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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结束一场审讯,白向伦神采飞扬地走回办公室,关于那件奸杀少女案件已经有了头绪,法医从被害者遗体探到几根可疑的毛发及滴落的精液。
再加上之前采集到数枚模糊的指纹,在高科技电脑扫描下无所躲藏,已锁定特异份子准备加以逮捕。
耙恐吓司法人员,当真以为无法可治,他偏不信邪。
站在检察官的立场,一定要做到毋枉毋纵,绝不让歹徒逍遥法外,他们必须接受应得的刑罚。
"白检察官,恭喜你要结婚了。"
"谢谢。"
这是另一件令他喜不自胜的事。
"听说你的未婚妻秀丽可人,原本是你继妹?"这是好奇而非八卦。
"嗯,我们认识十几年,最近才定下来,记得来喝喜酒。"
"一定一定,检察官好福气。"
收发室的陈主任寒喧一番,才想到自己来这理是要拿一些寄给他的贺礼过来,连忙拿出来。
白向伦一时不解,"这些是"
"大概是知道你要结婚,以前受过你恩惠的朋友寄来祝贺你的,要不要拆开看看?"
大约小山一般高的大小贺礼林林总总,白向伦不好拂逆陈主任的好意,一个个拆封,将礼品暂摆在桌子上。
适合摆在办公室装饰的用品他收人身后的柜子,一些夫妻适用的情趣用品他巧妙地扫人抽屉,至于高档的礼物他打算退回。
突然,一个三寸高、十寸长的纸盒封口划伤了他的手。
"哎呀,怎么黏上刀片,是谁这么缺德?"陈主任马上抽了张面纸压住冒出的血。
"你别忙,不碍事,一个小伤口而已。"白向伦依然笑着,眼底有抹深思。
"你是不是得罪人?这种恶作剧太要不得,你别再拆了,我叫人来处理。"说完,他拨电话到警卫室。
"干我们这一行鲜少有不得罪人,不陪他玩玩倒显得我气度狭小。"白向伦眼神冷沉。
"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唔,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还来不及阻止,白向伦已小心的拆开上层封口,一股恶臭味溘出,盒底是一堆血肉模糊的不明物。
书记官王国希巧从门口走过,闻到如此臭的味道,掩鼻上前探视。
"哇!谁要请你吃鳖,你的朋友未免太风趣了,至少寄只活鳖来,他不知道切开的鳖肉在运送过程会腐烂?"
"这是鳖?"白向伦大感惊讶。
"对呀!"王国希暧昧的眨眨眼。"鳖肉很补哦!小嫂子会幸福得似神仙。"
陈主任敲了这糊涂的小子一下。"小伙子,你当是野营大会呀!"
"会痛耶!陈老,有什么不对吗?"他瞧瞧两人的神色不太好。
"当然不对,这是人家寄来恐吓白检察官的东西,你没看到封口的刀片沾了血吗?"
王国希一改轻浮口气,十分认真的翻察,终于在盒底找到剪报贴成的几行小字放弃手上的案子,否别后果自负。婆罗神
让你吃瘪!
他挑挑眉道:"这个人挺有创意,智慧应该不低,检察官可有腹案?"鳖与瘪的音十分相近。
白向伦摇摇头,让警卫将东西送到警局鉴识科。
"我想是少女奸杀案惹来的,之前我就被警告过一次。"想跟他作对?痴人说梦。
他绝不会和恶势力妥协,誓要将歹徒绳之于法。
"报警了吗?"
"当时我以为可以自己解决,但是看情形对方没学乖,存心挑战公权力。"
"需不需要调派两个贴身警察?这个人绝对是危险人物。"王国希忧心地建议。
白向伦一笑。"我刚订婚,后面跟着两个电灯泡岂不杀风景。"
"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至少在歹徒落网前,你是主要目标。"这事不容等闲视之。
王国希对他的崇敬是有目共睹。
他曾是地方上的小混混,因加入帮派渐杀而受伤垂危,是路过的白向伦将他送往医院急救,并付清了庞大的医疗费用和住院所需的一切。
在他出院后更帮他安排好学校和寄宿家庭,让他有重生的机会,所以他在毕业后选择成为书记官。
好人不一定是善人,恶人不会一直无可救葯,只要他们走对正确的人生方向。
"国希,你的关心我心领了,他伤不了我。"这点,白向伦有绝对的自信。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不小心波及小嫂子呢?"王国希提醒他这一点。防人之心不可松懈。
他沉吟了一会。"你和警方联系一下,请他们派两个便衣刑警在暗处保护我的未婚妻。"
"那你呢?"
