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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再一次恢复宁静。
他一直凝视她,她不安、无措的神情尽收他眼底。
他才接近她一步,她便退到内房。他蹙起眉头,跟着进去。
“你请你出去。”她靠着床沿,声音虚弱,没有半点威胁力。
“你在请求我吗?”他挑眉,两三步便靠近她。
“算是我请求你吧!很晚了,请你出去。”她已无力再与他争辩。
他没有再说话,伸出手,还没有碰到她,她便吓得跌坐在床上。
“你这么怕我?”他眉头深锁,坐到床沿,不理会她的反抗,拉下她的衣襟。
原来雪白的香肩呈现两处青紫。她羞红着脸,欲拉回衣服;他阻止了,手指在她淤青处轻轻揉着,一手将她搂在怀里,动作温柔得令她忘了礼教,忘了反抗。她闭上眼,躺在他怀里享受他柔情似水的按摩,身体微微轻颤。
她的不反抗,她的顺从,她袒露在外的雪白肌肤,她美丽诱人的神情,深深引诱他抛弃理性,过去从未被感情征服的他,在她面前频频失控。
无声的夜晚,晕黄的气氛,美人在抱,轻易便撩起他炙热的欲火。他的呼吸渐渐急促,在她的耳边呼出热气,他轻吻她耳垂,她呻吟的娇喘声被他盖下的热唇吞没,他的手亦不甘寂寞,褪下她外罩的白纱袍,隔着一件薄薄的肚兜,抚摩她柔软的胸脯。
她从未尝过这样的滋味,甜蜜得无法抗拒,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紧紧攀住他颈项。
他手指的力道时重时轻,抚遍她全身上下;他已欲火焚身,湿热的唇在她雪白的颈项、粉嫩的胸前印下无数的吻痕。就在他解下她肚兜的肩带时,她突然醒觉,急忙推开他,抓住险些落下的肚兜。
“不!不可以!”香汗淋漓的她,首先恢复理性,摇头拒绝。
“紫妍”他痛苦的低喊,以饥渴的神情凝望地。
“不不可以,不可以”她摇着头,乞求地看着他。
他的欲火霎时间被她的泪水浇熄。
天!他又伤害她了!再一次,他痛恨自己。
他抓起衣袍为她披上,手指轻轻拭去她颊上的泪水。
“别哭了,是我不对,我答应不会再侵犯你。”他很少认错,事实上几乎没有,因为他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失控。
她穿回衣袍绑好带子,抹去眼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不能怪你,是我自己不好,我不应该──”
他捂住她的唇,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别再说了。”他的眼睛闪过一丝促狭的光芒,以沙哑的嗓音对她低声说道:“你再拿含情脉脉的眸子瞧我,可得当心我又会把持不住了。”
方紫妍羞红了脸,连忙垂下头不敢再看他。
赫立寒低笑着搂她入怀,非常欣赏她羞赧的模样。
在他心底已经有了一个决定,不管她是个怎么样的女人,是贪慕虚荣也好,是汲汲于名利也罢,他都将娶她为妻。这都该归功于玫,当他听到紫妍已有未婚夫的刹那,他的心中燃烧着满腔妒火;幸好她的未婚夫早死了,如果他还活着,只怕现在也已经不在了。
方紫妍推开他,莫名的感觉到毛骨悚然,抬眼正巧瞥到他一脸不怀好意、贼贼的笑容。
“你在想什么?”她小心地问,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真敏感的女人!赫立寒抱胸摇头,不巧眼睛瞥到桌上的包袱,顿时蹙起眉头。
她循他的视线下望,心虚的走过去拿起包袱,两手背到身后。
“给我。”他伸出手命令道,语气不善。
她摇摇头,一步一步往后退。“这面全是我的衣服,我没有拿你任何东西。”
他眸光一闪,挑眉道:“没有吗?拿来我检查看看。”
这么说,他是认为她在未经他许可下“拿”了他的东西?!他的语气听来确是如此。
“好,你检查吧!”她抛给他。他接过,却并没有打开。
“我说过没有我的许可,不许你离开,显然你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你”她这才知道上了他的当。“把包袱还给我。”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在幽思寨时,你为什么要引开我的马?”
为什么他到现在还问这个,他不是早已误解她了吗?
