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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暗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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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敏叶因为一颗痣而感到害怕。

    忽然的,脑中那幅原本已经被埋藏多年的画面蓦然被翻出。

    唐菁月的双脚如同被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与此同时,她的眸光也忽而深邃起来。

    时光退到数十年前。那年,她方十岁,还未到男女大防的年纪,因为父亲宠着她,所以一向是在唐府里前院后院的到处跑,没有禁地。

    有一日,她去寻父亲,听闻管家说父亲在书房见客也未觉不妥,大大咧咧的就跑去了父亲的书房。在她的身后,自然是在那时起就早已经跟随侍候着她的四个丫头。四个丫头提心吊胆的跟着,生怕她哪里不小心就会惹了父亲不高兴。

    父亲虽然宠她,但并不是无条件的宠溺,直到唐菁月长大了方才明了,父亲不过是看重她,看重她的嫡女身份、看重她的相貌、看重她日后可能为唐府带来的利益。宠爱,永远不是肆意的。

    正值炎夏,父亲因为也不是见得多么重要的客人,所以书房的门并没有关闭。而唐菁月就是再大胆也明白绝不能贸然闯入父亲的书房里打扰,所以虽乖巧但也灵动的在书房外面向里张望。

    那时,她看到的是父亲正在和一个年轻公子说话。那年轻人身高体胖,孔武有力,回答父亲的种种问题时音落砸地,中气十足,一副干练模样。唐菁月知道,这是父亲在接见前来投奔门下的食客。

    食客,唐府经常会有这样的人出现。怀才不遇者,贫穷低贱者,不少人都通过给大官贵员当食客,而在官场闯出一条路来。只是,这一次的人有些不一样的是,一般来说,向父亲来投奔的应该是文人,而这个年轻人一看便是武夫。

    本来,这样一个寻常的投奔者是不会被唐菁月放在眼里的,因为她看过类似的场面已经很多了,不足为奇。然而,突然身后敏叶的一个小小惊呼,将唐菁月吓了一跳!

    向来胆子颇大的敏叶音量有些低的道:“那公子眼角的痣看着好可怕呀。”

    痣?

    闻言,唐菁月扭头再看去,见在那年轻人的左眼角下方,果然是有一颗痣!不小,大概两个绿豆一般,衬得那人面相一下子就带着几抹冷硬来。

    当时,听了敏叶说怕,敏枝也是忍不住大笑着,笑话被吓到的敏叶道:“比你还吓人?”

    过去与现在,敏枝的两句打趣齐齐飘荡在耳边。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话。岁月可以流逝,面目可以改变,但人发自本心的喜悦和畏惧却无法更改。

    敏叶见那颗痣害怕,是因为她小时候曾被一只猫抓过,敏叶留下了心里阴影。那猫的小白猫脸上,左半边脸有一小撮黑毛,也在猫眼之下。对应在人的脸上,不就是正如眼下痣吗?敏叶不会因为长大了,这心上的阴影就会消失,所以敏叶会见类似的痣会害怕,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唐菁月闭住眼睛,认真的回忆了一番。童年的事情早已经记不住了。若不是因为有敏叶闹得这一个小岔子,唐菁月恐怕一生也不会想起这个画面。

    她记得,当年,父亲亲自将那个年轻人送到大门口后,赞了一句:“后生可畏,是个可用之才!”

    想到这里,唐菁月猛地睁开眼睛,走到堂门前,看向远远的府门处,那里早已不见郭侍郎的身影。

    她别的记不住,但是这句话却记得很清楚。因为一个武夫能够在父亲的口中得到夸奖,可想而知的会有多么的困难。

    敢问,在当年,在郭俊杰有心投奔父亲、而父亲也对郭俊杰表示欣赏的情况下,这二人如何不会成为一条船上的人?

    抓着门框的手不由得渐渐冷了。

    在唐菁月的脑海里,一个可怕的念头压抑不住的升起。如果……如果郭俊杰真的是父亲埋下多年的暗棋,军粮被劫一事也的确是郭俊杰从中作梗,那是不是意味着,正是父亲设计了军粮被草寇劫去的全部计划?!

    父亲、父亲想要阿皓死……父亲想要阿皓兵败南疆,最好是战死南疆、再也不要回来!

    敏蕊皱着眉,一把抓住主子的手,将人扶着靠到自己的怀里。

    “主子,您怎么了,怎么突然脸色这么差?”

    双手冰凉凉的,敏蕊一摸主子的脸颊额头,却摸到一手的冷汗。

    “主子?”吓得敏蕊急忙让姐妹一起扶着主子,匆匆赶回皓月院去,“快叫松神医来一趟!”

    唐菁月的身体在发抖。有哀有气。她多么希望她的猜测是胡思乱想,多么希望她的猜测是她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然而万一呢,万一就是真的、就是如她想的这般呢?

