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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别吓我,要不要紧?”凝望她小手上的血渍,媛媛差点停止呼吸。
“别紧张,大哥没事,倒是你,有哪儿受伤了?”斜靠在石壁上,他虚弱地问着,为了保护媛媛不受任何伤害,他承受了所有滚落的石头、凹凸起伏的崖壁撞击、也让扎人的尖锐树干木枝全往他身上刺。衣衫被割破,背部伤痕累累,血就这么流了下来,沾染媛媛抱住他的手。
“不行,不停的流血会死掉的,我去找找看有没有路可以出去,找个大夫来替你疗伤。”
“小东西,这是崖底,你上哪儿找人去?”柳随风反手握住她的掌勉强笑道:“大哥知道你心急,不过你不可以再去冒险了,乖乖待在这里,庄里的人和你大哥很快会找来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又惹祸了”她埋在他怀里痛哭失声。
“你没惹祸,你做得很好,你是想帮大哥解决问题,这么善良的出发点,大哥只会感谢你,怎会责怪你呢?”他轻轻抚着她的长发。“别哭,你不是说过要懂事成熟的,哭泣可是小娃娃的行为喔!”
她哭得更悲切。她总说要帮忙,却没有一次成功过。
他背上的伤口似乎有越来越严重的倾向,虚弱的感觉直扑上他的四肢百骸,柳随风心知肚明得很,他这回的伤势并不轻,但为了不让媛媛担心,他只能勉强撑着,不让她看出端倪来。
但可惜
“血?”她呆望手掌上摸起来又黏又红的温热血液,脑袋一片空白。“你背上的血还不止,还在流。”
他吃力地说着话,安慰她道:“不碍事!等会儿就止了。”
“怎么会不碍事呢,我们要想个法子止住血。”混乱中,她不经意地瞄到了自己的衣角,随即唰地一声!用力撕下身上的衣料,捂住他的伤口,想缓和他流血的速度。
“媛媛”
“忍着点,会没事,没事的。”她咬着牙帮他包扎,想起自己的调皮,这才惹上这场大风波,不单害得大哥受伤,却对伤口又无能为力,满腹的自责更深,泪止不住地流下流下
“别哭,大哥会心疼的。”
“我真的好没用,枉费你那么疼我。”
屋漏偏逢连夜雨,才停止住的雨势,竟又挑在这种要命时刻倾泻而下,豆大的水珠甚至还能打痛人的肌肤。
“糟了!雨又下了起来。”柳随风强吸一口丹田之气,使劲力气扶起哭倒的媛媛。“我们必须找个地方躲雨去,否则这山壁若是崩塌下来,我们就没救了。”
媛媛连忙拭去泪水!反手环住他的腰,想分给他一点力量。
“大哥,靠在我肩上,我有力气背着你走的。”
他内心一片感动!却是不敢将全身重量加诸在她身上,娇小的媛媛岂能扶得住他,运用丹田之气,他尽量提起自己的身子,两个狼狈的人儿在黑暗的丛林内摸索前进,急切找寻可避雨势之处,跌跌撞撞摔了好几回,好不容易,天可怜见,终于让他们找到一处容身之所,一个在悬崖交接下的特殊山洞。
“大哥,血还流不流?”顾不得满脸的水渍,媛媛焦急地观看他的伤势。
“血止了!没没关系?”他似乎更为虚弱。
“天!你的身体好冰。”一触及他的肌肤,媛媛骇得跳起来。
“无所谓,我撑得住!”
“不成,我要找人来救你。”
“媛”他反手拉住她,拼着力气道。“外头危险,不许出去。”
“可是你”“听话!”他意识开始涣散,仍强撑着。“不准!”
“大哥,你是不是觉得很冷?”她打消离开的念头,却又发现一项新危险,她混乱得不知如何是好?“你的身子猛打颤,该死!我身上又没有火熠子,没法生火取暖。”
“你只要坐在我身边,不要冒险,就没事了!”他满脑子只惦记媛媛的安全,只记得不能让她发生意外。
见他愈来愈失温的身体,媛媛急得团团转,十指紧紧交握着,她想求神保佑,却猛地感应到自己指头上的温度。
对了!她怎么没有想到,可以这么做的。
主意一定!她立即扶好随风,小指头开始解着自己的衣服,外套褪落了
“媛媛,你在做什么?”眼角余光瞥见她不寻常的举动,柳随风无力地问。
“大哥,我的身体是热的,只要我紧紧抱住你,你就不会这么冷了。”蔽身的兜衣也滑落,晶莹无邪的胴体再一次毫不保留地暴露在柳随风面前。
“让我帮你好吗?一直以来都是你在照顾我、在怜我、在惜我,你总要让我找个回报的机会吧,哪怕只是一丁点,我都会觉得自己是个有用处的人。”她缓缓靠在他的胸膛上,双手紧紧搂拥住了他。“你知道吗?我好感激、好感激、好感激你,也同样好爱、好爱、好爱你。”
“媛媛”柳随风感动地叹了一口气。
“大哥,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不要离开你,都将自己许给你,你说好不好?”