“你不说也无所谓,我不勉强。”他看见她迟疑的神色。
“我不想看见你和哥哥起冲突。”她说了她能说的部分,希望能解开他对她的误会。
“令兄想抓我?”
“他是为了我。”她垂首。
“他要我娶你,是不忍见你为你的未婚夫守寡?”他看着她。
她脸红了,一来是因为自己撒的谎。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你可以把包袱还给我了吧?”
他点点头,将包袱交回她手上。
“听我的话,如果不想被当成逃犯,就不要再有离开这的念头。”在他与戚倩吟的婚约未解除之前,他无法对她做任何承诺,为了留下她,他只有使出强硬手段。
她的脸色骤变,对着他抗议“我不是你的囚犯,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他挑起她的下巴,微微一笑“你可以试试我的权利有多大。不过我奉劝你,最好不要白费心机。”“你你这是绑架!”她气得控诉。
“人人都知道你是玫救回来的,何来绑架之说?”他低笑着,一手搂着她的腰,很难得看见她生气的模样,他乐于欣赏。
她双手抵住他胸膛,拉开两人的距离。“你囚禁我!”
“囚禁你?”他佯装出一脸错愕。“言重了,这府上下谁不将你当成贵客,可没有几个人能像你一样,拿将军府当观光胜地,看遍游遍,古今以来你可是第一个。”
“第一个被当成贵客囚禁在将军府邸的人?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
你并不爱我!她差点激动得脱口而出。
“我怎么样?你是不是又想说我没有这个权利?”他双手圈着她的腰,俯首瞧她,简直拿她的愤慨情绪当娱乐,脸上不时出现戏谑的笑容。
“算了,我不想与你争辩。夜深了,我想休息了。”她下逐客令。折腾了一个晚上,她确实很累了。
瞧出她脸上的倦容,他也不再逗留,手指轻划过她粉嫩的脸颊,亲了一下。
“好好休息。”
方紫妍目送他出房门,看着他为她关好门,不禁松了口气。她从来不怀疑他对她的影响力,他发怒,她害怕;他柔情似水,她深陷其中;他使权不讲道理,她也只能生闷气,奈何不了他。这一辈子,她算是栽在他手了。
如果他能爱她,甘心为了她放弃得来不易的权力地位,她这一辈子便再无所求了。她会告诉他,她是他的妻子戚倩吟,只要他说出爱她!
王丽晴优雅地饮了口茶,拿起一片小点心,唇角扬起一抹只有在奸邪之人身上才看得到的笑容。此刻,她想到那天在赫府,吃茶点时聊起的话──
“紫妍姐就是太善良了,其实我赞成哥哥的话,将那两个社会败类抓起来严厉惩治一番,只随意警告一下便放他们逍遥法外,太便宜他们了。”玫忿恨的说。
如果王丽晴不问起紫妍为何在赫府养伤,她也不会又想起这件事。原来她老哥打算将那两个伤害紫妍的浑球关进牢,日夜严刑拷打,直到他们真正悔过为止──说等他们悔过其实是藉口,等她老哥气消才是真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多事者
漏了口风,紫妍一知道赫立寒抓到他们,还打算对他们用刑,连忙为两人求情;就这样,那两个坏蛋因此逃过一劫。
“得饶人处且饶人,而且他们都答应悔过,这也就够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紫妍就是不赞成以怨报怨。
王丽晴轻笑了两声,咬一口饼乾。这个方紫妍都二十五岁了,没想到还这么天真。所谓“山河易改,本性难移”如果他们答应悔过,便从此不再作恶,当初也不会绑架她了。
这两个人见过方紫妍,正是她可以利用的对象,就算他们不敢正面与赫立寒为敌,看在金钱的份上,暗中协助她铲除方紫妍,他们也一定不会拒绝。
她深信,有钱能使鬼推磨。
好个天仙绝色!红姐说得一点也不差。文剑南暗暗惊叹,两只眼睛闪闪发亮,毫不掩饰的盯住方紫妍。
世间竟有这样美丽的女子!冯甲看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只有安锦辰在看了方紫妍一眼后,便转眼它顾。仅止匆匆一瞥,他已心跳狂烈,心中有一个声音激动的说:“就是她!她就是你千寻万等的女子啊!”玫眼看三人各异、却同样难掩惊艳的神色,不禁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方紫妍却是一脸莫名其妙。她听说有人来看她,是她兄长方向轩的朋友,原以为是幽思寨的人,出到大厅相见,却见到三个陌生人。
“三位是家兄的朋友?”
