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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孤单的单人床上浑身酸痛地醒来,她睡了多久?她似乎睡了很久,脑中是一片昏沉沉的,张开眼所见到的是似曾相识的房间摆设
楚心娃从床上坐起身来,她的动作牵动了手上点滴的针头,但她恍若未觉的挣扎著病虚的身子坐起身来。蜷缩著身子靠坐在床角,她渐渐的意识到这里是可欣姐的家,她之前曾在这间客房叨扰过几日。
举起皓腕,她出神的看着固定在她手腕上的针头。她病了吗?难怪她会觉得自己的喉咙如同灼烧般疼痛,脑袋也晕眩不已。她睡了多久?
脑海中清楚的回想起范修尧对她的伤害。原来他们本就该互相憎恨的,他们本就不该相爱的。一段段的回忆不请自来的闯入脑海中,他曾经信誓旦旦的说会一辈子宠爱呵护她的,而最终伤害她最深的却偏生是!
心中泛起一阵酸楚的疼痛感,眨著酸涩不已的眼眸,她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来。
也罢,欠他的一切就当在那一夜还清了吧!他确实是实践了当初所说的以眼还眼、以眼还眼的报复手段了。
他玩我的妹妹,我玩他的妹妹:以眼还眼,以眼还眼,这很公平,不是吗?
他那时邪佞的宣言在她的耳边一字字的回绕著。
“不!我不要这样子我不要呀”她嘶哑著声音哀伤的喃语,小手拉扯著自己的发丝,泪流满腮。
“娃娃,是你醒了吗?”俞可欣飞快的推门而入,在见到楚心娃悲伤欲绝的神态后马上爬上床铺拥住她。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安慰楚心娃,她只能心疼的陪她掉泪。
“可欣姐为什么?我那么爱他他也说他爱我,为什么他却要这样子对我”楚心娃哭泣的说道。
“因为他太傻了,不懂得去把握得来下易的情感;太执著了,执著于已经逝去的人,却忽略到自己正在伤害身边的人”叹了口气,俞可欣只能这样子说。
“可欣姐”她将小脸全埋进俞可欣秀气的肩颈中恣意哭个够。
俞可欣伸手轻轻拍抚著她的肩背,等她哭够了。心情也稍稍平复下来后,俞可欣才放开她。
“好了,别再哭了,你已经昏睡了快两天了,昨晚烧才退的,真是让我跟国维担心死了。”她轻轻拭干她脸颊上的泪痕。“你睡了那么久没进食,现在一定饿了吧?我去让王妈熬些粥来给你吃。”
俞可欣下床正要出门时却又想到什么似的折了回来,自床头柜抽屉中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楚心娃。
“阿尧昨天有来,他要我把这些交给你。”俞可欣云淡风轻的说道,掩藏没说的是她曾狠狠的甩范修尧一巴掌的事实。
楚心娃带些犹豫的接过那个密封著的牛皮纸袋,心中不安极了。里面装些什么?
“你慢慢看,我先出去了。”俞可欣体贴的说道,退出客房并轻俏的掩上房门。
拿著纸袋出神了数分钟后,楚心娃才缓缓的撕开纸袋观看。一个未署名的信封率先飘落,接著是数纸文件及一串锁匙。迫不及待的,她率先取出那纸信函阅读
娃娃:
对不起,没想到我最后还是伤了你。曾经以为我能宠爱你一辈
子,不计任何过往的。显然我太过于高估我自己了。很多事情是既
已发生就难以弥补的,原谅我无法对自己昨夜的行为提出任何能让
你我都能接受的合理借口。我不能说是因为酒精而使我自己变成了
一只野兽,对楚心民无法释怀的恨意才是我心中的魔障,然而怕是
此生我都无法忘记他害死雪儿的事实了。
伤了你,我真的很抱歉,我不企求你的原宥,只因对这段只会
折磨伤害彼此的感情我已决定要放弃了。对小雪的歉疚及不能替她
报仇的憾恨日夜的撕扯噬咬著我爱你的那颗心,面对你,即使再爱
你我也无法预料我会在哪一日再度失控而失手伤了你,所以我们还
是分手吧!现在说这些或许有些矫情,那一夜之后恐怕你早已恨我
入骨了吧!
