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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会被拦下来,是因为他们接近了难民营。
这里的难民营,其实就是比棚户区还差的一个人群聚集区。
为了更好地管理这些难民,这些聚集区外围直接用铁丝网给围起来,将这些人限制在一个固定的范围内。
拿起普通的望远镜都可以看到,难民营的那边还有一些难民正往难民营汇聚。
而透过那些帐篷的空隙,还可以看到一些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出入。
这些医护人员,有各种肤色,其中也不乏黄色人种。
叶红鱼甚至还看到一个个子高挑的黑发黄肤美女。
她觉得这女子的身影有点熟悉,可因为对方的身形一闪,就重新没入旁边的帐篷中,她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她认识的某个人。
“许多人一天吃饱了没事干,各种作死的人,真该让他们到这里来逛逛。”在车辆停下等待检查时,顾凌晨晃到他们身边道。
“那倒未必,并不是在所有的灾难面前,人类都会变的崇高,相反,越是在面临危险时,人性中卑劣的一面才会表现出来。”叶红鱼同样看着不远处的难民营道。
就像在一些自然灾害,如地震等等,固然有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美好壮举,同样也有倒卖救灾物资,大发灾难财的人。
更别说,在灾难来临时,有丢下自己的亲人先行逃命的人。
这些沦落成为难民的人,未必各个都是清白无辜的好人,说不定在几天前,甚至几十天前,他们还曾经杀过人。
这里看守难民营的主要是联合一国的维和一部队,主要工作人员是联合一国的难民署的工作人员。
顾惜朝用英语和巡逻的哨兵交涉,对方又详细检查了他们的证件,最后才决定放行。
他们这一行如果要进入W国,必须要在这里经过,也就是必须要从这个难民营的中间穿过。
这个难民营看规模,应该至少有十万人的规模,每个帐篷都住了许多人。
难民署的人在不断地登记这些人的相关资料。
这个难民署内大概有十几个国家的志愿者还有一些联合一国工作人员。
华夏在这个难民营中也有十来个志愿者,其中五名医生,三名护士,还有国内几个重要媒体的记者。
这些记者们看到他们出现,就有人马上围了上来。
其中有一名打扮很有摇滚范的记者脖子挂着照相机,走到他们身边,又打量了一眼他们几人,试探地问了声:“顾先生?”
看到顾惜朝根本没有搭理他的*,他忙拿出自个的记者证道:“这是我的工作证,三年前,我在中东采访时,见过顾先生一面。”
这位记者热情地道。
可叶红鱼却觉得对方看到他们激动似乎是真的,但不知是第一印象还是怎么的,她总觉得这个记者眼神有些闪烁。
于是,她开口用法语道:“先生,你在说什么,是在说我的老公吗?”
“额!”对上叶红鱼发音优美的法语,对方有些愣神,却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只用法语连说了几声,对不起。
就让开了路。
等叶红鱼和顾惜朝他们的身影远去,这名记者,从怀中摸出自个的手机,打开其中的相册,里面赫然有顾惜朝他们在N国的几张照片。
小李和小王分别开着两辆车缓缓地跟在他们后面。
先前,N国的调查人迪普拉知道他们可能要经过一些难民营,就为他们准备了一些救援物资,先前,在难民营门前,哨兵检查完后,小李和小王就将这些救援物资搬到物资处,让对方登记造册,然后发放。
别看这些救援物资不多,其中多半是药品,可这边的物价那也是很高,特别是救援物资类,顾惜朝从自己的调查人基金中,给迪普拉划过去了两百万美金。
一路上,在难民营中,他们看到百分之九十八的难民都是黑人,他们大多都是标准的黑人长相,很少有亚洲人的眯眯眼,可不小的眼睛看着他们时,却是一片麻木和绝望。
这些难民各个都看起来,都营养不良,特别是孩子,大多都干瘦的只剩下大脑袋,跟华夏的那些小皇帝小公主们无法比。
“朱莉,真的是你。”就在这时,叶红鱼先前在望远镜中看到的那个高挑的黑头发黄皮肤的高挑美女恰好从旁边的一个帐篷中钻了出来和她打了一个照面。
这位美女是她在米国上学时,和她在一个学校的一位学姐,对方学的是医学系,因为都是黑头发黄皮肤的美人,经常被学校的男生们放在一起比较。
和她出身在华夏不同,这位朱莉学姐的家族从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就从华夏来到了米国,据说抗战时,还向华夏国内筹集过抗战资金。
朱莉的家族的米国的华人中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
最开始,当听到有一位华裔的学姐和她的名字经常一起出现时,她不免对这位华裔学姐多了几分关注。
再加上一次在餐厅相遇,对方率先给她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这么着,两人竟然关系变的很不错。
从前,她总觉得这位朱莉学姐有些圣母的化身,作为一个大家族的千金小姐,她周末不是用来约会,逛街,而是去许多慈善医院做义工,她就曾亲眼见到,她为一位老婆婆擦屎尿。
因为对方比她高一级,去年就已经毕业了,以后再没怎么联系过,但却没想到,对方这义工做的竟然到了飞洲,还是这种脏乱差的医疗环境。
“莫妮卡,你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来给这些难民做心理辅导的吗?”朱莉的神情很是憔悴,眼睛上都是黑眼圈,身上的白大褂也不知沾染了什么东西,但认出她时,眼神一亮,但对方的下一句话,却让她觉得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这位姐们,自个当义工上瘾了吗,难道认为什么人都应该和她一样善良无私吗?