"我?"他笑得极为冷酷。"让我来当饵吧!钓出这条恶鳖。"
"可是"
白向伦心意已决地举手一比。"我自有主张,此事不可宣扬。"
"陈老,你帮忙劝劝检察官,他太一意孤行了。"王国希向陈主任求援。
陈主任摸摸半秃的头,"他们父子都是这副德行,固执得要命。"
意思是不听劝。
"你要看他去送死?"
"呃,这"陈主任顶为难的。
"你们不用多费心思,要相信正义与公理,胜利女神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白向伦强调信念。
陈主任无奈的拍拍前额,他早知道劝说是多余。
但是不死心的王国希继续游说他接受保护,寸步不离地当起地缚灵,赖在他的办公室不走。
"白检察官,请留步。"
好不容易摆脱王国希的"跟监",正要松一口气时,背后传来白向伦最不想听到的声音,那就是仍困在感情迷宫中走不出来的沈云。
"我知道此刻你最不想见的人是我,但是请你勉为其难拨几分钟时间给我。"她的口气十分理智。
基于礼貌,他停了下来。"你有什么事请快说,我的时间有限。"
"好吧!长话短说,听说你收到歹徒挑衅的包裹,是不是有这回事?"
"是谁告诉你的?"他一再要求保密,哪个人饶舌?
"谁告诉我并不重要,而是你打算以身涉险诱出歹徒的做法我不赞同。"她无法不关心他。
看着他撕去斯文表棉,表露出冷峻的男人本色,沈云对他的迷恋又加深了几分。
当年分手后,她为了疗伤飞往英国留学,这一别就是七年余,两人不曾再见过面。
后来回国参加高等考试,正式成为第一法院的检察官之一,她才在无意中与他重逢,那颗以为死寂的心如山洪爆发,只想淹没他。
一开始她不敢表露爱意,以同事的身份接近他,盼能日久生情重拾旧意再续前缘。
但是他有意无意的疏离,绝不和她单独相处以免落人口实,让她满腹的爱欲无从宣泄日积月累竟累积出一股不甘心的怨。
尤其是听到他订婚的消息,她在前两天就不顾一切地将心底的话全数倾出,甚至无视自尊只求与他一夜温存。
可是,他绝情的拒绝了。
"沈学姐,你的赞同与否不代表我的立场,我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包括你的小女人?"
一提及心上人,白向伦冷硬的线条柔和些。"她会支持我。"
"支持你去送死,她的血是冷的吗?"你的温柔应该是我的。沈云在心底呐喊。
"你没有资格评断她,她的心不若你丑陋。"他不许任何人污辱心爱的女子。
"我丑陋?"她凄凉的笑起来。"至少我比她爱你,不愿你去送死。"
"你的爱我承受不起,更何况又具有毁灭性。"
"我毁灭了你吗?我连自己都毁灭不了要人施舍,你很残忍。"她的爱居然被冠上"毁灭"两字。
白向伦望向沈云冷静的双眸,心中没有愧疚。"那是你自找的。"
她刻意的接近、讨好,他不是毫无所觉,唯一能做的是冷漠以待,希望她能早日看破,不要痴缠已心有所属的他。
这对两人而言都是折磨。
可是愈高傲的女人愈不能忍受失败,她自信拥有智慧和理性,足以打霸普有容貌却无内涵的琉璃娃娃,因为真正的男人需要和他实力相当的伴侣。
她的错是高估自己,不认为美貌与智慧并存。
胸大无脑便是她第一个认知。
而她错得离谱。
"我们不是在开检讨大会,我希望你收回不当做法,接受警方保护。"沈云不愿他出事。
"抱歉,办不到。"
"你非要害死自己才甘心吗?你的小菟丝花不够坚强,她会崩溃。"其实她说的是自己。
白向伦沉稳地一笑。"茉莉没有你想像中柔弱,她不是一朵菟丝花,她是暗自吐香的坚强茉莉。"
"是吗?"她眼底有深沉的痛。"再坚强还是一个女人,她需要男人强壮的手臂支撑。"
"你错了,真正的女人是禁得起风雨淬链,就算没有男人支持,一样挺直腰杆。"他想起倔强的黎紫苑。
一个二十一岁的小女人挺着肚子离国打拼,她靠的是一股不服输的精神,在无人支持的情况下打造出自己的王国。
她站在金字塔顶端,接受底下众人的喝彩,谁知道背后的她付出多少辛酸和代价。
女人才是世界的强者。
"向伦,你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不能失去你。"沈云忍不住心中的激动。
白向伦眼一冷。"请叫我白检察官,还有记住你的身份,从来不曾拥有的东西何来失去。"
"我爱你呀!"她悲切的一喊。
"我不爱你。"
沈云泪水盈眶。"我配不上你吗?"
