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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花靖惠看到那间动物医院时,惊讶地发现--这不就是他常来光顾的那家吗?
“怎么了?”夏央问。
“没有。这家医院的兽医师是阿修和平美吧?”他将车停在医院门口。
“咦,你怎么知道?”
“我算是常客吧。”花靖惠答,看见医院的铁门已经打开。“只不过没熟到可以打电话叫他们紧急开门。”
阿修和平美此他们还讶异。原来他们之问有共同认识的人却彼此不知道,真不知该说地球太小,还是人的机缘太奇妙。
经过阿修诊疗,确定只是一般感冒后,他纯熟地为小狈打针,并开葯给他带回去喂。
“幸好只是一般感冒,不是流行性感冒,否则就棘手了。”阿修诊疗完后,边以葯皂洗手边说。
“狗也有流行性感冒?”花靖惠吃惊地问。
“那当然。”平美将配好的葯交给他,并详细交代他如何服用。“对了,你还没让狗狗打预防针吧?”
花靖惠羞赧地点点头。“我第一次养狗狗,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没关系,下周二回来复诊,看牠到时候是不是痊愈了,再施打预防针,还有植入晶片,让牠正式成为你的宠物。”阿修说。
和阿修、平美再三道谢后,他们抱着“雪儿”回花靖惠的住处。
驶进一道铁栅门后,他们先是看到花家新的大宅,而后绕过一个花圃,才看见比新宅略小的三层洋房。
这应该就是花家旧宅吧,夏央心想。
车子停在车道上,夏央抱着“雪儿”下车,等着花靖惠开门。
进入屋子,走过玄关,她跟在他后头爬上楼梯。
“不好意思,桂嫂通常礼拜一跟四会来收拾,但因为雪儿生病,所以现在弄得一团糟。”他领她走入他的卧室。
夏央看得出来,这儿才是他平日的活动范围。随手乱放的衣物、cd、书籍,有些整齐放在柜架上,有些则散布在书桌及床头柜上。
将“雪儿”放在离床边不远的蓝色小床上,明显可以感觉到“雪儿”的呼吸变得较顺畅,不像刚抱去她家时那般急促,喘鸣也缓和很多。或许是葯力关系,牠正沉沉地睡着。
“谢谢你。多亏有你帮忙,不然我真不知该怎么办。”花靖惠由衷地道谢。
夏央抬起头看他倚在书桌旁,觉得有点好笑。这人面对工作危机时那般临危不乱、冷静自若,一遇到狗狗生病,竟然慌成那样。
“还好吧,如果你不那么慌张,自己也可以带牠去看医生的。”
“但我不可能叫医院提早开门。还是要谢谢你。”花靖惠看着她站起身,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笑出来。“没想到我们竟有共同认识的人。”
“是啊!”夏央也回以一笑。“其实不只修哥他们,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共同的熟人。”
“谁?”
“宇音吶!我和她是同期考进公司的,不过我直到上个月才晓得她的真实身分。还有--”
“还有?!”
“嗯,你的大哥、总裁大人的女朋友顾晴岚也是我的好友。”她说。
他笑了起来。“没想到我们的关联那么深。这世界还真小。”
夏央跟着笑,没一会儿便停下来。他也跟着沈默了。
她叹气。虽然他们努力想装作没事,但不论再怎么努力也无法使两人回到之前那般轻松自在。不过短短的一天,他们之间的鸿沟已经深到她无法跨越。
“我要回去了。”再也忍受不了窒息般沈默的夏央,往门口移动。
“等等!”他在她经过身边时,伸手拉住她。
两人同时为这个碰触感到一阵心颤。
“我”他又沈默下来。
夏央闭眼,重重地呼出l口气。“够了--我受够了你的反复无常。你到底想怎样?”
