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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清晨,天色尚早,大地还在沈睡,东丹王府内一片不寻常的喧闹,仿佛远方响过的阵阵滚雷,爲清冷的大地注入了些许生气。
由于昨晚喝了不少酒,桑晴有些头疼地睁开眼睛,看见一丝幽暗的光亮透过窗缝渗入,衬得整个厢房恍若飘浮在空中。
蓦地,她想起昨晚的美梦,抿唇笑了起来。
都是萧大哥惹的祸,最近她老做些让人面河邡赤的绮梦,这其中,又以昨晚爲最。
昨天晚上,她不但梦见萧大哥来到她身边,还梦见萧大哥紧紧抱着她,热情地亲吻她,望向她的眼眸充满似水柔情,一点也不似平日般内敛,几乎将她的心都融化了
从她懂事以来,她就一直住在歧凤山上,除了几个师兄外,她接触过的青年男子不多,这种甜甜涩涩的感觉,像夏日的冰镇酸梅汤一样,让人情不自禁的留恋沈迷,只有在萧大哥身上找得到。
只可惜,那是一场春梦,要不然桑晴轻叹一声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垂在胸前。
“观音大士、如来佛祖、玉皇大帝太上老君”
作梦般闭起眼睛,她口中念念有辞,把能够想到的神仙逐一数过,甚至连面目狰狞的阎罗王都没放过。
“弟子桑晴,今年十六,大宋人氏,喜欢上了契丹人萧海,你们可要保佑他也同样喜欢弟子喔,要比弟子喜欢他还要多上十倍,弟子要是心愿得偿,一定想法子爲各位重塑金身当然,是在弟子发了大财以后”她是很想马上给那些神佛塑金身啦,可师父说过,做人要量力而爲,所以她先许个愿,至于有多少银子才算发大财,谁也没个准,只能以后再说想必那些掌握无上通灵的神佛们才没这么小气,跟她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重要的是,在神佛保佑下,木头一样的萧大哥也能喜欢她!喔,对了,不仅仅是心里喜欢,还要有实际行动,最好像那天在客栈一样狠狠地吻她,或者像梦里一样温柔地宠她。总之,一定要让他意乱情迷才行!至于意乱情迷后接下去是什么,桑晴就不管了,因爲她小小的脑袋瓜想不了那么远,做人嘛,快乐就好!仿佛听到她的祷告般,门外响起突兀的敲门声把她吓了一跳。
“桑姑娘,王爷准备了丰盛的早膳,等着姑娘去品尝呢。”清脆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呃我马上就来!”桑晴睁开眼睛,吐了吐舌头,一骨碌从床上坐起。她话音才落,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妇人带着几名丫环推开房门,鱼贯而入。
这妇人她见过,在昨日的晚宴上她就坐在东丹王左边,好像是他的侧王妃,叫什么韵王妃的。桑晴正要行礼,却被韵王妃笑嘻嘻拉住。
“桑姑娘不是外人,何必客气。”说着,她回头吩咐那些丫环。“快替桑姑娘梳洗打扮。”
旁边走上几名丫环,手脚俐落地伺候桑晴洗脸、打点衣裙
就在这时,韵王妃上前几步,从衣袖里拿出一只古旧的黑木盒子,放到她面前。
“桑姑娘,这个送你。”
桑晴一愣“这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韵王妃神秘一笑,打开盒子。一对晶莹的红宝石耳环顿时呈现在桑晴眼前,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仍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
“桑姑娘,这副耳环王爷特意吩咐我爲你亲自带上。”韵王妃一边说,一边从盒子里取出耳环。
就在耳环挂上耳朵的同时,一阵眩晕袭来,桑晴觉得眼前的事物突然间变得模糊不清,脑子里甚至有片刻的空白。
她赶紧闭上眼睛,用手扶住额头。
“好漂亮!”
甜美的赞扬声响起,仿佛来自天外,桑晴揉了揉眼睛,再睁开,周围的一切又回复清晰。
可能是昨晚酒喝多了,有点后遗症。她思忖着,正想向韵王妃道谢,门外忽然响起催促声。
“王妃,早膳已备好,客人也都到齐了,就等您和桑姑娘了。”
“我知道了,马上就来。”韵王妃轻声回应,拉起桑晴的手“桑姑娘,我们快去吧,让客人等久了可不好喔!”
