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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晏选择去找野弥真纪的时机刚好是藤堂静要飞法国的那一天,据他所知,那天正好牧野杉菜和其他几个f4会去机场送机,所以和那几个人没什么关系的野弥真纪就会独自一人待在西洋果子店里,他也可以不引人注目的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
事实也正是如此,当他来到那家店的时候,里面的服务员就只有对方一个。
只是等对方喊了声“欢迎光临”后抬起头来,她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微妙了,看向他的目光惊疑中还带着隐隐的激动。
常晏不明所以,只能先按兵不动。
只是每次当野弥真纪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都总是欲言又止,在常晏一个目光投过来的时候就默默地当起了锯嘴葫芦,最后直到常晏都叫摩卡在对方身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印上一个“爪印”了,对方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等他走出那家店门一段距离后,回想起野弥真纪在他要离开时脸上不似作伪的挫败和失落,他就知道对方肯定是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大概到最后又因为没有下定决心的缘故所以才暂时没说出来。不过对她为什么突然对自己感兴趣了这点,常晏却是没有半点想探知的想法的。
对于这点,摩卡也提出过疑问:
【难道阿晏就不担心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喵~~】
常晏漫不经心走在路上,一边说道:“无非就是对我和f4的关系好奇了,又或者是干脆对我的身份起疑了,但无论是哪个原因,她都是没有什么立场来质问我的,所以不需要放在心上。”他抬头看了看天,发现天气有些阴沉,“而且虽然她提起过自己对类有意思,但到现在她也没有做出过什么实质行动,大概也算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一类人,再说我们现在也要把她遣送走了,就这几天她也做不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来。”
【那阿晏你对花泽类就这样子算了吗?】摩卡抬起脸,眨着又大又圆的蓝眼睛看他,满脸的好奇。
【他不是说不会放弃的吗喵?那阿晏要怎么办啊~~】
常晏奇怪地看他一眼,“不怎么办,反正等我们走了以后他不是就会忘了我们吗?那就算他现在情绪再激动,到那时候也是会自然消退的,对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当然了,对我们本身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摩卡听了这话后就突然把两只前爪搭在他的肩膀上,在常晏的不解中拿毛茸茸的猫脸蹭了蹭他的下巴,又软乎乎地“喵”了声,像是在撒娇,但仔细听却是在安慰他:
【没关系的阿晏,有摩卡陪着你呢喵~~】
常晏眨了眨眼睛,似是一下子没能理解它的意思,不过等他回过神来后才明白过来摩卡这是在用自己所知道的方式在安慰他,且不管他现在需不需要安慰,就拿对方这种“人小鬼大”的成熟口吻来说,就足以让他哭笑不得了。
他忍不住扬起一个笑,用手指肚揉了揉摩卡柔软的肚皮,在它舒服得眯起眼睛的时候应了声:“恩。”
摩卡却因为他这种暗含赞许的语气高兴地拿爪子洗脸。
本来常晏是本着夜长梦多的想法,想要早点结束在这个世界的事情的,结果在他临走前,那个许久没见的美作玲却突然上门来了,而且为的还是花泽类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打听到他的新住处的,总之美作玲一进门来就直接开门见山道:“你和类是怎么回事?”语气十分咄咄逼人。
常晏微不可见地蹙眉,不过他可不相信对方都这样上门来“兴师问罪”了,却还不知道起因是什么,而且他可没有和别人八卦自己感情生活的意愿,只语气冷淡地反问道:“你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美作玲看他这副样子,也稍微收敛了一下,眉头却还是紧皱着的,“我想听你是怎么说的。”
谁料常晏却直接拒绝道:“没什么好说的,他说什么是什么。”
美作玲被他噎了一下,随后不满地挑衅道:“难道就连类说是你在和他的相处中心怀恶念,对他痴心妄想结果却被他坚决拒绝——这种话你也无所谓?”他相信绝大多数人都是看重自己的名声的,所以他是故意拿这点来激怒对方的。
结果常晏竟然用仿佛看蠢货一样的鄙夷目光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就足以让他感到脸上一阵热气上涌,不由又加了声:“怎么了?难道你不反驳吗?所以事实就是我说的这样子吗?”
常晏却没有和他扯皮争论的时间,他只问了句:“他现在在哪里?”这个他指的当然就是花泽类了。
美作玲看自己完全动摇不了对方,甚至连让对方表情变化一下都做不到,不禁也有些烦躁,听到对方突然这么一问,他沉默了会后神情复杂地说道:“类他……现在估计是在酒吧里。”
“酒吧?”常晏皱了皱眉,只觉得这个地方和花泽类这个人怎么看都不搭调。
“还不都是为了某人!”美作玲大声叹了口气后也不顾常晏这个主人家的脸色,直接把自己摔在沙发上,长手长腿随意地搭在沙发边沿上,然后像是自言自语道:“就像是中了邪一样——”
他斜了还站在原地不作声的常晏一眼,哼了声:“就连当初对静,类也没有过这样子的颓丧呢。”
常晏眼神变幻了几次,最后都还是归于平静,他语气沉静道:“这种时候才需要你们这些好朋友在身边看着,反倒是来我这里里才是无用之举。”看着态度就像是完全不在意花泽类的死活一样。
美作玲也被他这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模样给激怒了,忍不住站起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怒极反笑道:“你倒是自在得很啊常晏!你不用装傻,我们都知道他变成这样子是谁造成的!你倒是想撇得干净,那也要问我们答不答应!”一想到自家兄弟借酒消愁的样子他就满肚子的气,偏偏罪魁祸首还在家里一副高高挂起的闲适样子,真是白瞎了他一开始对对方的好感!
