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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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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握你的手我要自己千万别松脱

    在那一刻你也许不需要我

    而我却是早已决定非你不可

    当他双脚安然降落在a座总统套房的阳台上时,满腔郁积的愤怒再也无法抑制地排山倒海而来。稍早急着找人,他并没有注意从这里跨到b座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此刻,在高挂的日头照射之下,他才发现一百一十层的高度是多么地吓人。

    懊死的笨女人,她要是一个不小心手没抓牢、脚没勾好,从这里掉下去还会有命吗?最好别被他发现她人在这里,否则不亲自剥下她一层狐狸皮,他就不姓阙!

    用力打开阳台上那一扇精致典雅的落地玻璃窗、挥开那一袭轻柔飘逸的水蓝色纱缦,他果然看见魏时雨躺在蓬松的大床上睡得正熟。

    “好哇我找人找得半死,你却在这里给我睡大头觉!”阙颖侦大跨步走向床侧,语气不善地朝她大吼大叫。

    才刚睡着不久的魏时雨,被这一声如同暴雷的怒吼吵得大皱眉头,捂住耳朵将被子拉高,她还以为晴天突然打了个霹雳,正打算不予理会继续补眠,孰料,阙颖侦粗鲁地拉开被子,攫住她睡衣前襟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他真想干脆将她掐死然后做成标本,如此一来她就再也逃不了。

    “你要是再企图从我身边溜走,就别怪我将你的狐狸腿打断,让你连走都不能走!”

    “阙颖侦!”她的声音登时高了八度,整个人倏然由昏沉中惊醒,尔后瞪大眼睛直视这个不该出现的男人,怎么他怎么会知道她人在这里?

    “见鬼了啊!还不跟我去见你爸妈!”没好气地再朝她吼一声,接着将她从床上拖了起来。

    “你这阴魂不散的家伙、讨厌鬼、臭王八!谁要你多管闲事,快点给我滚出这个房间,永远不要在我面前出现!”真是气死人了,亏她费了那么多时间与精力、还跟饭店经理大吵了一架,好不容易得到几个小时的平静,眼看又要被这烦死人的牛皮糖破坏了,她真的好不甘心!

    “对不起喔,我这个讨厌鬼、臭王八,不巧正是你的头号天敌,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省得白白浪费你的体力、浪费我的时间。”完全不理她的挣扎。他再也不会对她客气了。

    “放手,我叫你放手听到没有,你给我放手啦!”情急之下,她张嘴朝他手背狠狠咬了一口。

    “我看你不是小狐狸,根本就是只母老虎。”阙颖侦气愤地将她甩在大床上,看见手背多了一圈齿痕,他只想宰掉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凶婆娘。

    看见他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寒意由脚底直冲头顶,魏时雨慌张地往后退,一不小心整个人往后栽倒在波斯地毯上,尔后她以手代脚快速地移向玻璃窗外的阳台,就在她站直身体时,阙颖侦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出现在水蓝色的纱缦之间。

    “你要是敢过来我就跳下去!”魏时雨双手勾住阳台的栏杆,威胁他千万别轻举妄动。

    “你可别忘了这里是几楼,一不小心掉下去是绝对活不成的。”他才不信她有足够的勇气寻短见。

    “我为什么不敢?”被他一激之下,她性格中不肯服输的那一面忽然抬头,毫不迟疑地跨过栏杆,手一松,眼看整个人就要往下掉。

    “该死!”这一刻他才知道她不是做做样子而已,她是真的想跳下去!

    他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前,厚实的手掌在她双手离开阳台那千钧一发的生死一瞬间,牢牢攫住她纤柔细腻仿若一折即断的手腕。他吓得脸色发白,看见她乌黑的秀发、雪白的真丝睡衣在栏杆外随风飘荡,他终于知道心脏停止跳动的时候是何种滋味。

    蓦然回神之后,她竟试图用另外一只手掰开他的掌,在这一刻,熊熊燃烧的怒火彻底占据他所有的思维,使出全身力气将魏时雨由栏杆外拉了上来,当她安然无恙跌坐在阳台大理石地砖上时,阙颖侦毫不容情地甩了她一个火辣辣的巴掌。

    “你以为我会让你死得那么轻松吗?在我还没有拿到那一千万美金之前,你这条命可千万不能给我出一丝一毫的差错!”他的心跳是那么的剧烈,他的情绪是那么的紧绷,她让他尝到了恐惧的滋味,也让他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怒气,从不动手打女人的他,竟想再补上一掌。

    手掌上传来麻热的痛感,当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魏时雨已经昏了过去。天啊!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团混乱?看见她一动也不动躺在地板上,他的感觉是心痛!

