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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永宁出门的时候一人一马,除了腰间长鞭靴中匕首之外再没带其他东西,回来的时候马背上不独多了个不算小的包袱,马身后还多了一架皇甫永宁临时做出来的简易板车,车上盘着一条足有水桶粗细,七八丈长的黑底金花的巨蛇。她这一路赶往海城驿,吓翻了一路的路人。
“黄……黄……黄……小哥儿……这是?”驿丞听到外面的骚动之声,赶紧出门查看,他一眼看到板车上盘着的,还在蠕动的巨蛇,吓的舌头都打了结,连句话都说不利索了。
“没事儿,刚才上了趟山,抓了条蛇给我兄弟补身子。”皇甫永宁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惊的那驿丞一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这……这……蛇是……活的……”驿丞结结巴巴的说道。
“对啊……哦,没事,不用害怕,蛇口已经被我封住了,老实点……”皇甫永宁见驿丞吓的脸上都没有人色儿了,回手一拳砸向巨蛇脑袋,那条活了少说有数百年,隐隐有些开了灵智,一身蛇皮几乎刀枪不入的异蛇生生被砸昏了,巨大的蛇身不再有一丝蠕动。
驿丞几乎要吓疯了,他已经站不稳身子,只得死死巴着身边的廊柱,颤声说道:“黄……黄……小哥,这蛇……能……先杀了么?”这么一条被砸晕,随时可能苏醒的巨蛇在他的海城驿里,一想到这个事实,驿丞恨不能自己两腿一伸立时死过去。
“杀它?等一下,你先帮我看一下,我上楼去问问……”皇甫永宁丢下一句话,拽过她哥哥的包袱便往楼上跑,那驿丞听了这句话,吓的白眼一翻瘫倒在地。
皇甫永宁惊讶的“咦……”了一声,她自己不怕这巨蛇,便也没想到普通人会不会害怕,她一手将驿丞拎起来,随意摇了摇,口中唤道:“驿丞,你咋了?”
昏过去的驿丞被摇醒,看着皇甫永宁哗哗的淌眼泪,“黄小哥,你饶了小人吧……小人胆子小……委实怕的紧……”
皇甫永宁将驿丞放下,看看平日里热闹的门口除了驿丞和她之外,别说是人了,就连条狗都没有,她不由郁闷的挠了挠头,朝上喊道:“将军……”
皇甫敬德正在与儿子说话,听到外面传来女儿的声音,他还笑着同儿子说道:“是你妹妹回来了,永安,你好生歇着,爹出去看看。”皇甫永安笑着点头称是,皇甫敬德便快步走了出去。
“阿黄,这……这是怎么回事?”皇甫敬德见楼下突然空无一人,心中很有些诧异,便飞身下楼走出大门,当他看到盘在简易板车上的巨蛇,也着实吃了一惊,这般巨大的毒蛇,他也是平生头一回见着。
“这条臭蛇吓的阿安掉下山,我把它抓来给阿安出气,您去问问阿安这蛇他要怎么处置,对了,这蛇是活的,只是被我砸晕了。”皇甫永宁笑着说话,语气无比的风轻云淡,仿佛在说刚刚去给皇甫永安买了些点心那般随意。
皇甫敬德着实拿这个本就天生神力,又被老虎养了几年,一身功夫出神入化的女儿没辙,只苦笑着点了点头,赶紧回楼上和儿子说话去了。
没过多一会儿,皇甫敬德回来了,他言道:“这蛇通身都有用处,现在不便处理,带回京再说。你看好它,别叫他醒过来伤了人。”
双腿乱颤的驿丞一听这话,吓的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皇甫敬德父女的对话声音不算小,在驿站投宿的客人几乎都听到了,他们一听这话又怕又气,有那胆子略大些的立刻躲在房中大声叫了起来。
“你们怎么能这样,弄着这么大的活蛇放在驿站中,伤了人怎么办……”
“驿丞,快赶他们走……”
“对,快赶他们走……”
皇甫敬德面色有些阴沉,他想了想回身高声说道:“惊扰了诸位是在下的不是,在下一定命手下严加看管此蛇,立刻去采办马车,一买到马车我们立刻起程,绝不多做停留。”
皇甫敬德话音刚落,便有一个颤微微的声音响起:“这位……先生,我这里有辆马车,情愿卖与你,你能否立刻就走?”
皇甫永宁听了这话立刻粗声叫道:“我们得要两辆马车,你有没有?”
