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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唐大文豪王勃在滕王阁序中激情赞美江西“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你可知道江西德兴可是其中相当有代表性的地方。德兴自古有金山、银城、铜都之美誉,金、银、铜从隋唐以来就是朝廷的经济命脉;开科举以来,德兴出了400多名进士,全国罕见,尤其各类人才辈出,为当时的经济、社会、文化的发展作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今天,我想向大家说说北宋时德兴布衣名人张潜的故事。
德兴市郊有一座秀美的凤凰湖景区。当您漫步湖傍,弄舟湖上,不禁会顿然生起“落霞孤鹜齐飞,秋水长天一色”的意境。您可知道,在这秀美的地方,却深藏着一个神秘的故事。您想知道吗?请听我慢慢地给你说来。
汉初时有位叫吴芮的长沙王就看中了这块风水宝地,他功成名就后,为避政治风险退隐江湖,就到德兴等地隐居,他在如今的凤凰湖附近建了一座山庄别墅。
吴芮有位好朋友叫张良,张良可是汉高祖刘邦的大谋士。有一次,张良到吴芮的山庄别墅玩过一个多月,这两位曾经叱詫风云的人物,置身于这青山绿水之中,品茶对奕,赏美景,忆当年,吟诗赋,发感慨,好不惬意。张良对这桃花源般的境地可谓是流连忘返。
巧的是后来张良有一支后裔就辗转移居到这里来,你知道吗?我们故事的主人公张潜就是张良的后人。
据张氏家谱记载,北宋初,张潜的前七代祖知进公从婺源甲路迁到德兴市新营环溪。来到这里后,张家艰苦创业,繁衍生息,三代同居,不求做官,过着恬静的田园耕读生活。
张氏后裔张冬生说:“我们张家到新营后,人丁越来越兴旺,高祖延辅公生三个儿子有十个孙子。张潜公是公元1025年出生的,嫡亲兄弟姐妹6人,他排行第三,家族有五十八个兄弟。当时,家族中已有不少人当了官”
张潜的父亲张锴也在朝廷做官,官至大理寺评事。少时的张潜可以说是衣食无忧的名门子弟。
张潜从小就是四乡闻名的神童,一篇一千多字的文章他看一遍就能背诵出来。学习成绩好,是学而优则士的好苗子。
张潜第三十代孙张文宾说:“张潜公少有大志,他常说:“仕官不至将相,孰若躬为子职之为愉耶”意思就是说,读书做官做不到将相(大官),还不如在家种田尽孝道愉快。
张潜特别喜欢读书,他见书就买,乐不释手。乡里人都广为传道张潜文才高,杯酒间乐章立就。
好学的张潜还有经营才能,虽然排行老三却当起了管家人。
然而,张潜家人口多,这个家真不好当,张潜越来越觉得光靠种田的收入难以支付日益增大的家庭开支。
于是张潜把眼光投向了铜场,当时德兴炼铜业已经很兴旺,有官办的大铜场,也有私营的小型铜场。德兴很多人都到铜矿山去采铜矿卖给铜场。
张潜也就和现代人一样,农闲时上山采矿卖,就是在镰刀挂上壁的冬天也到铜场做临时烧矿石的冶炼工。
可是,张潜一年到头田里一身泥、矿山一身汗不停地忙碌了几十年,还是没有富起来。
怎样才能使家里富起来呢?张潜也很想办个私营炼铜场,但开矿山投资大,家里又拿不出那么多钱。他心想,要有一种既投资少、又简便的炼铜方法就好啦。
一年年过去,张潜一头黑发变成了白丝,但依然时刻不忘思索、探寻炼铜新路。
皇天不负有心人,公元1086年秋天的一个夜晚,已是61岁的张潜,劳作了一天后和往常一样走进书房。突然神农书上跳出一段文字,在烛光下格外闪亮“胆矾水可浸铁为铜!”张潜心想上山挖矿几十年,见过多少胆泉水,都失之交臂啦,这回总算找到你啦,这真是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年逾花甲的张潜一夜未眠,心中开始盘算起用胆矾水浸铁取铜的宏伟计划。从此一位将“胆矾水可浸铁为铜再从传说变为现实并著书完整地传于天下的湿法炼铜鼻祖诞生啦。
第二天一大早,张潜就带了几个瓦罐到采铜场,径直装了几罐胆水就回家,矿工们都奇怪这老人家带这又苦又涩的水回家干吗呢?
