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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拓一觉醒来,却不见翦珞的踪影,心里有些怅然若失。料想她肯定是醒来后对两人的关系感到害羞,才会匆匆从他身边逃离,他决定明天找个时间与她说清楚。
翌日,当那名替代翦珞的女服务员欣喜万分的出现在他房里时,他便知道,她又在躲他了,而这次显然躲得更为彻底。
既然促使他前来的原因已经离开了,他当然也没有理由再留下来,当天下午他便退了宿,离开度假村。
可是,他并没有马上去找翦珞,相反的,他决定暂且放她几天清闲的日子,不想把她逼得太紧。反正,只要他不肯放手,她就决计逃不掉。
蒙拓打定主意,等他把堆了几天的文件审理完毕,听取完各高级干部的简报后,再去把她给抓回来。
知道失踪多日的好友总算归来,莫书维和隋安杰马上放下自己手边的工作,专程赶到蒙氏企业发挥他们包打听的长才。
“瞧瞧这一桌子的文件,都堆了好些天喽!”隋安杰站在蒙拓身旁,调侃他道。
“原本我还在想,再找不到人,就只好登报协寻了。”莫书维走到蒙拓的另一边,将手臂横搭在他肩上。
两人的来意蒙拓是知道的,却不打算主动相告,此时的他只想尽快批阅完文件,早早去把那逃跑的女人逮回自己身边。
迂回的赘言说完了,接下来便得直接进入主题“说吧,这些天你到底上哪去了!”连贴身秘书都不知道他的去向,这点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什么时候起,我居然多了两个保姆啦?”蒙拓嘲弄他们。
“我说阿拓啊,你也未免太抬举我们了吧!”莫书维脸上挂着承担不起的惶恐“我们两个充其量也不过是你的保镖,负责‘贴身’跟在你身边罢了。”他为自己的好奇合理化。
蒙拓但笑不语,并不打算和人分享与翦珞间的甜蜜。
讶异好友有一桌子公事要忙,心情居然还出奇得好,他们的好奇心当下被点燃得更加旺盛。
“什么事那么开心?看在咱们多年好友的份上,说出来一起分享分享吧!”隋安杰建议道。
蒙拓可不是呆瓜,跟翦珞的事要叫他们给发现了,怕不从中搅局才怪。
“你别顾着傻笑行不行,就算是跟哪个女人出国逍遥去,也不需要开心成这样。”隋安杰拐着弯打探,虽然他并不更以为好友的异常是为了某个女人的缘故。
在女人堆里来去穿梭,他们都算是情场老将了,实在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便如此大欢大喜。
蒙拓语带玄机道:“有的女人就是有这种魅力。”脑?锔值氖囚彗笕玢宕悍绲男w獭?br>
“你真的和女人度假去啦?”不单是隋安杰,莫书维也很难实信。
什么样的女人,居然有如此大的魅力,能让好友为她抛下整个企业?
蒙拓止住了口,没再继续说下去,放任两个人的好奇心决堤。
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莫书维干脆将蒙拓由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心想,任何人看到他神清气爽的模样都不会怀疑,那名与他一同出游的女人确实不简单。
两人又费了些时间想套出那女人的身份,却都徒劳无功,终于不得不宣布放弃。
“瞧你心情好成这样,问你又三缄其口,那随便聊聊总成吧!”隋安杰心想,或许可以趁他这会心情大好,再跟他谈谈翦珞,虽然成功的机率是零。
“可以。”蒙拓爽快允诺。
“谈什么都行?”莫书维怀疑的问。
他点点头。
“即便是谈翦珞也成?”话刚问完,两人静静地等着蒙拓发怒。
出人意表的,蒙拓只是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他早料到两人一定会善加利用机会为翦珞请命,故而顺势引导他们主动透露有关她的一切。
蒙拓的回答十分具有震撼力,莫书维和隋安杰不禁瞠目结舌。
想到那名神秘女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能让好友心情好到全然不避讳谈翦珞的地步,两人都不由自主暗暗担心起翦珞的境况。
***
昨天,绫湘心血来潮打了通电话到度假村,打算约翦珞吃饭,接电话的人却告诉她翦珞请假没去上班。挂上电话后她又拨了通到翦珞家,电话响了半天,仍旧没有人接听。
一整天,不肯轻易死心的绫湘陆陆续续拨了几次电话,仍是找不到翦珞的人。
直到晚上,翦珞才接到绫湘的电话,两人约好今天晚上一块吃饭。
这会,两人点的菜肴刚送上,绫湘劈头便问:“昨天怎么没去上班?打电话到你家也一整天没人接,上哪去了?”
