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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连忆晨皱眉坐在椅子里,眼睛红红,紧要唇瓣的模样,看着就令人心疼。御兆锡蹲在她的身前,先用冷水将她烫到的地方降温后,又从医药箱里找到药膏,小心翼翼涂在她红肿的地方。
幸好她这里东西比较齐全,要不然他就要抱着她去县上的医院包扎了。
“还疼吗?”御兆锡低着头,薄唇不时朝着她的红肿处吹气,用来缓解她的不适感。
连忆晨撇撇嘴,委屈的点头,“疼。”
以前人们都说十指连心,今天她可是确实体会到那种感觉。别看手背上的伤口并不算严重,可每动一下,手指的红肿都牵扯到心尖。
“涂上药膏会好的。”御兆锡托着她的手背仔细看,好在烫伤程度尚浅,用药以后,应该很快就能见效。
眼角余光瞥见他无名指中有一块印记,连忆晨一把抓住他的手拿到眼前使劲看了看,“这个疤怎么来的?”
御兆锡缩了缩手,可她拽的更紧。他敛下眉,语气很平静,“不小心烫的。”
“烫伤?”连忆晨沉下脸,逼问道:“烫伤怎么会留疤?很严重吗?”
看他手指伤痕的面积,应该也不会太严重。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没有好好处理伤口,所以才会留下这道印记。
虽然疤痕并不明显,但落在他修长白皙的指间,连忆晨还是感觉很难受。
“这道疤很美吧?”面前的男人忽然笑着开口,连忆晨一怔,继而笑出声。这个男人果然难怪本性,都已经这样了,还在想着美不美的问题?!
“你什么眼神?”御兆锡瞬间厉目。
眼见势头不对劲,连忆晨灵机一动,抬手朝着对面台面指过去,道:“御兆锡,我能请教一下,为什么那些面粉我弄不成团呢?”
她撅着嘴,不解又失落道:“我试验了好久,还是不行。”
男人挑眉扫了眼,暗暗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那些面粉啊。
稍后,御兆锡挽起衬衫的袖口,走到水池前将双手洗干净。然后又把她身上的围裙解下来,转而戴在自己身上。
“看着。”他站在台面前,舀出一些面粉后,一点点往里面加水,双手同时用力揉搓。
“哦。”连忆晨饶有兴味的坐在椅子里观赏,看着那些面粉一点点在他手里变成圆团,紧接着又被摆弄出其他形状。
“哇塞,厉害!”
连忆晨兴奋的拍了拍手,一不小心蹭到红肿的手指,瞬间蹙起眉。
“好好坐着,不许乱动。”
御兆锡一声低斥,连忆晨咂咂嘴,盯着他微微垂下的脸庞,嘴角泛起的弧度一点点上扬,“御兆锡。”
她开口轻唤,御兆锡并没抬头,继续手里的工作,“嗯?”
“你怎么跑来我家的?”连忆晨偷笑,故意问他。
男人手中的动作停了停,扬起的黑眸落在她的眼底,“我的衣服,是你洗的?”
“洗的干净吗?”连忆晨眨眨眼,神情颇为得意,“告诉你吧,我现在洗衣服挺干净的,也会收拾屋子。”
确实很干净,又很会收拾。
御兆锡盯着她明亮的双眸,心头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以前的连忆晨什么都不会,哪怕是洗碗都不懂要怎么做。
但是现在的她,却能把他满是污渍的白衬衫清洗的亮丽如新。他明白,她必然吃过苦了。
“谢谢。”御兆锡敛下眉,握着烤盘的手指紧了紧。
看到他眼底微微波动的情绪,连忆晨没在往下说。有些话,只要他们彼此心里明白就好,不需要说出来让大家都难过。
曾经的连忆晨,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之间会有今天。可当她一步步走到现在,再回过头去回味,竟也是百般滋味。
三十分钟后,蛋糕坯子已经烤好。连忆晨闻着空气中飘荡的香气,不自觉垂下头。看起来,烤蛋糕并非她的强项。原本想要犒劳一下御兆锡,结果她被烫了手,还要让他亲自下厨!
