没多长时间,就倒打一把,是兽又如何,难道是兽就能抹杀当初挽救这个皇朝的事实?难道是兽,就理所当然地受到所有人的鄙夷与怀疑?
“关闭府门,谁要敢闯进来,不管是天王老子,还是无知小儿,通通抹杀,管家,通知府上所有下人,侍卫,在训练场集合”
管家脸上有些担忧,但还是用心地执行桑九月的命令,点头应了几声便下去安排。
桑九月也知道太过冲动了些,如此做法很大可能上会坚定一些人认为阿豹是兽的看法,但也有可能消除某些人的看法,毕竟阿豹是国师,有着身为强者的骄傲,怎么容许他人的怀疑,不发出雷霆之怒已经算对得起大众,但桑九月如此做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她不能否认阿豹是兽的事实,虽说做人要有屈有伸,但她知道,在很久以前,阿豹对于人兽结合是存在着不安的,不安于怕她会因为他是兽的问题而离开他,她要否认了,会给阿豹带去阴影。
况且,就算以强硬的态度否认了,也让所有人不敢轻举妄动,但终究是种下了怀疑的种子,肯定会多方面准备,还不如趁现在对方没有任何准备时好好的反击回去
“小九,他就是兽,对吗?”
桑九月一惊,猛地回过头来,犀利的眼紧盯着萧源,一张脸再也没有方才的盈盈浅笑,变得异常陌生起来,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两人还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时候,桑九月似乎就是用着眼瞧着他,用着这样的表情面对着他。
“那又如何”
她没有否认,没有否认,萧源有些受打击地退后一步,他以为,她至少会解释一下,惶然地看着桑九月,看着她脸上冷然的表情,才知桑九月到底冷情到何种地步,看上去并不冷漠,可对着谁都带着一种疏离感,他当初整整五年的时间,才让这疏离感缓缓消失,却始终被她定位在朋友这一身份上,这一辈子都休想再进一步,心中比吃了黄连还要苦上千百万倍,空空落落的,找不到落脚点,他想说,人兽相结合有违天理,可终究是涩然一笑:“是啊,那又如何呢,只是,你不在乎吗,你可能永远也不会有一个正常的孩子,或许是兽,亦或者是半人半兽?”
说罢,萧源猛地自嘲一笑,这些问题,人家怎么会没有考虑过,又何须他来瞎操心
“实在很抱歉,今天我没办法招待你,你也该离开了,以后——也请不要再来”桑九月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仿佛是对着一个乞丐,面无表情地打发。
萧源身子一僵,整个人就像是陷入巨大的黑色旋涡之中,出不来,那高速的旋转让他的脑袋有些眩晕,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她,这是不相信他吗?不相信他根本不会伤害她亦或者,她只是想要单纯地与他断绝关系,只因为国师的身份被发现,她便与所有熟知的人断绝往来?
“小九,你伤到我了”此刻的萧源就像是一个脆弱的孩子,低低地说着,一双眸子全无色彩,有些失魂落魄地踏出脚步,缓缓的走出房门,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却带不去丝毫的温暖。
桑九月刚想叫住他,可马上,又闭紧了嘴,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如何
萧源一直走,一直走,转过走廊,直到确定自己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了桑九月的视线内,终于无力地靠在红漆木柱上,无神地望着天空,她没有叫住他
从今以后,连朋友都不再是了吗?
桑九月低着头,瞧着被打扫地干干净净的地面,有些黯然,她知道,在她赶他走的那一刻起,拒绝他还未开口的帮助,她在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朋友又少了一个
对不起
这是她和阿豹的事,没必要将萧源也牵扯进来,身为如今更是权倾天下的萧挺认可的继承人,再加上,她感觉到,他的修为已经踏入了圣境,如此年轻便有着如此的修为,以后注定了前途无量,若他被牵扯进来,这辈子便注定了灰暗无光,不管是朝廷,还是那些家族势力,亦或者寻常百姓,与魔兽从来都是死敌,根本不会接受与兽为伍之人
收定了心神,估摸着萧源已经离开了国师府,来到了装载着府邸各处阵法阵眼的房间,依照着郑小云教导的方法,正准备开启笼罩整个府邸的防御阵法,愁着眉头,努力的回想着,开启阵法,对于对这方面一窍不通的她来说,就算知道了方法,但记下那么多的印结,还不能出丝毫的差错,实在有些难为她。
“小姐,我来吧”
熟悉的声音在桑九月耳边响起,桑九月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来,便见她以为早已离开的郑小云站在自己的面前:“你——”
你不是走了吗?