但这话她不能这么说,只好带点含糊地说:“很抱歉,朱莉,现在我遇上了一件很麻烦的私事,此次要和我的丈夫去处理,等解决了麻烦,我想有机会,我会来这里,为这些难民们做一些心理辅导。”
“哦!你结婚了,是你身边的这个男人吗?”朱莉听到她只是从这难民营路过,并不会停留在这里时,明显有些失望。
就算每天为了救治那些伤残的难民,也累得要死,可在异国他乡,如果能遇到一些熟人在一起工作,多少能排解孤独感。
“是的,我可等着参加朱莉学姐的婚礼呢。”她记得,朱莉的男朋友是英国一位公爵之子,也是一个大集团的继承人,当时对方就和他们在同一所学校。
两人男才女貌,看起来很相配的。
那位公爵之子,还和朱莉一起请她一起用过餐,从正常女人的眼光来看,这位公爵之子各方面还是很优秀的。
当时,朱莉就曾经说过,如果他们结婚,请她当伴娘的。
“罗伯特不赞成我到这里来。”听到叶红鱼提到自个的婚事,朱莉看到她后变的有些明亮的眼眸再一次黯淡了。
如果说一位拥有良好教养的绅士可以容忍自个的女朋友去医院做义工,可如果到难民中来做志愿者,恐怕就是挑战对方的底线了。
可朱莉的强大就在于,她的坚持并没有因为外因改变过,就算她再怎么认为对方圣母过头了,可在心中,仍愿意去尊重这样一个善良美好的女子的这种美好的品格。
通过朱莉的反应来看,罗伯特应该是放弃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
所以,她自然不会将话题在这个男人身上打转。
“朱莉,这个病人就交给你了。”就在这时,一个白人医生从那边的帐篷走出来,对着朱莉喊道。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皮肤有些溃烂的黑人男子。
这白人医生说完后,并没有等朱莉的回应,就转身进了另外一间帐篷。
“这是艾一滋一病发作了?”叶红鱼本是很随意地扫视了一眼这个皮肤溃烂的黑人男子,但这一看,心中却倒抽一口凉气。
因为这个黑人男子身上表现出的症状,真的是艾一滋一病发作的症状。
大多数学过专门防艾知识的人都知道,艾一滋一病的传播途径有哪几种,似乎并不像传说中那么可怕,可要是经常跟这种病人打交道,感染的几率自然会大大增加。
就算她是一个心理专家,就算心理素质强大,但对得这种传染性病症的病人也不愿轻易去接触。
难道朱莉一点都不害怕吗?
“在这里,遇到这种病人很正常。”朱莉耸耸肩道,脸上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道。
似乎表现出的并不是对这种病人的厌恶或者害怕,而是在叹息有这么多难民得了这种病。
可就在这时,异变猝然而生。
那位本就站的距离他们不远的身患艾一滋一病的黑人男子,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竟然猛地向顾惜朝冲去。
“表哥,小心。”顾凌晨首先发现不对,喊出声来。
叶红鱼侧首一看,尽管她知道顾惜朝的身手非同一般,除非他现在手脚酸软,失去反抗能力,否则,这个感染了艾滋病的黑人男子根本就不会是他的对手,可心还是不由地跟着一紧。
顾惜朝的反应自然不是普通人能够可比的,早在这位感染艾一滋一病的黑人男子向他冲过来时,他就发现了对方的举动不正常。
特别是在这时,他发现对方的手中还握着一个针管之类的东西时,对对方的举动就明白了几分。
但他却不能躲闪,因为他一躲闪的话,就将自己的妻子直接暴露在了这个黑人男子的冲击范围内。
但直接与对方交接在一起的话,对方手中的针管可能会戳在他的身体某个部位,他手上有枪,自然可以将对方直接击毙。
可在难民营中,他没有杀人的资格。
于是,他能选择的方式只能是出牌,是真的出牌,甩出扑克牌。
可这名黑人男子显然并不是没有一点战斗常识的人,在扑克牌向他的手上飞过去时,对方也许觉察到危险,突然身子偏了一下,结果那扑克牌只插在他的右胸上,并没有伤了他的手。
因为双方站的距离本就很近,扑克牌的威力本就有限,对这黑人男子的行动虽然阻隔了一下。
但对方的眼神中有一种疯狂的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疯狂。
叶红鱼这时已经醒过神来,她并没有上前帮忙,而是将朱莉一拉,让她们两人别待在附近碍手碍脚。
