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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女人会在只身闯入“敌营”之后,呼呼大睡?
什么样的女人会在做错事之后,还能理直气壮得活像旁人都对不起她似的?
又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傲气十足,仿佛天下全都在她脚下似的?
即使她看起来除了还能称得上是娇娇女之外,并无一丝可取之处。
不由自主地放下手中的公文,随意将精致的金笔往桌上一抛,西门端起身踱至已然横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呼呼大睡的意泠前面。
仔仔细细的审视着她,然后那些问题就像是泉水似的,不停地自他心底涌出。
说实在话,如果不是资料上明明白白记载着她的出生年月日的话,他绝对不会相信她的年龄有二十三。
不单单是因为她有一张年轻细致的脸孔,一双既大且灵动的双眸,挺直的鼻梁及小巧的红唇,而是因为她那种天地不怕的个性,活像是个身处叛逆年纪的小女孩。
望着她天使般的睡姿,西门端突然很想知道如果等她醒来,知道自己身处敌营却大剌刺的睡着了,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想知道答案就得去找答案,一向是他奉行不悖的准则。
几乎是调皮地,锐利的双眼瞄准她挺直的鼻梁,他伸出食指和拇指缓缓地移向“目的地”就在手指清楚感受到她年轻细致的肌肤时,还来不及用力掐下,大门突地被人用力踹了开来。
巨大的声响让西门端迅速收回手,同时也让意泠原本紧闭的双眸微微的闪动。
“喂,我问你,那个女人呢?”秦业笙气急败坏的冲了进来,还来不及喘上一口气,就急急忙忙的喳呼问道。
“什么女人?”转身掩住了身后那幅宛若海棠春睡的美景,他反问。
“就是一个穿着红色衣服冲进大厅,说要替肚子里孩子找爸爸的女人啊!”“红色衣服的女人?!”已经知道好友指的是谁,西门端忍住转身瞧意泠的冲动,一脸镇定地问:“干么突然闯进来找人,那个女人做了什么,竟然让你这样气急败坏?”
看着好友铁青的脸色,很明显的气得不轻呵!
应该还没有和他照上面的意泠究竟又做出什么令人发指的事?他很好奇。
“她竟然对警卫和接待小姐说,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在这栋楼的顶楼工作,更不巧的是被一个来这个守新闻的八卦报纸记者听到,接着一传十、十传百,所以现在楼下已经停满了各家电视台的sng车。”
“是真的吗?”他不敢置信的低呼。天啊!这个骆小姐制造混乱的功力还真是一等一的强,不过是想要见他而已嘛,有必要弄得这样天下大乱吗?
她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
这个问题才刚在脑海浮现,他便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她绝对是故意的!
“当然是真的!”秦业笙非常肯定的点点头,跟着又用咬牙切齿的语气继续控诉“可是最惨的还不是这个,洁喜竟刚好看到电视新闻的立即时况转播,气冲冲的打电话来兴师问罪,说什么我若不给她一个合理的交代,就有我好瞧的了。”
“那”他犹豫着该不该交出闯祸的人。
“那什么那,我刚刚回办公室过了,她不在我那,警卫也说她还没有离开,所以她一定在你这”不经意瞥见好友身后有一抹晃动的红,眼神一凛,他要求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个该死的罪魁祸首就在你身后,把她交出来!”
“那有什么问题!”望着好友的怒气腾腾,再想想意泠那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目中无人的骄狂模样,西门端心下顿时有了选择。
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他极欲教训的女人打坏和业笙的关系,所以他挪了挪身子,准备让意泠自己去面对秦业笙的怒气。
可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攀上他衣摆的小手却阻止了他的举动。
“别走!”意泠躲在他身后小声的乞求。
耳朵不断窜进秦业笙那几乎想要将她大卸八块的愤怒,她忍不住靶到有些瑟缩。
说实在话,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一时的恶作剧会造成这么大的风波。
想要害的人像个无事人一样,偏又波及无辜,如果那个叫做洁喜的真的误会了,她毫不怀疑这个气冲冲的男人会失手杀人。
所以即使不愿,她还是怯懦的寻求西门端的保护。
转过头睨了她一眼,西门端对于她竟然会寻求他的庇护感到诧异。
她不是一向不怕坏人的吗?至少她就不怕他的怒目狂瞪。
“你帮帮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小声的嗫嚅,虽然觉得自己很没有志气,可是保命比较重要。
“代价?”正所谓无奸不成商,不趁火打劫一番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
“喂”意泠本要抗议,可是西门端却恶劣的两手一伸,准备拨开她的手,她只好心一横,不情不愿的许诺道:“随便你开!”