"不是。"
她再逼问:"接受我真的那么困难吗?"
"对。"
"不念旧情?"
白向伦不耐地看看表,"我们有旧情吗?自始至终都是你自愿,我可不曾勉强过你。"
"她会比我好吗?"是她作践自己、是她放不开,明知他别有所爱。
"爱情不需要附加条件,我就是爱她,无可救葯的爱她,只要她快乐。"茉莉是他的阳光。
"不,你需要的是我,一个能在事业上辅佐你的搭档,我们有共同的爱好,共同的话题、共同的生活圈,而且同样热爱工作。美丽是会消退的,唯有知识和智慧愈陈愈香,你迷恋的只是一张面孔。"
沈云的理念是:认真的女人最美。
但是她狭隘的认为只有她的工作才是最崇高、最受人尊敬的,其他人的工作不值得一提。
柄内外的审美观念不同,在英国她是炽手可热的东方美女,高眺的身段和西方男子体型相得益彰,所以养成她自视过高的态度。
她认为自己是出色的知性女子,足以配得上任何一个她想要的男子。
结果她忘了中国的传统美德谦虚。
"你很偏激。"白向伦淡然的指出。
"我偏激!?"。
"你是用你自己的观点看男人,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男人不需要一面镜子。"
"什么意思?"沈云不解。
他仰望着天空说道:"一个男人在外面工作累了,他会想回家寻找温柔的慰借,他需要一个水一般的女子,而不是把办公室搬回家,继续一成不变的工作。
"茉莉是个温柔、害羞的女孩,她让我想去保护、爱怜,刚好她拥有美丽的脸孔,娶个影子妻子的男人最可悲。"
沈云的自尊受到极大的打击。"我不够温柔吗?"
"温柔的定义随人而变,在认识你之前我就爱上她,她的一颦一笑在我眼里便是温柔。"
"你让我想恨你。"
不以为意的白向伦眉心一挑,"我曾将和你的一段过去告诉她,问她嫉不嫉妒,结果她说:'我不想嫉妒,那会使我的心变丑。"'
就这么一段话,沈云豁然开朗,她让自己的心变丑陋了吗?
但是心口仍有涩涩的感觉,她想她做不到如此大智慧。
"呼呼呼白检察官,你可真会溜。"被摆脱的王国希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白向伦苦笑道:"你还有耐心追着我跑呀!"
"嘿嘿!你忘了我的耐心就是被你磨出来的?"他大言不惭的说道。
"看来我多了个跟班。"
王国希嘻皮笑脸地双手抱拳,"以后请多指教。"
他们两人有说有笑的走离,独留沈云仍陷在自己的思绪中。
夜幕低垂,失意的人独行在冷清的街。
天气是炎热的,而沈云的心却是极地冰寒,冻得几乎听不到心跳的声音。
在她身后同样跟着一个人,他的眼中闪着淫邪之光。
沈雪落寞地走着,抬头望见前方的小招牌,那是一间没没无闻的小酒吧,破落的油漆门画上一只kitty猫,由外向内瞧去,客人零零落落。
可见生意不是很好。
"本是天涯沦落人,就让你赚点酒钱修修门。"她苦涩的笑笑。
一踏进门,她直接往空旷的吧台走去,点了杯清淡的粉红佳人。
她不想好奇,但是店就那么点大,眼一抬就一目了然,店主是个四十开外的原住民,额头有道小疤,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擦着同一只酒杯快十分钟了。
左侧角落里有个老兵,他居然在酒吧喝米酒。
再过去一点有个像是未成年的少女,十指全涂成黑色,她是整瓶白兰地猛灌,桌上根本没有杯子,喝得像个酒鬼。
另一个看不清表情的背影,桌上一杯威土忌的冰块全溶化了,还不见他沾唇一口,似乎瞪着酒发呆。
"还要一杯吗?小姐。"
沈云微怔了一下,才知老板是在跟她说话。
原来杯底空了。
"给我调杯紫色梦幻吧!"
