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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酬吃饭的时间定在傍晚6点半。
台里几个重要领导基本都是倾巢出动,不过作为投资商的叶邵庭却没有现身,夏可不免想起当时他说的,签了投资合同,只是为了方便见她而已,想来他对这个新栏目,应该也没有多重要吧?
傍晚6点20分,电视台一行人到达凯悦国际酒店。
侍者将他们带到了一个豪华包厢,广播电视总局的人还没到,不过照着约定时间看,也是他们这边早到。
6点35分,广电总局那边的几个负责人到了。
包厢里一众人等迅速都站起来,恭敬地朝他们点头,台长陪着笑,热络殷勤地跟那帮人打着招呼。
其实整个饭局的从头到尾,也不过就是领导层跟领导层之间的谈话,根本没他们普通员工什么事儿,最多就是遇到需要集体碰杯的时候,站起来抿着酒杯稍微喝一口。
夏可不敢多喝,喝酒误事这种血淋淋的例子,几天前她才刚遇到过。
不过颇让她感到意外的一点是,郑皓莹对于这样的交际应酬,却也并不显得多么热情,她这人本身的气质里就带了那么一点若有似无的高冷,这会儿端着酒杯兀自不说话,反倒是更引得广电局里一个被台长称为“江副.局”的男人,频频开口跟她套近乎。
郑皓莹对于那人将手伸过来凑在她耳边说话的这种暧.昧姿态不胜在意,听了片刻,那张化了精致妆容的五官上,倒是突显了几分淡淡的笑意,转过头去要对那人回话时,眼角的余光不偏不倚地往斜对角的夏可那儿扫了一眼,带着几分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夏可愣了一下,四目相对间倏地收回自己的视线,埋头吃着盘子里的东西来掩饰这样莫名的尴尬。
酒一巡接一巡地喝着。
酒桌上喝得最厉害的莫过于那位坐在郑皓莹旁边的“江副.局”,站起来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的样子,很是不稳。
“夏可,你过来,扶一下江副.局。”
郑皓莹看了眼夏可那几乎是红透了的一张小脸,视线又落在那个矮矮胖胖,长相略显猥.琐的江副.局身上,“我看他醉得不清,你直接带他到楼上的客房里去休息一下吧。”
夏可是个连啤酒都能喝醉的人,今晚这宴席里喝的还都是红酒,她喝的数量不多,半杯而已,可是对于她这样不胜酒力的人来说,已经是很勉强了,这会儿别说是一张小脸儿红得发烫,连带脑袋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意识倒还算是有些清醒,所以郑皓莹说的那些话,她都听清楚了。
“哦……好的。”夏可揉了揉太阳穴从座位上站起来,没想太多。
一来这一屋子的领导,扶人休息这种事当然是她这个实习生来做,再者,她想着那个江副.局确实是喝多了,连站稳都有困难,应该不至于会对她怎么样吧?
昏昏沉沉的脑袋只能思考到这一步,便见郑皓莹递了一张房卡给她,“2609号房,你扶江副.局上去吧,别记错了,是2609号。”
不小的音量,不止夏可,这一整个屋子里其他的人都听到了。
夏可从郑皓莹手里接过房卡,有些拘谨地搀了一下江副.局,后者这会儿还是尽力在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一面扶着墙一面速度极慢地朝包厢外面走去。
整个过程中,倒是很克制的,没有借着醉意而去占夏可的什么便宜,这也让夏可原本的戒心放下不少。
一路走到电梯门口,还不算太费力。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那红酒后劲太大,先前还不觉得怎么样,这会儿进了狭小封闭的电梯里,空气不流通的环境下,胸.口闷闷的,透不过气来,那种呼吸不畅的感觉让她下意识拧紧了眉头,而且眼皮越发的重了起来,很累,很困。
她将身体的重量都倚靠在电梯壁上,很想闭上眼睛就这么睡过去。
可是不行啊,郑皓莹交代的任务还没完成,她怎么也得努力撑到把江副.局送到房里才能走人啊。
夏可用力晃了晃有些胀痛的脑袋,可是那种极度晕眩的状态却没有得到改善,反而是更为加剧了。
而本该喝醉的另一个人,却在此刻倏地睁开了眼睛,伸出肥硕的手指,按亮了电梯间里29楼的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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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点不到,包厢内的人员都四下散去,电视台的车驶离。
郑皓莹站在酒店门口,因为已经到了深秋的关系,尤其是到了晚上,更添寒意,她的职业套装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很少见的,点了一根女士香烟夹在指尖,却抽的不多。
台长把广电局的那些人送走以后,站到郑皓莹旁边,蹙了蹙一双浓黑的眉毛,到底是觉得有些不妥,朝她开口,“楼上那个呢?”