花靖惠被她的爆发吓了一跳,一时间哑口无言。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嗄?”他没料到她一开口就问了这么直截了当的问题。
“说啊!到底喜不喜欢?感情这种事应该是自己最清楚的,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她咄咄逼人地靠近他。
“呃喜、喜欢!”花靖惠无路可退,大腿抵着桌缘,无助地看着她,豆大的汗珠凝在额边。
夏央一动不动待在原地,仰首望他。良久,她的嘴角慢慢扬起。
“是吗?那就好。”
“什么?”什么叫那就好?
“因为我也喜欢你。”她微笑地宣布。
花靖惠诧异不已地瞪着她,心跳不规则地乱了。“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可能喜欢很久了,不过我昨天才知道。”
这是什么逻辑?可能喜欢很久了,不过昨天才知道?她要不是对感情一无所知,就是后知后觉。
她说得稀松平常,他却心如擂鼓。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久久都找不到声音。
突然,从他的喉咙爆出一阵笑声。
她皱眉,看他笑不可遏。“什么事那么好笑?”
“你、你”他笑得险些喘不过气来。“我真的被你打败了。”他努力地止住笑,好不容易才稍微控制住自己。“你都这么直接地示爱吗?”
“没有。”她答得干脆,目光紧锁着他。“这是第一次。我以前不曾喜欢过别人。”
花靖惠怔住了。笑意消失了,瞳孔因体认到她所说的事实而睁大,他深深地望入她的眼中,眼神炽热深邃,夏央觉得她的双脚变得软绵绵,却仍站得挺直、坚定地回视。两人之间只相隔寸许。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为何喜欢上你吗?我也不知道,等我发现时,就已经爱上你了。”
花靖惠深吸口气。“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代表什么?我该拿你怎么办”
“你讨厌我?”一抹惶恐闪过她眼中。
他直视她的眼睛。“要是我真的能讨厌你就好了。”
“那么你为什么不喜欢碰我?”她昂起下巴。“是不是我无法令你兴奋?”
花靖惠的眼睛微微瞠大,然后伸手抓住她的肩膀。“这误会大了。”他将她拉近。“如果你不能令我兴奋,我怀疑还有谁能--”
他伸手按住她的背,低下头,急促、要求地覆上她的嘴。
“靖惠。”她的声音在他的嘴里成为一声模糊的尖叫。
他一碰到她便知道自己的防备完全崩溃,他再也骗不了她和自己,所有的顾忌和自制全抛在脑后,欲望如同野火燎原般一发不可收拾。
他紧紧抱住她,双唇在她的嘴上施展压力,迫她张嘴容许他的入侵与探索。
夏央浑身无力地靠在他身上。若不是他的腿撑着,恐怕她早已溜到地板上了。
好不容易才结束这个热情的吻,他低头凝视她水灿的双眸。
“如果不是怕害了你、吓着你,我早就想这么吻你了。”他低语。
“惠”
她的呢喃变成一声轻呼,因为他把她抱起,往床铺走去,将她压在身下。他再次亲吻她,比方才的吻更加猛烈、缠绵。
急切的需要在她体内爆开来,她的回应纯真、毫无保留,一声嘤咛从喉咙窜出。
他的吻离开她的唇,一路滑下柔嫩的颈部肌肤,他口中的热气和轻柔的啃咬,教她浑身颤抖不已。
“惠”
“认识你之后,我几乎每晚都梦到你,幻想着这幅画面。”他动作俐落地除去她的上衣和胸罩。当他看见她雪白的胸脯时,眼神一黯。“光只是想到你,就足以令我兴奋。”
“惠”
“不可能了。我已经无法停止对你的爱了。”
他分开她的双腿,把自己对准她。“看着我,宝贝。”他们的视线交缠。
就在下一瞬间,他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刺。
夏央大叫一声,全身僵直。剧痛让她无法思考。
“天啊!夏央,你”她还是处女?花靖惠震惊地望着她。“你为何没有告诉我?”
