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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飞集团
“我发誓!我一定要当上总裁!”身为副总裁的狄致奔此刻正在办公室内豪气干云地对着话筒大声宣布。
“那你上次打赌赌输,欠我的三千块什么时候要还?”身为死党的卫逢平在电话彼端毫不客气地当头泼他冷水。
他最近当然也听说这个曾经在业界号称“三点不露”的副总裁除非有事,否则下午三点之前都不会露面,现在却成了7-eleven,不但已经连续几个月超时加班,还偶有夜宿公司的情况,显然自己的好友是中邪了才会如此反常。
“欠你的钱,等我投稿言情小说的稿子过了就还。”狄致奔气势顿减,非常心虚的放缓声调。
“那你的意思是不还喽?”三千块虽然不是什么大钱,但对最近正在跟人赌如何用五千块过一个月的卫逢平来说,却是救命钱啊!
因为现在还不到月中,可他的皮夹里就只剩两千块了。
“就说等我稿子过了嘛。”他十分坚持。
“那跟不还有什么两样,你的稿子几时被接受过了?”
卫逢平一语中的,狄致奔顿时如遭雷击。
没错,从他致力于撰写爱情三年来,的确不曾过稿。
从新月、希代、飞田、禾马、耕林、飞象、狗屋到松果屋,放眼罗曼史小说界,没有一家出版社的退稿单他没拿过。
但尽管如此,他对撰写爱情的热情仍然始终如一。
“您真不内行,”狄致奔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放眼各家大牌作者,谁没被退稿过?而且失败为成功之母,你没听过吗?”
“你妈妈这么多,母亲节会不会太忙?”卫逢平毫不留情地戳破他自我安慰的说词。“话说回来,你怎么说也是个堂堂副总裁,连三千块也还不出来,未免太扯了吧!”
“这是我的新发现,经过多番检讨,我发现自己无法过稿的原因是因为我没有贯彻当全职作家的生活,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把自己变成一个穷人,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我相信在潦倒落魄的情况下才能激发我的潜力,并创作出最好的作品。所以从今以后,上班赚的归上班,过稿赚的算过稿。”他非常严肃地分析。
“你这是人格分裂吧!”卫逢平开始觉得好友难以理解,宛如加入邪教一般不可理喻。“好,那可不可以请你当副总的那位朋友还我三千?”
“好啦!晚上给你。”狄致奔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松口,随即转战新话题。“对了,我五个月前不是跟你说我有个秘密计画吗?那个计画就是我决定明年接下达飞总裁的位子。”
“干么?你不是对商场的事情没兴趣?”翻了个白眼,他忽然觉得天才跟白痴真的只有一线之隔。
他们这群朋友真是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像狄致奔这种笨蛋在商场上居然会是受众人祟拜的金头脑。
虽然他向来对公事很不积极,但他与生俱来的商业头脑和决策本能一直是老总裁及董事会在遇到重大决策时的最终谘询人。
狄家老爷曾经讲过,只要他改掉三点不露的毛病,更加积极向上,定是商场上的悍将人物。
只是他的智商真的可以吗?
平常也就算了,但每次一遇到他喜欢的事情或人,他的智商便会以无法测量的速度往下爆走,例如写罗曼史小说这件事就是。
没有人知道狄致奔到底为什么会对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有这么深刻的热爱,而且他不知道为何一直企图将商场专业领域写进小说背景里,因此导致屡次被人退稿的命运。
他真不知道该说这兄弟是蠢货还是猪头。
就连自己这种完全没看过爱情的人去翻他的稿子,也知道绝对是稳退无疑。
因为他写的小说里,男主角从头到尾不是在认真解决金融风暴带来的后遗症,就是开会分析未来世界经济走向,抽掉一些不重要的对话和关于男女主角的描述后,整本书根本就是商学院的上课教材。
到底有谁会想看这种和浪漫沾不上边的鬼东西?
而这种连小说内容都拿来当商场模拟演练的家伙,又到底为什么坚持声称自己对从商毫无兴趣?