“我是。在下文剑南,与令兄是多年知交,听红姐提起方小姐来到扬州,特来拜会。”文剑南行前一步,彬彬有礼,一反平时风流潇洒的花花公子形象。
“原来是文公子,曾听家兄提起。未先到府上问候,反劳您大驾,真不敢当。”方紫妍欠身后,转向冯甲和安锦辰。
“在下冯甲,我们与令兄素不相识,只是听红姐说方姑娘貌美如花,专为拜访姑娘而来。今日一见,姑娘果真是美丽出尘!”难得这冯甲也会咬文嚼字,他可是尽了力了。
“在下安锦辰。”他平日话就不多,今天更是沉默,只双手一揖,报上名字,心中的情愫只有靠眼神传递了。
“冯公子、安公子,原来两位都是殷红姐姐的朋友,幸会。”方紫妍有礼的回应。玫在一旁轻咳了两声,这才引来众人的注目。
“我说安大哥、文大哥、冯大哥,三位可都是节度使幕僚头不可或缺的重员要将,怎么今儿个这么有空,全上寒舍来了。平日想找三位,不总是推说忙得不可开交吗?”她嘲谑地说。
“我说赫大姑娘,咱们就是因为平日忙,只得在忙偷闲喘口气,你该不是连我们这一点点小小的自由也要表示意见吧。”文剑南挑眉。
“就是啊!丫头,你今天讲话的语气怎么酸溜溜的?哈!懊不会又被将军给禁足了吧。”冯甲这人总是一根肠子通到底,何况玫被罚门禁已是家常便饭了。
玫顿时一脸难堪,嘟起嘴“要你管,姑娘我不喜欢出门关你什么事,甲虫!”她怒骂道,拉起紫妍的手“紫妍姐,咱们进房去,别理这些无聊男子了。”
文剑南、冯甲忙挡在前头,连声赔不是。“赫大小姐、玫妹妹,你别生气。都怪这甲虫不会说话,得罪了妹妹,愚兄在此代为赔罪,请你原谅他,消消气吧!”
“是啊!是啊!玫,咱们是青梅竹马,从小到大你也很了解我这口无遮拦的坏毛病,你就原谅我吧!”
玫看见两人鞠躬哈腰的模样,气早已消了,故意摆出一副慈悲为怀的大善人模样。“好吧,看在两位诚心道歉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原来你们都是青梅竹马?”紫妍微微一笑,见他们与玫熟悉得如同兄妹般,拘束感顿时解除不少。
“对啊!我出生时就认识他们了。所以哪,紫妍姐,我必须事先警告你,你可别光看他们外表长得人模人样,就以为他们没有危险;其实他们都是危险分子,老仗着自己还有点可看性,身分地位都还算不错,一遇到漂亮女孩子就想下手,攀亲带故、甜言蜜语全都是他们惯用的手段,你可千万得小心啊!”瞧她认真的表情,害得紫妍差点将她的话当真了。
“玫,你怎么可以诽谤我们!”文剑南抗议,赶紧向紫妍解释“方姑娘,你千万别相信玫说的话,我们都是正人君子,不是什么危险分子,这点赫将军可以为我们证明──”
“我不认为我可以!”赫立寒立在门口,正巧挡住方紫妍身上的光线。
“将军!”文剑南、冯甲、安锦辰全都吓了一跳。不是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是他一脸阴霾、口气冷硬,足以令闻者丧胆!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的宅邸贝引我的客人!当这是什么地方?歌楼妓院?”他踏进门,半眯起眼瞪视他们,并刻意挡在方紫妍身前。
赫立寒的出现,使得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方紫妍感觉得出来,且为他无礼的话感到尴尬又难堪,但碍于“客人”的身分,又不便多说什么。反观玫,摆出一副看戏的神情,对这情况显得兴致勃勃;至于另外三名关系人,冯甲面上错愕,文剑南挑高了眉,一向最沉着冷静的安锦辰则目露凶光,毫不客气的反瞪回去。
“唷!怎么这么多人,可真热闹呢!”殷红走在韩武元这位副管事前面进来“赫将军,真抱歉,没你的许可就闯进来,我急着来看我这乾妹妹,您不反对吧?”她走近方紫妍。