“我回天母了,看看石伯、石婶他们,跟大家闲话家常一番,吃过晚饭后才回来。”她向绫湘解释之所以一整天找不到她的理由。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在想你怎么会突然请假呢!”误会翦珞是特意请假回蒙宅探望的。
绫湘不再追问,翦珞干脆由着她误解下去,并未多作解释。
“大家都还好吧?我也好些时候没去拜访石伯他们了。”以前翦珞还住在蒙宅的时候,她可是三天两头就往那里跑,因而跟宅子里的人也十分熟。“改天要回去事先知会我一声,我也怪想念石婶烧的菜。”她嘴馋地舔了舔唇瓣。
“你啊,亏大家还跟我问起你呢,没想到你只是想念石婶煮的菜。”翦珞羞她。
“我当然也是想念大家的啦,只不过石婶煮的菜真的是太好吃了,所以”绫湘努力为自己辩解。
“好了啦你,就别再解释了,改天邀你一起回去总成了吧!”不想见她想借口想得那般辛苦,翦珞直接允诺。
“当然好,记得喔,我等你一起去。”绫湘又一次提醒她。
“你答应得那么快,怎么?工作都不用管啦?”瞧她说的,好像只要自己开口邀约,她就一定腾得出空似的。
绫湘依然胸有成竹的说:“放心吧,没问题的。”
“瞧你说的,好像公司是你自己开的。”又不是老板,哪能说没问题就没问题。
绫湘嘻嘻的笑了两声“虽然不是,但也差不多了啦!”她对现在的工作环境满意极了。
“这怎么说?”
“还不就是蒙氏那纸契约?习褰挥晌胰u涸穑墒掀笠祷棺挪a思浒旃腋遥奖阄宜媸庇胨悄诓孔魈致邸!辩毕婊卮稹?br>
“那很好啊!”翦珞很替好友高兴。
“还有更好的呢!”她喜孜孜的说:“大企业不愧是大企业,既提供了充裕的资金,又赋予我完全的创作空间。”身为一个广告人,能像她这般幸运的,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听你这么说,你还真应该感谢我才对,如果不是我当初点醒你的话,这大好机会早就拱手让人了。”翦珞调侃她。
绫湘当然是死要面子不肯承认“笑话,蒙氏的工作环境虽不错,但要我帮那可恶的男人工作”她极力做出十分为难的表情“我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会勉为其难的答应。”
“你喔”翦珞想开口说她几句,却因为知道她一定不会承认而作罢“算了,反正你又不是跟蒙拓一块工作,你高兴就好。”爱怎么死鸭子嘴硬就随她了。
“跟他一块工作?”绫湘的语调明显上扬“那我是打死也不肯。”说着她突然想到“像那种男人一天到晚只知道享乐,蒙氏企业在他的经营管理之下居然没倒闭,还真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她频频啧啧称奇。
“他不是那种男人。”翦珞忍不住要替蒙拓说句话。
“你又知道了?”
“这几年蒙氏在他手里茁壮,营业额大幅成长了好几倍,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所以她相信,蒙拓绝不是一个只懂得享乐的纨裤子弟。
“所以我才会用‘不可思议’四个字啊!”绫湘仍然十分坚持自己的看法,
“你说说看,有哪个大企业的总裁像他那样不负责任,放着偌大的企业不管,整整一个星期跑得不见踪影?”
最近,蒙氏因为许多重要企画案呈上去后都给暂且压着,总裁与高级主管间的会议也先暂停,听里面的职员在谈论,绫湘才知道蒙拓这些天并未上班。
“总裁也是人啊,当然也需要休息、度个假什么的。”翦珞认为绫湘看待蒙拓的标准着实太过严苛。
“度假?”她嗤笑了声“是呀,说不准又是跟某个野女人,跑到什么地方去逍遥快活了。”
“你别老把他想得那么坏,他只是自己一个人去度假罢了。”明知绫湘对蒙拓的坏印象已经是根深蒂固,翦珞仍尽可能的扭转她的想法。
“你又知道了?”绫湘反驳她“要我看啊,该是你别老把他想得太好才对。”她对翦珞死记着蒙拓那丁点小恩惠很不以为然。
“是真的,我亲眼看到的。”翦珞”时嘴快脱口而出。
绫湘讶然睁大眼“你说你亲眼看到的?”那怎么可能“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意识到自己说溜了嘴,翦珞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她之所以不肯坦白,是不希望加深蒙拓在好友心中的坏印象。
绫湘眼神狐疑地审视着她“翦珞,你有事瞒着我。”她的语气是肯定的。
“没的事,你别瞎猜。”翦珞回她,眼睛却是心虚的不肯直视她。
“翦珞”绫湘又叫了遍,这一次,什么话也没多说。
知道她若固执起来,是非探究到底不可的,因此翦珞终于还是说了。
她老实的把蒙拓到度假村住宿的事说出,不过细节部份尽可能轻描淡写,至于在浴室里那段私密的插曲自然是保留不说,免得绫湘火大的冲去找蒙拓算帐。
尽管翦珞已经尽可能淡化其中的细节,绫湘听完仍是怒不可遏“你说什么?”那可恶的男人!“没认出自己的妻子已经很过份了,居然还把你当成女佣使唤。”
“你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他没有把我当成女佣使唤。”翦珞睁着眼睛说瞎话。
“龙翦珞,你是脑袋秀逗啦,到现在你还护着他?”绫湘恨不得拿根榔头狠狠敲好友几笔,看能不能让她清醒过来“他把你指使来指使去,差遣你做这做那的,不是把你当成女佣是什么?”
