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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深夜我从行驶的SUV地盘下翻滚出来,拖着身体走进雨巷,酷拉皮卡居住的地方并没有监视器,这省下了我很多工作。手掌不敢扶住墙,唯恐上面的血迹留下痕迹。我坐在台阶上,暴风雨终于来临,雨水冲刷掉我身上的鲜血,流入不远处的下水道中,不见痕迹。
但是伤口中的鲜血又再次涌出。
我头靠着冰冷的石墙,喘着粗气,眼睛在雨水的作用下无法睁开只得作罢。身上的念,在战斗中消耗太多,现在只够维持面上的伪装。
酷拉皮卡,你再不回来,我可是会死的。
本来还想假装自己受伤,结果现在好了,压根不需要伪装,这样就足够吓人了。搞不好,真的会交代在这里。心中其实坦荡荡,只剩下唯一一个疑问。
库洛洛,为什么想要杀死我呢?其实,留着折磨不是更好吗?还是说,他玩够了呢?大概是看见猎物逃走心生愤怒,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吧?搞不懂,真是搞不懂,不过看起来一定要躲着他走了。
我捂住胸口,那里刚被一只手洞穿,只不过最后那只手被我扭断了,手的主人这才撤回。我捂住流血的眼睛,心中满是对刚才的回忆,出了流星街后少有的惨战,而且是一招顾及不到就会带来全盘皆输的死亡。
心中那人的模样好似过往烟云,越来越淡薄了,记忆只剩下了一片鲜血的深红。
有人朝我走来,随后是吸气的声音,紧接着身后的门被打开了,我终于放下心昏了过去。酷拉皮卡,可是个善良的人,从他费力将我抱起的那一刹那,就入了陷阱。
身体仿佛在水中一般上下浮沉,直到一阵猛烈的疼痛让我从睡梦中转醒,睁开眼睛是昏暗的天花板,一盏油灯点在一旁,我感觉到浑身出了一层大汗,当然也有可能是鲜血不一定。酷拉皮卡本来坐在我的身旁,现在为了方便让我看清他,直起身弯腰看向我。
见我看到他,这才坐下。
“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他很严肃,多大的孩子硬要装作如此,不知这点在别人心中多么可笑。忽然一想,自己曾经是不是这个样子呢?
才不是,少年的我,在阿天身旁,可喜欢笑呢,虽然会被他说不正经。
我扯了扯嘴角,却发现带动了左眼的疼痛,身体被包扎好了,技术一流但是伤药并不让人舒服,有种火辣的烧灼感,如果换成猎人协会的专用药,也比这好上许多。
“你……”刚开口,声音就无比嘶哑,我看窗外的天色,我也许只昏睡了一小会儿,身上的痛觉随着我睡醒全部恢复,一阵阵的席卷全身。酷拉皮卡倒了一杯水,想要扶起我,看了一下我僵硬的身体及现况,终于放弃转身去找了个根吸管。
我喝了两口滋润了下嗓子:“你问吧。”
“你为什么在我这里?”酷拉皮卡放下杯子,静等着我的回答,看他的样子像是下一秒就能蹦起来一样,非常紧张。
这问题问得巧妙,包含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为什么来找我两个问题。酷拉皮卡,他的青涩只是因为受他的年龄影响,但并不代表他笨,我笑了两声。如果他以后知道,我利用他,是不是会生气,你看骗还不如坦白好。
就算真的骗过了一时,以后他长大了,自然明白了。那时候我所面对的,可能是严冰。
“我觉得你很合适。”我开口,“你想做猎人,这一个问题就让我有些关注你,看你的衣服是窟卢塔族,窟卢塔族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被灭族了。但是他们一族,战斗力强大,而且作为存活多年的少数民族,有自己独具的智慧。猎人协会中,是有窟卢塔猎人的,而且……现在也有。”
酷拉皮卡一下站了起来。
我之前调过档案,但是那几人并不适合同酷拉皮卡交集,之前因为肖家是窟卢塔族而且触犯了族规所以受到了几个窟卢塔族人的攻击,那几人可都是念能力者。
“他们在哪里?!”
我看他那么激动,反而不开口,这性子可不好,以后总是冲我嚷嚷怎么办?他着急,又因我是病人不能动手,只得忍耐,最终终于坐下来。我再次开口:“早些年,窟卢塔族在外发展的肖家触犯了族规,他们曾被派去杀害肖家。肖家同窟卢塔族结下梁子,就委托了幻影旅团去灭族,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死掉了。”
当时可没有找到酷拉皮卡躲在哪里,那时候我还是特意指出来让人掘地三尺,什么水缸墙缝都没有放过,只能说那时候酷拉皮卡不在,否则肯定会被抹杀。
“这些在外的人中包括猎人协会的猎人,只不过对他们来说,既然能同族自相残杀,我想,这同你们窟卢塔族的友善热情是相违背的吧?这些人是赏金猎人,也是独立于猎人协会与窟卢塔族而单独存在的,你找他们,有什么意义吗?”我闭上眼睛。
酷拉皮卡思考了良久,大概是将见或不见两种情况都考虑了。他现在去见那些人,对方不一定真的将他当作真的亲人,窟卢塔族是一个种族,而不是一个家庭,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或者说,如果酷拉皮卡真的想去找他们,是因为想要求的帮助……
“我强大后再去找他们。”酷拉皮卡终于做出了决定,“你之前说,我适合,是适合什么?”