那个颤微微的声音沮丧的说道:“我……我只有一辆马车。”
“我……我也有一辆马车,可以卖给你。”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皇甫敬德高声叫道:“如此正好,两位有马车的先生,请下来一谈。”
过了好一阵子,两个行商打扮的中年男子一步一步挪到皇甫敬德面前,两个人都是面如土色,显见得吓的不轻。
“两位的马车停在何处,可否带我们一观?”皇甫敬德用最和气的语调同那两人说话,可那两人还是吓的直哆嗦,就因为皇甫永宁抓了条蛇,连带着皇甫敬德都成了那些住宿客人眼中的怪物。
“先……先生……我的马车是全新的……出门前才买的……头一回用,连马带车一共花了七十两银子……”后来说话的那个人偷眼瞧着皇甫敬德的脸色,大着胆子说道。
听到身旁之人开口,头一个开口的行商这才开了口。“先生,小人的马车有六成新,是京城大通坊的马车,您给四十两银子,连车带马都赶走。”那个行商咬着牙根开价,暗里心疼的都揪了起来。京城大通坊的马车最是结实耐用,一辆全新的马车少说也得要一百两银子,就算是六成新的马车,怎么也值个六七十两,他开的价格显然低了。
皇甫敬德也没一口应下,只说道:“阿黄,你在这里守着,两位先生,带我去看看你们的马车。”
两个行商忙不叠点头应下,引着皇甫敬德去后院看马车,皇甫敬德看了一番,心里有数了,只对两个行商说道:“你的 这辆全新的马车最多值五十两银子,你这辆四十两却是太少了,我出七十两,你们看可使得,若行,我立刻付钱。”
那个大通坊马车的车主喜出望外,只拼命点头道:“好好,先生您识货,您是大好人哪……”
另一个行商则满面涨红,很有些羞恼的意思,他的马车是全新的不错,可是拉马的车并不是什么好马,车厢用的只是最普通的杨树板,他买这套马车只花了四十五两银子,只想着皇甫敬德不识货,能小赚一笔,不想皇甫敬德是个识家,一眼就看穿了,叫他面上很是难堪。
“先生……您压价也压的太狠了,我这马车足足花了七十两银子买回来的……”那个行商不死心,还想再争取一下。
“五十两,若是你愿意,我立刻付银子取车,若不愿意那就算了,这位先生,你的马车我买了,这是银票,你的点点收好。”皇甫敬德最讨厌奸商,见那行商讨价还价,面色便沉了下来,只从怀中取出银票点出七十两交给另一个行商。
那个行商欢天喜地的收下,立刻将车上属于自己的私人物品卸下,然后跑到皇甫敬德面前说道:“多谢先生,这马车归您了。”
皇甫敬德点点淡笑,转身与那行商一起回驿站。另一个行商急了,他急急叫道:“先生,还有我的马车……”
皇甫敬德头也不回,只扬声说道:“五十两银子,你卖便收拾自己的东西,不卖我不强求。”
“喂,人家先生是个识家,就你那马车,顶天不过五十两银子,这人啊,可不能太心黑……”几个趴在窗前往外看的行旅之人七嘴八舌的叫了起来,对他们来说,只要皇甫敬德一行肯立刻就走,那怕是倒贴马车也行,何况这倒贴马车贴的又不是他们的马车。因此叫的更加大声了。
那个行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哭丧着脸说道:“五十两银子……买给你。”
皇甫敬德听了这话方才回身,看着那行商将自己的东西从马车上收下来,这才付了银子。
两个行商拿了银子飞快回客房了。皇甫敬德则将两辆马车赶到驿站门前,让皇甫永宁将蛇收到五十两银子买的那辆马车之中,那辆马车虽然质量不怎么样,可胜在够大,要是换了一般的马车,那么大条蛇可塞不进去。
皇甫永宁又在那蛇脑袋上补了一拳,然后拎起蛇尾巴用力一抖,将那条巨蛇抖的骨节尽脱,再用蛇尾巴死死捆紧蛇口,用她的钢丝皮鞭紧紧勒住巨蛇的七寸,如此一来,就算那蛇半路苏醒,它也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处理完巨蛇,皇甫永宁将瘫成一团的巨蛇塞进马车,几乎塞满了车厢中的所有空间,这蛇遇到皇甫永宁,可算是倒了九辈子的霉。
皇甫永宁处理蛇的时候,皇甫敬德上楼与儿子说了楼下之事,说他们得立刻起身回京,皇甫永安自是没有任何意见,只说道:“爹,您去帮阿宁,我能收拾行李。”
皇甫敬德摇头道:“永宁那里不用帮忙,咱们的行李也简单。”
公孙元娘忙说道:“皇甫伯伯,我来帮您收拾行李。”皇甫敬德点点头,言道:“元娘,也没时间让你休息了,回头上了路你再到马车上歇会儿。”
公孙元娘一面收拾行李一面笑着说道:“伯伯别为我担心,我精神好着呢,还能帮您照顾永安哥哥。”说到后半句,公孙元娘飞快看了皇甫永安一眼,脸上飞起两抹红霞。
行李很快收拾停当,公孙元娘背着包袱飞快跑下楼,找到醒过来的驿丞说道:“驿丞,我要买几条被子,你这里可有软和的新被褥?”