    赶紧将她抱进房间躺好,并吩咐饭店替他请来一名医生,幸好她只是因为情绪紧绷加上惊吓过度,才会导致暂时性昏迷,医生为她打了一针之后就告辞离去。

    阙颖侦一直守在床前等她醒过来,轻抚她肿胀的脸颊,他开始责怪自己不该以这么大的力道伤害她,然而想起她身子挂在外头摇来晃去时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他又有股想杀人的冲动。

    为什么每次一遇上她,就会有不该产生的情绪,不该存在的反应出现?他一向很少将喜怒表现在脸上,顶多只是戴个和善的假面具,而她总是有办去拆下他的伪装、让他整个人失去控制,他到底是着了什么魔?为什么心情一直乱糟糟的?想将她拥人怀中的同时又想将她毒打一顿,他怎么能容许她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将他变成一个自相矛盾的人?

    理不清心头纷乱的情绪,他只知道自己永远没办法对她不理不睬,在魏时雨倔强的外表之下,那显而易见的寂寞和忧伤让他心揪得好紧阙顿侦拿出贴身收藏的相片,当时相片中的她是那么的天真活泼,像个在阳光下尽情舞动跳跃的精灵,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让他这么失常,他的心因为她故作坚强的模样而隐隐作痛,想保护她、照顾她,更想让她回复往常快乐的样子或许,她真有控制人心的能力,因为他早已无法将视线由她身上转开,看顾她已变成了他无法卸下的使命。

    天色渐渐暗了,阙颖侦打开床头小灯,就着昏黄的光线审视她苍白但美丽的脸庞,当她眨动那密密长长的睫毛、当她睁开眼睛与他的视线相互交会,紧紧绷着的心弦终于放松了。只是,她为什么连句话都不说?为什么不朝他破口大骂?

    “我很抱歉打了你,但是我不后悔这么做。”受不了这种难堪的沉默,他首先开口打破僵局。

    “你以为你是谁?为了一千万美金就可以将人逼上绝路吗?”她那双无比美丽的眼睛,此刻散发出来的情绪,是恨还是怨?

    “我是很爱钱没错,但我从来不做亏心事,这回的委托也一样!”阙颖侦被她的态度激怒了,这女人非但一点都不感激他将她从鬼门关前救了回来,反而还指责他的不是。不知不觉举起手想再给她一巴掌,却在看见她不避不闪仰高的小脸时,手就这样停在空中收也不是、打也不是。

    “你干脆把我打死,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在乎!”他以为方才自杀的举动只是为了吓他吗?真是错得太离谱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停在半空中的手没有如预期中挥向她薄嫩的脸皮,反倒是轻轻柔柔抚着她受伤的肌肤,她倔强的神情让他觉得好心疼。

    “你什么都不知道,却以为自己是专门为人解决疑难杂症的救世主,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为什么我必须沦为你赚钱的工具、成为你满足虚荣心的猎物?”魏时雨面无表情地挥开他温存的大手,都是因为他的出现,才把她好不容易勉强自己适应的生活搞得一团混乱,这个男人她绝不会原谅!

    “你那你说到底是为了什么?只要你能说服我,我可以放弃这项委托。”

    话说出口时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呢?那一千万美金不打算赚了吗?

    “算了,我决定回到爸妈身边,不会再逃走了,而且我根本没有必要向你解释太多。”

    她累了,这个秘密深埋在她心中太久了,她藏得好痛苦呀!不管将来事情会如何进展、不管爸妈知道真相后会如何厌弃她,她都决定不再逃避,因为她的勇气已经丧失,体力也已经耗尽了。

    闻言,不知为何他倒觉得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非但可以顺利完成任务,也不必担心她会再寻短见。

    这项寻人委托,到此为止应该可以划下完美的句点了吧?

    ----

    台湾

    虽然她曾经说过不再逃,但他仍是不能完全放心。直到一行人登上台湾的土地、抵达魏家位于阳明山上的豪华宅邸,他总算可以卸下这分责任,开开心心地享受那到手的一千万美金。

    到现在,还是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魏天龙夫妇当然问过原因,但每每提到这个问题时,她总是低垂着头不发一语,久而久之他们也就不再勉强,反正女儿是找回来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对于魏家夫妇这种态度,阙颖侦是十分不以为然的,她愈是不肯讲,他愈是想知道,所以虽然这项委托已经终止,他仍决定私下调查真正的原因。

    就当是售后服务吧!

    魏时雨住的地方真是不错哩!有个富裕的老爸果然幸福,吃的、穿的、用的全都不必操心,自然有人元限量供应,只是,这种情况还能持续多久?’