“我对商场真的没兴趣啊。”
你看你看,又来了。
“而且经过长期的思考跟研究,我已经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爱情跟事业会如此不顺了。”事业自然是指写作事业。狄致奔非常乐意与至今也是孤身寡人的好友发表心得。
“因为你没当上总裁?”卫逢平在确定能拿到三千元的救济金后,不禁开始漫不经心地敷衍起他来。
“没错。”浑然不觉对方的冷淡,他仍旧兴高彩烈地发表高见。“我发现罗曼史小说普遍是以总裁为男主角,而副总这个职位通常是老迈年长的奸诈配角或丑角人物担任,因此女人会把目标放在总裁身上,而不是副总,所以我才交不到女朋友。”
“是喔。”
想想这分析其实也不无道理,因为这个白痴跟丑角的定位的确很能互相呼应。
只是唯一的问题是,他万年交不到女朋友并不是因为职位关系,而是他天生就没桃花运。
长这么大,自己还真没看过像狄致奔这种长得不难看、家世又不错的男人会在爱情路上如此空白。
他最后一次“快”交到女朋友是一年半前的事,而机会就结束在告白之夜,女方对狄致奔哭诉怀了前男友孩子,要为肚里的孩子回去找爸爸的戏码上。
不过从这个被诅咒的笨蛋身上,卫逢平至少理解了一件事,那就是缺女朋友可能会对一个男人的智力造成极大的伤害。
也许他该开始认真考虑尽早脱离单身汉的行列。
“而我也因为本身没有担任总裁的经验,所以写小说的时候都是以副总的身份为出发点,难怪会屡屡被退稿。何况你知道,男人要想写罗曼史小说,就已经因为无法抓到女性所期望的爱情模式而输在起跑点上了。”
应该是输在投胎吧!卫逢平不置可否的想。
“所以我必须亲身体验总裁的职位,这样才能了解它对女人的魅力。刚好今年年底我老爸要退休,只要我打败另外三个副总,就可以当上总裁,到时候就能顺利过稿、交到女朋友,使人生更完美了,哈哈哈。”
狄致奔一口气说完后喝了一口茶,眉飞色舞地做出结语。
“这就是我要跟你分享的秘密。”
话筒另一头,身为多年好友的卫逢平沉默了半晌,终于基于兄弟道义,凝重的开口。
“好,那这些话你千万不要再跟别人说了。”
所谓的“出师未捷身先死”就是狄致奔现在的写照。
距离他跟好友宣布自己新志向的时间有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
没有。
只有三小时而已!
在他快乐办公三个小时后,他接到了一通电话来自地狱的电话。
恶魔的名字叫温焕光,他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恶梦。
这“宦官”不但从高中时期就爱跟他作对,长大后还抢走了他最心爱的表妹,更无耻的是竟变成了他的表妹夫,让他今生都无法摆脱这个恶劣的家伙。
而现在,这卑鄙的宦官居然低级地对他做出这种事!
电话彼端传来充满恶意调侃的声音。“你想想,要是有人知道一个堂堂上市集团的副总裁居然在写少女才看的爱情,而且还被退了我看看二十七次稿,你说,八卦杂志会不会觉得很新鲜?”温焕光在电话那头,慢条斯理地享受着屠宰猎物的乐趣。
其实他也不是故意要恶整这个姻亲,纯粹是奉命而行啊!谁叫这位笨蛋姻亲从高中时代就加入了和自己敌对的集团,和他们这票人对立至今,会有这种后果也不是他一人脑控制的。
自从他那群好友发现这位敌对集团的成员最近相当奋发,不但认真工作,还很可能问鼎达飞集团的总裁宝座时,全体一致表示看朽木就要被雕成艺术品、粪土之墙就快被洗干净的感觉很恶心,而且让人觉得日子加倍无聊、需要消遣,因此就派他来找乐子了。
“你、你乱说!胡扯!血口喷人!”惊吓过度而说不出话来的狄致奔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舌头。
“我乱说?身为律师的我怎么会犯这种错呢?”这家伙从少年时代发火的征兆到现在都没变过,怎么骂都是这几句。“会这么说,当然是因为我握有强力证据喽。”温焕光还是一派轻松。
“什么证据?”心虚男人顿时觉得冷汗涔涔。
要是被八卦衷漂爆出他写罗曼史小说的事情,以后就不能在小说里偷骂讨厌的对手了,那么他的创作自由就会受到极大的压迫,最后导致他灰心丧志无法提笔不,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退、稿、单。”完全想不到对手脑袋里担心的净是一些诡异的事,温焕光只是淡淡地宣布。“别忘了你把那些东西都寄到荷夜这边来。”
“啊?”没错!因为怕这个秘密泄露出去,所以长期以来,他一直借用表妹的名字投稿,所以不少稿件跟退稿单都在她家。受不了满腔闷意,狄致奔愤怒地发出怒吼“无耻!你无耻!我要告诉荷夜!”
他的幼稚真是始终如一。温焕光叹了口气,轻描淡写地抛下令他更加震惊的暗示。
“你就不怕你的宝贝表妹动了胎气?”
“胎气!哈哈哈!荷夜好好的动什么胎气,又不是怀孕咦?!”怀孕两个字打入脑海,他顿时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荷夜怀孕了?她怀孕了?!”