“他是度假村的客人,我是里头的员工,本来就该替客人服务。”她将蒙拓的恶行合理化。
“你有你自己的工作范围,根本不需要听他的指示做额外的工作。”绫湘气呼呼的道。
“他没有指派我什么,是我自己”
“我知道,是你自己笨、自己蠢,是吧?”绫湘讽刺她。
翦珞没有再接话,她知道现在自己就是为蒙拓说再多好话,她也听不进去,更河况,自己也确实挤不出什么托词了。
将翦珞的神情看在眼里,绫湘哪里会不明白“你喔,到底还要迷恋那个坏男人多久呀?”她气她总是看不清。
“我不是,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翦珞这话说得有些心虚,声音也小了些。
“笑话,你当我没眼睛自己看吗?”还想骗她?
虽然翦珞执意说服自己相信,她对蒙拓的那份情感是基于感激,但显然不是很具说服力,以至于瞒不过好友的眼睛。
***
隔天一早,绫湘开着车直奔蒙氏企业。
电梯逐层攀升,在经过十二楼的行销部门时并未停止,直直的升到最顶楼。
绫湘怒气冲冲的走出电梯,不顾柳珊如的阻扰,硬是强行闯入蒙拓的办公室。
“贝小姐,没有总裁的允许你不能进去”由于柳珊如试图阻止,两人便这么拉拉扯扯的进到总裁室里。
正在批示文件的蒙拓,面对突如其来的打搅!脸上明显写着不悦“柳秘书,这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总裁,是贝小姐她坚持要闯进来,我阻止不了她,所以”在蒙拓凌厉的注视下,柳珊如显得有些畏缩。
蒙拓却不接受她的说词“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看来你的工作能力有待商榷。”
柳珊如一听赶紧道:“对不起,总裁,是我不对,我一定会改进,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她担心他会换掉她总裁秘书的职位,如此一来自己便无法再接近他了。
见蒙拓只是专注的责怪属下办事不力,丝毫没有理睬自己的打算,绫湘不得不主动打岔“蒙拓,你少在那边牵连无辜,有本事直接找我清算好啦!”
