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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公子,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童采衣扬起一脸惊喜的笑容,迎向门外那个尊贵俊美的男人。
她的脸上虽然绽放著盈盈笑意,心中却仍惊诧不已。
上回,她并没有对萧子睿透露她在项家作客,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也没有告诉他,不料他竟能找上门来。
“扬州来了个足以倾城的美人儿,我只要随便一打探,就能知道了。”萧子睿笑道,那双眸子不掩惊艳地直视童采衣。
“萧公平实在太恭维我了。”童采衣笑了笑。
自从上次一见,她就已经放弃了魅惑萧子睿的想法,所以也没打算要再和萧子睿碰面。
但没想到他却主动找上门来,虽然她并没有兴趣和这男人周旋,但她前后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也不能相去太远,免得引起萧子睿的疑惑与防备之心。
“不请我进去吗?童姑娘?”萧子睿微笑地问。
他竟然连她的名字也查出来了?童采衣心中暗暗一惊。
这男人果然不简单,她得小心应付才行。
“我只是项家的客人,怎好意思反客为主?”她技巧地拒绝了他。
“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萧子睿又提议。“扬州有间赫赫有名的茶楼,我可有荣幸邀童姑娘一块儿品茗?”
“没有!”项御遥的声音蓦然插入。
萧子睿一愣,霍地转头,对上项御遥那张冷沉的俊脸。
两个身形气势不相上下的男人,就这么一左一右地对峙着。两人目光相对,激烈得几乎快进出火焰。
项御遥的锐眼一眯,轻易从萧子睿的眼底发现他对童采衣毫不掩饰的兴趣,他的胸口翻涌着一股极度不悦的情绪,仿佛自己的所有物遭人觊觎了。
“失陪,不送。”冷冷地扔下这四个字后,项御遥沉着脸,一把抓住童采衣的手臂,拉着她一起踏进大门。
若不是他的脑子里还残存那么一丁点的自制力,他早就不顾什么礼数,当着萧子睿的面砰地—声甩上大门!
对于项御遥显而易见的怒气,童采衣非但没有害怕或错愕,内心反而还窃喜不已,最后甚至忍不住地轻笑出声。
—听见那阵银铃般的笑声,项御遥陡地—僵,这时才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实在太激动了。
“你笑什么?”他停下脚步,松开她的手,刻意以恶劣的口气掩饰自己的狼狈。
童采衣唇边的笑意不减,那双闪耀着莹亮光芒的美眸凝望着他。
“因为我高兴,因为我感觉到你的在乎,你是在乎我的!”要不然,为什么光是看见萧子睿来找她、听见萧子睿要邀她上茶楼去,他就气得濒临失控?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在项家的大门外和男人勾三搭四!”项御遥马上反驳,旋即转身就走。
童采衣的黛眉一蹙,急奔到他的面前,拦下了他。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你的心意?”他明明对她动了心!
“那你又为什么不坦白你费尽心机接近我的目的?”他不答反问。
“我早就说过了,是你不愿意相信的!”
“你要我相信你在盗剑的那—晚,就对我—见倾心?这太荒谬了!”他无法相信这种漏洞百出的理由。
必于她这一连串诡谲的行径,还有太多的疑点,在那些问题没获得解答前,他是不可能会相信她的。
“盗剑的那一晚,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早就见过你了。”童采衣说道。
“你说什么!?”项御遥诧异地挑起眉峰。
他们曾经见过?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可能会一点印象也没有?这该不会又是她所编造的谎言吧?
见他一脸不信的模样,童采衣便娓娓地说出当初她因为想知道那个被他解救的男孩是否得到妥善的照料,因而时常夜探项府,并渐渐对他倾心的事。
“原来怪不得”项御遥的眼底掠过一丝了悟。
那阵子的夜里,他偶尔会发现窗外似乎有黑影晃动,可每次追出去探看却不见半个人影,原来是她悄悄潜入府中窥探究竟。
他曾经见识过她的轻功,知道她若刻意要隐匿行踪不让他发现,的确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享。
难道说她真的是在那时候就爱上了他?
倘若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她为了要接近他、让他也爱上她,可真是煞费了苦心。
童采衣直视着他,双眸闪烁著认真的光辉。“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绝对不会看错人的。”
她所说的话,还有她那耀眼炫目的神采,撼动了项御遥的心,他的目光再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他必须承认,不论他相不相信她的话,他早已对她动心是无法反驳的事实。
尽管每一次他总被她挑惹得咬牙切齿、横眉竖目,但是当他心中窜起熊熊怒火的同时,也燃起了灼灼情焰。
若不是之前她种种诡谲的行径,让他对她多了层戒心与防备,或许他们早已爱得天翻地覆!
“我只是想爱你,也想被你所爱,就是这么简单。”童釆衣上前一步,主动偎进他的怀里。“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你别想否认!”