那驿丞连连说道:“有有,不知道姑娘要几床?”
公孙元娘拿出一个金锞子递给驿丞,言道:“六床,这是买被褥的银子。”驿丞高兴极了,连连道:“好好,小人这就去拿。”他家闺女今年要出嫁,年上他媳妇给闺女做了六床新被褥,正好符合公孙元娘的要求,等送进了这一行人,只那个金锞子,他便能给闺女再制上几十床新被褥了。
驿丞很快将被褥取来,公孙元娘将五床被褥全都铺下去,只留一床给皇甫永安盖,她刚铺好马车,皇甫敬德便背着包袱抱着儿子下楼了。
看到马车里铺着极厚实的簇新被褥,皇甫敬德向公孙元娘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公孙元娘面上飞红,飞快看了皇甫永安一眼,低头小声说道:“这都是小女应该做的。”
皇甫敬德一行四人三马外加两辆马车很快离开海城驿,往燕京城的方向驶去。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离开海城驿一个多时辰之后,那个救了皇甫永安的杜瑶便找到了海城驿,不着痕迹的打探一位姓姜的,断了腿的俊美公子。
自然,姓姜的,相貌极其俊美的断了腿的公子,在海城驿是打听不到的,倒是那个以五十两银子卖了马车的行商心中不忿,他悄悄告诉杜瑶,说是有位断了腿的公子刚刚被人带上马车,往京城方向而去了。那行商还说了与那断腿公子同行的是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力气大的吓人的少年还有一位相貌极好的官家小姐。
那杜瑶听了这个消息,不免在心中暗自猜测,必是那个力气极大的少年摸到她家,打晕她们母女,将姜公子救走。若是换了一般人,便也就此罢手了。偏这杜瑶身上颇有些奇遇,心中认定自己是女主角,而那俊美无畴的姜公子就是她命定的男主角,因此少不得要折腾出许多风波,此是后话,暂时按下不提。
且说皇甫敬德一行人离了海城驿,往燕京城方向而去,因为皇甫永安的断腿经不起颠簸,所以他们这一行的速度压的极慢,半天时间只走了四十多里路。天色擦黑之时,这一行人正处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外官道之上,皇甫敬德四下观察一番,果断决定在官道附近寻地扎营。
将马车赶下官道,寻一处后有山坡前有溪水的背风之处宿营。公孙元娘还是头一回在野外宿营,她看什么都新鲜的紧,就象条小尾巴似的紧紧跟着皇甫永宁,说是打下手,其实还不够裹乱的,皇甫永宁却也不恼,公孙元娘问什么她回答什么,不知不觉中倒教了公孙元娘不少野外生存的知识。
“永宁姐姐,你说阿黑这会儿在附近么?”公孙元娘想到什么说什么,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阿黑,便笑着问了起来。
“应该在附近,那货从来不肯离我太远的……”皇甫永宁边说边打了一个长长的呼哨招唤阿黑,若是阿黑在附近,它一定会飞快赶来。
就在皇甫永宁带着公孙元娘搭帐篷之时,皇甫敬德已然捡拾了许多干柴,将篝火生了起来。皇甫永安则将在海城驿买的干粮拿出来,只消在火上烤一烤就能对付一顿晚饭了。
“永宁,守好营地,爹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野物打几只回来。”皇甫敬德说了一句,起身便往不远处的山林走去。只是他还没走出十数步,阿黑便叼着一头狍子三蹦两蹿的冲了过来。它一看见皇甫敬德,便腾空飞扑过来。
皇甫敬德后退两步抱住阿黑,顺手拿下阿黑口中的狍子,笑着夸道:“阿黑真能干!”