原本是来买醉,她却愈喝愈清醒,开始且怨自艾,神情沮丧极了。
一看就是失恋的模样。
"小姐,夜路走多会撞鬼,小心点。"老板平板无波的说道。
"哈,鬼?我倒想会上一会。"她是无神论者。
沈云一连喝了十几杯调酒,不理会老板的警告,有些晕眩地把皮包裹的现金全倒在吧台上,略微颠了颠地走出店外。
"唉!人类就是不听劝。"老板手一扬,所有的钞票化为乌有。
"判官,她命中注定该道此劫,你别费心机了。"
说话的是喝米酒的老兵。
"让她去试凄吧!见了真鬼不怕,等到色鬼欺身,她欲无泪。"大口喝酒的少女一脸狰狞。
而安静的背影依然安静无语。
老板望望不甚醒目的招牌,上面明目张胆地写着'鬼店'。
跌跌撞撞的沈云出了小酒吧,她的神智很清楚,只是手脚不太灵巧。
刺目的路灯让她有些看不清,舍弃尚有行人走动的大马路,她打算绕小路回办公室,她的小喜美还停在法院的停车场。
四周静得有一些诡异,叩叩叩的高跟鞋声音特别响亮,显得更加阴寒。
酒精腐噬了她的警觉性,丝毫没察觉幽暗的小巷道多了道颀长的黑影,一步步走向她身后。
淫笑声响起,她在昏迷前脑海中飘过五个字
我被强暴了。
不如过了多久,沈云在一阵快感中清醒,她微张眼看者一张男人的脸孔在胸前晃动,额前的汗滴入她唇中。
那是一张不算丑但也说不上英俊的脸,骨架十分壮硕,不是胖,而是偾张的肌肉。
'你醒了。'男人在她体内冲刺。
'你是谁?'
她很想笑,试问有哪一个被强暴的女人居然在强暴过程中获得高潮,而且不止一次。
'婆罗神。'他低吼一声将她转身,由侧身进入。
'你你就是奸奸杀唔!少女的主啊!主凶。'
'你会有报应。'
'臭婊子!'他反手赏了她一巴掌。'我有婆罗神保佑,谁都动不了我。'
婆罗神是印尼某个山头部落崇拜的邪神,意思是杀之神。
侍奉婆罗神每月要送上一名年轻的少女,供邪神享用和吸取少女年轻的生命。
沙那郎在印尼因崇拜婆罗神过火,自诩是婆罗神转世,每月必奸杀一名少女来满足他变态的性欲,在夺走十多条人命后被印尼警方追捕而偷渡来台。
他是中印混血儿,在台湾念完大学才回印尼,所以他的中文十分流利,在逃亡中选择台湾为落脚地,继续残害少女以修邪法。
'台湾是有法治的地方,你早晚会落网。'沈云的声音空洞,失去了生气。
'哼!笑话,我连你这个高高在上的检察官都抓来,还怕他们不妥协。'
'我算什么,贱命一条。'她爱的人不爱她,活着有何意义。
沙耶郎点燃香烟朝她一吐。'享你跟姓白的检察官谈条件,不信他不听话。'
沈云一听,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凄厉。
'臭婊子,你笑什么?'
'我笑你愚蠢。'她感到太可笑了。
'你死到临头了还敢嘲笑我,不让你学点规矩不乖。'他将烧红的烟头往她右脸一烫。
她微微抽动了肌肉。'我是他急于摆脱的女人,他巴不得我离他愈远愈好,怎么可能救我。'
'你不是他的女人?'沙耶郎一诧,不太相信她的话。
'原来我是替死鬼。'
这一刻,她的心变丑陋了,眼中迸出凌厉的恨意,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落在'她'身上,而她只有代'她'受罪的份?
这份恨像毒蛇的牙,冷血地咬住任何一个温热的生物,除非死亡,誓不松口。
要下地狱大家一起来吧!一个人太寂寞。
'你想知道那个全心逮捕你的检察官,他致命的弱点在哪吗?'
'你有那么好心肯告诉我?'他不信任女人,女人是骗子。
他最爱的女人就是骗了他,偷走他所有的财产和男人私奔。
'被弃的女人没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她要大家陪着她痛哭。
'你的确不漂亮,难怪你的男人不要你。'不过这身体倒是极品。沙耶郎淫邪的抚上她的霜背。
沈云恨意更浓。'你到底想不想扳倒他?'
'说吧!我在听。'他的双手再度不安份的抓她的胸。
'他有一个在妇女机构当社工的未婚妻叫白茉莉,他们这个星期日打算在蓝晨拍婚纱照,我可以帮你'
命运的转轮飞快地向前,白色的烛火忽隐忽灭,地狱的大门正缓缓开启。
'好、好!太妙了,你是我婆罗神的女人。'
沙耶郎在大笑中进入她,没有怜惜和前戏。
于是,沉沦的灵魂多了一个。
天空泛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