许久之前我就已将楚宅的所有权人改登记为你的名字了,我并
不需要它,所以房子的所有权状连同钥匙我一并还给你。你不再欠
我什么了,从今以后我会彻底的走出你的生活,不会再打搅你了。
范修尧
就这样断了吗?就这样不再相见?为什么心却仍隐隐作痛?楚心娃将他的信紧紧的压在胸口,却止不住涌上心口的疼。
俞可欣在此时敲门走进,手上捧著一碗仍冒著热气的粥。她将清淡的粥放在几上。楚心娃连忙擦干泪痕,将信函及其他的文件全一古脑的塞回纸袋内。其中一份文件上的“圣心”两个字,令她立即停下手上动作,拿起那纸文件仔细详阅
转出证明!自特殊病房转至一般病房的转出证明!他竟然为了她而替哥哥难以表达她现在的心情究竟是悲是喜,她只知道,为了他替她所做的这一件事,她能原谅所有他曾做过的伤害她的事。紧捏住那纸证明,她的心情激动不已。
“等粥凉些你再吃。”俞可欣坐近她身侧,手下意识的又探向她的额测试她的温度。
“可欣姐,如果我不在了,你能帮我照顾我大哥吗?”她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惊得俞可欣愀然变色。
“娃娃,你想做什么?你可别想不开跑去做出傻事.”
“可欣姐,你想太多了!我不会这么做的,因为我还有哥哥要照顾。”
“不然你为什么要问我这种问题?”她仍然不放心。
“我想要继续念书,可能会到法国去个四、五年才会回来,我放不下在圣心的哥哥,所以”
“茱莉亚吗?可是阿尧那时不是下让你去?”
“初步征选的设计及作口叩集老师早帮我送去了,我通过了。可是还有笔试及面试,九月中才会举行。原本我早想放弃这次机会了,没想到”她淡笑不语,抬起头来希冀的望向俞可欣。
“没问题的,如果你要去法国念书,可欣姐自是百分百的支持你,你有这方面的天分,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她轻轻拢齐楚心娃的头发。“我会尽量抽空去探心民的,我没空的话还有你刘大哥呀。”即使心情有著一丝丝的不确定,她仍向楚心娃许诺。
“谢谢你了,可欣姐!”
范修尧心不在焉的随手翻阅著征信社所传来的资料,所有的证据全指出传真事件是圣心内部人员所为,而最大疑犯是一位新进护佐谢有行。
燃起一根烟,看完谢有行那如同白纸般干净无垢的为人性格介绍后,带著不确定,他直接将日期翻至五年前的资料,亦即雪儿出事那一年,他人在那里?
“慈晖育幼院”五个字深深的映入他眼瞳中,更重重的击在他的心上。
竟如此凑巧,谢有行离职的时间偏生是那件悲剧发生后。他在慈晖任职那段期间正是楚家人及小雪到育幼院走得最勤的时候。谢有行当时应该就见过楚心民了吧?而他又为何要如此恶意陷害楚心民?是他曾得罪过他吗?但他的手段未免太过于恶毒,活似与楚心民有深仇大恨。那件事真是这个身为虔诚的教徒,众人眼中的好人所为?
想不通透,范修尧只有让征信社的人牢牢的盯住他,看他是否有再做出任何可疑的事情,更要防范他再恶整楚心民。修雪的忌日那一天,他仍是跑去见她了,在她的坟前他亲口坦承自己爱上楚心民的妹妹,无法为她复仇了。他恳求她原谅他,她自是无言,当夜他又是喝了个醉醺醺,打算靠酒精来遗忘一切。
烟雾缕缕上升,宽敞的房中无一丝声响,以致电话铃声响起时竞令人有些心惊。他拿起话筒
“范先生您好,有一位刘国维刘先生致电找您,请问需要为您接驳或留言吗?”
“接上来吧。”沉吟了一下,他说道。“喂,国维,你找我吗?”他捺熄将燃尽的烟蒂,倾身又燃上另一根烟,快意的深深吸呼出一大口烟雾后才又紧接著问:“有什么事?”
“娃娃要离开台湾到法国去你知不知道?”刘国维劈头就问。
“她还是决定要去念茱莉亚了?这很好,不是吗?”那是她的梦想,他曾逼她舍弃掉。而今她终能抛开一切包袱去追求,非常好不是吗?
“你真的决心要放弃这段得来不易的感情吗?你知不知道她这一去至少要花上四、五年的时间,甚至是更久才会回来。这样你也不在乎吗?”刘国维问。他们明明仍深爱著彼此,如果就这么让娃娃离开台湾,他们两人之间的分离恐怕要让这段已产生裂痕的感情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为何我该在乎?你忘了我已经跟她分手了吗?她恨我,我则恨她大哥,我们两人是不可能有任何未来可言的。”他轻笑着说道,语气中是一片满不在乎。“分手对我们俩都好,起码我心理上是快活多了。我们是已经不可能的,反而是你,如果你对她有兴趣的话,你何不趁现在追求她、或许!”