“不然呢?”希望他的小孩不会有任何一点跟这小子相似的基因存在。
“我要当舅舅了!”狄致奔非常高兴地大喊,完全忘了三秒钟前还在生气的事情。
“看情况。”可惜他忘了,有人没忘。“要是你去跟她说了什么太刺激的事情,害她生气动了胎气,你这舅舅的位子就难保了。”温焕光毫不留情地提醒他。
啊!没错!这么一来,他就不能再去跟亲爱的表妹诉苦了,否则以表妹可爱单纯的个性,一定会生气地跟宦官吵架,这么一吵,他未来的小侄子或小侄女就有危险了。
“你这粪坑里的寄生虫!水沟中的细菌!尸体上的蛆!”一口怨气无处可发,狄致奔终于由悲愤中生出力量,创造出骂人新词汇,他一面为此高兴,一面继续愤怒。“你这无耻的家伙,到底想怎样?”
“我朋友开的诊所最近需要帮忙。”温焕光终于讲到正题。“所以我看,就派你去吧。”
“哈哈哈!笑话!我堂堂一个商场天才哪懂什么医科的事,你找错人了。”他非常骄傲地昭告自己的无知。
“不用自卑,既然要你去,自然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他早就计画好了,重点就是要把狄致奔调离工作岗位一段时间,削弱他在达飞集团总裁争夺战的竞争力。“她的诊所最近财务有点困难,你就去帮她看看吧。”
“原来是要拜托我这商业天才帮忙啊?”哼!般半天还不就是要仰赖他的专业。
“不,那件事有空再做就行了。”温焕光非常善于打击敌人,一点也不让他有得意的机会。“你最主要的工作是当助理,帮她打杂。”
“要我去打杂?!开什么玩笑!我堂堂一个”他闻言气得差点砸电话。
“不愿意啊?”闲散的语气悠哉地威胁着。“有张退稿单上写文字通顺但文不对题是什么意思啊?你愿意分享一下吗?”
混蛋!这家伙真的在看他的退稿单!
“好!温焕光!你给我记住!”事到如今,他完全没有退路了。
“我会的。”猎物入袋,任务完成,温焕光很有风度的退场。
未来动物医院
诊疗室外,相似的戏码再一次发生。
只见一名中年妇女手里牵着一只委靡不振的大狼狗,一手抓着刚开出来的帐单,怒气冲冲地对着穿着白袍、表情清冷的美丽女子大声质问。
“裴医师!这次医葯费为什么比上一次贵那么多?”
汪太太非常不服气,上次跟这次的诊疗和处方葯剂几乎都一样,没道理贵上将近一倍啊!
“我警告过你了。”被唤做裴医师的女子眉头不皱一下,口吻冷淡地回答。
此话一出,原本如金刚怒目的妇人突然语塞,明显是心虚了,而在对方那双宛如寒冰利刃的黑眸注视下,她不自觉地辩解起来。
“我、我是看牠后来已经好了嘛。而且牠的饲料这么单调,加上我每次吃饭他就一直靠过来,我想偶尔给他吃一、两口有什么关系,反正也不是天天都这样。”她不甘愿的解释着。
要不是因为裴医师是出了名的断掌兽医,她才不来受这种罪。
传说中,拥有断掌的人可以一手抓起最难抓的泥鳅,而且泥鳅还不敢反抗,而裴医师刚好是断掌,也正好有这种能力当然,没有人真的见过裴医师抓泥鳅,这只是所有案例下的一个总结而已。
因为所有来就医的动物,不管怎么凶猛、闹脾气或不听话,只要一到裴医师手里,无不乖得像吞了安眠葯一样,顺从地伏趴在诊疗台上任凭宰割,从未有过例外。
而她家的小痹也是这样。
小痹非常讨厌陌生人摸牠,从前所有企图医治牠的兽医都被咬过,而小痹又不是什么小博美,而是一只重达四十几公斤的大狼狗,根本没有兽医愿意冒险收牠,直到遇见裴医师才终于顺利就医。
只是她的小痹虽然喜欢裴医师,但她这主人可一点都不喜欢,老是这么冷冰冰的,也不想想谁才是花钱的大爷。
“你就这么想害死牠?”听她毫无悔意的解释,裴悦棠略扬起秀眉,口吻明明平淡,话语却锐利如刃。
汪太太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才冤枉地嚷叫起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疼狗可是出了名的,绝不容许被人这样污蔑!一转身,她干脆要站在一旁配葯的男人评评理。“邵医师你看,你们裴医师太不讲理了吧!我多疼我们家的小痹你也知道,她居然说我想害死牠!太过份了!”