阿黑听到自己被夸赞了,立刻巴在皇甫敬德身上扭来扭去的撒娇,看的公孙元娘眼睛都直了,这阿黑简直比个人都精怪。
阿黑在皇甫敬德身上歪缠了一会儿,才叼着傻狍子蹦到皇甫永宁身边,没错,就是用蹦的,公孙元娘见阿黑象个小孩子似的又蹦又跳,只笑的歪倒在皇甫永宁身上,没口子的叫着笑的肚子疼……
皇甫永宁早就习惯了无比会撒娇的阿黑,只抱着那硕大虎头好一阵搓揉,搓揉的阿黑浑身的毛都乱成一团,这才松开阿黑,拎起那头傻狍子去溪边宰杀清洗去了。
皇甫永宁有着无比丰富的宰杀与清洗野物的经验,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她便将那头傻狍子清洗干净,用木棍穿起来架到了篝火之上。
皇甫永安静静的坐在篝火旁,看看满眼是笑看着自己和妹妹的父亲,再看看不时翻转烤狍子的妹妹,心中充满了幸福,虽然此时有寒风吹面,他却觉得暖如三春。
公孙元娘坐在皇甫永安的身边,她歪头看着皇甫永安,一张小脸被篝火映的红彤彤的,看上去煞是好看。“永安哥哥,你和皇甫伯伯团聚,就会留在京城不走了吧?”公孙元娘红着小脸说话,声音中透着一丝丝莫名的紧张。
皇甫永安笑着说道:“我好不容易找到爹和妹妹,当然不走了。”公孙元娘听了这话,小脸越发的红了,只是此时篝火正旺,并不容易看出来。
一阵阵烧烤的焦香钻入众人的鼻端,皇甫永宁朗声道:“烤好了,可以吃了。”原本卧在一旁,懒洋洋扒拉地上野草的阿黑一听这话腾的跳了起来,一双小灯笼似的虎眼眨都不眨的盯着那金灿灿香喷喷的烤狍子,嘴边的哈喇子拉的老长。
皇甫永宁并不理会急的不行的阿黑,她用匕首飞快削下三大块鲜嫩肥美的狍子肉,分给她爹,哥哥和公孙元娘三人。然后才将剩下的狍子分成一大一小两块,将大的那块挂起来让风吹凉些才给阿黑。阿黑啊呜一口叼住烤狍子,趴到草地上美美的吃了起来。
看着阿黑开吃了,皇甫永宁这才斩下一条狍子腿,飞快的啃了起来。
皇甫永宁烤肉的技术可称一绝,皇甫永安吃的开心极了,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便将一大块最鲜嫩肥美的狍子肉吃了个干干净净。
公孙元娘也觉得这烤狍子肉无比鲜美,可她从小被她娘亲管着,再不会大口大口的吃肉,是以皇甫永宁吃完一大块肉的时候,她才吃了巴掌大小的一小块烤肉。
“永安哥哥,你吃。”见皇甫永安吃完,公孙元娘立刻将自己的烤肉让了过去。
皇甫永安摆摆手道:“不用,架子上还有,天冷,你多吃些。”
公孙元娘摇摇头,硬将肉塞到皇甫永安的手中,直说自己已经吃饱了。皇甫永安便也不客气,接过肉又大嚼起来。
吃罢丰盛的晚饭,皇甫永宁拿出药罐给她哥哥熬药,公孙元娘赶紧将药罐抢走,守着篝火熬药,不多时,苦涩的药气渐渐散发出来,公孙元娘不时调着药罐的高度,免得火太大将药烧糊了。瞧着公孙元娘不熟练但异常认真的熬药,皇甫永安和皇甫永宁都没有多想,倒是皇甫敬德若有所思,想着回京之后要与公孙胜好好商议一番才行。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众人起身,简单盥洗一回,皇甫永宁正要做些早饭,却见公孙元娘捧着那只药罐红着脸说道:“皇甫伯伯,我用狍子骨头和干粮煮了粥,您和永安哥哥永宁姐姐将就着吃些。我娘说早上一定要吃些汤水肠胃才舒服的。”
皇甫敬德笑着夸道:“元娘真是好孩子,我原说在外头只能将就两日,辛苦你啦。”公孙元娘红着脸连道这是自己应该做的,然后将药罐中的骨头粥分盛到昨晚皇甫永宁用木头削成的木碗之中,送到各人的面前。
皇甫永安笑着说了一声:“多谢元娘妹妹。”公孙元娘的脸红的越发利害了,一向爽利的她低着头嚅嚅的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看的皇甫永宁很是惊讶。
“元娘,你不舒服?”皇甫永宁关心的问道。
“没没……我很好,我去洗药罐。”公孙元娘低低说了一句,捧着药罐飞快跑到溪边去了。
吃罢早饭,皇甫敬德一行人继续返京之旅。这一路上,他们多数都露宿在野外,因为有皇甫敬德皇甫永宁还有阿黑这三个有极其丰富野外生活经验的存在,所以露宿野外这件事对他们来说非但不辛苦,还平添了许多趣味。就算是有过野外生存经验的皇甫永安都觉得大开眼界,他一个整天与草药打交道的人都不如他爹和他妹妹认识的野物多,许多他想不到的东西,到了那父女二人的手中,都能变成味道极好的美味。
公孙元娘更不必说了,她这辈子都没过过这样新鲜丰富又刺激的日子,这趟返京之旅,让公孙元娘暗自下了决心,她要她以后的有生日子都过的这么开心快乐,绝不做一个被锁在深宅内院,守着一个男人,与一群女人争风吃醋,终生不得自由的苦闷日子。
皇甫敬德一行人回到京城,已经是正月十三了,再有两日便是元宵佳节,若非皇甫敬德先行送信回京,齐景焕少不得要进宫替他岳父递折子请假了。