“这似乎从来不在我们的讨论之中。”她咬着唇。“况且这本来就是我想要的。”
花靖惠失笑,头无力地垂至她胸前。“我真的败给你了,女人。”
考虑到她的情况,花靖惠本想慢慢地做ài,但她的扭动越来越热切。终于他的自制力崩溃,他开始加快速度。
他听到她发出喜悦和满足的叫喊,然后他也在她的悸动中释放自己,得到高潮。
夏央慢慢从感官世界回过神来。
她发现他已撤离她体内,两人正贴身侧躺着,不知何时,他替彼此盖上被子。
天啊,她刚刚一定恍神得很厉害。
这样赤裸地和人并躺着是头一遭,可是她已开始爱上这种感觉。
“之所以推开你,并不是讨厌你。相反地,我害怕自己太爱你了。”他的声音低沈地自她的背后响起。“我怕我的爱会害惨你。因为太爱、太在乎,所以如果你因我而受到伤害,我会更无法忍受。我妈妈的死已经狠狠撕裂过我一次,但那时的我毕竟还小、还很懵懂,我可以借着别人给的借口安慰自己,那不全然是我的错。”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得凝聚所有的勇气才能继续坦白。
“但你不同,如果你出事了我将无法原谅我自己。”
原来,别人加诸在他身上那荒谬的指控,对他的影响那么大她转过身面对他,直率地望进他毫无保护、赤裸的眼里。
“听着,我不许你再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意外揽在自己身上。没有谁该为谁负起全责,难道几千、几百里远的灾难,也要归咎到你头上?请问你是上帝还是神明?任何的灾难都跟你有关?”
他叹气。“我知道你自始至终都不相信我的特殊磁场,会带来什么样意想不到的影响,但我不能像你一样假装它不存在。”
她静默不语地望着他。长长的沈默和审视之后,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你准备拿我们之间的关系怎么办?假装我们不曾发生过关系?”
“你别这么说,我从没这么想过。我我只是害怕。我不够坚强,我不能失去你”他的语气哽咽,深沈的悲哀从体内透出来。
她伸手抱紧他。“你不会,只要你还爱我、还要我,你就永远不会失去我。”她的语气坚定。“相信我。”
他埋在她的发间,深深呼吸。“只要相信就够了吗?”
“只要相信就够了。”她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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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夏央很有信心,只要两人相爱就万夫莫敌,但她实在太过低估盘据了花靖惠生命几乎一辈子的恐惧。
两人交往的消息很快就在公司传开,夏央毫不避讳地面对众人好奇与关爱的眼神,但仍无法完全消除花靖惠心底深处的害怕。
他谨慎周延地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这样的保护,渐渐地让夏央开始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长此以往,他的恐惧会吞噬两人的爱。
她试着去找董事长花尚谦,询问有关邱家所受的诅咒的真实情形。花尚谦对她的勇敢与率直相当欣赏,毫不保留地将他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她。
相传当年对邱家施下诅咒的女子姓符,她用自己的血对邱家施加诅咒,从此百年来诅咒果真应验在邱家后裔身上,邱家女子一辈子无法得到圆满的爱情,若不是所爱之人死于非命,便是自己活不过三十三岁;邱家男子则永远孤单,凡是他心爱的人都会蒙受不明之灾。
这些她之前都听宇音说过了。可是,当她问到破解方法时,花尚谦的答案仍和宇音一样--必须和那符姓女子的后代血亲结缘、偿完情债,方能解除诅咒。
在无法破解诅咒,又不能解开花靖惠心中的恐惧下,夏央觉得无助又愤怒。
就在她坐困愁城、无计可施之际,花宇音忽然带着她姐姐花宇裳出现在她面前。
“你就是把小惠迷得团团转的夏央?”花宇裳打量着她说。
夏央拧着眉,不懂花宇裳为何突然来找她,还一见面就说这么无礼的话。
“我没有把他迷得团团转。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希望真能迷得他忘掉那什么烂诅咒。”
花宇裳闻言露出美丽的笑。“你好直,我喜欢。我想我能明白小惠为何会爱上你了。”
“姐,你别逗她了。你不是有办法要跟夏央说吗?”花宇音笑着说。
“办法?什么办法?要干么?”夏央不解。
“当然是让你赢得我哥全部的爱、赶走他所有恐惧的办法喽!”花宇音俏皮地回答。
“真的吗?”夏央高兴地睁大眼,看看花宇音又望向花宇裳。“你真的有办法解除花小废对那烂诅咒的恐惧?怎么敞?快教我!”