“姐姐!”一看到她,方紫妍像见到救星出现般地忙迎上前。
韩武元歉然的正欲开口,赫立寒一个眼神示意他不必再说了,他才退出去。
“哎呀!紫妍,你瞧瞧你,怎么才几日不见,你就瘦了一大圈!这可怎么办才好?我怎么向你哥哥交代哪!”殷红心疼极了,说到“交代”两字,还刻意瞄了赫立寒一眼。
方紫妍瞧她的眼神,有意无意的似在责备赫立寒,脸红的垂下头否认道:“姐姐看错了,我哪有比较瘦,可能这几天常在院子活动,晒多了阳光,给人感觉结实了些吧。”
“哪有可能!瞧你面色苍白,一点也不像给阳光晒的?鲜蹈嫠呓憬悖遣皇墙纳秸浜冻圆还撸吭勖潜暇故瞧矫癜傩眨圆还咭彩抢硭比坏摹!币蠛焖涫强醋欧阶襄担墒钦饣安荒烟鏊枪室馑蹈樟10模饕窍胧允运苑阶襄摹捌矫裆矸帧笔欠衿缡樱懿荒馨残牡慕襄桓?br>
果然,她没失望,紫妍还未及答话,赫立寒便抢先开口了。
“殷夫人若对赫某有意见,不妨直说,没有必要拿紫妍当引子旁敲侧击。”
殷红眼一亮,勾起唇角,缓缓扩大笑容。
“爽快!好,敢问赫将军可有门第之见?”文剑南、冯甲、赫玫全带着好奇的表情注视赫立寒,只有安锦辰微微皱起眉头,心中已有不祥之感。回答前,赫立寒瞥了脸红的方紫妍一眼。
“没有。”
简单明了的一句话!这句话其实是他给殷红的承诺,也是他对方紫妍的感情剖白。殷红所问的“可有门第之见”当然不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如此简单,她问的是,他对于紫妍的身分──山寨主之妹──是否会计较?
他说“没有”意思就是:他不会!
如果不是有意娶紫妍为妻,他又何需回答?殷红非常满意的点头。
“有将军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
“姐姐?”方紫妍不明白她的意思,他只表明他没有阶级歧视,何以换来她的“放心”之说?殷红拍拍她的手。
“没什么,姐姐只是怕你在这受到委屈。将军既然保证他没有门第之见,自然不会亏待你,这样我就放心了。”她笑着说。
“姐姐真是爱开玩笑。”方紫妍双颊酡红。她在此做客,赫立寒若不愿意留她,大可赶她出去,又何需亏待她呢?
方才的紧张气氛虽因殷红的出现而解除,但在场众人却已可轻易觉察出赫立寒对方紫妍的占有欲之强烈,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真稀奇!方紫妍居然还以为赫立寒不爱她,她真是太看轻自己,自卑得过了头了!
“这是你的另一个玩笑?”赫立寒蹙起眉头。
“你认为我会拿你的终身大事开玩笑?”应曲风一副受侮辱的表情。他摆摆手“信不信由你!”
赫立寒半眯起眼审视他半晌,方开口:“她人呢?”
“外面马车上。你想见她了?”他嘻嘻笑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赫立寒不再理他,命韩武元将人请到前厅。一直站在侧门外的赫玫悄悄地远离门口,直到确定门内的人不会察觉她的脚步声,才转身拨腿便跑,经过长廊时还险些撞倒端茶点的丫环。她连道歉也忘了说,急急忙忙跑到方紫妍房门前才停步,门也未敲,就这么闯了进去。
“紫妍姐,她来了!她来了!”玫大声喊。
方紫妍停下手上的针线活儿,放下一块粉色绢子,由内房出来。“玫,怎么回事?瞧你跑得满头大汗,是谁来了?”方紫妍为她擦擦汗,倒了杯茶递道她面前。
“唉!没时间喝茶了。走!咱们马上到前厅去,再迟一点就看不到了!”
玫拉起她,不由分说地便往外跑。
“玫,到底什么事,你究竟拉我去看什么?”方紫妍莫名其妙地问,必须一边提高裙摆,才跟得上玫的脚步。
“看你的情敌戚倩吟啦!”