“把人送到了,她自然会下来。”郑皓莹听了这话,倒是略显惊讶,像是对于台长会跟她说这话有些不可思议似的,两根细长的手指抖了抖烟灰,动作算不上熟稔,不过却很是优雅,艳红唇角倒是很浅地笑了下,语气意味深长,“除非,她不想下来。”
“你……”台长脸上的不悦表情更是加重了几分,连带说话的语气也重了些,“跟那个江副.局打了多少次交道了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送上楼了不被吃抹干净她还下得来?”
电视台存在了多少年,就跟广电局打了多少年的交道,台长自然是知道,那个江副.局,出了名的好se,偏偏他还是专门负责栏目审核这一块的,以往打交道的时候,每一次也都是要安排一些女人,才能让那人对于新栏目松口。
不过,安排的基本也都是夜.总.会的小姐这一类的,自己手下的员工,台长自然不会让她们去做这样的事。
更何况,这次的这个实习生,在他看来还跟叶邵庭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
那个江副.局他惹不得,这个叶邵庭,他更是得罪不起,以往在台里对郑皓莹和颜悦色的,虽然表面上是因为郑家财大气粗,但更重要的原因,无非是他忌惮着叶家的势力。
不过他既然是电视台的台长,消息自然比别人来得灵通,靠不靠谱不好说,不过他确实听到了有关郑叶两家解除婚约的传言,再加上叶邵庭有那么点在意那个丫头,郑皓莹又赶着把那个丫头往火坑里推,一来二去的,他自然也是猜出了七八分。
两相权衡,站在哪一边他自然有了结论。
甩了甩手,又朝她说,“赶紧去给我把人弄下来!”
相较于台长此刻的纠结着急,郑皓莹则显得淡定无比,抽了一口手里那支味道清淡的女士香烟,冷哼一声,聊白的烟雾便从她红唇处溢出,“台长,现在把人弄下来,岂不是扫了姓江那人的兴?得罪了他什么后果不用我提醒你吧?新栏目不通过,那么紧接着叶邵庭就会撤资,他这个人我最了解,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的人,他不会愿意多浪费1分钟的时间,那么你说,你想傍着的叶氏这棵大树,还会不会给你乘凉的机会?”
见台长面露犹豫之色,郑皓莹又轻笑一声补充,“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自己上去把人弄下来,看看到底是不是我说的后果。”
话说完,郑皓莹掐灭了手中的烟蒂,拢了拢风衣外套便往里走去。
台长这人也不是好糊弄的,虽然郑皓莹刚才说的那番话确实有点道理,但万一楼上那个实习生真是叶邵庭的新寵,他这么放任着不管,等事情闹大了,他肯定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思来想去,他还是拿出手机给叶邵庭打了个电话,如果由叶邵庭出面找江副.局要人,那么他才能做到真正的两不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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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是睡了又醒的状态,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电梯,浑身上下都是那种又沉又晕的感觉。
不过,她现在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是躺着的?
用手碰了碰身下的东西,触感是软软的,很舒服,她很想就躺在这样一个柔软的地方沉沉睡过去。
可是不行啊,她不是要送江副.局去套房里休息的么,怎么能自己先在这里睡着了?
等等,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夏可伸手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尽管很疲劳,却依旧强迫着自己睁开眼睛去看一看周围的环境。
——明晃晃的一片,天花板上的吊灯精致且刺眼。
夏可伸手挡了挡,努力地转头去看旁边的,目之所及的是*头柜以及纯白色*单,她现在……是在*上?
而且这个环境,怎么看着那么像酒店房间?
正疑惑着,视线范围内蓦地出现了一个穿着浴袍的男人,矮矮胖胖的,露着一脸猥.琐的笑,“我的小美人儿,你醒了?”
夏可心头一紧,这……这不是刚才那个喝醉了酒的江副.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