“你最好别再多说出任何一个字。”刘国维冷冷说道,明显已动怒。
范修尧在电话这端释出一阵疯狂的大笑。
“娃娃今天下午就要搭飞机赴法,你若还有心就拦下她。即使你对她做出那种难以饶恕的事来,她还是原谅了你。她并不恨你,如果你无心的话总之,你自己看着办吧。”他挂断电话,不再赘言。
范修尧露出苦涩的笑容。看着办,他该办什么?这辈子他们是不可能了,除非除非什么?他也不知道。
在刘、俞两人的目送下搭上班机,楚心娃如期赴法。范修尧始终不曾现身。
十月中俞可欣接获楚心娃的来信,信上说她已顺利通过茱莉亚的入学甄试,并已在一个月前正式成为茱莉亚新一学期的新鲜人。她的来信有著愉快又平和的笔调,信中附上的照片笑得极甜,脸上气色也好极了,让俞可欣放下心来。
想起楚心娃出国前对她的交托,俞可欣决定今天要抽个空去圣心探望楚心民。
在主治医师的解说下,她大略了解楚心民的近况,在护士陪同下见著已许久不见的楚心民,他仍旧是她初见到他时的样于,或许是不解世事,这么些年来他并不真的了解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他的父母已经去世了,所以他才能继续维持恍如天真少年般的气质吧。
楚心民看着俞可欣好一会儿,匆地朝她漾出一抹大大的笑容。他和娃娃有著一式的眉眼,两人笑起来时都是眉眼弯弯,令人恍若看见天使的微笑一般。
这样一个拥有天使般笑颜的少年真会做出那种事吗?俞可欣心中不期然的浮出问号。但若真的不是楚心民,那不就只可能会是不愿再细思,匆觉她一刻也无法忍受看见楚心民,留下带给他的礼物,在楚心民不解及恍若弃儿般的眼神目送下,她匆忙离去。
走出病房后脚步倏缓,她有些失神的在穿廊中慢步走着,思绪纷乱。走至穿廊中央时,外头一大片绿意盎然的中庭引她伫足观望。著白病服的病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谈,更多的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角否言语似在沉思。一个推著轮椅行过中庭花廊的背影莫名的令她轻颤,那人或许是发觉有人正在看着他,忽然转过头望向她所站的方向!
血色自俞可欣脸上流失。他!真的是他,那个她恶梦中的身影!他怎么会在这里?往后颠蹬了数步,她马上像身后有鬼追赶似地,没命地奔离穿廊远离恶魔。身后,恶魔望着她奔逃的姣好身段露出邪恶笑意,仅仅一瞬又戴回脸上和善的假面。
阅览著那千篇一律的报告书,范修尧开始对谢有行的生活状况失去兴趣,只因自那件传真事件后他均未再有些什么不寻常的小动作。谢有行的生活规律健康的如同一位修行者,这样的一个人有可能是一名强奸犯吗?但他究竟又是为何要陷害楚心民呢?
一定有些什么是他疏忽掉的,不然他为何无法就此放手?个性中偏执的一面令范修尧决定继续追查下去。也亏得他锲而不舍的追踪下去才能及时挽救另一件罪行的发生。
站在中庭,谢有行维持著他耐心和善的假面,镇日和这些白痴、神经病为伍,若非薪资优渥他早已辞职,何况这里还有楚家那个智障威胁他的神经。幸而那个白痴现在已受到管制不会再威胁到他的安全了。上一回他用计让那个没脑袋的白痴进了特殊病房,谁晓得白痴竟有隐身在黑幕后的有力人士在挺他,那个人能让楚心民从隔离病房栘到一般病房,能力不容小颅。因著对这位隐身人的忌惮,他也不敢再对楚心民使小动作。
谢有行按下不耐,推著轮椅上的痴呆老人到中庭旁阳光较不炙热的花棚下。最近都没有出去狩猎了,体内阴邪的血液在叫嚣著要纡解狂飙的欲念。思及那些曾在他身下哀泣呻吟的娇嫩身躯,倏然令他的下身起了既热又硬的反应。他确实需要抒发一下了
一种被人注视著的感觉让他回头看向视线来源。站在窗后那个女人有著一张极美艳的脸孔,丽颜在看到他后倏然转为苍白无比,她往后颠蹬了数步后立即匆促的逃离。那张布满惊慌的脸庞令他蓦然想起那头多年前他曾尝过的小羊羔,那般纤细窈窕的身形、明艳的脸庞,数年前她就是个小美人了,现在据悉是个超级名模吧。虽然已不再是他所酷嗜的娇嫩幼苗,不过因著她特出的美丽他可以考虑再尝尝她的滋味。