“话可是你说的,你已经欠我两次了。”对于她开出的条件很是满意,西门端终于将目光转向秦业笙。
“我去向洁喜说清楚,这样可以了吗?”
“你发誓?”他狠瞪着意泠的眼神转趋温和,不过仍然不忘寻求一个保证。
“我发誓洁喜一定不会找你的麻烦。”他从善如流。
其实他挺感谢好友的盛怒,要不是他,意泠这个骄态的女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如同只小老鼠一样的躲在他身后。
“好吧!不过”终于完全卸下了怒火,意冷正准备拍胸安抚自己狂跳的心脏之际,秦业笙却又突然开口,害得她立时又全神贯注。“不过你得先告诉我,这个惹祸的麻烦精是谁,这样我以后可以离她远些,还有楼下的那些记者你得负责摆平。
“记者方面当然包在我身上。”其实方才他脑海里已经规划好一个完整的计谋,绝对可以让意泠成个哑巴,有苦说不出。“至于她的身分,就是骆氏企业的千金小姐,骆意泠。”
“是她!”秦业笙显然有些惊诧,随即说道:“可是你
他正想问好友不是答应不去招惹骆氏,怎么又和意泠牵扯上关系,但是西门端却匆匆打断了他的话,并向他使着眼色。
“业笙,我想你是不是该去等洁喜,要不然她若是在你办公室扑了个空,那么后果”
身为换帖兄弟,怎么会不明了西门端的用意?于是秦业笙投给西门端一个“兄弟,你有得解释了!”的眼神后,便转身飞也似的离开了。
***
“现在,你可以出来了,别像只耗子似的躲着。”办公室的门一被关上,西门端就把手往后一伸,将她拉了出来。
总是看她一副神气的模样,难得可以这样奚苎她,
他怎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说起话来自然既毒旦辣。
“谁谁是只耗子啁?”危机终于解除,意泠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刚刚那个男人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还真不是普通的恐怖。
“不是纸耗子,干么躲成这样,怕人把你给吃了吗?”他嘴角噙着一抹讪笑,那模样真是气人。
“你别得意,我”她气结的想要撂下狠话,可是一思及自己方才的蠢样,那狠话就怎地也说不出口。
她刚刚干么要找他仿挡箭牌啊!早知道就勇敢些站出来面对,现在也不用看他的脸色了。
包何况,那男人看起来也算是东扬的高层,爹地公司的危机他一定也有份,她大可以理直气壮面对他
“你怎么样?你现在已经欠我两次了,是不是先该想想要怎么还才能让我满意才比较实际?”
“你想要怎么样?”哼!趁火打劫的小人,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首先,你得跟我到楼下去把那群碍眼的记者全都打发。”
“可以!”
“再来呢,你必须承认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为什么?”意泠的双瞳倏地瞠大,她简直不敢相信他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我又没怀孕,干么要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怀孕是你自己说的,你以为现在改口说自己没怀孕别人会相信吗?”望着她被怒火染得晶亮的双眸,西门端竟不由自主有了一咪咪的闪神。
“那也不用说是你的啊!”她不满的咕哝着。
“可是这顶楼只有我和业笙的办公室,孩子不是我的,就是他的,还是你比较乐意让他们夫妻失和?”
简直可以荣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最佳楷模,这一问一答之间,只见意泠是气急败坏,而西门端则是闲适得让人捉狂,狡诈的程度高低立见。
“我那”如果她说孩子是他的,那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是他的女人,那以后她还要不要做人啊!
这样割地又赔款的条约能签吗?