客厅里开着窗,奶香味随着微风吹散出去。连忆晨单手托着下巴,眼巴巴瞅着那个蛋糕越来越完美的造型,口水也开始在嘴里泛滥。
好棒啊!
椅子里的人眼睛渐渐冒光,御兆锡将最后一个奶油花裱完,薄唇勾起的弧度温柔,“想吃吗?”
“想吃。”连忆晨咻的跳下椅子,几步走到他的身边,“可以吃了吗?”
御兆锡瞥了眼蛋糕,又看看她一脸期待的模样,笑着逗她,“应该可以吧,只要你提供的食材优良。”
精致连忆晨不敢说,毕竟助理不是蛋糕专家,只会买基本的东西。但是优良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反正都已经在这种地方了,也没必要那么讲究呢!
“那我试试。”
连忆晨拿起餐具,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御兆锡拉住她的手,拿起蛋糕刀,“等一下,我先分好。”
“哦。”
她不情不愿的答应。这男人就是强迫症,一个蛋糕必须要均分,难道就不能直接这样吃吗?真是的,好麻烦哦!
铃——
别墅门铃忽然响起来,连忆晨蹙起眉,心想会是谁。
“去开门。”身边的男人正在切蛋糕,自然腾不出手。连忆晨放下手里的叉子,穿过客厅走到外面,将院门打开。
“姐姐。”
“小夏。”连忆晨微微吃惊。
“你家里什么东西?好香啊!”小夏好奇的问。
连忆晨刚要说话,小夏眼尖的发现里面的男人,咻的抬脚跑进来,“兆锡哥哥。”
啪!
她反手将院门关上,不高兴的沉下脸。眼睛还真是厉害,距离这么远都能看到?
桌上摆放着一个分割整齐的奶油蛋糕,小夏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问,“这个蛋糕好漂亮啊。”
连忆晨后面跟进来,干笑了声,“对呀,还是新出炉的。”
“真的?”小夏再次瞪大眼,“姐姐,你会做蛋糕?”
本来想说不会,可连忆晨眼珠转了转,立刻笑道:“是的。”
“我可以尝尝吗?”还没等连忆晨点头,小夏已经拿起盘子里那块切好的蛋糕,低头咬了口,一脸满足。
“好好吃。”小夏吃的笑眯眯。
连忆晨鼓着腮帮子,怎么都笑不出来了。那是她的蛋糕啊,那是御兆锡给她烤的蛋糕,给她切的蛋糕,凭什么被别人给抢了?!
纵然心底怎么不高兴,可毕竟只是一块蛋糕,难道连忆晨真要因为一块蛋糕跟小夏翻脸吗?好吧,她忍了!
“慢慢吃。”连忆晨倒了杯水递给小夏,不过脸色并不好看。
“谢谢姐姐。”小夏咬着蛋糕,含糊不清的道谢。
御兆锡站在边上,盯着连忆晨渐渐铁青的脸色,笑着抬手摸了摸鼻尖。嗯,这是嫉妒了?还是吃醋了?!
几分钟后,小夏将蛋糕吃的干干净净。满足以后,她好像才想起来不对劲,“咦,兆锡哥哥,你怎么在姐姐家?”
“借东西。”
抢在连忆晨回答前,男人先开了口。
连忆晨悻悻的低着头,暗地里骂道:满嘴谎话!
“哦,那你借到了吗?”
“没有。”
御兆锡双手插兜,眼神温和,“那东西不好找。”
握着手里的空盘子,小夏又把目光落在剩下的蛋糕上面。连忆晨不自觉往前挡住,有意识的提醒,“呵呵,我还没吃呢。”
小夏咂咂嘴,表示没有吃够。
“走吧。”
御兆锡将挽起的袖口松开,对着小夏说道:“蔡婶一定炒好菜了。”
“啊?对!”听他这么一说,小夏立刻把盘子放下,道:“我妈让我过来叫你吃饭,我们快走吧。”
说话间,小夏跟在御兆锡身边往外走。
“喂!”
连忆晨气的咬着唇,狠狠瞪着御兆锡的眼睛,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这个混蛋,竟然敢在她的面前,跟着别的女孩子离开?