否认?现在的他,早已无法理直气壮地否认已对她动心的事实。
她的缕缕柔情,渐渐软化了他心底仅剩的一丝抗拒。
一阵情生意动,他终于也伸手环抱住她的娇躯,让她香软的身子更紧密的与自己贴合在一起。
童采衣忍不住笑了,明媚的眸中绽放着终于得偿所愿的光彩,她情不自禁地仰首轻吻他的喉头。
那温软甜蜜的红唇,令这—刻旖旎的气氛在瞬间变得更加炽热。
“够了,你!”项御遥低吼一声,大掌突然扣住她的后颈。“不要想每次都采取主动!”
他猛地覆上她的唇,火热的舌强悍地探入她的唇齿之间,狂肆地撷取她口中甜蜜。
所有的疑虑暂且被抛到九霄云外,他顺从心底的想望,紧紧地抱她、深深地吻她。
他发现,拥她在怀的滋味还不坏,甚至美好得令他不想放手!
乌云浓密,掩住一弯明月,夜还不到二更,天色就已暗沉如墨。
一条黑影无声无息地飞掠而至,悄然潜入项府别业。
童采衣正打算回房休息,却敏感地察觉在黑暗回廊的一端,有个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的人影。
她心中一惊,正想开口叱喝,那人却已迈开步伐朝她走来。
藉著微弱的月光,她看见了—个高大颀长的男子和他那张俊美魔魅的面孔。
“无尘!?立见然是你!”她惊喜地唤道。
眼前这个宛如黑夜恶魔般俊魅的男子,名叫封无尘,当初也是谷钧太的手下,在那个隐密的聚落里,他们之间的交情还算不错。
几个月前,封无尘为了替谷钧太执行一桩任务,和梅家的独生女儿梅夕裳有了情爱上的纠葛。
爱上梅夕裳的他,最后不惜背叛了对他有救命之恩的谷钧太,在经历一番凶险,并自愿挨了谷钧太一剑后,便带着梅夕裳远走高飞。
本以为封无尘离开聚落后,他们这辈子难再相遇,没想到事隔几个月,他又出现在她眼前,这种“他乡遇故知”的惊喜,令童采衣的心情大好。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前几天我在街上见到你,不过看你似乎正在执行任务,所以就没有现身,免得坏了你的事。”
“原来如此。”—抹戏谵忽然跃至童采衣的眼底。“真是的,我本来还以为你是特地来偿还欠我的那个吻呢!”
封无尘的剑眉一挑,唇边勾起一抹带著邪气的笑意。
“你要的话,我现在就给你。”他抬起她精巧的下巴,作势要吻她。
童采衣轻笑一声,躲开了朝她俯下的那张俊脸。
“老话一句,你的吻还是留给别的女人吧!对了,梅姑娘呢?她放心让你一个人来找我呀?难道不伯我们旧情复燃吗?”当初梅夕裳误会了她和封无尘之间的关系,还惹出了不小的风波哩!
“省省吧!同一招用那么多次是不会有效的。”他挑眉睥睨着她,对于这女人唯恐天下不乱的恶习可说是了若指掌。
“是吗?”她不以为意地耸耸肩,眸光灿亮地笑道。“多谢你的提醒,下回我会记得换一招的!”
两道浓眉一蹙,封无尘警告地瞪着她,低喝:“你如果想保住你的颈子,最好给我安分一点!”
虽然他和童采衣之间的交情不错,但是和梅夕裳比起来,其他的人就变得一点也不重要。
“是、是,我会很安分的。”童采衣非常识时务地陪笑脸。
她可不想惹怒一个恶魔,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对了,你们离开聚落之后,就来到扬州定居了吗?”她好奇地问。
“嗯。”封无尘点点头,说道。“这里并非谈话之地,咱们换个地方,到我那里再好好聊聊吧!”
童采衣轻笑一声,慧黠的眸子眨了眨,忍不住开口调侃道:“依我看,你是放不下梅姑娘吧!”
被猜中心思,封无尘那张俊魅的面孔掠过一丝不自在,没好气地瞪了童采衣一眼。
没错,他的确挂念着家中的人儿,虽然才和她分开没多久,但—颗心却不时悬念著她,巴不得马上回到她的身边,时时刻刻呵护着她。
“少罗唆,跟来就是了!”
话声方歇,封无尘就已施展轻功飞掠而去。
“呵,还当真是归心似箭哪!”童釆衣笑了笑,旋即跟了上去。
两条身影一前一后地离开项府别业,在他们的身影融入夜色之前,竟又突然窜出一道人影,暗中尾随他们而去!