    按下门铃之后有人来应门,阙颖侦谎称自己和魏时雨是在纽约认识的亲密友人,她在回台湾之前曾经多次要求他必须来台蒋让她一尽地主之谊。瞧瞧他的模样、再听听他完美的说辞,园丁张伯完全没有怀疑他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实性,迳自开了八门让他进来。

    听说魏时雨现在人正在后院,他也就自动自发走到那儿去见她。

    “哈罗!好久不见了,你好吗?”阙颖侦又恢复他惯常的态度,带着轻轻松松的笑容走向正在与狗儿玩耍的魏时雨。

    “你跑到我家来干么?我可不记得曾经邀你过来,请你马上给我滚。”天底下儿最不想见的人,就是这个笑得像白痴、令人想海扁一顿的家伙。

    “做什么?当然是拜访你啊!再怎么说咱们也算得上朋友吧?”他像是没瞧见儿一脸难看至极的神情,踏着优闲的步伐朝她走近。

    “呸!谁跟你是朋友!这辈子我已经与你结下不共戴天之仇,你居然还敢跑到这里来碍我的眼!‘图腾’、‘印加’、‘马雅’,扑上去把他的肉给我咬一块下来!”魏时雨指挥三头高大的牧羊犬,要爱犬为她出出这口恶气。

    “哇!你好狠的心,居然放狗来咬我!、”阙颖侦不敢直撄其锋,只得落魄地爬到树上避难,取名“图腾”、“马雅”、“印加”的三只狗围住树干不停狂吠。

    “有种你给我下来,躲在树上算什么英雄好汉!”魏时雨得意扬扬地瞧着他的糗样,可是光耻笑他还是无法消去心头闷了许久的气,最好激得他跳下来接受她送的第一分见面礼。

    “你是说真的吗?”阙颖侦佯装可怜兮兮的口吻,加上一脸愁云惨雾的表情,真像一头夹着尾巴准备落荒而逃的丧家之犬。

    “废话!但是你如果愿意向我磕头赔罪,我可以考虑让它们舔你一下就算了事。”现在的她就像是个高傲的女王,等着臣子向她行跪拜之礼。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阙颖侦为难地看了看她,正当她想再次出口嘲讽几句,他却突然从树上掉了下来。

    下坠之势又快又急,他分毫不差落在围住树干三只狗其中之一的背上,左手抓住它的项圈右手砍向另一只狗,然后赏给在他身下的这只狗一个大爆栗。虽然这场人狗大战情势是以一敌三,然而狗方在短短几秒钟之内伤者就占了两只,另一只也就显得畏畏缩缩,代表人这一方的阙颖侦,已经取得决定性的优势了。

    “忘了告诉你,我曾经在狼犬训练中心待过一阵子,区区三只小家伙,敝人我还不放在眼里。”啧!她还以为他看见这三只牧羊犬的凶样就会吓得屁滚尿流?真是大小看他了。

    “你”这家伙是最卑鄙无耻的浑球,刚刚装成那副孬样,害她白高兴一场。其实,她若要让狗儿再度发动攻击,阙颖沼卩多少少也得受点伤;但它们毕竟最和她有感情的好朋友,看见阙颖侦出手伤它们,她怎么还忍心叫它们攻击?

    “其实我今天是特地来做售后服务,当真为了正事才来拜访你的哟!”阙颖侦神秘兮兮地朝她猛眨眼,看得她一头雾水。

    “售后服务!”这家伙搞屁啊!寻人还有售后服务?

    “是啊!我来问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名叫魏舒云的女孩子。”他状似无心地提起,其实他知道这个名字必定在她心中投下巨大的波澜。

    “你从哪里听来这个名字?”她果然如他预料中,出现了慌张的神情。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到底认不认识这个女孩?”如果他猜得没错,魏舒云就是她离家的原因。

    “不管我认不认识她,都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他这么问,是不是表示他已经知道真相?如果是,会不会将之告诉她的父母?

    “和我没关系,却和你、魏伯父、魏伯母、魏舒云有绝对的关系。”诚如她所说,他根本可以不必管的,但他知道只有将事情摊开来说,才可确实避免她再度离家出走。他可不想找同一个人两次,如此说来这事和他也有那么一点点韵关联喽?

    “你你到底想怎样?”他真的知道了、真的知道了!她所担心、害怕的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临了吗?