郑小云浅浅一笑:“我又回来了”
说罢,郑小云上前,代替了桑九月的位置,熟练地掐出法印,房间里一阵白光闪过,整个府邸上方便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透明光幕。
为了保险,郑小云又在防御阵法之下开启了一个困阵,至于杀阵,郑小云想了想,也就没有开启,现在大家只是怀疑而已,若真的将每个闯进来的人毫不留情的杀了,只会增添越来越多的麻烦而已。
桑九月瞧着郑小云,只不过几天不见,她憔悴了好多,皮肤有些暗淡无光,眼睛下有着一团大大的黑眼圈,只是那双眼在望见阵法才闪出了一点光彩
桑九月也不问那天水一方为何拒绝和她一起走,也不问她这几天到底在哪里,只是在开启了阵法之后,来到了训练场,在那里,有着从鼎城便一直跟着她,去了海城,又护送她来帝都的千人士兵,还有几百名国师府原本便有的侍卫与做杂物的下人,丫鬟
那些士兵整整齐齐的站立着,昂首挺胸,气势昂然,庄严而有肃穆,那些侍卫也直挺挺地站立着,只是,在气势上,却差了一大截,没有那种逼人的杀伐,那是要经历过无数的生死的洗礼才会有的气势,而那些下人,则站得有些散乱,脸上有些疑惑,猜测着主子让他们集合到底是何意思,不过,还好纪律还算严明,没有什么窃窃私语的情况。
桑九月站上前方的高台上,朝着前方巡视了一方,沉默了一会儿,严肃地说道:“今天我得到通知,有人传言国师大人是一只兽,并被皇上请进了皇宫,名为询问实为保护”
话音一落,桑九月还未有任何表示,底下便掀起了轩然大*,她这话,对于这些人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在他们的认知里,魔兽与人类向来互不干扰,在人类的领地里,只要发现有开启了灵智的魔兽,绝对是就地格杀,同样,若在魔兽的范围里,比如森林,比如海洋,发现了人类,也绝对是一场恶劣的厮杀,可现在有人居然告诉他们,他们侍奉的主子有可能是一只兽,怎会不让他们心里惊起惊涛骇浪,所有人瞠目结舌,只有知情的那部分人低下头,眉宇间有着散不开的担忧,似乎已经猜到了桑九月接下来的做法。
桑九月密切注意着每个人的表情,等到整个场地稍稍安静下来之后,才重新开口说道:“既然有这个传言出来,不管是真是假,国师有着国师的骄傲,怎么容许别人的质疑,又怎么掉身份的出去解释,所以,今后的时间里,国师府的人都绝对不会好过,我现在给大家一个机会,想要留下来的继续做自己本分的事,想要离开的马上收拾东西走,绝不勉强”
桑九月这话一出,除了那群一直跟着她的那千名士兵,别的人都开始迟疑起来,在所有人眼里,国师大人是云横国第一强者,能在国师府做事,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平时走在外面都挺直了腰杆,迎接着别人羡慕嫉妒的眼神,哪怕是遇到什么官员,也对他们客客气气的,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东西,只因为在这里,他们有了尊严。
可要是不离开,迎接他们的很有可能是杀身之祸,他们不懂什么政治,但对于他们这些当惯了小人物的人来说,深深明白,自家主子要出了事,第一个倒霉的绝对是他们
虽然现在很多人都不敢得罪国师,但只要有这个传言在,很多人包括当今皇上的疑心会越来越重,最后一定会逼得国师大人证明自己不是兽才行
可这样一来,国师便不会再是国师了
桑九月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下面的人的决定,垂着眼睑,遮住了眸子里冷然的光芒,只有她知道,虽然说说想离开的人马上就可以走,绝不勉强,但怎么可能真的放他们离开,这些下人里面不知有多少别的势力的眼线,一放出去,若受到有心人的控制,向人笃定阿豹是兽的事,她怎么承受得起,况且,国师府的阵法已经开启,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同样也出不去,想离开的人只能永远的埋葬在这里
良久,等到大家都差不多决定下来的时候,桑九月开口问道:“都考虑好了吗?”
