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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鹤年回到礼堂时,脸色明显有些不对劲了。
陶境燃坐在他身边,顿了顿后,还是开口,"怎么了?"
闻鹤年没回答,定定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闻鹤年!"
听见声音,闻鹤年这才慢慢转过头来,皱眉,"我还没聋。"
"出什么事情了?你的脸色很难看。"
"没事。"
闻鹤年的话说着,眼睛已经重新看向台上,那放在膝盖上的手,却缓缓的握了起来。
因为用力,上面全是暴起的青筋。
苏锦妍的话,一遍遍的在他耳边循环着。
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她,并且唯一知道这件事情的,是莫少国。
如今a市的子公司逐渐步入正轨,莫盛董事会那群人也对自己刮目相看,莫少国虽然想要养着自己,却也想要随时提醒自己一件事情。
在他的手上,还有自己的把柄!
所以,他才会将苏锦妍拉出来。
比起杨云展还有其他人。苏锦妍对他的恨才是最彻底的,而且这样一来,他的手上还是干干净净,以后说起,也还能说不过是苏锦妍自己调查得知的事情,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闻鹤年在这边想着,那边婚礼已经正式开始。
苏父现在还在狱中,因此牵着苏锦妍进场的人,是苏乾和。
经过一番洗礼之后,苏乾和往日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完全不同,此时一身黑色的西装,剪成短寸的头发,整个人看上去成熟了许多。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他将苏锦妍的手放在了杨云展的手上。
"好好对我姐。"
苏乾和的眉头微微皱起。
杨云展笑,"放心吧,我会的。"
听见他的回答,苏乾和这才放了心,转身。
那个时候,他是准备退场的,却一眼看见了坐在那里的闻鹤年。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也没有多想,直接在他身边坐下!
"你刚刚对我姐做了什么?"
那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面那两个人的身上,再加上苏乾和压低声音的缘故,因此,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苏乾和的话说完,面前的人却连回答都没有。
苏乾和的眉头顿时皱紧了,"我在跟你说话。"
闻鹤年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却依旧没有开口。
苏乾和的手握紧了,"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但是闻鹤年我警告你,你再敢动我的家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的话说完。面前的人终于呵了一声。
然后,他转头,"这句话,还给你姐姐,她要是敢动我身边的人,我会让她把肠子都悔青!"
苏乾和一愣,随即想起了一个人。
陈糯。
而那个时候,两人已经宣读了誓言,交换戒指。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苏乾和坐在那里,身边的人倒是先站了起来,转身出去!
陶境燃立即追上他的脚步。
"你去哪儿?"
"回家。"
"那晚上的……"
"你代替我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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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鹤年回到公寓时,却发现陈糯不在。
他的脸色顿时沉下!
想也不想的给她打电话,铃声却是在房间里面。
她连手机都没有带!
闻鹤年不敢再想,直接转身就走!
一路上,闻鹤年的脑海中都是苏锦妍跟自己说的话。
一字一句的,就好像是魔咒一样,不断的在他的脑海中盘旋。
这件事情,闻鹤年是在认识陈糯很久之后才知道的。
当年,他为了可以偿还母亲留下来的债还有让闻鹤瑶安心上学,干了不少事情。
寻常的打工根本不能赚多少钱,后来一个人发现了他,觉得他的身手不错,就让他做了他的手下。
他每天要做的,就是跟着一群人抢场地,催人还债,身上常年都背着伤。
闻鹤年记得,那是一个雨夜。
他们一群人追着一个人到了一条小巷,正想要下手的时候,那人好像疯了一样的冲出去。
那个时候,正好一辆车子开了过来,为了躲避人,车子里的人方向盘一转,直接撞在了旁边的电线杆上。
闻鹤年等人,落荒而逃。
后来,他们的团队被人抓住,因为未成年的原因,他被送进了少管所,再出来才知道,那一次的车祸,车子里的女人死了。
再后来,闻鹤年带着闻鹤瑶离开了a市,在别的地方生活,读书,如果不是因为闻鹤瑶坚持要考a市的大学,闻鹤年不可能一起回到那里。
他从来没想过他会在那里遇见陈糯,更没想到陈糯的母亲就是……那个死去的女人。
清脆的铃声响起!
闻鹤年终于回过神来。
他立即将车子靠边停下,连看电话的显示都没有,接起电话,"喂?"
"你找我吗?"
陈糯的声音。
闻鹤年原本冰凉的手脚一点点的找回温度,声音却还是紧绷,"你去哪儿了?"
"我……在家呀,刚刚去洗澡了,没有接到电话。"
陈糯的话说完,那边的人却突然沉默了。
她有些奇怪,"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现在就回去了,跟你说一声。"
话说完,他直接掉转车头回去。
她说谎了。
刚刚,她明明没有在家。
为什么说谎?
她去见谁了?
是不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
闻鹤年不敢再想,踩紧了油门!
很快的,他回到公寓。
陈糯就坐在客厅,天气还没有转凉,她身上却已经盖上了毯子。
看见他,她立即站了起来,"你回来了?婚礼好玩吗?"
闻鹤年没说话。
他那定定看着她的眼睛让陈糯有些发愣,"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你今天一直在家?"
"对……啊。"
陈糯的话说着,头迅速低下,眼睛胡乱的转着。
这是她说谎的表现。
闻鹤年没说话,直接转身往房间的方向走。
陈糯连忙将他拉住,"你怎么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今天去哪儿了?"