    父亲想要阿皓死,想到竟然拿边疆数万士兵的性命当牺牲,想到竟然敢在军粮上面做手脚。难道阿皓战败、南疆进攻都是可以忍受的,难道外敌入侵都是可以排在消除自己心腹大患之后吗!

    顿时,唐菁月感到天旋地转起来,胸膛里那颗红心的跳动就像是急速的敲着鼓,让她两耳发聋,整个人都被置于晴天霹雳之下,五雷轰顶之中。

    “主子,您说句话,您到底怎么了?”

    屋内,将主子安置在床上后,看主子还是神思不在的惊怕模样,敏蕊几人焦急极了。

    “主子您是想到什么了?”回忆起方才主子似乎是在敏叶说完吓人后开始怔愣的,敏枝赶忙道:“主子,可是敏叶将您给惊到了?她一向狗胆包天不会真的被吓到的啦,主子您怎么了,清醒清醒啊。”

    被涉及的敏叶急得头上冒火但又以为是自己犯了错事的站在一边,都不知道该对主子说些什么好。

    大晚上被吓了一跳的松神医匆匆赶来,给神思混沌的唐菁月把了脉后,才松下一口气。

    “不要紧,想来只是神思翻涌导致主子一时的呆滞罢了,胎气很稳,没有问题。主子的底子虽然薄弱,但后天填补得好,往后不要再多次发生惊吓就好。”

    敏蕊:“您说惊吓?”

    松神医捋捋胡子点头:“是。”

    “可是并没有遇到什么会将主子吓到的事情啊?”敏枝挠头,主子是被吓到的?会是什么事呢?

    “事、人、话……都有可能,”松神医说,“不管是什么,让主子想开一些,不要放在心上。老夫这就下去给主子煎一副安定神思的药。”

    说罢,松神医就退出去了。自打王妃怀了孕以后,他除了安胎药,很少去开其他的,这也实在是因为主子身体康健、无病可医。

    本着松神医的话,敏蕊敏枝和敏叶三人轮流的在唐菁月的耳边进行劝慰,但是因为她们根本不知道唐菁月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所以反而像是三只苍蝇似的,在唐菁月的耳边嗡嗡嗡嗡,让唐菁月烦得头晕心乱。

    良久,唐菁月才用力抬起手,在敏叶的脑袋上面拍了一下。

    “嗡嗡什么,吵死了。你又没犯错事,在这请罪干什么!”

    差点因为主子的不正常而要哭出来的敏叶被这下拍打后,立刻脑袋一抬,兴奋道:“主子您正常啦!”

    唐菁月翻她一个白眼:“不过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有点走神,你们三个也太小题大做了。”

    敏叶哼哼:“奴婢们是关心主子、担忧主子。主子现在有身孕,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怎么能说是奴婢们小题大做了呢?”

    好好好,你有理你都有理。

    唐菁月现在是一听到“因为有身孕”就头大,真是甜蜜的负担。

    “敏叶,你和暗一说一声,让他从私邸调出几名暗卫,去查查兵部侍郎郭俊杰这些年的事情。关键是和什么人来往密切,有没有和右相唐府有过接触,或者是他认识的人里,又有谁是和右相唐府走动的。总之,就是将郭侍郎这些年的人际关系给我好好探查一番,越快越好。”

    敏叶点头:“好,奴婢这就去跟他说。”

    可还没等敏叶起身出屋,夏莲就到了跟前禀报说:“主子,暗一求见。”

    “正好,叫他进来。”唐菁月挥挥手。

    暗一一身黑衣,脸上蒙着的面纱甚至还没有从脖子上面取下来。面色凝重,匆匆进入屋中后,重重一声就在外间跪了下去。

    “主子,属下有罪!”

    这会儿躺在里屋的唐菁月看不到暗一的脸色,听到暗一的口气不好,立即挥手叫敏叶出去看。

    隔着门,唐菁月问道:“怎么了?”

    “白日得主子的吩咐,属下亲自前去私邸询问两个多月前,给王爷送书信的暗卫事宜,谁料竟然发现,”暗一口气一顿,立刻变得阴狠痛恨又后悔起来,“被主子下令回私邸禁足的严百二,竟然篡改主子的吩咐,私自携带主子写给王爷的书信,前去了南疆!”

    这是今日暗一回到了谷底以后,才发现的事情。

    可笑的是私邸的暗卫根本不相信严百二敢说谎。

    “都是属下的错。是属下太过于信任严百二!那日主子责令严百二返回私邸时,也吩咐让暗卫向南疆传信。于是属下便将书信交给了严百二,让她带回私邸,交给负责传信的暗卫。谁料,严百二竟然瞒天过海,将主子的吩咐改成是由她亲自前去南疆送信!”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