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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衡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变小了?
他抬起手,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只小孩子的手掌,他的面上不露声色,但是心里却是一阵惊涛骇浪。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抬眼望着面前的白钟和白芷,心里闪过一个猜测。
因此他抿了抿唇,对着白钟说道:“将铜镜拿来。”
白钟愣了愣,虽然不解主子的用意,但还是听话的将铜镜拿了过来。
白衡深吸了一口气,向镜面望去。
只见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十岁左右的男童,男童的肤色苍白,俨然一副病弱的模样,可男童的眉眼和轮廓,却是白衡再熟悉不过的。
这镜子里的男童,分明是自己十岁时的模样。
白衡又悄悄的用藏在被子里的左手,狠狠捏了自己的大腿外侧,尖锐的疼痛表示这一切不是在作梦,这时他才敢相信——他真的回到了过去。
他不知道这样匪夷所思的情况是如何发生的,但是能够重新再来一次自然是好的。
他定了定心神,开口问道:“我睡多久了?”
白芷温声答道:“大少爷您已经睡了三日了。”
三日?白衡在记忆里扒拉了一遍,很快就琢磨出自己是回到了十岁那一年的秋天了。
他还记得,十岁的秋天时,他染上了风寒,昏睡了五天五夜,差一点就没救回来,后来还是小叔正好赶回来,用手上的药救了他一命。
思及此,他又问,“三爷回来了吗?”
三爷便是白衡的小叔,白家排行老三的白仲轩。
白钟听闻白衡问起三爷,摇摇头说道:“还没呢,不过前儿个三爷送了话回来,说是这两日便会到。”
白衡点点头,这样看来,他的记忆没有出错,他果然是回到了十岁的秋天。
他在心里默默想着,既然老天爷给了他这样大的恩典,让他回到过去,那么他便不会容许上辈子那些惨事再一次发生。
他绝对不会让母亲再次抑郁而终,也绝对会阻止白衍和他的生母进门。……
白衡醒过来没多久,他的母亲就来了。
白衡望着记忆中那一张温柔的脸庞,鼻子一酸,眼眶迅速就红了。
他的母亲是桐城清贵世家许家的嫡女,和身为白家长子的父亲勉强算是门当户对,其实白家还是高攀了。
毕竟白家名下有药铺的生意,世人总是看不起商贾之流,若不是白家曾经得到先皇御赐的牌匾,捞了个医药传家的名头,再加上白仲轩在宫里担任御医,否则以许家的眼界,是不会让嫡女下嫁白家的。
哪怕白衡的母亲不是长女,只是次女。
不过白衡的母亲却是欢欢喜喜地嫁入了白家。
原来他母亲在出嫁前,一次外出上香时,在因缘际会之下见到了白衡的父亲,白仲辅。
就是那么一眼,误了他母亲的终身。
他的母亲嫁入白家之后,和父亲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曾经的白衡和白夫人都以为,这样就是幸福,这样就是生活。
可是他的母亲却在他十二岁那一年就走了,他母亲去世时还未到三十,而他的母亲之所以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都是因着父亲和萧姨。
萧姨,就是这个女人,不久之后就会来到他们家,成为父亲的平妻,还带着只小他一岁的白衍入门。
母亲一颗心都栓在父亲的身上,可是父亲却是带回了萧姨和白衍,白衍的存在比萧姨更让母亲难堪。
因为白衍的岁数摆在那儿,看着白衍,母亲就会觉得她自以为的夫妻和美和幸福生活都是一个笑话,白衍就是一根刺,梗在母亲喉头,刺在母亲的心上。
也是因着受了太大的打击,母亲就此病倒,可父亲却是趁机把萧姨扶为平妻,这样的举动,更加深了母亲的病情。
白衡想到这里,面色一片冰冷。
上辈子的他不懂,为何母亲在见到萧姨后,就开始以泪洗面。
而那个女人也故意接近他,用温柔的假象欺骗他,把他拉拢过去,也是因为他的态度,让母亲更加心伤,就此一蹶不振,然后就这么去了。
白衡在心里冷笑一声,这一次,他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萧柔安和白衍想进白家门?慢慢等罢。
他暗暗发誓,那些害了他和母亲的人,他绝对要对方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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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衡在母亲的悉心照料之下,很快就康复了。
其实白衡这一次能够这样快康复,不只是因着白夫人的照顾,更是因为白衡暗地里吃了自己配的药,才能够好得这样快。
他上辈子病愈之后,曾经听小叔说过,他之所以差一点挺不过来,都是因为药里被人动了手脚,所以醒来之后,他就将煎药的工作交给白芷。
白芷只是愣了愣,便接下了煎药的工作,并且按照白衡的指示,将院子里大部分的下人都给换了。
白衡的大动作自然惊动了白夫人和其他人。
如今白家主宅里,不只住了长房一家,还有二房和三房都住在一块儿。
白衡身为长房长子,一举一动总是备受瞩目,再加上他从小展露出来的天分,更是使得他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这一次白衡病倒了,其实有不少人暗自窃喜着。
其中当属二房一家最激动。
毕竟长房如今只有白衡一子,倘若白衡当真出了事儿,二房的长子白卫岂不是就能出头了?