闻鹤年努力压下情绪,定定的看着她。
陈糯没有办法,只能说道,"我……去墓地了。"
她的回答,让闻鹤年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声音更加艰涩了,"去看谁?"
"……瑶瑶。"
他紧握的手顿时松开。
"我就是……突然想要去看看她而已,没有什么事情。"陈糯看了看他,垂下眼睛,"不想要让你知道只是怕你……会难过。"
她的话刚刚说完,闻鹤年伸出手来,将她直接搂入怀中!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他的声音很低,说的,似乎也不仅仅是闻鹤瑶的事情,更重要的是,陈糯觉得他的情绪……有些不对。
她抬起头来,想要跟他说什么时,闻鹤年却先开了口,"你……没去看看你的父母吗?"
陈糯一愣,然后点点头,"都看了。"
"你……从来没跟我说起你的母亲。"
"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没……留下什么回忆。"
"她是车祸去世的是吗?"
"嗯,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陈糯看着他,"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闻鹤年看着她,"糯糯,如果……"
他的话还没说完,清脆的铃声响起。
话被打断,似乎便再也无法继续下去。
闻鹤年轻轻的笑了一声,"没什么,我接个电话。"
话说完,他转身就走。
"闻总,当年的事情出了一点结果了。"那边的人说道,"当年举报你母亲的是一个叫做白梅的女人,现在就住在a市的一个城中村里面,地址我已经发给你了。"
"好。"
闻鹤年直接将电话挂断,眼睛在盯着屏幕上的地址好一会儿后,他转身!
陈糯就靠在门上看着他。
"我现在要……"
"我跟你一起去。"陈糯直接说道。
"你听见了?"他皱起眉头。
陈糯也没有否认,只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可以吗?"
"有些事情,不是你希望看见……"
"那是你的母亲不是吗?"陈糯说道,"那就是我的婆婆,我有义务知道她的事情呀。"
闻鹤年的脸色原本都是紧绷着的,但是在听见她这句话后,顿时笑了出来。
陈糯不知道笑点在哪,"好笑吗?"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辈分排的倒是清楚,她是你婆婆,那我呢?"
他的话说完,陈糯的脸颊顿时一红,也不管他,直接转身,"我去穿鞋!"
闻鹤年将她拉住,"天色不早了,晚上可能需要在那边住,你收拾两套衣服吧!"
陈糯看了一眼时间,点头,"也好。"
话说完,她转身就要进房间,闻鹤年却还是拦着她。
"你让不让我收拾的?"
"你什么时候能不连名带姓的叫我?"
陈糯就知道他不会这样轻易放过自己,脸颊和耳朵都红了,"我就喜欢这样叫你,不行?"
"可以,但是我更喜欢你叫我另一个称呼。"
他的话说着,头缓缓低下,陈糯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身体往后一躲,"别闹了!我要赶紧收东西!"
话说完,她往他臂弯下钻了进去,将行李箱拉出来。
闻鹤年看着她那有些仓皇的样子,嘴角的笑容更加深了几分。
那刚刚还有些阴沉的心情,瞬间消失不见。
因为路较远的原因,陈糯也不想要让闻鹤年太累,所以两人决定打车过去。
闻鹤年已经跑了一天,刚上车便睡了过去,头靠在陈糯的肩膀上。
为了可以让他睡的舒服一点,陈糯一直挺直了腰板,车子有些颠簸时就扶着他,司机在前面开着都不由笑,"姑娘,你对你男朋友可真好。"
他的话,让陈糯的脸一红。
"其实……不算是男朋友。"她低声说道。
"啊?那是?"
"是……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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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下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比起市中心的繁华。这里就好像农村一样,路灯忽明忽暗的,街上连一个人都不多见。
很多房子上都写了拆字,或许是因为这样,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搬走,亮着灯火的根本就没有几家。
闻鹤年知道这个时候上门去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加上陈糯的样子累了,干脆找了附近的一个宾馆先休息。
那大概是这地方唯一的宾馆,环境不算干净,老板在看了一眼他们两人时,直接开了价。"标间,一千。"
"你这什么房间,一个晚上一千?"陈糯瞪大了眼睛。
老板翻了个白眼,"不住拉倒,大门在那呢。"
"我……"
"一个标间。"
闻鹤年倒是什么都没说,直接将钱拍在了前台。
老板立即眉开眼笑,"好。"
"跟你打听一个人。"闻鹤年继续说道,"一个叫做白梅的女人,认识吗?"
"不认识,我在这里开店快十年了,从来不知道这里住这样一个人,不过如果是干那行的,我可不知道了。"
老板将钥匙给他,"就在楼上,有什么事情可以叫我,我们这儿也卖东西,你需要的啊,都有。"
老板的话说着,朝闻鹤年挑挑眉头,一副你懂得的样子。
闻鹤年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也不接他的话,"那行是什么意思?"
"就是女人才能干的那一行呗。以前对面那一片全部都是出租屋,附近的工人又多,多的是做那一行的女人,我听你找的那人的名字,多半也是。"
"他们现在还在么?"
"早就被赶跑了,不过还剩下几个,还住在那边,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
"知道了,谢谢。"
闻鹤年没有再说什么,接过钥匙后,拉着陈糯就走。
"老板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陈糯一边走一边说道,"女人才能做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