正月十三中午,定北侯府中,齐景焕终于见到与自己分别十日之久的皇甫永宁,和已经数月未见的皇甫永安。他一见到皇甫永宁,眼中就再没别人了,立刻向皇甫永宁飞奔过去,“阿宁,你可算回来了,我想死你了……”如乳燕投林一般,齐景焕直直扑向皇甫永宁。
“阿焕……”皇甫永宁叫了一声,展开双臂将齐景焕抱了个满怀,齐景焕紧紧搂住皇甫永宁的腰,将头放到她的颈旁,拼命嗅着皇甫永宁身上特有的淡淡青草香气,顿时觉得人生圆满了。
这一次出京,皇甫永宁时不时就会想起齐景焕,习惯了齐景焕每日在身边打转说话,这猛的一分开,她还真觉得闪的慌。所以一见齐景焕扑过来,皇甫永宁的本能反应就是开心高兴,她又和阿黑抱惯了,也没觉得当着她爹和她哥哥还有公孙元娘的面与齐景焕这般抱在一起有什么不合适的。
公孙元娘看的眼睛都直了,然后满脸泛红,倒比皇甫永宁和齐景焕这对正主儿还害羞几分,只低着头不敢看人。皇甫敬德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虽然他心中早就接受齐景焕这个女婿,也很喜欢他。可任何一个做爹的都不能眼看着别人占自家闺女的便宜而无动于衷。皇甫永安的神色却有些古怪,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可以称之为猥琐的笑容。
“咳……咳……”皇甫敬德刻意重重干咳几声,却没有惊醒那对欢喜重逢的小鸳鸯,还是皇甫永安用揶揄的语气说道:“我说妹妹妹夫,能先放开不?等回头没人的时候再抱也不迟!”
“为什么要没人才能抱?”皇甫永宁猛的转过头,一双凤眼盯着她的哥哥,非常有求知精神的追问。
“啊……这个……”自诩能言善辩,将偌大鬼医谷折腾的鸡飞狗跳没个消停的皇甫永安生生被问的无言以对,只能用谴责的眼神看向他爹,仿佛在质问:“爹,你是怎么教妹妹的?”
皇甫敬德面色沉沉,语带薄怒的唤道:“焕儿!”
齐景焕与心上人拥抱过后,理智才算是彻底回了笼,他玉面涨红,天然有一段娇美柔弱的风情,只躬身行礼怯生生的小声说道:“岳父大人,是小婿一见阿宁就激动忘情,请岳父大人原谅。”
皇甫永宁皱着眉头看向她爹,很不明白她爹为毛突然生气,她又没做错什么,抱抱怎么了,她哪天不和阿黑抱上几回的。从前也没见她爹不高兴啊。
皇甫敬德看着一脸理直气壮的女儿,再看看伏低做小装可怜的女婿,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也是无话可说了。世人都极看重的男女大防对这两个孩子来说根本就不存在。再者说白了,人小两口怎么相处是人家的私事,就是他这个做爹的也不说的太多不是。
“以后要注意场合。”皇甫敬德好歹憋出这么一句,就算了结了此事。
“元娘,先去你永宁姐姐院子休息,伯伯已经打发人给你爹送了信,他一会儿就过来了。”皇甫敬德又说了一句话,让原本低着头的、公孙元娘猛的抬起头来,眼中尽是担忧之色。
皇甫永宁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道:“没事的,别担心,先去歇着,天塌不下来。”公孙元娘闷闷的应了一声,行礼退下,一个人低头往宁虎园走去。
“永安,爹回头就去写折子送进宫向皇上奏明,也好早日为你恢复身份。”皇甫敬德对儿子说道,这是他早就想做的事情。
皇甫永安笑着应道:“儿子都听爹的,只是儿子的腿伤总要三个月后方能恢复如初,后日儿子是不能随您进宫的。”
齐景焕听了说道:“这不打紧,阿安只在家里安心养伤,其他事情全不用担心。”皇甫永宁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这个意思。
“对了,岳父大人,阿安认祖归宗,您还打算让他一直戴着面具么?”齐景焕想起一事,忙问了起来。
皇甫敬德有些犹豫,皇甫永宁便说了:“爹,依我说不用戴面具了,我们兄妹又不见不得人。”对于父亲要自己一直戴着面具,皇甫永宁自然是一直遵守的,只是面具做的再精巧透气,也比不上原本的皮肤,皇甫永宁早就不想带面具了。
听了女儿的话,皇甫敬德一阵心酸,立刻说道:“好,那就不戴面具,我皇甫敬德的一双儿女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有何不可以真面目示人。”
皇甫永安一听这话,立刻伸手将脸上的面具揭开,齐景焕好奇的望向他,眼睛不由直了。他自问是燕京城第一等俊美之人,可是与面前的皇甫永安比起来,还是略差半筹。
“啊……”齐景焕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然后飞快转头去看皇甫永宁,见皇甫永宁也要伸手去揭面具,齐景焕突然叫道:“阿宁不要,阿宁,能不能再忍忍,等咱们成了亲你再除去面具,行么?”话说到最后,齐景焕语气中的乞求实在是太过明显了,让皇甫永宁的手不由的一滞,困惑的问道:“为什么?”