随即,一名小厮走了出来,有些胆怯地说着:“小姐,小的家里还有着年老的母亲等着小的去供奉,所以不能在侍奉主子了。”
桑九月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有了一个人开口,紧接着,又陆陆续续地走出几个人来,每个人都有着自己非离开不可的理由。
过了大约一刻钟,在三十多人确定要离开之后,剩下的人也没了响动,纷纷站在原地,表明着自己留下来的决心。
“还有要离开的吗?机会只有这么一次”
话落,又有着几个人纠结着站了出来,见此,桑九月也不再多说,示意着管家带这些人离开。
管家恭敬地点点头,并没有询问阵法都已经开启,这些人还怎么出去,桑九月的意思,他怎么会不懂,沉默着将这些人将死之人带了下去。
训练场又重新安静了下来,桑九月继续说道:“在国师大人闭关出来之前,所有人不允许出府,各干各的事,做好自己的本分”
说罢,桑九月起身离开,府邸全部被封,至于食物用水问题也好解决,在当初海城的时候,为了打长期战争,桑九月可是在自己的纳米戒中放了几吨的粮食,就是害怕封城后的粮食供应会不足,没想到,战争时没用到,这时候却用到了。
黑豹这一次的突破不知会用多长时间,桑九月有些担忧,心时而跳得厉害,让她整个人都有些莫名的慌乱,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一般,将国师府上上下下检查遍了,也并没有什么疏漏,可心中那股戚戚然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的猛烈,让桑九月不禁怀疑难道海城出了什么问题?只要一想到这问题,桑九月更加坐不住了,老大老2都还在海城,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该怎么办
可惜,将府邸给封了,外面也根本传不进消息来
如此过了几天,桑九月竟然发现本应离开府邸的萧源竟然还呆在府里,要不是国师府就那么大,不小心被发现了,恐怕他根本不会现身。
就在桑九月质问他为什么不走时,萧源竟然有些无赖地耸耸肩,说道:“反正这府已经封了,我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桑九月气得想朝着那故意扮作无辜的脸上揍过去,静下心来之后,又叹了口气:“你这份情我还不起”
“谁说你欠我人情了,我就喜欢这地方,就想呆在这里,有本事你把我给赶走?”萧源抬高了音调,嚣张狂妄,却让桑九月不由得湿了眼。
这天,桑九月守在黑豹闭关的房间外想着他什么时候才能出来,管家走了过来,在桑九月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桑九月大惊失色,连忙跑到府门口,只见巍峨的府门上方,竟然地吊着一张纸条,上面触目惊心地写着:初雪在我的手里
署名为李珊珊,而在那字迹旁边,还有着一个小小的爪印,爪印之上,还有着一小簇沾染着血迹的绒毛,红得刺眼
不管对方说的是真是假,这一刻,桑九月真正的慌了,差点就要忍不住冲出去看看她那个放在心尖上疼的孩子是否真的落入了李珊珊的手里
就在这时,郑小云走上前来,握住桑九月的手,说道:“别慌,至少在你出府之前,雪儿没有生命之危”
桑九月捏紧了拳头,指甲几乎镶进了肉里,将掌心折磨得血肉模糊,双眼血红地盯着府门上方的纸条,强烈的视线几乎要将那张纸条盯出火来。
心神不宁地过了一夜,次日,府门上空又出现了新的东西,桑九月迫不及待地跑过去看,当看到上面挂着一条血淋淋的腿时,桑九月腿软得几乎站立不住,血迹已经干枯,粘在原本雪白的毛发之上,凌乱不堪,一个小肉爪毫无生气地垂着,偶尔风吹过,那小肉爪迎风摆动,不断刺激着桑九月的心脏。
肉爪下面,依旧贴着一张纸条:明日午时,取下小豹子的头颅
桑九月脸色煞白,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要靠着旁边的郑小云才能勉强地站立着,抓着她的手臂,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疯狂地说着:“把阵法打开,快,打开”
