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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的爱情,充其量只值女人的两滴泪珠。一滴,是从她眼角溢出的朝阳;另一滴,是投向我小屋的一轮明月。
黎明前的窗外显得有些清冷,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发出一些琢磨不定的情绪。
此刻,我身体尚可能插得进管子的部位插满了管子,被一条散发着浓烈来苏味的白布单覆盖着,任由几个年轻的护士小姐用担架车推来推去,最终顺着狭窄的走廊一直推到尽头。你一定不会以为这是我。这怎么会是我哪?
躺在狭窄的手术床上,脸的上方,无影灯玄妙的亮光让我轻易地联想到了那天晚上的月亮。意识还算清醒,麻木感由头顶开始缓慢地往脚下走,整个人,仿佛漂浮在无风无浪的河面上顺流而下。我想,这种感觉真好!此刻,我一定是醉了,醉在了那个星月迷离的夜晚,醉在了那个叫茜的女孩怀里。
果然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醉了,开始吧!
全部的过程是一瞬间?
是一天?
还是一年?
谁搞得清!
知觉和记忆慢慢恢复的时候,茜的身影也慢慢地回到了我的脑海。
我只能用眼神问:她在哪?她在哪?
护士小姐白净的脸在面前晃动,轻极细柔的声音透过她脸上的口罩隐约地传来:她在隔壁,在抢救
焦虑感在脑海里水一样的漫上来。泪,顺着脸颊滑落到嘴角,又慢慢的溜进嘴里。
我奇怪,此刻我竟然还可以品味出它那些许咸涩的味道。
高速路穿山隧道内,两侧杏黄色的壁灯紧贴着洞壁串成一条耀眼的白线,一闪一闪在车身两侧以极快的速度闪过。
隧道内昏黄而空洞,路面笔直地在车前向前方无限延伸。
茜探身将一片光碟插进cd,灵云的永恒刹时溢满车厢。茜眯着眼,摇头晃脑,旁若无人地附和着。忽然,她像想起了什么,又仿佛想证实什么,扭头问:“听过这首曲子吗?”不等回答,又自顾自地嘀咕出一串英语。
而后得意地接着说:“我从未停泊在任何地方,我是树间的灵云,我是星夜下的流风,你会不会一直等我,直到永远”
茜目光直视我,郑重地问:
“你会等我吗?直到永远!”
茜的身体水一样柔柔地漫上来,温润的双唇在我的脸颊嘬出颤栗,灼热的痛感伴着切肤的快意直贯心底
此刻回想那时在隧道中的事情,记忆里,仿佛就是我生命中一次永恒的寻找和长久的穿越!
轿车冲出孔洞般隧道口的时候,远处方方正正的集装箱的厢板,瞬时变的高大,犹如猛兽般张牙舞爪的扑面而来,轰然巨响盖过了茜的惊叫
那是什么?雪白的墙壁上,一粒暗红色的痕迹。是我曾经送给茜的玫瑰吗?是茜那时印在我脸颊上的一抹唇红吗?还是?
对了,对了!想起来了!那是若干年前的一个冬夜里初次与你交流的眼神,一定是!
那是多么让人想入非非的夜晚啊!咖啡的味道在口角尚留余香,依稀记得当时我在吸烟,无意间抬起头,看见了那个后来我戏之为“媚狐”的女孩——茜。透过香烟的渺渺烟雾望过去,眼光被她泛着光泽的脸孔牢牢吸住,从此不肯移开。独坐在暗处的你,美的令人动容,淡淡灯影里,你的眉眼细长拖延,周身弥漫着流浪云游的气质让我无法抵抗。
那天,我认识了你,并知道你叫——茜。
茜说:“音乐和爱情是我一生的永恒。”
又调皮地问:“你的永恒是什么?”
我说:“兴许是对你的爱?”
茜认真地问:“那干嘛又是兴许呀?”
我说:“给我时间,让我好好的了解你”
和茜一起的时光总是浪漫而澎湃,多数的时候,我们只是无语地依偎在一起,守着冬夜的那份宁静和恬淡,或相拥执手,在绵雪晶莹的郊外踩出串串并行的足迹,茜清脆的“咯咯”的笑声与坠落的雪花一起在冬夜里起舞。
那是午夜,茜背对着我缓缓让粉色的蕾丝内衣自身上脱落为你披上我宽大的浴衣时拥你入怀,我知道,我们要一起度过人生最惊心动魄的时刻了
我惊奇于你的从容,惊奇于你的圣洁,你周身焕发出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圣洁的灵光,生命的力量在思绪的过程中蓬勃而奔放。你眼里,充满了惊愕而又忽明忽暗的光芒。在我进入你身体的那一刻,方醒悟,我半生积蓄起的热能和感动在一瞬间植入了我久久渴望的沃土,并注定在某一处滋生出连绵蜿蜒的牢固的根须。
从那时开始,我坚信,我的灵魂与我的肉体一道,即将成为一棵枝叶繁茂、果实累累的参天大树了
我久久盯着墙上的那块斑痕,我的万千遐想及无数次的等待一哄而上,仿佛簇拥着一件寻找了一个世纪的珍宝,又像成群的蚂蚁狂热地抬着一根稻草在路上奔跑
这样的意象如何在这里?那它又是如何变成看似落败的玫瑰哪?
我真的搞不清那意味着什么,我试图站起来看个仔细,但我就是真的站起来近前仔细瞧过,它又会是什么哪?十有八九我也说不清它到底是什么。世间的一切,一但发生或存在,就是即定的事实,不可更改。
天啊!生命是多么神奇!
这到底是什么把戏?它在暝瞑中怂恿我采取行动,以便让我尽快结束那些令我兴奋或痛苦的奢望和思想。
我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像在漆黑的大海中抓住一块救命的木头,我尽量去体会一种令人心满意足的现实感。
凌晨从噩梦中惊醒,慌慌开灯,静静地躺着,让眼睛慢慢适应周围的世界。它将证明,除了自身之外,还的确存在着其他的事物。
我是在努力地倾听?还是在四处寻找?
哦!在那!在那!在那我终于看到你了!
走廊上,晨曦里的第一缕阳光穿越寂寥的尘埃,一团白光悄然无声地在距我不足四五米远、尚虚掩着的门外轻轻滑过
天,在焦虑的期待中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