“蛋糕吃不完记得放进冰箱。”出门前,御兆锡淡然的笑了笑,只留给她这句话。随后,他跟着小夏一起出门,好像压根没有看懂她的表情与怒火。
“御、兆、锡——”
别墅里的人气急败坏的大叫,小夏顿时停住脚步,“兆锡哥哥,姐姐叫你。”
“没关系。”
御兆锡依旧双手插兜往前走,勾起的唇角泛着柔和的弧度,“她喊着玩呢。”
小夏:“……”
洁癖加强迫症的男人,使用完厨房有一样好处,那就是干净。御兆锡烤完蛋糕以后,先前被连忆晨弄乱的东西全部归位,甚至比之前还要整洁。
连忆晨坐在椅子里,盯着收拾整洁的厨房,又咬着嘴里的蛋糕,感觉整个人空落落。即使知道御兆锡是故意这么做,但她还是感觉郁闷。
这个男人太坏了!
一个人的晚饭,索然无味。虽然蛋糕是他亲手烤制,连忆晨也只吃了一口,将剩下的蛋糕放进冰箱冷藏后,便回到楼上。
天色已经黑下来,她先去洗个澡,又把烫伤的手指涂上药膏,然后才回到床上。这栋别墅只有她一个人,只会更让人感觉冷。
窗外不时有大风吹过,连忆晨缩在被子里,觉得暖气也没什么效果。不久,她关了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披上睡袍穿鞋走到窗口。
推开玻璃窗,连忆晨抿唇探出头。不远处那栋破旧的小二楼也亮着灯,对面那扇窗口内,男人屹立在窗前,含笑的脸庞恰好映入她的眼底。
他应该已经站在窗前很久,连忆晨怔了怔,心头一阵涌动。隔着不远的距离,他们四目相对,夜色中倒映的只是彼此的笑脸。
须臾,御兆锡抬了抬手,朝她比划了下。
连忆晨瞬间明白过来,他在提醒自己上药。她用力点点头,这一刻,红唇扬起的笑容落在男人眼底,足以代替千言万语。
夜风寒凉,连忆晨轻轻将窗户合上。他还站在窗口,她也不愿意转身,可总要有一个人先离开,才能结束这场对望。
终于,连忆晨朝他眨了眨眼,伸手将窗帘拉上。
她的屋子里没有开灯,关上窗以后,连忆晨并没马上离开。偷偷将窗帘掀开一道缝隙,对面窗口的男人薄唇轻动。
明明距离相隔很远,但是连忆晨还是奇迹般读懂他口中的低喃。
晚安。
再次回到被子里,连忆晨终于舒服的叹了口气。她侧过身,扬起的嘴角逐渐收拢。
一夜好梦,第二天早上,连忆晨很早起床,将昨晚放进冰箱里的蛋糕拿出来,装进盒子里后,又带着牛奶出了门。
起床洗漱以后,御兆锡换好衣服准备去上班。门前的楼梯口,摆放着一个纸盒,他弯腰把盒子拿进去,里面有两块蛋糕,还有温热的牛奶。
早餐要吃好。
一张便贴纸上,她的字迹清秀。
御兆锡黑眸动了动,转身坐下后,拿起蛋糕小口开吃。嗯,这个蛋糕的味道,好像是他烤过的,最合他胃口的!
傍晚下班回来,御兆锡边走边想事情,小夏跟在他的身边,怀里揣着书本和笔,不时把不会的题目指给御兆锡看。
“兆锡哥哥,怎么你什么题都会呢?”小夏仰着崇拜的眼神。
御兆锡勾起唇,笑道:“这没什么难的,只要你多读书,以后也可以。”
长相貌美,气质优雅,又学识渊博的御兆锡,怎么看怎么让人脸红心跳。小夏红着脸低下头,小声道:“嗯,我以后要像兆锡哥哥一样。”
男人勾唇笑了笑,并没回答。
别墅门前的两扇大门开着,从厨房飘出一阵香气。御兆锡剑眉蹙了蹙,下意识瞟了眼,依稀能够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小夏。”
男人脚下的步子微顿,“我今天要回去研究图纸,不去你家吃饭了。”
“唔。”
小夏瞬间跨下脸,却又听御兆锡说道:“这本书送你,如果有题不会,明天你再问我。”
“好。”小夏一阵欢喜,抱着书本跑回家。今晚她要熬夜把所有题目都看一遍,明天又不会的兆锡哥哥可以帮她讲解呢。
眼见她跑远以后,御兆锡才转过身,走进别墅。
大门开着,屋里的那道门也没锁。御兆锡推门进去,只见连忆晨端着锅子从里面走出来,“你来的正是时候,可以吃饭了。”
吃饭?
