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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我还来不及去注意花子现在的情况,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了:
“美奈,你已经用尽了三次机会。”
“木牌的背面,是诅咒。”
话音刚落,那个身上出现亮光的男人就发出了一阵濒死般的哀嚎,然后如同失去所有生命力一般,颓然倒下。
我借着模糊的月光,隐隐看见那个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男人,白净的脸上已经覆满了黑色的诡异符咒!
那些符咒正在拼命地蠕动着,似乎只有钻进男人的皮肤底下才肯罢休。
这些应该就是惠子小姐说过的诅咒吧。
我看着面前痛苦不堪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我虽然知道光凭他对花子做过的那些事,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可以被认定为是罪不可赦,所以就算他现在直接死在我的面前,我也不应该升起其它情绪。
但是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么死在自己的面前。
这是我的底线。
无关善恶。
通灵者的血,是沟通万物的媒介。
我在手上咬开了一道口子,上前将血摁在了他的额头。
那些蠕动的黑色符咒见到我的血,就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立刻四散了开来,一个接着一个隐没在了黑暗中。
我没有过多在意它们的走向,反正它们的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
等到那些符咒彻底消失后,男人的状态才算是好了一些。虽然脸色依旧有些发黑,但那种濒死者才有的死气却消散了不少。
但他依旧逃脱不了惩罚。
加上刚才躲避花子的致命一击,他现在已经用尽了3次机会,也就等于失去了那块木牌的庇佑。
那么玉藻前的诅咒就要开始应验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所有因他而产生的灾祸与不幸,将会双倍返还到他的身上。他将不得不忍受超出常人接受范围的苦痛,并逐渐衰弱至死亡。
但那也是他罪有应得。
或许比起遭受这么多痛苦慢慢死掉,直接被诅咒咒杀可能会更轻松一点吧……
我不再多做停留,起身想到花子那里看看。
我知道花子喜欢把糖果藏起来,而且她还尤其喜欢把糖果藏到自己身上。所以在之前给花子的糖果里,我特意放入了惠子小姐给的定魂符咒,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花子遭遇不测1。
我本来打算将所有事情告诉花子后,再与她细细讨论如何惩戒坏人的事。
可是我没有想到,我等得起。
但是花子等不起。
“啪嗒”
正思索着,我突然听到有什么东西突然掉落在了地板上。
回过头,一块样式独特的木牌正静静地躺在地板上,上面雕刻的图案似乎在不停地游动着。
我突然意识到,惠子小姐说的危险要来了!
——
一个容貌艳丽的女人穿着一身轻便的浴衣,就这么漂浮在了半空中。
她整理了一下衣角,然后微微抬起了眼帘,目光就如同一支利剑,直、插入我的胸口,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要阻止我杀死美奈?”
她甚至懒得问我的名字!
我闻言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指着地上躺着的男子大声喊到:“你看清楚一点,地上那个人是你口中的美奈吗?!”
女人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我知道他不是美奈,美奈早就死了,死于贪得无厌。”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我的恨意并没有消散,所以每个佩戴上这块木牌的人,都是我所仇恨的‘美奈’。”
“你的仇恨真的没有消除吗?如果你现在仍然仇恨每一个佩戴着木牌的人,那我最初驱赶诅咒,拖延那个人时间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立刻出现,将我这个妨碍到你的人杀死,为什么反而是等到符咒都离开了,你才出现?”
女人眯起了眼睛,我注意到那其中隐隐泄露出的几丝杀意。
我赶紧偷偷地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小口袋,然后将其背到身后,注意力高度集中起来。
“你以为,我真的不会杀掉你吗?”当我做完这一切的时候,那个女人突然举起一只手,将一团黑气凝聚于其中,目光森然地开口道。
我没有回话,但是背在身后的手却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气氛逐渐凝固了起来,就在我以为她下一秒就会立刻动手的时候,她却突然笑了起来。
“乌天狗那个家伙教出来的孩子,胆子还真大……”
“喂!小鬼!乌天狗难道没有交代过你吗?束妖袋是对付不了我这种等级的大妖吗?”
“真是的,就用一个束妖袋来和我对阵,真亏她想的出来!”
接下来的抱怨我已听不进去了,我只觉得有一股热气直冲我的脑门,让我的脸霎时间可耻地红了起来。
说好的会有危险呢?!
说好的对方是可怕的大妖,所以要严阵以待呢?!
说好的如果出了问题,惠子小姐会非常伤心的,所以让我务必小心呢?!
骗子!骗子!
我一个成年人,居然被惠子小姐当做三岁的小孩子给耍了一遍!
“喂喂!那边的小鬼!别发呆了,快点看过来啊!”
“如你所言,我确实早就厌倦了这种先提供庇护,然后将之杀死的套路了,但是我无法摆脱它,懂吗?”
“在某个像你一样又傻又天真的小鬼点破‘美奈’已经死掉的事实之前,我都必须呆在木牌里,为我舍弃*,来报复他人的行为付出代价。”
“所以,谢谢你啦!小鬼!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不过在我离开之前,你可以实现我一个愿望吗?”
我看着她逐渐透明的身体,点了点头。
她笑了,笑得有些迷茫:
“我这一生虽然漫长,却主要充斥着作为旁观者的记忆……我最美好的记忆自然不是这些,而是始终停留在我最初生活的地方……”
“那个时候,阿原还没有娶美奈……那个时候,他的眼里还没有闪烁着恐惧……”
“那个时候,我还能在阿爸的怀里打盹,还能和姐姐们一起编花环……”
她似乎没有察觉到脸上的泪珠,仍然笑着请求我:
“请将这块木牌埋在野比吕山的山脚,好吗?”
“哪里出来的东西就应该回到哪里……”
“……只是我既不属于妖怪,也不属于人类,所以就让我在两者的交接处安眠吧……”
“……让我可以看着这两个世界,看着我所在意的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