“呿!才夸你没多久,就没大没小起来了,连招呼都没打,就拉着人讨秘诀。”花宇裳不悦地嘟起嘴来。
夏央闻言,自然明了花宇裳不是真的生气,马上嘴甜地叫:“宇裳姐姐,花家最美的大小姐,求求你赐小的一招半式,让小的去破除花小废的心魔,求求你啦!求求你咩!”
花宇裳被她的疯言疯语逗得乐不可支。平常虽然也有那班亲卫队般的部属逗她开心,但没有人像夏央这样,耍起宝来如此纯真不做作。
“好啦、好啦!终于知道小音、晴岚和小惠他们是如何败在你手下,算我服了你了,就赐你两招呗!”花宇裳笑睨着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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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一天的工作后,花靖惠揉着酸疼的脖子,正想打电话给夏央时,他的手机忽然响起简讯铃声。
他打开一看,是夏央传来的。他不禁浮出笑容。这小妮子自下午后就神神秘秘的,说有事要先离开。反正开发案已接近尾声,很多工作都已交给部属去执行,花靖惠就准了她的假。
现在她终于传讯息要他尽快回家。不知道她忙了一下午,在忙些什么?
虽然才分开几小时,但他已开始想念她了。
他已经习惯每次一想到她时,伴随而来的爱意与忧惧。他绝口不提他内心深处的忧虑,可是他明白,聪明如夏央不可能没发现。
从她不断尝试给他安全感的种种举动,还有时常耍宝逗他开心来看,她其实也感受到他心底的那股压力。
他实在很抱歉让她这么担忧,可是,他就是无法停止忧惧逐渐加深、扩大。
开了近半小时的车程后,他终于回到家。夏央下班后经常到这儿来陪他,等到快午夜时,他才依依不舍地送她回家。
夏央的父母自然是非常赞成他们交往。但花靖惠还是尽量避免和她的家人接触太深,怕他们万一了解他的特殊磁场,会阻止他和夏央在一起。他当然知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永远,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踏进熟悉的玄关,把所有不开心的思绪都抛在脑后。他下希望夏央察觉他的负面想法。
“小央?我回来喽!”
他将包包随手放在玄关椅上,换上拖鞋走入客厅,却找不到夏央的踪影。他爬上二楼,心想她一定是在他房里。
一想到她待在他的房里,他的身体就不禁感到一热。
“小央?你在哪儿,怎么不出声?”
他打开厉门,满问的白色玫瑰花映满眼帘。他惊诧地瞪着他的房间。
这好像是他的房间,又不太像他的房间。地上、桌上铺着一枝枝长茎玫瑰花,走入房间,一屋子的花香满溢鼻间。
他抬头看见夏央穿着白色绸缎细肩带睡衣,姿态妩媚地坐在床中央,她的四周撒满白色玫瑰花瓣,在红色床单上显得浪漫又诱人。
他缓缓地靠近,直到站在床边才停下。
“小央,这是你布置的吗?”他喘不过气来地看着她向他爬来。该死,她的臀部看起来充满诱惑。“这就是你忙了一下午的原因?”
“嗯。”她懒懒地回答,双手如同水蛇般绕上他的肩,然后慵懒地替他松开领带。“人家等你好久了。”
“我要是知道你准备这样迎接我,我早就回来了。”他瞇着眼看她一一地解开钮扣。
“喜欢吗?”她吻上他的嘴角、他的颊骨、他的鼻,就是不吻他的唇。
花靖惠微张着唇,呼吸急促地盯着她的红唇,嘴里呢喃:“喜欢喜欢极了!”