张潜回到家后,分别向几罐胆水投入铁块。过了十几天,神奇的事发生啦,张潜打开瓦罐一看,水变成清了,铁块的体积变成小了,罐底沉积下红色的“锈”状物。张潜心想这红色的“锈”状物,不应该是铁锈,应该是铜粉。
张氏后裔张忠根说:“张潜公马上做实验,他把瓦罐里倒出来的红“锈”放进炉子里熔炼,不久果真炼出了铜。胆矾水浸铁为铜变成了现实,这真是书中自有黄金屋,张潜公终于可以实现多年的愿望啦”
当年张潜就在新营吴园村的一个山坳建起熔炼炉,并在有“铜水”的山沟和“胆泉”挖池开槽引水,铺上铁块“湿”出铜粉炼铜。
胆水浸铁生铜,一块块铜锭变成钱,张潜家开始富起来。而张潜并不满足,他要把事业做得更大。
要规模化生产,必须有大量的胆水做保证。德兴铜资源丰富,含铜的胆水应该也不少,年过花甲的张潜带着弟子,先从已经开采的铜矿矿山找起,他走遍德兴的山山水水,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探明德兴有泗洲铜山、银城银山等矿区32泉,138沟盛产胆水。他每发现一处胆水,都认真地取名字,不时去探望,记录下每处胆水流量和硫酸铜浓度的差异情况。张潜还不断总结经验,使胆水炼铜技术更加完善先进。
德兴市博物馆副馆长吴雨林说:“据文献通考记载:张潜用铁二斤四两,就得铜一斤。在当时是最先进的技术,铁耗指标和现代生产标准也相当接近”
几年下来,张潜家的湿法炼铜场越开越大,越办越红火,张家的资产翻了数十倍,成为远近闻名的巨富。
张潜富了不忘乡亲,地方上很多人都向他请教,他立即毫不保留地把湿法炼铜操作流程告诉大家。一时间,德兴湿法炼铜场兴盛起来,许多人走上了湿法炼铜致富路。
然而张潜的志向是不但要发家惠乡邻,还要济世利天下。
大约公元1094年,年近古稀的张潜又写成了一本中国乃至世界上最早、最完善的整套胆水浸铜冶金工艺技术书浸铜要略专著,一位普通老百姓对中国和世界的经济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我们都知道宋代被金所灭,可能你会认为宋代很弱,但是你知道吗?宋代的繁荣可不逊色与隋唐。我们都知道清明上河图吧,现在专家从这张图分析当时的东京汴梁,一天24小时,几乎是时时刻刻都有市场交易,人口应该有一百多万。而同一时期,欧洲最大的城市──伦敦,只有四、五万人。
这样一了解、一对比我们知道北宋的商品经济相当活跃,然而日益发达的商品经济需要货币量的高度增长。铜钱、铜钱,铜需求量大,铜产不足,也就出现钱荒。四川等地缺铜,用起了铁钱。通货紧缺,社会不稳,朝廷紧张。
张潜刚写成书就急国家之所急命儿子张甲将浸铜要略献给朝廷。这下可有力缓解了国家和社会的大难题,朝廷得到浸铜要略,如获至宝,赶快将张潜的胆水浸铜法在全国推广。于是乎,江西、广东、湖南、福建、浙江、安徽等地十多个铜场全都用上了整套先进、完善的胆水浸铜法。全国的冶铜业大规模发展,尤其是德兴兴利场及铅山场规模最大,一时间聚集了10多万工人,日夜采掘、仅德兴兴利场及铅山场得铜、铅数千万斤。北宋时胆铜产量占到全国铜产量的百分之二十五,南宋时更加厉害占到了百分之八十五以上。胆铜产量的提高,不但有力地保障了宋代对硬通货的需求,增加了税收。还带动了采铁等相关产业的发展,富了一方,激活了一代经济,并且解决了一大批人的就业问题,稳定了社会。
张潜的浸铜要略还对世界经济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浸铜要略成书比西方早四百五十多年,后来传到西方,为全世界人学习、运用,为人类冶铜业的发展发挥了卓越的作用,现在国内外低品位铜矿的生产还广泛应用胆铜术。
张潜拥有最先进的技术,不是自己藏着、掖着赚大钱,而是写成浸铜要略一书,献给国家,如果说张良是乱世时平天下的功臣,张潜则是太平之世时利天下的布衣,虽然一个身居庙堂之高,一个地处江湖之远,但都异曲同工地实现了为天下、济蒼生的人生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