桑晴跟着韵王妃一路前行,出了门才发现,王府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常,晨风的寒冷并没有阻止人们早起,相较之下她好像太懒了。
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两人来到王府南边的侧厅,早膳就备在那里。
在桑晴的印象中,东丹王府富丽堂皇,是个极尽奢华的地方,这儿显然也不例外。偌大的侧厅里,东丹王耶律凯坐在主位上,和蔼中带着威严。桑晴在参见他的同时,眼睛好奇地转向四周,看见满屋子的大小辟员都排排坐着等吃早餐,而且都正经八百的穿着官服,心中纳闷不已,难道提供早饭,也是契丹官员的福利之一?“桑姑娘,你来了!快来这边坐。”东丹王耶律凯亲切地招呼她,并笑眯眯地站起身。
一见耶律凯站起来,底下的大小辟员也纷纷起立,微笑着向桑晴点头致意。受到如此隆重的欢迎,让桑晴很不好意思,脸蛋也不自然地发热。
此时此刻,她忽然想起“礼贤下士”四个字,东丹王耶律凯对她一个小小的汉人风水师这么看重,可见他平时有多么谦逊贤明。
契丹国连一个镇守边关的王爷都如此,怪不得能与大宋一较长短。
“桑姑娘,本王一见你就喜欢,像看见亲生的女儿一样,真是难得。”
席间,耶律凯兴致盎然不但把身上一只价值不菲的玉佩赐给她,还赏了她不少金银珠宝。
“多谢王爷恩典,桑晴感激不尽。”
桑晴忙不叠谢恩,想到自己回歧凤山后,能在师兄师姐前扬眉吐气,激动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当然,在这之前,她会拿出所有的宝贝让萧大哥先挑,只是萧大哥现在在干什么呢?是在睡觉,还是已经用完膳,在大街上溜达了?“桑姑娘,安天眼让地龙开眼的事今天就拜托你了,你看怎么样?”恍惚中,耶律凯低沈的嗓音传来。
奥?怎么又是天眼?那么说昨天听到这话的时候不是在做梦?她记起来了,耶律王爷好像还说过,天眼在她身上。
“耶律王爷”桑晴茫然擡起眼睛。“刺激地龙的方法师父教过我,我当然会啦,只是天眼我知道那是契丹的传国之宝,刺激地龙的宝物,但它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
事实上,因爲派不上用场,刺激地龙的方法在普通的风水术里早己失传,天底下大概除了上阳派的风水师外,就没别人会了。
师父说过,每条地龙都像瞎子一样睡在地底下,需要有特殊的宝物辅助,比如说天眼才能刺激成功。但做法容易,得到天眼就困难了,更难的则是找出地龙潜伏的地点。
所以上阳派的弟子虽然学了此术,却根本没用过。也不想想,谁会没事干去刺激地龙?谁又会不辞辛苦跋山涉水、到处去找地龙呢?
而且据她估计,大概连师父都没真正帮人开过地龙眼;可今天这样的重责大任要落到她头上了?
“天眼的确是让地龙开眼的宝物,怎么桑姑娘身上没有?”耶律凯的声音再度传来,带着几分狐疑。“不会吧,萧老弟明明白白告诉我,天眼已经交给你了啊?”
已经交给她了?她有收过萧先生什么东西吗?
呃等等!她想起来了,好像是有一个石头做的罗盘,师父还千交代万交代交代她要收好,别搞丢了,难道
她急忙从腰间取出那只风水罗盘,放在眼前翻来覆去的看。结果还真让她看出点名堂--
和普通的风水罗盘一样,这只罗盘上标的也是八卦图案。不一样的是,这副八卦图上的阴阳两极并不是画上去的,而是两颗石球,石球中间各有一条细缝,因爲被指标挡着,上面又刻着不少精致花纹不仔细看,还真难以发现。
桑晴咬着唇琢磨起来,又想起师父曾经交代,这只罗盘是萧先生的传家之宝,要她牵坟时一定要用上,图个吉利
这么说,这两颗石球就是让地龙开眼的宝物--天眼?!