戚倩吟?!方紫妍倏地停住脚步,惊愕地瞪大眼。
“你说戚倩吟?”她一定是听错了!赫玫叹了口气。
“对,就是戚倩吟,我哥哥的未婚妻,你的头号情敌戚倩吟!”
“你确定?”她还是不相信。赫玫很遗憾的点点头,她以为方紫妍无法接受她的情敌出现的事实。
“紫妍姐,你放心,虽然她是哥哥从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不过我喜欢你当我的大嫂,我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
“不,玫,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真的确定她是戚倩吟?”除非是同名同姓,再不就是有人冒充她。这下子赫玫犹豫了。
“应该错不了吧!前一阵子,我告诉应大哥,哥哥在找未婚妻时,就觉得他好像知道点什么,没想到才个把月的时间,他真的把戚倩吟带来了。”
“应大哥?就是你常提起的那位应公子?”
“就是他罗!我要早知道他这么鸡婆,就不告诉他了!”她真是悔不当初。
“唉!别提了,咱们还是快到前厅去,看看她长得啥模样。听韩叔说,已逝的戚伯母在当时是京城有名的大美人呢!我都快好奇死了!”她尤其好奇方紫妍和戚倩吟究竟谁较胜一筹?
方紫妍又何尝不好奇,应曲风不是赫立寒的朋友吗?为什么会带一个假冒的戚倩吟来?赫立寒会怎么做?他如果真当她是戚倩吟,会娶她吗?
两个人各怀着不同的心思来到前厅的侧门外,赫玫将食指放在唇中央,示意方紫妍别弄出声音来,如果让她老哥逮到她又躲在门外偷听,这回还带了人来,她铁定会惨兮兮的!
就她们现在所站的位置,只能看到那位姑娘的背面,还有赫立寒一脸震惊的表情奇怪!他的表情像是受过惊吓似的还是惊喜过度?偏偏这时候应曲风反而面无表情,害得玫怎么也猜不出来。
门内,赫立寒正极力掩饰乍见“戚倩吟”时的失态,试着以友善的语气问道:“原谅赫某失礼,能不能请戚小姐证明自己的身分?”
“这是当然。”戚倩吟由怀取出碧玉簪子递给韩武元,呈上给赫立寒验证。
不错,这簪子上的翠玉图形与纸上的图形完全相符,他虽未见过家传的碧玉簪,验不出真伪,但这图形决计错不了!证物有了。
“可否将身世及近况略述一遍?”
戚倩吟闻言,先是神情一黯,再慢慢地娓娓道来──
“先父生前曾是朝中大官,只因生性耿直,不屑与佞人为伍,十八年前遭李猫陷害,蒙上不白之冤,落得满门抄斩。当时幸得忠仆护主,我与家兄才能逃过一劫”她略略一顿,垂下头,状极堪怜。
门外,方紫妍痛苦的强忍住泪水。没有错!这是她和方向轩最痛苦的回忆,她说得一点不差。她是如何知道的?
“既然如此,为何不见令兄呢?”赫立寒再一次问。
“家兄在我们逃出来不久后,在路上遇上劫匪,家兄已死于非命。”
她抬手轻抚过左颊上的刀疤。“这伤就是当时留下的。我的容颜已毁,不敢奢望赫公子履约缔盟,才与仆人隐居村野至今。若非曾经生活困难,将碧玉簪卖给应公子,今日也不会到此了。”
不,她的哥哥没有死!这“戚倩吟”胡说!方紫妍皱起双眉,等着听赫立寒如何回答。
赫立寒这时神情困扰,双眉聚拢。他原意是找到戚倩颐瘁,只要她答应解除婚的,任凭她开出任何条件,他都完全接受。但依今日景况来看,佳人容颜遭毁,他若狠心毁婚,戚小姐一生即将葬送在他手上,如此不仁不义之事,他如何能为?
“戚小姐请安心留下,赫某并非背信忘义之人。”
“但我容貌丑陋,公子不嫌弃?”
“姑娘心地善良,一颗美丽的心胜过一张漂亮的面皮。”赫立寒站起身,将碧玉簪递还给她。
什么嘛!她老哥决定要娶她了?!那紫妍姐怎么办?赫玫气愤难平,冷哼了一声。
“谁在外面?”赫立寒闻声厉喝。
完了!完了!