她相信,顾惜朝有能力解决这个黑人男子的。更别说还有顾凌晨以及小王小李他们。
至于这个感染艾一滋一病的黑人男子为何要对顾惜朝发起冲击,猜都不用猜就知道这背后另有主谋。
这黑人男子手中针管可能就是艾一滋一病的感染源,这个黑人男子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顾惜朝感染上这个。
下一刻,顾惜朝还是与这黑人男子短兵交接了,对方手中挥舞着针管无章法地挥舞,就像达到目的。
而顾惜朝带着胶皮手套的手终于抓住了对方的手,然后一用力,对方的手腕就被他活生生折断了。
这黑人男子拿针管的那个手腕受伤,手中的针管自然再也拿不稳,掉落在沙土地上。
就在他们以为这次突发事件已经结束了,这黑人男子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接下来,他们只要简单审问一下对方的动机就可以了。
却没想到,砰砰,几声枪响,这黑人男子就这么中枪了,中枪后,他没有看向他们几人,甚至都没看向折断他手腕的顾惜朝,而是费力侧头向右侧边一处帐篷望去。
可惜,他的头只转过去一点弧度,终于身子扑通一声,摔落在地。
开枪的是,负责难民营巡逻的哨兵。
这名哨兵是一位白人,年纪大概在四十来岁,神情冷漠,好像他刚才开枪时,只是打在了训练场的靶子上,而不是就这样枪杀了一个人。
按照有关法令,这名哨兵在难民们攻击普通人时,有权利开枪射杀,他并不需要对这名感染艾一滋一病的黑人男子的死负责。
由于枪杀事件的发生,小王小李显然有些诧异,可顾惜朝和顾凌晨的脸上却一片漠然,好像感染了这里难民的漠然一样。
这时,从那名黑人男子临死前费力看去的帐篷中,跑出一位黑人妇女,还有三个瘦骨伶仃的孩子。
这些孩子的年纪都不大,最大的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的样子,最小的看起来三岁的样子,这个黑人妇女扑到黑人男子的尸体附近,用本族的语言哭天喊地。
而那几名孩子,都是大脑袋黑人孩子,并没有哭泣,都用冷漠痛恨的目光看着他们这一行人。
叶红鱼从怀中摸出几颗巧克力,递到这几个孩子的面前,露出最善意的微笑,对为首那个大点的孩子用当地的土语说道:“指使你们父亲的人有没有说,如果袭击失败了,你们和你们的母亲怎么办?”
“德拉叔叔说我们会去米国。”这个大点的孩子用脏污的手抢过她手中的巧克力,给自己的弟妹一人分了一块,然后自个嚼了一块,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句。
“德拉叔叔?”这时,那位哭天抢地的母亲醒过神来,一把将自己的孩子向后一拉,捂住了孩子的嘴。
这时,当地难民营的一个管理者出面,上前与顾惜朝交谈。
而跟在这个管理者身后的还有一位神父,他会和几个黑人帮工一起,用木板将死掉的黑人男子抬往附近的埋葬点。
这时,站在叶红鱼身后的朱莉再次叹息般道:“这里每天都会死许多人,有病死的,还有被枪杀的。”
还好,这位学姐还不是不辨是非的滥好人,她知道,那名本可以成为她下一个患者的身患艾一滋一病的黑人男子的死并不能怪到叶红鱼他们一行身上来。
只是对人类还有这样的世界感到无奈。
如果孟菲尔德小镇的居民如果也因为战争或者其他原因变成难民死掉,也就死掉了,可偏偏他们在没有成为难民时,却被屠杀了,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难民营的管理者和顾惜朝交谈几句后,叶红鱼提出,让他们见一见那个孩子口中的德拉叔叔,他们会另外向这个难民营提供五百万美金的救援物资。
可当这个难民营的管理者派人去找那个德拉时,却在不远处的一个树林中,发现那个德拉被一颗大石头击准了后脑部,大概已经死去十分钟了。
也就是说,在这黑人男子向顾惜朝动手时,这个联系人德拉也被人杀害了。
线索到这里断掉了,他们也知道,在这个人员混杂的难民营,想要继续追查下去,并不明智,反正想要顾惜朝命的人,这一次没有成功,一定还有下一次出手。
不过让叶红鱼有些不解的是,对方想要顾惜朝的命,但艾一滋一病这种病毒是有潜伏期的,就算现在感染上了,也不会马上就死,顾惜朝还是有时间调查清楚孟菲尔德小镇屠杀案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