我睁开眼睛:“猎人协会远不像看上去那么轻松。”我忽然很想拍拍酷拉皮卡的肩膀来表演得更好一些,可惜我抬不起手来只得作罢,“你会成为一个优秀的人,与优秀的人结交不是件好事情吗?”
我笑笑:“而且,我是协专猎人,专门整理情报,一个习惯罢了。而且,你看果然是有用了吧,没有你也许我就会死了也不一定……”说着说着猛然咳出了鲜血。
直白地说出来看出酷拉皮卡的价值有意结好,而且已经想到自己可能会需要救援,所以才查清楚了他的地理位置希望能求得帮助。我抬手擦掉嘴角的鲜血,忽然笑了一下,感觉到了脸颊贴过来的柔软纸张,酷拉皮卡这种陌生人的温暖,也不赖呢。
“你不用说了。”酷拉皮卡把染红的纸张丢在一旁,回头看向我,“我知道你来之前就有伤,准备这样一手那是你的事情,查我的信息也是猎人先生的自由。虽然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跟友客鑫拍卖会有关吧,涉及到黑道各路人马,你在这里休息几天为好。”
“不怕……杀过来吗?万一将你……”话语再次停顿,我咽下口里的血腥味,终于不再开口,再开口也是加重伤情,平稳呼吸都能感觉隐约的疼还是不勉强了。
酷拉皮卡听这话的时候已经站起身收拾东西,站住脚:“不会的,我相信你会避开他们,否则也不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吧?不然那跟逃到郊外有什么不同。”
还是挺喜欢说话的,不过会解释很多。
我终究进入沉睡。
再次醒来是白天,我闻到空气中饭菜的香气,从床上坐了起来,缓缓下了床,感觉身体大好。身上是一件酷拉皮卡的睡裤,穿在我的身上像是七分裤一般,上身则被绷带缠得密密麻麻。
我来到厨房,靠在门框上,看见酷拉皮卡在把煎鸡蛋盛出来。他很机警,虽然我走过来没有声音,但他还是感觉到了气息,回头看着我,立刻眼中表现出不满:“你觉得好的差不多了吗?那可以离开了。”
真是在自己的事情上很认真呢,见到自己包扎的病人起来,很生气。一定程度上,把病人的康复加在自己的身上。占有欲很强烈。
我脸上带笑:“太香了,忍不住起身,不然说不定十天吧半月也下不了床呢。”一点也不吝啬地夸奖,“我可以吃这些吗?”
“不行。你吃这个。”酷拉皮卡指着一碗盛好的粥,“我吃这个。”指着炒好的饭菜。
“喂……”我忍不住小声抗议,但是却听话地去端那碗粥,酷拉皮卡放下手中的锅伸出手一挡随后端着我的粥:“你不要动来动去,我还等着你伤好了走。”随后把粥端到餐桌上,手指捏住耳朵。
“我不怕烫。”我开口,“真的,猎人都不怕。”用念一隔绝就行了。
酷拉皮卡揣测着这句话,扭头回厨房端菜,不再吭声,像是又陷入沉思一般。我扫了一眼墙上的日历表缓缓在餐桌前坐下。我的人也快到了,本想安排奥丽来,但是她在猎人协会我的科室,一起走的话,说不定有心人会查下去。
所以决定让桑迪来,而且那女人冷冰冰的,更加能衬托出我的平易近人。更可能留给酷拉皮卡一个错觉,猎人都高冷。不过来的时间还得靠后几天,得在我和酷拉皮卡感情加深后。
这种讨好人的小心思,我笑笑,舀起一勺粥放进嘴里,然后猛地拿了出来啊了一声。
烫着嘴了,对面刚坐下来的酷卡皮卡瞟了我几眼,那眼神十分耐味。
我刚才好像说什么来着?我想了想,然后赶紧低头吹着勺子上的汤。
我好像说猎人都不怕烫……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被表象欺骗了,这个杀了人家全家的人……怎么感觉这种文一般大坏蛋结局都很差。只是错觉!肯定不会这么发生,咱要两全其美。
*
之前西西在火车上,就详装被人撞到,捂着胸口,故意表现给酷拉皮卡看。那时候就想伪装受伤去找酷拉皮卡了。
大概就是,酷拉皮卡照顾弱者,自然而然地就放松警惕,而且西西是协专人员,酷拉皮卡一定程度上又尊重猎人协会,会高看他一蹬。再往里说,酷拉皮卡被一个协专的猎人需要,救了他,而且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对方又不反驳,能给酷拉皮卡一种个人满足感。他还小,不能很明白并且处理妥当这种感情,想要追求这种感觉,也会依赖西西。
再说,他想考猎人,身边又这样一个协会的人,虽然不依赖,但他心中也有底。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