嘴角扯出邪淫的诡笑,他的眼光紧紧跟随著那抹织长的背影,直至消失。
深夜才赶完所有通告,跨下接送的车辆,俞可欣踩著疲惫的步伐往自己的公寓行去。
黑暗中有著不寻常的气氛。她拉紧衣襟加快步伐走着,突然自黑暗中伸出一双手
“唔”嘴巴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捂住,她发不出任何叫声,被人拖入偏僻的小巷中。睁著仓皇的大眼,她望见那张恶魔的容颜。
不不要!无声的呐喊全化为眼泪溢出眼眶,她开始挣扎不休,换来的是恶魔残暴的痛殴。俞可欣的头倏然撞向坚硬的地面。一阵炸痛在她脑后爆开,她昏了过去。
谢有行露出邪淫的笑意扯开她衣襟,逐渐袒露的胴体令他欲火焚身,大掌狂暴的揉捏,唇舌也不客气的舔吸,他浑不知有双眼眸正冷冷的盯望着他
他翻起她的裙摆,冷不防背后突有人圈住他的颈项使劲一拖,令他往后仆倒,来人又对他使上一记记毫不留情的重拳及狠踹。丝毫未曾预期会有他人出现,谢有行猝不及防,毫无抵抗能力的被痛殴了一顿,只消片刻便只能卧躺在地上呻吟,再不能做坏事。
男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往他胯下又补上一脚。他最痛恨这种欺凌女人的强奸犯,他若是司法官的话一定判他自宫。
完全不同情谢有行捂著下腹哀号的惨状,先动手将他的手脚捆绑,再脱下外套披在俞可欣身上,男人拿出手机致电给他的雇主。
哀著肿痛不已的后脑勺,俞可欣清醒过来。凭自己身体的感觉,她应该是没有被那个恶魔给再次玷污吧?房门倏然被无声无息的打开,她下意识惊慌的往床内缩,踏进房内的身影却使她发出惊呼。“阿尧,是你!”
“你醒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应该是在阿尧所住的饭店吧。“是你救了我吗?”
一回想起她几又惨遭魔掌就令她不禁瑟瑟发抖。
“不是我,是我派去监视谢有行的征信人员救你的。”倚在门边,他不愠不火的答道。
“监视?你为什么会派人去监视谢有行?”她疑虑的问道。阿尧知道了些什么吗?
“可欣,我问你,你这些年来拒男人于千里之外,是不是和谢有行有关?”他直接切入问题核心。
愕愣半秒,她神经质的笑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他以前就侵犯过你吗?在你还在慈晖的时候?”他问道,全然不理会她的否认。
“没有!在这之前我从未见过他,我不认识什么叫谢有行的。”她激动的否认,声音不禁尖锐了起来。
“他碰过你几次?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还碰过院里其他女孩们吗?”他残酷的问著。
俞可欣禁不住全身缩成一团,并伸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
“你为什么要隐瞒事实?他的手中握有你的把柄吗?”有些被深藏起的事实已经呼之欲出了,他急于去寻出那些漏失线索。已死之人口中再问不出证言,仍旧活著的人
“不要,求求你不要再问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抱住头,俞可欣近乎歇斯底里的尖叫道,仓皇的脸庞上爬满泪水。此时她已不再是那个冷艳明媚的国际名模,她完全退化为当年那个满怀惊惧的小女孩。
六年了。她隐藏六年的伤痕!这个人、这个人是谁?他怎能那么残忍的再度撕裂她的伤口呢?
“不!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又为什么要隐瞒?谢有行是一只戴著人面的恶狼,当初他侵犯了你,如果你能挺身而出举发他的话你怎能那么自私的缩在自己的壳里假装没这回事?你难道没想过会有更多的女孩因为你的隐瞒而受害吗?”