她又不是昏庸无能的大清君主,更不是头壳坏掉,所以不能妥协。“不行,我不答应。”
“那你可以走了。”显然早预料到她的反应,他摆出一副一点也不在乎她去留的模样。
“啊!”小子邬僵成了一个圆,对于他这突如其来的逐客令,她显然有些不能接受与适应。
“既然不能配合,那你可以离开了,至于后果”西门端的唇角漾起了一抹邪笑“你得自负,包括业笙的怒气和你父亲的公司。”
这是威胁,绝对是个大大的威胁!如果她有骨气就不应该被威胁到,可惜现在的她最缺的就是骨气。
所以意泠只能牙一咬,心一横,同意的同时也提出交换条件。“好吧!我可以这么说,但是你得负责弥平对我父亲公司的所有伤害。”
“小丫头,别心急,刚刚那个条件只不过是先让你小小的还个债,至于你父亲公司的事,那又值得上另一个条件了。”
“你可恶!”她低吼了一声,气急败坏的欺身上前,准备一掌挥去他脸上那抹可恨的笑容,小手不意却被他眼明手快的握了个正着。
将张扬的爪子给包入手里,西门端微一使劲,轻松的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却突然做出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举动。
低头,以自己的唇锁住她的,用着极快的速度偷着了一个吻。
“你你怎么可以偷袭我?!”慌忙退开的意泠瞪大了眼指控着,在瞧见他眸中那意犹未尽的目光时,她孩子气的用手罩住红唇,拒绝他再偷袭。
“不过是盖个章罢了,否则我怎能确定你不会变卦呢?”
这种事可以这么解释的吗?
扒章?!又不是三岁孩童!
“我警告你,不准再这么做,否则我一定会”她的威胁未竟,西门端已经兴致勃勃的问
“你会怎样?”被瞪着的他突然有种错觉,觉得她那双染上愤怒的眸子很吸引人,她是这几年来唯一带给他这种感觉的女人。
“我会”脑海中闪过满清十大酷刑,再到五马分尸,最后却只能在他充满兴味的眼神中化为无声。
不与小人计较、不与小人计较意泠不断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可是很难,真的很难!
***
麻油腰子、麻油鸡、十全大补汤
瞠目结舌的望着眼前一堆的补品,意泠几乎傻眼。
“流云大哥,你最近在研究改良补品吗?”她愣然地问。
“不是。”唇畔勾起了温和的笑,风流云意有所指地说:“这些是特别替你准备的。”
“我?!为什么?”她一脸不解,反手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你。”双眸闪过一抹笑意,他语带促狭的说:“为了你这个未来的小妈妈准备的。”
“我?!小妈妈?!”脑海里顿时浮现前两天在东扬投资集团大楼前的风暴,那种被数百名媒体记者疯狂簇拥,无处可逃的窘境仍令她余悸犹存。
她忍不住迁怒的瞪了风流云一眼,一改方才的甜美嗓音,气冲冲地数落着“流云大哥,你明知道事情绝对不是这样的,怎么也跟着起哄呢?”
拜那件事所赐,现在她出门不但要戴着低低的鸭舌帽,还得要变装,否则一路上的指指点点就够她瞧的了。
怎地流云大哥也来凑上一脚,是嫌她的心情还不够糟吗?
“怎是起哄?我瞧那日你在镜头前笑得挺甜的,活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似的。”
“拜托,那是‘笑’得牙痒痒,恨不得想要咬那个烂男人一口,以泄我心头之恨好吗!”如果不是怕害人家夫妻失和,进而成为谋杀案里的被害人,她干么这么委屈的屈服在西门端的“淫威”下,在大庭广众前承认自己怀了他的孩子。
西门端的始乱终弃不过是误会一场,而如今他们的感情更是好得像蜜里调油。
现在可好了,不但外面的人个个视她为飞上枝头的凤凰,就连一向最清楚她对西门端的厌恶的流云大哥也这样以为,她真的是气得想杀人!
“所以说你没有孩子?”风流云挑眉问。
“当然没有!”她肯定的否认。
“你和西门端也没有任何的‘奸情’?”
“那根本是天塌下来也不可能发生的事。”意泠只差没有指天咒地的发上毒誓,好藉此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这事你要怎么解决?”重点终于来了,前头那些“废话”显然只是引言,重要的现在才要开始。
“解决什么?”她不懂。
在家里躲了几天,她忍不住要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也跟着躲了起来?她怎么听不懂流云大哥在说什么?
“就是坊间那些沸沸扬扬的传言啊。”
“干么要解决?反正依我这没名没气的小人物,那些流言的热度只怕维持不到一天。”她鸵鸟似的说道,事实上这可是她思索了几天之后,想出来的“好办法”
当下,风流云就毫不客气的泼她一桶冷水“你的确是一个小人物,可是西门端却是商界赫赫有名的人,更是狗仔队扒粪的目标,你想这场风波有那么简单就可以平息吗?”