“你冷静一点,你还记不记得,大人从前说过,就算他们三个已经完全没有实战能力,也不是别人想杀就杀的,他在他们三个身上都种下了印记,在遇到生命危险时,会有他精神力幻化出的虚影来保护他们,就像三年前,你在鼎城被火围困一样”
闻言,桑九月稍稍冷静了点,可马上,她又继续说道:“万一那印记出了什么问题呢,又或者他们的速度太快,那印记还根本来不及发生作用呢”
桑九月已经彻底地陷入了慌乱之中,那是她的孩子,已经失踪了大半年,可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它的消息,却没办法上前营救,怎能不让她疯狂
桑九月的神色有些狂乱,就在这时,桑九月只感觉后脑勺一痛,脑袋一阵眩晕,恍惚中,她转过头,看见萧源那有些紧张的脸,接着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恍恍惚惚中,桑九月看见,她那个总是自卑地蜷缩在角落的孩子被人用尖锐的铁钩倒挂了起来,它在挣扎,在嚎叫,在求她去救它,可不管它怎么喊怎么叫,都没人去叫它,尖锐带着寒森光芒的铁钩贯穿了它的脚,接着一把大刀逼近了它,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雪儿的绝望,无声地控诉着,为什么不去救它,接着,那把大刀举了起来,狠狠地挥下,一片血红充斥着她的整个世界
啊——
桑九月尖叫着猛地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熟悉的摆设,才知刚才一切皆是梦,感受着久久无法平息的快速心跳,掌心还有着被吓出来的大量的汗水,突然想起昏迷之前的那只半截的腿,那张纸条,桑九月猛然一惊,赶紧跑下床,可由于实在太过紧张,脚下一袢,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显露出了熟悉的人影,走上前,将桑九月抱了起来,桑九月紧紧地抓着黑豹胸前的皮毛,压抑了两天的泪水汹涌而出,断断续续地说着:“阿——阿豹,雪——雪儿她——”
“我知道,别担心,它现在还好好的,我们现在就去救它好不好”
听着黑豹沉稳的声音,桑九月的心这才稳定了一些,头靠在他的胸膛,紧紧地抱着他,听着耳边传来沉稳而有力的心跳,这些天在空中飘荡的心终于有了着力点
黑豹也同样紧紧抱着桑九月,原本他根本不能在短短十天之内突破,只是心脏时不时地传来一阵心悸,让他变得急切起来,不顾一切地去冲破壁障,即使失败地后果非常的严重
不过,幸好他成功了
抱着桑九月,黑豹一步一步走出房门,示意着郑小云将阵法开启了,而后在许多人的注目之下,缓缓走出国师府的大门,大门外,早就有许多的眼线监视,见阵法被关闭,这些天来留言的主人公也走出了府邸,纷纷到自己的主子面前报告这情况
黑豹是兽的传言早已在这十天的疯狂流传之下,弄得全帝都的人人尽皆知,他一走出府门,周围的人便围了过来,只是对于黑豹的实力有些忌惮,站得远远的,盯着黑豹,有着畏惧,有些怀疑。
黑豹出府邸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遍了全城,没多少时间,整个街道上连同街道两旁的阁楼上,都沾满了人群,戚戚然地望着如同煞神一般的黑豹,不断地后退再后退,直到背紧靠着墙壁,退无可退。
这条街道上,便出现了如此怪异的景象,街道两旁站满了拥挤的人群,水泄不通,偏偏在街道的正中央,空旷得可以几匹战马并排着前进,抱着桑九月孤零零地在街道中央走着,淡然而又镇定,至始至终,不曾瞥一旁旁边的壮观景象。
就在这时,街道的最前方,一支军队骑着战马蹬蹬蹬地跑了过来,而后站立在黑豹的前方不远处,所有士兵下了马,将领走上前来,弯腰抱拳说道:“国师大人,皇上有请”
而后,那将领也不管黑豹到底是什么反应,招呼着几人抬着一顶轿子走了上来,将领亲自撩开轿帘,躬身说道:“国师大人,请”
黑豹也不拒绝,抱着桑九月坐了进去,感受着周围不下于十道强悍的气息,讽刺一笑,难道他不同意,这些人还准备用强吗?