俞可欣仍是全身蜷缩成一团,不言不语只是哭泣。
范修尧忍不住上前激动的扳住她的双肩“你别想再躲进壳里,如果谢有行真的侵犯了你的话,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修雪也是他害的?我需要你告诉我线索,你听见没?”他激狂的撼摇著恍若未闻的俞可欣。
“阿尧,你在做什么?”身后传来刘国维的怒吼声,他飞快的抢上前拉开已快将俞可欣给逼疯的范修尧。
“你不要挡我,有些事我一定要跟她问清楚。”他甩掉刘国维的手。
“范修尧,你的血是冷的吗?难道你没看见欣欣已经快要崩溃了吗?难道你今天叫我过来就是要我来看你如何将她逼疯的吗?”刘国维冷讽道。
看着俞可欣惊惶的可怜模样,范修尧失控的情绪终于逐渐冷静下来。
听见刘国维温厚的嗓音,缩在床角的俞可欣更将自己缩到最阴暗的角落。他知道了!国维他知道了,被他知道她的身子早就已经不干净了。他甚至从未注意过她,以后他更不可能会再多看她一眼了!她的头好痛,心也好痛。
“可欣,你还好吗?”坐近她身侧,刘国维温和的探问著。他感到心中涌现阵阵的不舍及极端的愤怒,那个畜生该庆幸他没让他碰上,否则他铁定会活生生将他凌迟至死
心中所动的血腥念头令他倏地一惊,他何时成了这般狂暴的男人?
“可欣,你抬起头来看看我,告诉我你没事好吗?”看见床上的身影更往里缩,小脸也垂得更低,刘国维只觉得一阵心痛。
他从没想到她竟也承受过那种伤害,而且还独自一个人默默的隐藏住所有的创伤。枉他们还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伙伴,是他们太过于疏忽可欣了吧,修雪的死让所有人都难以释怀,却忽略了另一个人在暗夜中的啼泣声。
他轻叹了口气。“或许我们都太过于急躁了,你现在可能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吧!抱歉,我们先出去让你一个人安静一下,待会儿我们再来看你。”
站起身,他跟范修尧两人静静的退出卧房,房门轻掩并不落锁,伯的是她会做傻事。
甭单的呆坐了许久,她失神的双眼逐渐凝回焦距,退缩紧闭起的感官亦渐渐产生作用,刘国维及范修尧两人交谈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她耳内
“不能完全的肯定让人十分怀疑,或许是一条线索。”范修尧冷静的陈述著。
“那你有什么想法?”刘国维不置可否的反问道。
俞可欣轻俏的走下床栘近门旁,想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我认为有可能小雪并不是楚心民害死的,你们不是一向认为他是一个善良的白痴吗?或许他只是一个无辜的代罪羔羊,或许真凶是谢有行那只人面禽兽。”
“阿尧,你别忘了,我们两个都曾亲眼目睹这件事,我只相信眼见为凭,我同样也很痛恨楚心民,但我跟你不一样的是,我不会去迁怒其他的楚家人。”刘国维冷冷的反驳。
雪儿死了,但逝者已矣,他们该在乎的是仍活著的人,而不是紧攀著过去的回忆不放,既打搅亡者的安息,更让自己痛苦。他更不愿为不确定的事去伤害自己周遭的人。
范修尧微微一愣,心中的直觉又和当时所看见的事实产生冲突。会是他下意识的想为楚心民脱罪吗?为了什么?为了一段没有可能挽回的感情吗?他问自己。不对!那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理智确实告诉他这件事另有隐情。更别提那条项炼的疑云。
“你究竟有何打算?若你认为谢有行才是真凶的话。”刘国维很实际的问道。
“谢有行已经被送交警方了,现在欠缺的是当事人的指证。我希望可欣能出面指证,将这个社会败类绳之以法,放走他只会让更多无辜的少女受害”
“你少满口仁义假仁慈了!无论你说的理由有多冠冕堂皇,如果欣欣不愿意,谁也没有权力强迫她出面承受二次伤害。她受的苦还不够多吗?假如今天活下来的人是修雪呢?你也会让小雪上法庭去描述那个男人是怎样糟蹋她的吗?”他暴怒的问道。
范修尧沉默了。
“你不会是吧?你也未免太过于自私!你为何就不能将心比心的多为别人想想?你为何总是那么自我?总是那么愚蠢的伤害亲近在乎你的人?对娃娃这样,对可欣也是”他咬牙切齿的说著。
“我不会放弃的。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可欣能站出来指认谢有行”
刘国维忿然打断他的话尾。“她绝对不会答应的,我也不会再让你有去騒扰她的机会。她现在”
“我答应。”俞可欣清亮的声音蓦然响起,介入了两人间的剧烈争吵。“我愿意出庭指控。”她说道,语气轻柔却坚定。
都这么多年了,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女孩,只是心里的魔障太强大才让她担心受怕这么久。她决定这次她要站出来亲手打倒那个老在夜半侵扰她梦境的魔魅。
反正她最想隐瞒的人也已经知晓这件思心丑陋的事了,她又有什么好在乎的呢?抱著即使牺牲自己的事业也要让谢有行伏法的决心,俞可欣这次完全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