忍不住对她的天真摇了摇头,有时候他真怀疑,意泠是不是真的已经二十三岁了。
“这”面对他的质问,意泠语塞。
“更何况,现在你没事是因为姨爹他刚好出国开会,若是等到半个月后他回来,却发现自己的女儿成了新闻事件的女主角,你想他会怎么样?”
“啊!”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他只可能有两种反应,一是拿枪去毙了西门端,不然就是拿枪押着你们上礼堂,这两种你比较喜欢哪一种?”风流云没好气地挑眉问道,其中亦不无恐吓的意味。
“那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他两手一摊,没辙!“谁叫你无缘无故要去招惹人家,活该!”
“我才不是无缘无故去招惹他,是他自己先没品的对爹地的公司动手动脚的,我才会一时冲动嘛!”
“是啊!只不过是一时冲动,不过你这个冲动所捅的搂子也太大了吧?”
“流云大哥!”被数落得受不了,这几天她已经够烦了,没想到来这时还得听流云大哥的叨念,她不依的低喊了一声,皱着一张小脸道:“我来这儿就是想要你帮我想办法嘛,你就别骂我了啦!”
意泠说着说着,突地黏上风流云硕长的身子,把他修长的手臂当钟摆似的东摇西晃,撒着娇,一副他不替她想办法就不罢手的模样。
“唯一的办法就是暂时虚与委蛇,让他卸下戒心,收回对姨爹公司的魔爪,也让那些扒粪的记者以为你们是两情相悦。”风流云说话的同时,眸中快速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但他却小心地没叫意泠瞧着。
“那接下来呢?”她不了解这样做对自己有何好处。
拜托,她现在连见他都不想了,还要继续假扮他的女人?那她绝对会发疯的。
“等他的怒气消了,自然不会再想和你纠缠,那你就乐得两手拍拍走人,再次成为没没无闻的小人物。”
“这样行得通吗?”她很怀疑,毕竟只要一想到还得和西门端周旋,她就不怎么想同意这个方法。
经过上次的交手后,她得承认,他真的是一个奸商,趁火打劫的功夫可是一极棒,对他用这样的方法有胜算吗?
“啊不然呢,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睨了她一眼,风流云问道。
并没有,好吗!如果有的话,她也不用在这里求人了。
意泠可怜兮兮的摇头,说实在话,她怎么有点被人耍着好玩的感觉呢?
“那就这样吧!”一语定山河,在她提不出更好的方法之际,风流云已经代她下了决定。
***
怎么样周旋?如何虚以委蛇?
从风流云的住处出来,意泠的脑海里转的尽是这样的问题。
失神的她凭着惯常的熟悉,缓缓步回平泠咖啡屋,对于伫在门前那个脸色超难看的男人完全视而不见。
从皮包里掏出了钥匙,正准备将门打开之际,突地钥匙被人一把抢了去。
“啊,抢劫”下意识以为自己遇上了抢匪,可是当她抬头看见好整以暇斜靠门边的西门端后,尖叫声很自动的消了音。
“就算要抢也不会抢你,好吗!劫色还比较有可能。”他调侃地说道,修长的手指“顺便”滑过她细致的红颊。
“你来干什么?”她压根就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他,他的出现让她不禁乱了心神。
“走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西门端迳自将钥匙收入长裤口袋中,然后拉着她往自己的车子方向走去。
“去去哪里?”他的手像是沽了强力胶似的,怎么甩也甩不掉,意泠忍不住气结的问道。
“上车就是了!”他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着。
“我干么要上车?”她没好气的又问。
这个男人难不成是个“番仔”吗?什么也不说的就要她上车,她会上车才有鬼!要是他心怀不轨要把她卖了,那她岂不是亏大了?!
“我是要找你谈事情的,你确定不上车吗?”他挑眉问道,松开了手,一副要上不上随你的模样。
“你”意泠很想有些骨气,可是一想到若是她冲动的转身走人,那爹地公司的事就没得解决了,于是她俏脸儿一沉,瞪了他一眼,气冲冲的上了车。
啧,真是爱生气的女人呢!
这样也可以把双眸气得晶亮,还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不过若是她不这样,也不像他认识的骆意泠了,说实在话,在见到她那双被怒火烧得晶亮的眼眸时,他还真是有些想念呢!
想念?!多奇怪的字眼,除了“她”之外,他似乎不曾对其他女人有过这样的想法。
可它就真的这么硬生生地钻入了他的脑袋之中。
但这真的是想念吗?他有些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