童采衣跟着封无尘,来到坐落于城北的一幢宅院。
屋子虽然不大,从厉内透出的烛光却显得十分温暖,而倚在门边的那名美丽女子,更是让封无尘的神色在瞬间温柔了起来。
他快步走向她,像呵护珍宝似的将她拥在怀里。
“夕裳,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天冷,快点进去吧!”他—边说着,—边搂着她进屋去。
童采衣见状不由得一笑,虽然她被冷落了,却丝毫不以为忤,自动自发地跟着他们走进屋里。
趁着封无尘忙将梅夕裳安顿在舒适的椅子上时,童采衣迳自环顾四周,打量起这间屋子。
“你们离开之后,就搬到这里来了?”
“没错。”
“这儿挺不错呢!”虽然屋子不是非常宽敞,却布置得十分雅致,很有“家”的温馨感觉。“我看,一定是出自梅姑娘的巧手吧!”
“我呕”梅夕裳才刚开口,突然感到一阵反胃,封无尘马上关心地轻抚著她的背,希望能帮她减轻一点不适。
童采衣见状,原本担心地蹙起眉尖,但下一瞬间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梅姑娘她该不会是有喜了吧?”
“是啊!”封无尘扯开—抹笑,脸上有著即将为人父的满足。“还有,我和夕裳早已拜堂成亲,你不该再称她梅姑娘了。”
“对,我应该改口叫嫂子了,恭喜你们!”童采衣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
“谢谢你。”梅夕裳的颊上浮现两抹甜蜜的红晕,静静地偎在夫君的怀里,感觉自己被幸福紧紧地包围。
“夕裳,你先回房去休息吧!”封无尘不忍让她累着。
“可是童姑娘才刚来,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关系的。”童采衣赶紧说道。“你要是为了我而累坏了,只怕我今天就没命走出这扇大门了!”
“算你有自知之明!”封无尘马上接口。
听他们说得夸张,梅夕裳不禁轻笑出声,知道他们都很关心自己。
“奸吧!那么你们好好聊聊,我先回房去了。”
“我送你进去。”
封无尘陪着梅夕裳进房,等她在床上躺好之后,才又回到厅中。
童采衣的眸子绕著他身上打转,眼底有忍俊不禁的调侃笑意。
“不错嘛!这么快就要当爹了,你们的动作挺快的嘛!”显然他们每—天都过着十分“恩爱”的生活。
她戏谵地笑着,脑中却忽然浮现她和项御遥裸裎相对的情景,那些激情狂野的画面,让她的俏颜蓦然发烫。
那一晚,她和项御遥火热交缠了大半夜,她的腹中,会下会也已孕育了他们的孩子?
一想到不无这个可能,她的眼底便闪烁着娇羞喜悦的光彩。
封无尘将她脸上的细微表情全都看在眼里,俊魅的面孔浮现—抹轻笑。
“看来,你也颇有进展的。”
“什么进展?你在说什么?”童釆衣故意装傻。
封无尘可没那么容易被打发,他笑道:“我在说,你心里所爱的那个男人,就是项御遥吧!”
在他离开聚落之前,就已知道童采衣的心里有个人,只是那时还不知对方是谁,不过现在,从她住进项府别业看来,那个男人肯定就是项御遥了。
“我才没有爱上他呢!”童采衣马上反驳。
她才不承认呢!刚刚她才不客气地调侃了封无尘,现在要是一承认,不就换成她被封无尘调侃了?她才不要!
“真的没有吗?”
“当然!我根本没有爱上顷御遥,我只是我从头到尾只是要着他玩而已!”她嘴硬地嚷道。
封无尘低低一笑,根本不信她的话。
“如果真是这样,你又何必趁著月圆且浓雾弥漫的夜晚,将他引诱到姻缘湖畔呢?”
“你”童采衣瞠目结舌地瞪著封无尘。“不会吧?你怎么可能连这件事也知道!?”
太离谱了吧!那时他和梅夕裳早已远在扬州城,怎么可能会知道她将项御遥引诱到姻缘湖畔的事?
封无尘耸了耸肩,笑道:“我猜的。”
记得当初她在得知姻缘湖的传说时,眼底那跃跃欲试的光彩,他就猜出她总有—天—定会主动将心爱的男人连拐带骗的引诱到姻缘湖畔,果然不出所料,她真的那么做了。
什么?他猜的!?这么说来,反而是她不打自招了?
看着封无尘脸上那显而易见的调侃笑意,童采衣不服气极了。
“我那是那只是为了好玩,才刻意将他引诱到姻缘湖畔,刚好那夜起了浓雾又适逢月圆,才不是为了姻缘湖的传说呢!”
“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是真的!我—点也不爱项御遥,我对他根本没半点真心!”即使封无尘不信,她也要坚决的否认到底,否则她岂不是会被调侃得更惨吗?
封无尘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心里却很清楚她只是嘴硬不肯承认罢了。
但是,听在潜在屋外那人的耳里,却以为她终于说出了真心话。
幽暗的月夜里,一双愤怒的黑眸燃烧在足以毁天灭地的怒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