发现了其中的奥妙,桑晴拿着这个绝世珍宝,忍不住咯咯傻笑起来。
“就是这个东西?”发现她脸上表情有异,耶律凯凑上脑袋,目光扫过罗盘,而他的爱妃韵王妃,也忍不住转过身子,将好奇的目光投了过来。
“是,没错,肯定就是它!”桑晴点着小脑袋斩钉截铁地说,顿了顿,又忽然愁得天要塌下来似的。“可是,我不知道东丹的地龙在哪里”
“桑姑娘,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东丹的地龙供奉在昭庆寺,五百年前就被人找到了。”
啊?!真是吉人天相,想不到让地龙开眼这样重要的事情,真要落在她身上!桑晴顿时热血沸腾,双颊如醉酒般配红。
“那,桑姑娘,早膳用得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去昭庆寺,爲地龙开眼呢?”耶律凯在一旁察言观色,打铁趁热说。
“好,我们这就去!”桑晴激情满腔地说。
此时的她,早就忘了萧靖海要她别答应爲耶律凯做任何事的话,姑且不说她一直以爲自己昨晚和萧靖海相会是在做梦,就算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她也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有这么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完成,以她的个性,又怎么忍得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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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庆寺建于南北朝时期,距今已有五百年的历史,如今庙里供奉的是条神龙,也就是东丹地区的地龙,但当初,据说昭庆寺是爲了纪念那位找出地龙的杰出风水师所建。
由于年代久远,缺乏考证,这个传说到底有几分可信人们不得而知,不过昭庆寺位于忽汗城东北一百五十里处的沧稽山上,那儿山水环绕,景色宜人,却是不争的事实。
耶律凯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到达寺庙,寂静的山野马上热闹起来。自寺庙门口,长蛇般的队伍顺着山道一直排到山脚,再配上五顔六色的族旗在风中瓢摇,令人眼花撩乱。目不暇给。
接待他们的,是昭庆寺的主持方丈悬弥。
“悬弥大师,一切都安排好了吗?”耶律凯见到悬弥,开口就问。
“回王爷的话,一切都安排妥当,只等王爷令下,法事就可以开始。”悬弥回话的时候服睛一直盯在桑晴身上,显然对这个跟在耶律凯身边。一脸好奇东张西望的小姑娘颇有几分兴趣。
然而,当他看见桑晴挂在耳垂上的那串红宝石耳环后,眼角的肌肉禁不住抖动几下,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惋惜还是无奈。
“明白了,你先下去吧。待本王换好衣服,法事就正式开始。”耶律凯吩咐,在几名亲随的簇拥下进了昭庆寺的侧院,而韵王妃则和五、六个诗女陪着桑晴一边看山景,一边说话。
“桑姑娘,待会儿就全靠你了。”将一只玉手搭在桑晴肩上,韵王妃柔声细语地说。
“韵王妃,你放心好了,一切包在我身上!”桑晴忍不住发出豪语,此时的她眼中一片明灿。
将近一柱香的工夫过去,寺庙大殿那边忽然传来脚步声及人声。
“法事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快去!”韵王妃的神情蓦地兴奋起来,她拉着桑晴的手就往前殿跑。
桑晴因爲心情大好,一直在贪看山水,没留神韵王妃会突然拉她,脚下一个踉跄,险险跌了一跤。
当她来到大殿时,现场一片凝重,各级官员均正襟危坐,让她意外的是,耶律凯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威风凛凛的坐在正中主位上。
龙袍?那不是皇帝专用的吗?
桑晴赶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猛然张开,她没眼花,真是龙袍!
据她所知,擅穿龙袍,可是要杀头的罪啊,或者契丹和大宋的律法不同,只要是皇族的人都可以穿龙袍?
“臣妾参见王爷。”身边的韵王妃娇滴滴出声,桑晴倏地回神,也赶紧跟着行礼。
“免了。”耶律凯笑了笑。“桑姑娘这边请。”
说着,他手一扬,桑晴这才发现,大殿正中有个一丈见方的高台,上面摆着风水用具,显然是让她作法用的法坛。
被几名丫环引着,桑晴登上高台。
耶律凯对此显然很满意,环顾一周后忽然站起身子将手一擡。
“诸位”他用契丹语大声说着,声调铿锵有力。
“先帝蹇运,年纪轻轻就遭奸人陷害,其时天下大乱,乳臭小儿耶律贤乘乱窃得皇位而我们这些身经百战的先朝功臣,却落得苦守边疆的下场,想想真是令人心寒!”
他很有技巧的一顿,接着又遭:“如今耶律贤窃位已整整一年,杀害先帝的主谋仍逍遥法外,黎民百姓仍在水深火热之中,大家说,可不可恨?”
“可恨!”
如雷的回答声骤然响起,站在法坛上的桑晴吓了一跳,茫然睁着双眼。虽然听不懂耶律凯满口辽语在讲些什么,可不知爲什么,她心中突然有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
“君子有所爲有所不爲。”耶律凯一挺胸膛,慷慨激昂道:“爲了天下苍生,爲了大辽百姓,我耶律凯不才,愿意挺身而出,誓死推翻耶律贤的残忍暴政,还先帝一个公道,还天下人一个大同世界
“我等誓死追随王爷!”骇人的呼喊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耶律凯突然头一扭,用手指向桑晴。
“有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要打垮耶律小儿,我们除了要有实力,还要有运气,所以我特地从大宋请了桑姑娘带回我契丹国宝‘天眼’,助我们成就大业。桑姑娘是天下著名风水大师莫上阳的亲传弟子,尽得莫真人真传,有她帮我们开运,诸位,我们定能心想事成!”