“阿宁,你能别问为什么,依我这一回么?”齐景焕定定的望着皇甫永宁的眼睛,再次恳求。
皇甫敬德以为女儿会不依不饶的追问到底,可是皇甫永宁没有,她只是闷闷的应了一声“行”,便再没有追问了。见女儿对齐景焕百依百顺,皇甫敬德那颗做人岳父的老心肝又不是个滋味了。不过他没有让自己的情绪泛滥,而是点头道:“焕儿说的是,永宁,爹也是这个意思。”
皇甫永宁神色一怔,重重点头道:“知道了爹,我不会提前除去面具的。”
皇甫永安也想到了什么,他拿着手上的面具说道:“那我也戴上吧,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皇甫敬德摇摇头道:“倒也不必,你腿上有伤,一时也出不了门,就不用戴面具了,等你腿好了为父再为你请封世子,焕儿不必去催,等皇上批复下来,也差不多到焕儿和永宁的大婚之期了。”
皇甫永安点点头道:“我都听爹的。”
在皇甫敬德父子对话之时,齐景焕那双脉脉含情的眼睛一直望着皇甫永宁,满眼都是歉意。皇甫永宁却是笑了起来,上前牵着齐景焕的手说道:“没事儿,我都习惯了,不就多戴几个月么,没关系的。其实这样挺好,至少咱们偷溜出门不会被人认出来。”
“永宁!”皇甫敬德听到女儿的话,不由沉沉叫了一声,这俩孩子真是越来越过份了,私下偷溜出府也就算了,还要说到明面上来,让他还怎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甫永宁嘿嘿一笑,拉着齐景焕的手说道:“爹,您还有别的事么,要是没事儿,我和阿焕去和阿黑玩了。”
“急什么,先把那条蛇趁活着处理了再玩不迟。”皇甫敬德黑着脸说了句,那条被折腾的半死不活的巨蛇再不处理就要死翘翘了,他儿子可说了,那条蛇得活着取胆取毒剥皮,若是等死了再处理,便会失了药效。
“哦,知道了。”皇甫永宁痛快的答应一声,还是拉着齐景焕往外走,边走边说道:“阿焕,我跟你说,我这次出门捕了一条足有七八丈长的大蛇,可粗了,我哥说那条蛇的皮刀枪不入,最适合做软甲,回头我剥好皮也给你做一身……”
“真的啊,阿宁,你带我去瞧瞧那条蛇呗,我保证不捣乱……”齐景焕一想到心上人处处想着自己,心里美的直冒泡儿,得亏他是没长尾巴,否则非把尾巴摇断了不可。
皇甫永宁就是个愣大胆儿,她完全没有想过齐景焕会害怕那条巨蛇,两人欢欢喜喜的手牵着手儿去瞧巨蛇去了。
“这……这就是那巨蛇……好大啊……都这样了还没死?”看到眼前的瘫成一摊的巨蛇,齐景焕着实大吃一惊,惊讶的问道。
“嗯,没死,我手上有分寸的。阿焕,你站远些,我先处理这条破蛇,就是这条破蛇害阿安摔断了腿,我不将它剥皮剔骨,就不算给阿安报仇。”皇甫永宁撸起袖子,指着那条蛇言道。
那条巨蛇要是知道因为自己有今天,它说啥也不会与皇甫永安抢那株朱顶七星兰,没了朱顶七星兰,它顶多少口美味,可现在它是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说的就是齐景焕,明明宰杀活蛇是件很残忍的事情,可是齐景焕却丝毫看不到,他的眼中只有英姿飒爽的皇甫永宁,看看,她出刀是多么的迅疾如风,下手是多么的稳准快狠,刀法是何等的精妙无双,身形是那么的潇洒利落,真是太帅了……齐景焕不错眼珠子的盯着皇甫永宁,满眼都是欣赏爱慕,完全失去了一个正常人的理智和判断标准。