可恶!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吻他的嘴?他倾身想吻她,却被她躲开。
“等等。”她从床头柜端来两杯红酒,将一杯递给他。“来,庆祝我们在一起满六天。”
他惊讶地扬眉。“六天?!”这就值得庆祝了?不过他没多说什么,开心地和她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现在酒喝完了,你还准备什么来庆祝?”
夏央收走两人的酒杯放回床头柜,然后侧躺在床上,对他勾勾手指头。
花靖惠觉得之前凝聚的那股热气,一下子温度上升好几度,直冲他的脑门。他快速地爬上床,将中敞的衬衫脱掉随手一丢。
当他要亲她时,她忽然捧着他的脸,目光严肃地望着他。
“惠,有些话我一直憋在心里很久了,我想对你一吐为快。”
“什么话?”花靖惠嘴巴上是这么说,但一双眼已贴在她露出乳沟的胸前动也不动了。
“我知道你爱我,可是心里还是很害怕,哪一天你的特殊磁场会伤到我,对不对?”夏央轻柔细语。
花靖惠只听了一半进去,点头说嗯。
“看你这么担忧受怕,我也很难受。”她的语气忽然变得哀凄。“你曾经说过,看我试凄将会撕裂你,但我又何尝不是?你的恐惧与日俱增,我的心也不好受。”
听到她说不好受,总算唤回他一点注意力了。
“所以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们永远不用担心害怕了。”
“什么办法?”
“就是我们殉情吧!”
终曲
“什么?!”
这下,花靖惠所有的注意力总算到齐了。“你在说什么?”
“与其担心受怕不知意外何时会降临,不如我们自己选择日子让它发生,而且还可以选择我们想要的方式。”夏央像老师解答学生疑惑那般细心说明。
花靖惠瞪着她半晌。“你是说今天布置的这一切,就是你想要殉情的方式?”
死在布满鲜花的房里?的确是很浪漫,不过,会不会太夸张了点?花靖惠觉得自己好像坠入超现实梦境,难不成他开车开着开着睡着了,才会作这么荒诞不经的梦。
“没错。”
“那我们要怎么死?总不会你想我们拿刀互砍吧?”他觉得夏央又在玩把戏了,只是她认真的态度,越来越让他毛骨悚然。
“当然不要那么暴力,我用更省事的方法,毒葯。”她宣布。“刚刚我们喝的酒里已加入致命的毒葯。趁毒性还未发作前,我想你再好好爱我一次。”
“什么?”他弹坐而起,伸手拿起酒杯,果然看见杯底有粉末残留的痕迹。
他回头抓着她的肩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是怪我未经你同意就让你喝下毒葯吗?”
“该死!我不在意这个,我是问你为何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花靖惠咆哮。
“你在乎我?胜过在乎自己的生死?”夏央眼眸晶亮地说。
“那当然!我爱你啊!我不许你说什么死不死的。”花靖惠像是想到什么,马上想抱她起来。“可恶!我们现在马上去医院。”
“唔,来不及了”她吐出一口鲜血。“我的毒性已经发作了。”
“小央、小央!”花靖惠被她吐出的血吓傻了,整个人完全失去了理智。
“惠”她虚弱地抬起手,花靖惠赶紧握住。“能够爱上你是我最大的幸福。可是,看你一直沈浸在恐惧里,拚命地呵护我、怕我受伤害,我真的又感动又难过,还有更多的心疼。我不希望有一天我们的爱会被你的恐惧完全吞噬,然后爱变成恨、变成枷锁。与其如此,不如让我们的爱在最美、最灿烂的时候结束”
花靖惠的心因她的话紧紧揪在一起。他此时忽然明白,原来他的心已被那诅咒侵蚀、蒙蔽,长期逃避爱人与被爱,使他看不清事实的真相,真正危害他的感情和他心爱的人,并不是他身上的诅咒,而是他的执迷不悟。
“小央,你先不要说话不要说话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一定还有救的”
“那又有什么用?就算救活了,你一样活在诅咒的阴影下,不敢全心全意地爱我。”夏央可怜兮兮地瞅着他,眼神无限哀凄。
“我爱、我爱我再也不信什么诅咒、什么特殊磁场,我只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信,只要你说我不是灾难王子,我就不是;只要你说我不会带衰别人,我就不会。小央,你别死我不要你死”
花靖惠抱着她,埋首在她发间,哀痛得不能自已。
忽然,夏央的声音冷冷地传来。“真的吗?这可是你说的哟!”