“好!我求之不得。同样的,我也将自己许给你、生生世世。”他攫住她的唇,紧紧相拥在一块,互相汲取对方的温暖、对方的心、对方的一切一切,全都毫无保留地交流着。
缠绵温存的热气成功地将洞外寒风驱赶得好遥远,任何磨难都将无法去影响这对有情人。
*****
初升的朝阳缓缓地蒸散昨夜留下的水气。经过一场大雨的冲刷洗礼后,澄净湛蓝的天空更显得高远与亮洁。浑圆的水珠正一颗颗地从灌木上的绿叶表面上滑下,水珠儿滴答滴答响得好轻脆。
“怎么突然不走了?”秦观山撞着了皇甫少君的背脊,摸着鼻子哀哀喊疼。
“别叫,小声一点。”皇甫少君回头捂住他的嘴。
“怎么回事?找到了是吗?”好不容易才从缝隙中找到说话空间的秦观山放低了语调。
“是找到了,不过里头的人睡得正香,可别吵醒了他们。”皇甫少君挤眉弄眼地对秦观山使眼色。
“真的不要紧吗?你确定他们是睡着,而不是昏倒。”他偷偷瞄了里头,终于知道皇甫少君挤眉弄眼的理由。
“当然确定,好不容易逮到这种机会,我那古灵精怪的妹子还不乘机多亲一亲、搂一搂、抱一抱她所喜爱的人吗?”
“你你怎么这么说话呀?”他简直是在讥谤庄主和媛媛的声誉。
“的确是这样没错的呀!”他一脸无辜。“况且两人都快成亲,根本不必忌讳,而我这个女方家长也不再阻止了,等着做大舅子。”
真服了他,见自己捅了个大乌龙,竟连忙把手足当礼物送出去,想藉此将功抵罪。
这对超级古怪的兄妹真的是世间少有,柳莹山庄何其有幸,居然一次遇上了两个。
噢!真被打败了。
*****
阳光普照、花木扶疏、悠悠白云堆积聚拢,好个美丽夏艳。
从山崖底下脱困后,经过几日的疗养,柳随风所受的伤势大抵痊愈,而那个“卖妹求饶”的皇甫少君也在山庄里住了二十余日之后,终于启程告辞了。
“大哥,这么快就走啊?”媛媛依依难舍地握着他的手。
“你们已经没事了,大哥也玩了这么久,该离开了。不过大哥会常?纯存骆碌摹!彼哉舛郧槿思访寂鄣溃骸把就罚煤梅滔喙鹪俚髌さ返埃缆?”
“知道。”媛媛脸儿泛着酡红脸蛋小小声地回着。
“媛媛,我们就送大哥一程。”柳随风的建议立即得到媛媛的赞同,也适时地了解她的窘状,一路难舍的他们临别依依,但也终于来到热闹的三叉路口。
“保重了,后会有期!”皇甫少君一揖。
“大哥,记得要?瓷阶础!?br>
“我会的,再”
陡然
“黑尝君,给我出来,你若认为你还带种,自认自己还是个男子汉大丈夫的话,就马上滚到我面前来。”
哇!好粗鲁的用句,这等难听的叫嚣之词竟是出自女子之口,委实叫人难以置信。柳随风、媛媛、皇甫少君不约而同地停下告别之礼,转头望向发声处。也难怪他们好奇,在这种限制女子种种的社会风气下,除了脱了轨的媛媛外,他们可还没见过有姑娘家胆敢大剌剌地不尊重礼教规矩,当街怒骂男人。
三人探了过去高眺玲珑有致的身段映入三人眼底,可惜的是,脖子以上却无法一窥究竟,斗笠下的脸孔全用白纱遮掩住,根本看不出长的是圆是扁。
“黑尝君,你这人是生是死,好歹你也伸出个头来报报讯,不要跟只缩头乌龟一样偷偷摸摸成不成?你枉为人啦。”那迷人的清脆语调又吼又叫的,瞧她故意往人群里走去,似乎寻找此人已找得气急攻心。
“这是哪家的姑娘,恶行恶状的,敢在大街上丢人现眼。”皇甫少君不以为然地猛摇头,一张潇洒帅气的脸孔随着她愈骂愈难听的形容词而垮了下来。
“你要是担心丢人现眼,那最好马上退出江湖,不然的话,就跪在本姑娘面前求饶,或许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对了!知会你一声,免得你找错人,你姑奶奶我的大名叫任小九。”可以确定的,这位自称任小九的姑娘绝对没有听见皇甫少君不满的谈话,可是她竟能顺口接下,可见这两个人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灵犀相通。
“黑尝君呀黑尝君,你若再不现身,如日中天的声誉可要毁于一旦了。”这回说话的人是柳随风,他拍了拍皇甫少君的肩膀,一副等待好戏上场的捉弄表情,谁叫他要捉弄媛媛和他,他当然要乘机报复。
“你”皇甫少君猛地回首。
“还不赶紧去。”
“又知道了啦?什么时候?”皇甫少君佩服地望着他,至今他是唯一能够查探出他真正身分的人。
“十天前。不愧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手,我的确费了一番工夫。”
“哇!大哥居然是那位姑娘口中的那个黑尝君。”
“是呀!”他耸耸肩膀。
“既然如此,那位姑娘有事找大哥,大哥就赶紧现身相见,别让人家找了。”媛媛一双大眼古古怪的。
他无所谓地耸肩笑说道:“好吧!为了顺你们看戏的心意,我去会会那个凶婆娘,顺便教训教训她。”
“结果如何,你一定要通知我们喔!”媛媛满心欢快地等待有趣的故事上场。
“一定通知你们,不过你们也要加油,等我解决这个凶婆娘的时候,我也要听到我升格当舅舅的消息,咱们礼尚往来喽。”
随着声音消逝在空中,皇甫少君也走远了。
柳随风搂着羞红脸的媛媛,满腔柔情蜜意尽在不言中。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