莫约过了两刻钟的时间,皇甫永宁将巨蛇分解完毕,她将蛇牙蛇胆蛇毒蛇血蛇皮全都收好,然后指着那一大堆白生生的蛇肉说道:“阿焕,回头我给你烤蛇肉炖蛇羹,保管鲜的你能咽了舌头。”
“好啊好啊,阿宁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吃!”齐景焕欢快的叫了一声,满心的欢喜雀跃。
“嗷呜……”趴在一旁已经郁闷很久的阿黑实在受不了身边这个“没有脑子还死活与它争宠的坏蛋”,郁郁的嚎叫一声。
齐景焕如今与阿黑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只见他往阿黑身上一靠,拉过阿黑的一只前爪搓揉着,口中还说道:“阿黑别眼红,你想想我多大肚子,你肚子多大啊,最后还不是都给你吃了,乖啊,咱不闹,赶明儿我带你去西山找漂亮的母老虎去。”
阿黑忿忿的喘着粗气,还得竭力收起自己的脚爪上的指甲,免得划伤了齐景焕那洁白胜雪,软若无骨的手。不只如此,阿黑还刻意躺平些,以确保越来越没有王爷正形的齐景焕完全躺在自己身上,不会被地上的凉气所侵。
“阿焕,你又作弄阿黑!”皇甫永宁嗔了一句,话中并没有责备齐景焕的意思,齐景焕嘿嘿一笑,将头在阿黑胸前蹭了蹭,大言不惭的说道:“阿黑喜欢我!”
齐景焕就是“欺负”阿黑不能说话。若是阿黑能说话,它铁定会跳起来大叫:“鬼才喜欢你个白斩鸡!软趴趴的浑身没有二两肉!我呸……要不是我家阿宁喜欢你,我才不忍你!”只是可惜,阿黑再通灵智,它也是口不能言的走兽,只能白白受齐景焕的“欺负”了。
尽管口不能言,阿黑还是狠狠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极其鄙视齐景焕,不过齐景焕眼里只有皇甫永宁,阿黑这个白眼注定白翻了。
皇甫永宁处理完巨蛇,将蛇皮蛇血蛇牙蛇毒蛇胆送到百草园,皇甫永宁见齐景焕也跟着来了,笑着说道:“阿焕,你如今胆子大多了,连杀蛇都敢看。阿宁,把蛇胆拿过来。”
皇甫永宁将蛇胆拿到皇甫永安的面前,皇甫永安看着那碧绿如玉的蛇胆,连连点头赞道:“阿宁,这条蛇可真抓着了,阿焕,你也来巧了。”说罢,他将蛇胆放到面前的甜白瓷大海碗中,又取出几瓶药水倒了进去,只听得“哧哧……”之声做响,随着这哧哧之声,原本弥漫于房中的血腥之气渐渐淡去,一股清凉的异香袅袅升起。
“阿安,什么味道这么好闻?”皇甫永宁惊讶的问道,齐景焕也点头表示同问。
“阿宁,去请爹,务必在一刻钟内赶过来。”皇甫永安笑而不答,只是差遣妹妹。皇甫永宁应了一声,飞快跑了出去,不过盏茶时间,她就拉着她爹回来了。
皇甫永安见爹爹妹妹妹夫和阿黑都到齐了,便将那甜白瓷大海碗中湛青如碧,泛着清凉香气的液体倒了出来,他倒了四杯,还剩下一小半留在海碗之中。“爹,阿宁,阿焕,你们快一人喝一杯,阿黑,这碗是你的,要都喝光了。”皇甫永安对众人说道。
众人没打半点折扣的将碗中液体一饮而尽,皇甫永宁喝的最快,喝完还品咂回味道:“清凉凉的,味道真不错,阿安,这是什么?”