御兆锡有些恍惚,她会做饭吗?
圆桌前,男人盯着热气腾腾的白粥,还有两道素菜,神色微变,“这些是你煮的?”
“对。”
连忆晨把餐具递给他,道:“不信是吗?”
她拉开椅子坐下,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粥放进嘴里,随后笑道:“火候正好。”
见她吃的并无异常,御兆锡才拿起勺子,也尝了尝面前这碗普通的白粥。须臾,他眯了眯眼,不敢置信的问道:“你在粥里加了什么?”
“扇贝。”
连忆晨得意的耸耸肩,“我早上去市场,发现这里的扇贝很大很新鲜,这样放在粥里吃,是不是很棒?”
御兆锡哪里还顾得上回答,一碗粥很快见底,“还有吗?”
“有很多。”连忆晨接过他的碗,美滋滋又帮他添了一碗。嗯哼,现在知道了,她的厨艺跟以前相比,不知道好多少!
晚饭只有简单的粥与青菜,但是御兆锡却吃的很饱。大半锅粥都进了他的肚子,连忆晨虽然吃的半饱,可也没有感觉饥饿。
厨房里的灯光昏黄,御兆锡站在水池前洗碗。连忆晨手背上的烫伤还没好,她沏了茶站在侧面,眼见他微微弯着腰的背影,眼眶有些发酸。
“你不要碰水了。”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御兆锡沉声道。他拿起碗放在冷水下冲洗,连忆晨垂着头,掌心落在他的手肘,轻轻拉住,“御兆锡,你来这里都是因为我。”
“不是。”
御兆锡手中的动作只有片刻的停顿,并没让身边的人感觉到异样,“晨晨,我的事情跟你无关,你不要胡思乱想。”
无关吗?
连忆晨鼻尖酸酸的难受,怎么可能无关?可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她可以提起御雍吗?她可以说起爸爸吗?这个话题一旦开启,他们之间此时这种难言的温馨画面,是不是又要再次被打破?!
清洗好碗筷,御兆锡洗干净手回来。他拉着连忆晨坐在椅子里,拿过医药箱帮她换药,见她昨天被烫红肿的地方已经消肿后,才算安心。
“很晚了,我回去了。”御兆锡站起身,连忆晨也站起身,披上外套送他来到大门前。
“那个……”
御兆锡眉头紧锁,连忆晨明亮的眼眸盯着他,只让他心口扑通扑通乱跳,“有事?”
“咳咳!”
男人不自然的咳嗽了声,“没有,你早点休息。”
“好,你也是。”
连忆晨压根没有觉察出他的心思,笑着叮嘱他。等他离开后,她又站了站,直到小二楼里的灯光亮起来,她才把大门关上。
这里夜晚寒凉,连忆晨回到卧室,立刻去洗了个热水澡。洗好澡,吹干头发,她打开电脑浏览了下邮箱里的重要邮件,十一点多时候便上床睡觉。
人刚躺下没有多久,别墅门外的门铃就响起来。
连忆晨打开灯,披着棉衣外套跑下楼。这么晚谁会来呢?
也许因为心中有某种猜测,所以连忆晨拉开门时的手腕有些发抖。
暗夜中,站在别墅门外的男人眉眼温柔。御兆锡微微仰起脸,那双隽黑的眼眸含笑,“今晚我家里很冷,可不可以借个地方给我睡觉?”
噗——
连忆晨忍不住笑喷。这男人好意思吗,他就不能想个新鲜点的说辞吗?这理由她已经都用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