他猛然抬起头来,看她上一秒还病恹恹,这一刻却笑得异常灿烂,除了嘴角的血渍这、这、这哪像是中毒已深、濒临死亡的人吶!
再仔细一想,自己刚刚不也喝了毒酒吗?怎么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他的眼睛因领悟而大睁。
“夏央--你骗我!你、你、你根本没中毒!那根本不是什么毒酒!”花靖惠对着她的耳朵咆哮。
夏央缩了缩肩膀,笑着望他。“嘻嘻嘻!你说的没错,不这么骗你,怎能吓醒你?”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惠,你刚刚的告白好感人喔!你说的喔,从今以后不许你再信那什么烂诅咒。”
花靖惠被气得青筋直冒。他把她的手剥下来,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你怎么可以这样吓我?!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
“谁教你那么执迷不悟,我只好出此下策啦!”夏央委屈地扁嘴。“除了喝毒酒装死是假的之外,其他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全是我的肺腑之言。”
一听到她的话,花靖惠的气也消了大半,但他还是无法这么轻易地饶过她。
“老实说,酒里放的到底是什么?”
“维他命。”夏央不敢再隐瞒,老实回答。
“那你刚刚吐的血呢?”
“道具糖浆。很像吧?只不过太甜了点。”她皱着眉,舔舔嘴角残留的“假血”
花靖惠闭上眼睛,觉得额上冒起许多青筋。这小妮子何时变得这么诡计多端--等等,以夏央直率的心思是不可能想出这种把戏。他张开眼瞪着她。
“说,是谁教你诈死骗我的?”
“呃能不能不说?我不能出卖我的恩人。”
“夏央,你如果再不说,我就马上走人。”他威胁道。
夏央嘟起嘴骂他霸道,但迫于他的“淫威”她只好招供。反正花宇裳早料到花靖惠会问起,也不在意让他知道她是计谋的始作俑者。
“是你妹妹--花宇裳啦!”
“我就知道!这种烂透的把戏像极了那魔女的风格--可恶!你--”
夏央被他忽然一吼,吓了一跳。他不是才在气花宇裳吗?怎么箭头一下子就转到她身上?
“以后不许和她混在一起,那个魔女只会带坏你,对你产生不良影响。”
“是吗?”夏央偏着头说。“那我只能把这套睡衣还回去喽!这是她送我的见面礼,既然你讨厌她对我的不良影响,我以后都不再穿这种衣服了。”
花靖惠闻言,倏地拉住她想脱掉睡衣的手。
“呃只是一件睡衣,构不上什么不良影响。”
“真的吗?你是说我可以留下它吗?”
“嗯!”他脸红地点头。“不过”
“不过什么?”
“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把我骗得团团转,害我吓出了不少白头发,该罚!”
“什么?”
夏央吓得转身就想跑,却被他一把抱住,整个人按在他的大腿上。不用说夏央也知道他想做什么。
“就罚你打屁股,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吓我!”
他说完便掀起睡衣裙襬,却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雪白、浑圆的臀部。
“你、你、你没穿内裤?”