“是!王爷说得对!”如雷般的呼喊声再度响起。
桑晴却被这恐怖的呼喊吓得心惊胆颤,脸上肌肉发僵,笑都笑不出来。她忽然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一今天她冒冒失失来开地龙天眼,该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但形势逼人,耶律凯容不得她多想,已然开口。“桑姑娘,现在时辰正好,就请姑娘作法。”
望着满大殿盯住自己的殷切眼神,桑晴想拒绝已经不可能了。
于是,她先将那只石罗盘从怀里取出,供在法坛正中的神位上而后盘起双腿坐下,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感觉一股清澄热力自丹田涌起,渗向四肢,心慢慢静了下去,这才按照师父教她的方式开始念起咒语--这是开天眼的第一步,唤醒沈睡中的地龙。
衆\人一动也不动,所有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大殿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桑晴细碎如小溪流过的咒语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热气自桑晴头上升起,法坛上的她尚未感觉到什么,坐在主位外侧的昭庆寺方丈悬弥却突然眼角一跳。
“大师,地龙被唤醒了?”耶律凯率先发现他的异常,询问的声音虽然轻缓温和,目光却锐利至极。
悬弥身子一抖。“可能是吧”他眼帘下垂,不敢直视耶律凯。
“那还不快按计划行事?”耶律凯双眉一扬。
“可是”悬弥于心不忍,一擡眸对上耶律凯森冷的目光,终究双掌合十,叹了口气。
坐在台上专心施法的桑晴,恍惚中似乎听见有人在后面轻轻唤她。
“小姑娘,小姑娘”
桑晴闻声回眸,看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哦,她认识,是昭庆寺的方丈大师。
“大师找我有事吗?”她稳住气息,客气地问。
悬弥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眼中闪着迷离的流光。“我只是想告诉你,光这样念咒,是不能替地龙开眼的。”
“咦?不能吗?爲什么?”桑晴惊讶极了。“师父就是这么教我的啊,他说只要念了这个咒语,应该就可以唤醒地龙,师父还说,当年我的祖师爷就是这样唤醒地龙,替它开眼的。”
“是,你祖师爷无攸子法术高强,但他只是暂时唤醒了地龙,并没有真正让它醒来,也就没有让它真正开眼。要不然,爲什么契丹繁荣没几年就四分五裂,烽烟四起,一直到现在还不得安宁呢?”
桑晴倒抽一口气,顿时说不出话。
良久,她才低语喃喃,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沮丧。“连祖师爷都不行,那我就更不行了”
“不!只要你愿意,你祖师爷办不成的事,你肯定能办成。”悬弥方丈口气笃定地说。
“怎么可能?”桑晴忍不住惊叫,晶亮的眼眸中充满不信。虽然她一向认爲自己是个顶尖的风水高手,但超过祖师爷这种事,她想都不敢想。
“当然是真的,出家人不打诳语,老纳怎会骗你。”悬弥方丈开口笑了。“你祖师爷唤醒地龙的方法的确是天下第一,但他却少了一道要紧的步骤,所以只能暂时唤醒地龙。”
“哦?”桑晴狐疑地撤过眼。“听起来,你好像知道那个步骤?”
“说来惭愧,老纳在寺中整理藏经数十年,这才发现其中关键。”
“真的?”桑晴眼睛一亮,旋即又噘起了小嘴。“大师肯定在逗我开心,大师如果真知道地龙开眼的关键所在,耶律王爷千里迢迢从大宋找我来做什么,直接让大师您施法不就行了?”
“小姑娘你有所不知,那关键所在老纳虽然知道,但唤醒地龙的方法,天下除了你们上阳派之外都没人会,所以老纳不行啊,要说开天眼,还非得仰仗姑娘不可。”
桑晴最爱听好话了,被人一赞,身子不由得轻飘飘浮了起来。她挺起胸脯,大声嚷道:“大师你说吧,要怎样才能让地龙真正开眼,我来做!”
悬弥最后望她一眼,缓缓道:“这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挺难的,地龙之所以没有真正醒来,是因爲它在地底下沈睡太久,没有新鲜血液刺激它是不行的。关键就在于,负责施法的风水师要挖下自己的眼睛献给地龙,地龙才会真正苏醒,并真正开了天眼。”
挖下自己的眼睛?那风水师不是变瞎子了吗?
这样的问题刚在脑中闪过,桑晴突然感到面颊一烫,似有一股奇怪的热力从耳后传来,搞得她身子软软的,头也有些发晕。
突如其来的热力逐渐增强,一波又一波袭上她的大脑,让她失去思考的能力。
此时此刻,除了唤醒地龙外,桑晴的脑子里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其他的事。
傍晚的夕阳静静的照在她红润的小脸上,桑晴接过从台下递上来的两把环形钢刀,好奇的左看右看。
法坛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在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桑晴仰起头,嘴角噙着一抹梦幻般的微笑而后举起钢刀,没有丝毫犹疑,朝自己的双眼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