“真的很对不起,汪太太,”自从跟裴悦棠合开了这家动物医院后,向来个性太好、很容易认错的邵仞轩发现自己认错的次数已经比寻常人三辈子还多了,他非常抱歉地跟饲主解释。“裴医师口气是严厉了点,可是小痹发生过胃溃疡,胃已经比一般的狗来得脆弱,你又经常喂东喂西,对它的胃会造成更大的负担,胃病很容易就会像这次一样再度发作,如果次数一多,恐怕还会有生命危险。”
“何况你长期喂小痹吃人类的食物,它无法代谢过多盐分,很容易得肾脏病,我们已经处理过太多这样的案例了。”
“可是、可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收比较贵啊。”被帅哥兽医连声道歉又低声下气地解释,汪太太气焰不再,只是小声地抱怨“这不合理嘛。”
“裴医师?那、那价钱可不可以再调整一下?”邵仞轩转头询问早就不想搭理妇人的裴悦棠,她正在替需要散步复健的吉娃娃小吉套上牵绳。
闻言,她面无表情地抬起漂亮冷冽的黑眸扫向抱怨不断的狗主人。
“如果还有下次,我不会再帮它看病,”裴悦棠牵着小吉,冷淡地从她身边走过,丢下听来毫无人性的话语“死活你自己负责。”
“嗄?”虽然她不再坚持抬高收费,但讲成这样也太无情了吧!邵仞轩不禁又是一阵道歉。“对不起啊,汪太太,可是你看裴医师气成那样,虽然很对不起,可是请您以后别再这样了,否则”
听着后头伙伴安抚的声音随着玻璃门掩上而消逝,她淡淡吐了口气,开始牵着小吉散步。这是她恢复平静的方法。
每次遇到让她情绪太过波动的病例,她都会在诊疗后尽可能抽个十分钟散步来冷静头脑,把负面的情绪排除,好冷静面对下一只患畜,从实习兽医时期到现在都是如此。
只是担任兽医师越久,她越不能理解人类。有些人因为溺爱而一再重复使宠物生病,有些人则会为了乐趣或一时无聊而虐待动物,这些事件层出不穷,所以每次她在诊疗台上看着动物因人为过失而痛苦时,就会益发感到迷惑和愤怒。
偏偏这样的愤怒没有办法得到平反,法律并不会因为饲主不当饲养害自己的狗罹患胃炎便要他负责,也不会因为有人拿橡皮筋套住狈的脖子让它痛苦不堪,最后慢性死亡而被判坐牢。
这些没有出口的愤怒只会累积,然后恶化发臭,让她对人类越来越不信任,也越来越冷淡。
而这对执业的兽医师来说,绝对不是件好事。
可是又能如何呢?
或许她该学会强迫自己麻木,不要感觉那么多。
在附近绕了一圈后,慢慢走回兽医院,她的情绪已经平复许多,正准备朝大门走近,一个站在兽医院门口的男人身影却引起了她的注立息。
那个男人身材高大,手里拿着一张纸,正在门口探头探脑,她才走近几步,就听见他的喃喃自语。
“忠孝路22号。”狄致奔念着兽医院的地址,声音非常困惑,不断再三抬头比对手中纸张及门牌上的地址“忠孝路,没错,是22号不可能!一定弄错了!再看一次!忠孝路,没错,22号,没错!那是哪里错了?”
有没有可能都没错?裴悦棠无声的在一旁想着。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让她联想到电影里那只表情很无辜的“可鲁”
“有事吗?”她忍不住开口,声音冷冷淡淡。
正陷入人生中最大迷团的狄致奔一听见有人开口,瞬间宛如在汹涌浪涛中抓到救生圈一般,急急忙忙询问这位好心路人的意见。
“我在找一家位于忠孝路?”号的医院,你觉得会不会是这家?可是它怎么会是一家动物医院呢?你说”话还没说完,他便抬起头,可一幅难以言喻的景象马上将他震慑住,使他动弹不得。
眼前,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女人,和一只很小很小的四脚怪兽。
那女人非常美,望进那双清澄明亮的黑眸时,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外太空坠落的陨石狠狠砸中心口。
而那怪兽非常小,看着那凸出如变种外星人的眼睛,他觉得自己好像行经工地被掉下来的铁槌无情地打到头。
呼吸加快。
心悸。
几欲窒息。
晕眩。
谁能告诉他,这种种的感觉是因为煞到那名美丽女子所致,还是太害怕她脚边那只四脚怪兽所引起的?
为什么一见锺情和吓得魂不附体会有这么相似的症状?!
为什么在同一秒里,他既想转身逃走,又想上前搭讪?
人生未免也太复杂了吧!
这人是怎么回事?看着眼前男人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一副玩一二三木头人被定住不能动的模样。裴悦棠微微扬起眉,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你,该不会是今天来报到的新助理狄致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