玫暗暗呻吟,转身一望,才发觉紫妍已不知在何时离去。呼!幸好不必连累她。玫身子一挺,由侧门现身。
“是我啦!扮哥。应大哥,久违了。”
玫斜睨了应曲风一眼,打招呼的语调听起来彷佛和他有深仇大恨似的。
应曲风挑眉,他记得自己应该没得罪她吧?
“玫,又是你!太没有礼貌了!”赫立寒斥责。
“我承认不应该偷听你们说话,这是我不对。但是哥哥又如何?我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想到紫妍姐,她就愤慨。
“你最好有一个很好的理由解释自己不当的行为。”赫立寒沉声道,一脸寒霜。
“我当然有理由。你不准任何男人接近紫妍姐,硬是霸道地将她独占,如果你爱紫妍姐、要娶她为妻也就算了,但是你现在竟准备娶别人!她是恩人的女儿,是你从小订亲的对象又如何?你既然早有娶她的打算,就不应该接近紫妍姐。你这么伤害紫妍姐,实在太过分了!”玫理直气壮,愈说愈生气。
赫立寒脸色阴沉,好半晌才冷冷的开口命令她“这是我的事。回你的房间去!”
玫为她哥哥的不讲理气愤到极点,口不择言地开口便骂:“你自私专断、蛮横不讲理,我才不屑管你的事!我只关心紫妍姐,从令以后,再也不准你接近紫妍姐,我决定将紫妍姐交给应大哥照顾!”
她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应曲风一听到最后一句,原本一副“戏棚下看戏,热闹又有趣”的表情,顿时转为一脸错愕。这紫妍是哪一号人物,关他什么事啊!
她的怒言对赫立寒反倒没什么影响。原因是,紫妍的未来不是玫能够决定的,他纵然为她的话感到不悦,也还不至于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发表完高论,就回你的房间去。”
“哥哥!你太过分了!就算她长得比紫妍姐还美──”赫玫忽然住了口,两只眼睛大张着,话说了一半,嘴巴也忘了合上。因为她在叫骂的同时,随手指向“戚倩吟”眼睛也跟着瞪过去,这么一瞪却愣住了!
老天!她她的脸上竟然有一道好深、好吓人的刀疤!即使没有刀疤,她的长相也平凡得不会让人多瞧一眼。她竟是“戚倩吟”?!
她不敢置信的转向赫立寒“哥哥”
“这位是戚倩吟小姐。戚小姐,这位是舍妹赫玫,失礼之处尚请多包容。”赫立寒能体会玫此刻的惊骇,就像他刚才一样。而为了不使戚倩吟面上尴尬,他开口为她们介绍。
“没关系,我很习惯了。赫小姐明媚动人,真令人羡慕。”戚倩吟真诚的说。
她这么一说,反倒令玫不好意思,这会儿她才明白她老哥实在伟大,而她刚才竟还无礼取闹的对他咆哮。她歉然的看他一眼,才对戚倩吟道歉。
“对不起,我刚才全是胡说八道,纯粹是闹着玩的,请你别介意。”
戚倩吟摇摇头。“我不会介意。紫妍姑娘是赫公子心仪之人吧?”她含笑问道,没有一丝妒意。
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正想转移话题,偏偏应曲风又插进来搅局。
“紫妍是哪一家的千金?该不会又是玫在哪里结交的朋友吧?”瞧玫刚才一面倒的偏向她,八成错不了!
玫暗瞪了应曲风一眼,这才想到她该去看看紫妍,她刚才一定是伤心的离去。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戚小姐、应大哥,我先失陪了。”她匆匆离开前厅。
“赫兄,这位紫妍姑娘究竟是何方人物?”应曲风仍是不死心。
“应兄,多谢你送戚小姐到此。你失踪多日,倚翠楼上的佳人为了你望眼欲穿,你也该去会会佳人了。”赫立寒语气平淡地下逐客令。他当然不可能为他介绍紫妍,就是提到她的名字也不行。他绝不会将紫妍让给任何人!
应曲风不由得两道眉毛高高挑起,这会儿紫妍已在他心中成了神秘人物,而她愈神秘愈是激起他的好奇心。“戚倩吟”这游戏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十天后他再来验收成果就行了;现在,查探神秘人物的游戏开始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决定还是先到倚翠楼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