夏央回眸一笑。“有啊!”他再仔细一看,一条白色的丝线呈t字型地贴在她的臀部,那白丝线还深深地陷入她的股沟。
倏地,他的身体马上起了反应。
结果那原本高举的手,轻轻地落在她的屁股上,不由自主地爱抚起她的臀部来了。
“惠”良久,夏央微喘着气趴在他的大腿上说:“你喜欢这个不良影响吗?”
回答她的是一声闷闷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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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顾忌的花靖惠,全心全意地沈浸在爱情海里,每天都和夏央出双入对的,甜甜蜜蜜、羡煞旁人。
有关于他带衰别人的特殊磁场,不知是因被夏央这宇宙无敌的克星给消除了,还是真的应了夏央所说的,他只要放开心胸、别把所有意外都归咎于自己,自然就不会弄得旁人紧张兮兮,不断凸槌了。
现在他身边的人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谢谢或关怀,而蒙受不明的意外。
对此,最开心的莫过于花家的人了。夏央成了花尚谦及三位妈妈们眼中的准媳妇,只盼望他们和花靖尧及顾晴岚能早日完婚,正式加入成为花家的一份子。
多日后,花靖惠接到一通从香港打来的越洋电话。原来,之前那封来路不明的“预言”真的是他的表妹寄来的,因为她不熟悉电脑操作,所以只传了那两句没头没尾的“预言”
她真正想告诉他的是,他即将遇到符姓女子的后代,邱家的诅咒将在他这一代结束。
花靖惠听完不明所以。他的“铁扫把”是已经消失了没错,也找到真心爱的人,但他明明没有遇到什么符姓女子的后代啊!
会不会是表妹的预言出错了,还是他们邱家都被这诅咒唬咔了近一个世纪,其实根本没有诅咒,一切都是以讹传讹、庸人自扰?
答案没有人知道。
只不过,今天夏央拗不过母亲的威逼哄诱,要带花靖惠回去吃饭,因为今天家里大拜拜。不过,到底为何拜拜,夏央也搞不清楚,她直觉一切都是妈搞出来的把戏,只是为了要她带花靖惠回去罢了。
“没关系啊,反正我也该和伯父伯母多联系,将来我提亲时,聘金搞不好能少拿一点啊!”“花小废!你胡说八道什么?”夏央搥他一拳,但掩不住笑容。“什么聘金,谁说要嫁给你啦?你有求婚了吗?”
“是还没啊,不过我是在为以后铺路啊。你想嫁我吗?”
夏央赏他一记白眼。“这就算求婚了吗?才不便宜你咧!不告诉你。”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地回家。回到家,夏母眉开眼笑地迎接他们进门。
夏央一见面就追问今天为什么拜拜,免得妈妈一直盯着花靖惠看,弄得他尴尬。
“哦,就你三叔公啊,最近家里老是出事,所以请师父来看。这一看不得了,说我们夏家不是真正的夏家人。”
“妈,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夏家人,那是什么人?”夏央对这种怪力乱神最嗤之以鼻了。
“后来你三叔公到宗祠里翻出族谱,才发现原来我们真不是夏家人。在百年前,夏家因为无后,向人家领养一男一女来扶养,继承夏家香火。我们漏了我们真正血亲的祖先没拜,所以才一直出事。”
“那我们真正的祖先姓什么?”一听就知道夏央不是挺认真的,她正忙着看今晚的菜色。
“我已经请阿弟把姓添到祖先牌位去了,你自己去看吧!”夏妈妈一看到被夏爸爸拉去看棒球比赛的花靖惠,才想起自己炖的香菇鸡汤还没熄火。
夏央摇摇头,走到神明桌前一看,大惊失色,连忙叫花靖惠来看。
只见他们的祖先牌位上的“夏”姓旁,赫然写着:符。
她和花靖惠两人面面相觑,眼前彷佛有个神秘浩瀚、深不可测的宇宙默默地运行着--
全书完
编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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