办公桌后的蒙拓并不理会她的挑衅,他淡漠的扫了她一眼,便又将视线调回柳珊如身上“她是什么人?”他不以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能通过蒙氏层层的守卫上到顶楼来。
“报告总裁,贝小姐是蒙氏这一季广告的创意总监。”柳珊如回答。
明白了来人的身份,蒙拓遣退柳珊如“下去吧,”
“是。”柳珊如必恭必敬的转过身,临去前背着蒙拓恶狠狠的怒瞪了绫湘一眼,怪她害自己无端遭心上人斥责。
等到总裁室的门被带上,蒙拓才开口道:“你最好有绝佳的理由来保住这一季的广告。”嘴巴上虽然这么说,他心里已打定主意要换掉广告商,他绝对不容许有人挑战他的威信。
“笑话,如果不是翦珞坚持,我才不屑承作你蒙氏的广告。”早在来之前,绫湘便已做过最坏的打算,然而,她仍旧决定前来为好友伸张正义。
翦珞的名字引起了蒙拓的注意“你对我有偏见?”他不动声色地套她的话。
“哈!让你给看出来啦?”绫湘假装歉然,脸上却不见半点诚意。“那可真是不好意思,我向来拙于掩饰自己的情绪。”
“如果你想保住便告契约,最好快点说明来意。”他尽可能以不耐烦的态度来掩饰内心的探索欲。
“放心,就算你不催,我也会把事情说明白。”毕竟,这才是她今天造访的目的,至于那纸广告契约,该在乎的是她老板才对。绫湘有些幸灾乐祸的想。
她带着一脸批判的走向他,跟着语气一转“你简直是欺人太甚,非但冷落了翦珞三年,现在还对她指使来指使去,你不觉得自己太过份了吗?”认不出自己的妻子已是不该,还把她当成佣人在使唤,绫湘一想到便有气。
蒙拓没有说话,他在埋头暗自盘算,或许能从她口中套出些关于自己妻子的事情也说不定。
可她却误解了他的沉默,她夸张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对了,我怎么给忘了呢,像你这么没心没肺的男人,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妻子的名字。”说话夹枪带棍。
如果绫湘的出发点不是在为翦珞抱不平,蒙拓是绝对不可能容忍她如此放肆的。他眉心蹙拢,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言词。
绫湘却像没瞧见似的,语气丝毫不见收敛“请容我提醒你,我最要好的朋友翦珞,刚好就是你娶了三年,同时不闻不问三年之久的老婆。”
“她让你来替她抱屈?”蒙拓的声调不冷不热,丝毫不泄漏点端倪。
“少侮辱人了,翦珞才不是那种人。”
蒙拓当然明白,他的妻子是那么样的和善豁达,就算是受了什么委屈,想必也不会去与人计较。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疼起她来。
见绫湘一脸的义愤填膺,蒙拓知道她是真心在维护翦珞,为此他愿意原谅她对自己的无礼。
他双臂交叉在胸前,整个人往后面的椅背一躺“这么说来,你是瞒着她偷偷找上门的喽?”
看他说得云淡风清,她当场为之气短。
毕竟,那是他们夫妻间的私事,翦珞都没说话了,以自己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确实是没啥立场站出来指责他的不是。
“是、是又怎么样?”天生的倔脾气硬是叫她犹自逞强。
“既然当事人不在意,那你的动机”他暗示她别有居心。
绫湘听出他的含意“你少自以为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恶劣。”
蒙拓只是无所谓的挑了挑眉,一副好整以暇等着愿闻其详的模样。
“既然你不爱她,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娶她,更不应该三年来都对她不理不睬,害她自甘堕落。”
“我害她自甘堕落?”
绫湘因为太过专注于指责他,以至于忽略了他竟会主动关心这点。
“如果不是你,她才不会变得那么甘于平淡,竟然在那鸟不生蛋的度假村一待就是两年多。”平白埋没了她的才华。
蒙拓像是远着了她的语病“度假村?”一双厉眼直直锁住她。
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她也不多作解释“总之,是你害她安于现状的,更可恶的是,她居然还错把仇人当恩人看。”
绫湘末了那句倒是向蒙拓透露了某些讯息,他故意自满的说:“她是该感激我没错。”虽然他其实十分讶异,以自己三年来对翦珞的恶意遗弃,有什么值得她感激的?
蒙拓看得出来,眼前的女人显然与自己的妻子交情匪浅,是以他决定要从她口中多套出些有关自己妻子的事情来,以便让他更能掌握住翦珞心里的想法。
“你简直是无耻到了极点。”绫湘气不过的对他破口大骂“你凭什么要求她感激?就为了你帮她处理她爸妈的丧事,还是勉强自己娶了她?”
原来,他总算明白,在自己满怀恨意的同时,她居然是那么善体人意,把所有的过错全往自己身上揽。
因为她发现他不是自愿娶她的,所以她对他感到抱歉?蒙拓心想,这点倒是值得他善加利用。
丝毫没有察觉他是在套自己话的绫湘,仍噼哩咱啦一古脑的指责他。
蒙拓也不动怒,从头到尾,他不着痕迹的将她无意间透露的信息,一点一滴牢记在心里。
***7
听度假村里的同事说蒙拓已经退了宿,翦珞便销假上班,她心想,自己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一小段插曲罢了。
她搭公车上下班,偶尔和绫湘相约吃顿饭,一切如常。
这天,她刚下班走出度假村大门,正往公车站牌的方向走去,不期然的,一道喇叭声在她身后响起。她回头察看,一辆银白色bmw跑车已经驶到她身旁。
驾驶座上的人横过半个身子推开车门“上车!”
没料到车子里头的驾驶竟然是蒙拓,翦珞讶异极了,一时间忘了反应。
直到后头堵塞的车辆纷纷按喇叭催促,蒙拓又丝毫没有开走的打算,翦珞才急忙移动身躯坐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