皇甫永安笑着解释道:“这是我配的万毒不侵的灵药,从此以后,我们四个,还有阿黑,不论什么毒药都害不到我们了。”
皇甫敬德知道自己的儿子医术极为了得,欣慰的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只是爹吃这个有些可惜了,很该留着以后给阿安媳妇才好。”
皇甫永宁俊脸一红,急忙说道:“爹,这药就得趁鲜调制服用,要不然就失了药效,若是没有阿宁,我就算是知道方子也配不出来的。所以刚才我说这是机缘巧合,正该我们有这份机缘。”皇甫敬德这才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可惜之类的话。
“阿宁,这两枚蛇牙等我处理好再给你,你或是做匕首或是做峨嵋刺都使得。没个把手用起来到底不方便,难为你用这么不顺手的蛇牙,还能将蛇皮剥的那么干净。那个蛇皮等我处理过再拿去制软甲,制好拿回来再用蛇血泡七天七夜,就能软如丝帛又刀枪不入,最适合贴身穿戴。”皇甫永安笑着说道。
皇甫敬德看着眼前一双世上最出色的儿女,满心都是骄傲,他这一生所经历的苦厄到了此时全都值了,拥有这样一双儿女,此时的皇甫敬德无比的感激上苍。
“侯爷,公孙将军来了。”皇甫敬德正想着,一声通报自院中传来,皇甫敬德立刻高声道:“知道了,请公孙将军到玉澄轩用茶,本侯马上就去。”
“爹,我跟你一起去见公孙叔叔吧。”皇甫永宁一听公孙胜来了,立刻跳起来说道。一路与公孙元娘同行,皇甫永宁越发喜欢公孙元娘这个小姑娘,不免越发想替她出头。
“没你的事,你好生在这里和永安阿焕说话。”皇甫敬德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拔腿便走。
齐景焕忙起身道:“岳父留步。”
皇甫敬德回头诧异的望着女婿,问道:“焕儿,你有何事?”
齐景焕自袖中掏出一封信送到他岳父的面前,躬身说道:“岳父大人,您先看了这信再去见公孙将军可好?”
皇甫敬德疑惑的接过信打开,抽出信笺细看。这一看可不打紧,皇甫敬德的脸色立刻黑沉如锅底一般,他勃然大怒道:“好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焕儿,辛苦你了,为父替公孙将军谢谢你!”说罢,皇甫敬德抓着信大步走了出去。
皇甫永宁大约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可皇甫永安就是一头雾水了,毕竟事涉公孙元娘的终身大事,皇甫敬德便约束着女儿,没有人告诉皇甫永安公孙元娘为何会与他们同行。而皇甫永安也没有多想,只道自家爹爹和妹妹愿意带着公孙元娘,便也没有多问。
“阿焕,出了什么事,我爹怎么气成那样?又关公孙叔叔什么事?”皇甫永安疑惑的问道。
“这个……阿宁……”齐景焕看看皇甫永宁,不知道该不该说。
皇甫永宁眼珠子转了转,压低声音说道:“阿安,其实这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公孙婶婶要把元娘嫁给她娘家侄子,元娘死也不答应,我就让阿焕帮着调查公孙婶婶那个侄子,阿焕,刚才你是给我爹看的调查结果么?”
齐景焕点了点头,应道:“正是,我让他们暗中探察,发觉那蒋维安委实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这门亲事万万结不得。”
就在齐景焕说话之时,皇甫敬德拿着信去见公孙胜,公孙胜看到皇甫敬德走进来,立刻起身相迎,他面色沉沉,半点儿笑意也无。
“阿胜,你别说话,看了这个再说。”皇甫敬德伸手将信递了过去。
公孙胜皱眉接过信,一看之下脸色大变,脖子上的青筋都迸了起来。“皇甫兄,这都是真的?”公孙胜粗声问道。
皇甫敬德点点头,沉沉道:“是,这是我出京之前安排人暗中调查的,消息确凿无误,阿胜,可不能毁了元娘一辈子啊!”
“皇甫兄,我……我……”公孙胜面色由青转红,臊的说不出话,他只恨自己听信妻子的一面之辞,还在心中暗算怨怼皇甫敬德,可皇甫敬德却丝毫不计较,犹自真心对自己和自己的孩子。
“阿胜,什么都别说了,只要为了孩子好,咱们怎么样都行,你说我们都这把年纪了,所盼的无非是儿女们过的好不是?来,我们坐下说话。”皇甫敬德拍拍公孙胜的肩膀,拉着他进房坐下。
坐下灌了一杯茶,公孙胜出了一口长气,惭愧的说道:“皇甫兄,多谢你了,要不是有你帮忙,我怕就……元娘这孩子给你添麻烦了……”
皇甫敬德摆手笑着说道:“没有,元娘是个好孩子,一路之上也帮了我们不少忙。”
公孙胜忙问道:“找到永安了,这孩子怎么没按时回来?”
皇甫敬德将经过简单说了一回,公孙胜赶紧站起来说道:“永安伤了腿,他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这孩子。”
皇甫敬德笑道:“他在百草园,若非伤了腿,怎么都会过来给你请安的,哪里有让你去看他的道理。阿胜啊,这些都是小事,元娘的事要紧,我托大做个主,这事没解决之前,就让元娘住在我这里,正好与永宁做伴,说到哪里都说的过去。”公孙胜沉默片刻,点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