随着轿子被抬进了皇宫,黑豹能感觉到,周围的士兵越来越多,全部全副武装,随着轿子离御书房的距离越来越近,周围的气息也越来越强悍,不说站在明处的几万人士兵,光是藏在暗处的就有好几千,桑九月也越来越不安,倒不是怕他们两人会有什么危险,而是怕初雪会遭受什么非人的对待
黑豹轻拍着桑九月的背,轻声安抚着她,有着兽王血脉的魔兽,没那么容易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终于停了下来,轿帘重新被撩开,黑豹也不再抱着桑九月,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轿子,看着面前金碧辉煌的宫殿,明明有着这么多人的存在,却感觉不到丝毫的人气,太监公公走上前来,引领着两人走进御书房,一踏进大门,黑豹与桑九月同时挑挑眉,基本全帝都所有的官员都到了这里,看着他们进来,气氛有着一瞬间的凝固。
马上,云成大笑了起来,打破这有些尴尬的气氛,豪迈地说道:“国师,你们终于来了,朕可等你们好久了”
黑豹并没有露出什么类似受宠若惊的表情,只是盯着云成,盯得云成有些毛骨悚然,让他忍不住想要逃开,只为躲避这逼人的视线,幸好心里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身为一国君王,哪有害怕逃避的道理,心惊胆战地迎上黑豹的视线。
“我来,只是想问问皇上,在我闭关的这些日子,皇上天天派人在我的府门挂东西威胁是什么意思”
黑豹沉凝地开口,任谁也听得出话里压迫的味道。
有些想要维护皇权的官员站出来,想要呵斥黑豹的不敬,可在黑豹冰冷的目光下,身子一抖,又重新缩了回去,心脏还带着后怕的战栗
云成不禁暗骂着废物,想着自己乃皇帝,哪有害怕臣子的道理,底气又足了起来,被压得萎靡的气势又有着向上升的趋势,带着一点颤音的语气力装沉稳地说道:“国师你也知道,朕乃一国之君,处处为天下百姓着想,如今,竟然有传言说国师你是一只魔兽,官员纷纷上表着要给天下一个交代,毕竟,若国师的身份一直被质疑,对天下百姓志气将是多大的打击而且,若国师的身份一直得不到证实,对国师的名声来说,又是怎样的伤害”
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好似黑豹不证明自己不是魔兽,便会成为云横国的罪人一般,对自己来说也是一股巨大的伤害,黑豹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像是毫不在意云成所提到的问题,反问道:“所以?”
“所以请国师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给出一个解释,也好还自己一个公道,让天下人看看国师根本不是什么魔兽,那其实是别人的恶意中伤”
“哦?若证明我是魔兽倒是很简单,化形就行了,可要我证明不是魔兽,这恐怕有些困难”
“噢,这个问题,国师不用担心,前几天,有人献给朕一直小豹子,经人确定,那小豹子体内含有着兽王血脉,兽王血脉霸道无比,能够吞噬别的生物的血液将里面的能量转化为自己的力量,而在那个传言当中,曾说过国师是一只兽王,若国师是人类,血液会被小豹子的血吞噬,可若国师是那传说中的兽王,实力自然比那小豹子的强,血液会吞噬小豹子的血液”
黑豹依旧淡定,而桑九月在听到有人献给云成一只小豹子时,心一揪,拉着黑豹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整个人偎依进他的怀里,生怕被人看出了她不自觉透漏出来的紧张
就在这时,在云成的示意下,几名太监推着一个笼子走了进来,桑九月几乎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笼子的身上,紧张地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是它,是她和阿豹的雪儿
虽然笼子上用一块大大的白布遮住,瞧不见里面的情景,但她能感受到初雪的气息,有些微弱,但还算稳定,桑九月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恨不得跑上前,将白布掀开,强硬地将笼子打开,然后将雪儿抱进怀里好生安慰着。
就在这时,桑九月突然想起她昏迷之前那高高挂在府门上方的一直小爪子,她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她不确定她的雪儿是否真的被人狠心地砍断了腿,哀鸣的叫喊着。
不知是不是感受了自己的父母就在自己的身边,本来安静的初雪开始暴动了起来,嚎叫着,在笼子不断地挣扎,刨动着笼子想要出来。
桑九月整个身子顿时僵立,头埋在黑豹的怀里,抱着他的腰,越来越紧,想要给自己一点勇气。
云成缓缓走到笼子前,在众人好奇而又期待的目光下,猛地掀开了白布,桑九月抬起头,死死地盯着笼子,不肯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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