即使被人粗鲁地揪住衣领子,常晏也还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现在的重点难道不是在类身上吗?我可从来都没有试图否认过什么吧?”从一开始就是美作玲在自说自话给他定罪名,他可一直都没有表态过。
美作玲猛地松开抓在他衣服上的手,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的确,现在关键是在类身上,不过还需要你的帮忙,这才是我来这里的目的。”毕竟他也不指望着自己能通过电话把对方叫出去,还是直接上门来找人比较靠谱。
——虽然可能对方还不会答应。
而果然,常晏的回答是“我拒绝。”
美作玲强忍住怒气,一字一句道:“为什么?”
常晏抿了抿唇,“你回去吧,我帮不了他什么。”
美作玲声音冷凝起来,就像是隆冬天气里的寒风,带着仿佛能刮伤人的锋利,“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他知道对方对类的重要程度,所以只要对方出现,类就绝对会乖乖听话的。
常晏轻声说道:“你真的觉得这能解决问题?”现在的问题不在于他愿不愿意去酒吧把花泽类领回来,而在于他能不能接受花泽类,这完全是两个概念,而对方需要的只是后者。
美作玲眉间的皱褶变深,神情里带着点忧愁,但语气却依然是不容商量的笃定:“我知道这只是治标不治本,但现在类需要的就只是你的出现而已。”
常晏的态度却也是非常坚决,他摇头道:“我的答案不变,我也不需要给他制造一个假象,虚假的希望和残酷的现实,他希冀的是前者,而我能给的却只有后者。”他坦然地回视美作玲咄咄逼人的视线,“我们都知道这点,所以最实际的还是带他认清现实,借酒消愁也不过是一时的麻醉,你难道觉得他会一直沉浸下去吗?”
美作玲烦躁地给了沙发一拳,“你以为我不知道这点吗?问题是他需要多少时间走出来,我们也不可能一直放任他这样下去!”
“谁知道他还要多久才能清醒过来!”
常晏移开视线,声音轻忽但肯定道:“不会很长的。”
美作玲嗤笑一声,语气间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很快?你在开玩笑?当初静一个人飞去法国的时候类都自我消沉了一年时间,你以为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会比不上静吗?你也太看低自己了——”至少当时静走了之后,类做的最多的也只是不理会三次元的事光顾着睡觉拉琴而已,可是现在他被常晏拒绝了以后居然都会去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喝酒买醉了……他对常晏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了。
可是常晏却偏偏对这件事情十分确定,“相信我,他会很快忘记这件事的。”他顿了顿后,又说了句:“他还有更好的选择。”不论从身份还是从性别来说,牧野杉菜这个女主角都要比他好多了,虽然到最后这份恋情也是无疾而终,但总比他这个注定不会在这个世界停留的人好得多。
美作玲简直要被气笑了,他不知道对方这种莫名其妙的自信是来自哪里,但这时候也不禁被对方这种疑似看不起自家好友感情的态度给气到了,他冷哼了声,干脆利落的站起来,脸上是难得的面无表情,双眼里却满是跳动的怒火,语调却冷得不行:“既然你那么肯定,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不过我一定会如·实转达你说的话的。”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的。
常晏却对他暗示性十足的话什么表示都没有,毕竟他原本的打算就是今天晚上就让摩卡启动传送开关,所以即使花泽类真的听到了美作玲的话也没关系,他会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很快就把这件荒谬的不合常理的事给忘了的。
美作玲怒气冲冲的摔门离去,常晏却面不改色地和担心地走到他身边的摩卡说道:“计划照旧。”
【阿晏不去看看那个人吗?】
常晏这次停顿的时间长了点,但最后还是摇头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摩卡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谁也没想到,就在常晏和摩卡已经准备好要离开,甚至就连传送阵也已经开始启动的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大力的敲门声,伴随着一连串的叫喊:
“阿晏!阿晏——阿晏————”声音嘶哑又慌乱,到最后还带上了点泣音。
乍然听到他的声音,常晏怔愣在原地,目光也不由转移到不远处的大门处,此时他脚下的光芒也愈发强烈——这是就要开始传送的预兆。
“阿晏你开门——我想看你一眼!一眼就好——让我看到你一眼就好,阿晏——”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所感,门外久久不见人回应的花泽类明显慌乱起来,拍门的手变得通红也毫不在乎,只一味的用力敲门,只想着把房子的主人叫出来。
此时他只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此从心里剥离开去,又或者是脑子里多了些什么,却又在同一时间让这些东西流失在虚空中,让他不由心神大乱,甚至口不择言起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要离开这里!不要离开我!阿晏————”
此时一门之隔以内的常晏却是再听不到他的声音,传送那一瞬产生的强光让他忍不住眯了眼睛,在视线变得模糊的同时,他仿佛在狭窄的视野中隐约看到了一个白衣白裤侧着脸拉小提琴的修长身影,俊美精致的五官让那个人看起来如同降落凡间的天使一样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