白卫身为二房的长子,和白衡只差了一岁,但是从小就被白衡压在上头,事事都输了白衡一头,这让二房众人的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因此能够见到白衡吃瘪,二房当然是高兴得很。
只是他们才高兴没多久,白衡就康复了,这下子二房心里真是遗憾得很。
白衡才不理会其他人的心思,现在最要紧的,便是阻止萧柔安和白衍母子入府。
白衡算了算,再有几个月,父亲就要出远门了,也是这一次外出归来,父亲便将萧柔安母子带了回来。
思及此,白衡眯了眯眼,将白钟唤来,对他低声吩咐了几句。
白钟连连点头,听罢后立刻就跑去前院找自个儿的父亲。
白钟的父亲是白府前院的大管事,同时也是白衡父亲的心腹,白衡都唤对方白叔。
白衡知道,白叔对于萧柔安母子也是不待见的,只是他身为下人,自是不能对白老爷的作法有所置喙。
但是白衡没有忘记,上辈子萧柔安想要夺取管家权时,是白叔暗地里帮着母亲,才没有让萧柔安得逞。
甚至在母亲去后,白叔对他也是多有照拂。
后来也是白叔的暗示和警告,才让他躲过萧柔安母子的陷害,也让他看清了那一对母子丑恶的嘴脸。
只是他对白衍总存着一份心软,毕竟他认为上一辈的恩怨,没道理牵扯到无辜的白衍身上。
可是显然白衍不是这样想的,否则他就不会亲手端着“无解”给他了。……
当白仲轩踏入白衡的院子时,就见到自己那个早熟的小侄子,正坐在亭子里的石桌前,一脸严肃地望着亭子外面的池水。
他叹息的摇了摇头,走到白衡身边,温声说道:“小衡,身子才刚好,怎么坐在这里呢?”
白衡被白仲轩的嗓音唤回神,转头望向白仲轩,软糯糯的嗓音唤了一声,“三叔。”
白仲轩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白衡的头,应了一声,这时白芷正好抱着披风走过来,见到白仲轩也在,立刻福了福身子向他问安。
白仲轩摆了摆手,然后接过白芷手中的披风,替白衡披上,接着一把拉起白衡,笑着问道:“不介意陪三叔走一走罢?”
白衡的眼神闪了闪,摇摇头乖巧的任由白仲轩牵着他走出亭子。
白仲轩牵着他走在院子里,一会儿后才淡淡的开口问道:“小衡,前些时候你喝的药,是谁经手的?”
白衡抬眼瞥了白仲轩一眼,淡淡说道:“本来是我身边的白蓉,后来我便让白芷负责了。”
“白蓉?”白仲轩重复了一次,须臾又开口问道:“为何突然换成白芷?”
白衡这次却没有回答,只是抿着唇望着前方,白仲轩见状,叹了一口气,停下脚步蹲在白衡面前,低声问道:“小衡,你是不是发现了?”
虽然白仲轩问得没头没尾的,但是白衡听懂了,白仲轩在问他是不是发现草药被人动了手脚。
白衡犹豫了一瞬,微微的点了点头。
白仲轩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再次伸出手摸了摸白衡的头,笑着说道:“小衡能够发现草药有问题,真是太厉害了。”然后,却是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白衡心里有数,白仲轩不会告诉他是谁动的手脚,因为这事儿涉及白家的丑闻,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上辈子起初他也是只知道草药被人动了手脚,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真凶是谁。
说起来,白家看起来光鲜亮丽,可内里的腌臜和阴谋一点儿都没少。
白衡牵着白仲轩的手,眼神渐渐漫上一层冰冷,上辈子的他太过心慈手软,最后落到那个地步说来也怪不了任何人。
只怪自己不够争气。
不过这一次不一样了,他微微低头望向自己还显得弱小的手掌,不急,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