    “从看见你的照片那一刻起,我的心中就一直怀疑着一件事为什么你和魏家夫妇长得一点都不像?现在我终于知道原因了,那就是你根本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也懒得迂回,直接切人重点。

    “阙先生,你说什么?请你再说一遍!”冷不防。一记男声忽地切人。

    当下,魏时雨吓得脸色发白,当她看见父亲的身影由花圃转角处出现,整张脸更是骇得毫无血色,父亲听见了!她心头最沉重的秘密即将被揭露,她再也不需要为了这件事背负不安与愧疚的包袱

    对于替她说出开不了口的秘密的阙颖侦,她有些恨他却也有些感激他,恨意与感激这两种情绪,何者占的比例要高些呢?大概是感激吧,因为她突然像是由层层枷锁中被解放出来,整个人顿时觉得轻松不少。

    不管未来会是如何,至少心境上,她已经自由了!

    ----

    魏家偌大的厅堂上,一种相当怪异的气氛笼罩住在场所有人。魏天龙夫妇一脸沉重、魏时雨低头不发一语,而与他们家最不相干的阙颖侦,是唯一发言者。

    由他的解说中,夫妇俩了解了实际情形。在二十三年前,某家医院妇产科产房内,几乎在同一个时间里,有两名婴儿诞生了,巧的是产妇的姓名近似,一是“张可芹”、一是“张可勤”并且她们的丈夫都姓魏,由于这个巧合,再加上护士小姐的粗心大意,这两个女婴竟被交换了父母。刚出生的孩子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所以也没人怀疑是不是有抱错的情形,直到二十三年后的今天,由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外人,为他们解开所有的谜团。

    他沿着线索由魏时雨出生时开始追查,调阅出那段时期内所有产妇和婴儿的资料,阙颖侦意外地发现姓氏的巧合,便意外地发现另一名姓张的产妇和魏时雨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那名该是张可芹亲生女儿的魏舒云长大后,活脱脱就是她的翻版,这下子情况再明显不过,只要是明眼人,就不难发现这个天大的失误。

    听完他的述说,厅堂上的沉默显得更窒人了,正当阙颖侦试图以轻松一点的语调化解尴尬的气氛时,魏天龙突然伸出手臂将魏时雨紧紧地拥人怀中

    “傻孩子,你为什么不说呢?你自己一个人偷偷掉了多少眼泪?你怎么会傻到以为爸爸知道这件事之后将不再爱你?爸爸不是说过了吗?我和妈妈会永远永远把你当成心肝宝贝,怎么可能会不爱你呢?”凭着他们父女俩多年来的默契,他马上明白魏时雨离家的真正原因。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就算你不是我们亲生的女儿,那又怎么样呢?你是我们引以为傲的小鲍主,妈妈从来不觉得你不是我女儿,即使是现在,你依然还是我们家的一分子啊!”张可芹也搂住她脆弱的肩头,语带哽咽地说着。

    “我我那么自私你们你们为什么不怪我?”她的泪水早就不试曝制满脸奔流,对于父母的包容与关爱,她觉得受之有愧。

    “别这么说,我们知道你的心里也很苦,不然你不会这么一声不响就跑到纽约去,爸爸不觉得你是个自私的孩子,你只是太爱我们,害怕我们认了亲生女儿之后就不要你了,对不对?”魏时雨从来就不是个恃宠而骄的孩子,她的心地善良、微笑真诚迷人,虽然所有人都宠她,她却不认为这是理所当然,总是会做出一些贴心的举动,让大人们觉得好窝心。当她爷爷奶奶在世时,老是抱着她摇来晃去,从不以魏家没有儿子为憾,这样人见人爱的女孩,怎么会是自私自利的人呢?

    “我我想说的,可是一直说不出口,我真的好怕好怕好怕好怕”从她知道死亡是怎么回事的那时候起,就老是担心万一哪天父母不在了,她该怎么办?还曾经因为这个可笑的原因哭了一整夜。所以当她知道自己其实不是爸妈的亲生女儿,她整个人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担心父母亲的爱会转移到真正的女儿身上,担心他们会指责她鸠占鹊巢这么多年,到时候他们若要收回曾经在她身上投注的关爱,她一定会崩溃的!所以她才会选择离家,希望借此将这件事抛诸脑后,让他们永远都不知道真相,也借此惩罚她企图独占别人的父母所犯下的罪过。

    “别说了,我们都知道的。”虽然不是亲生女儿,但他们的感情早就根深柢固,怎么可能为了这个微不足道的理由,推拒这份早已存在二十至年的亲子之情?

    “对了,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阙颖侦不由得好奇起她是借由何种管道得知,通常只要血型相符,就没有人会特别去调查自己真正的身世。

    “师父告诉我的。”她平静地说。

    “师父?!”在场其他三个人,无不对这名词产生严重的怀疑,这号人物是打哪儿冒出来的?怎么会对他们家的事了若指掌?

    “刚升大学的时候,有一回在山上露营时迷了路还肤下山谷,我就是在那时候认识师父,师父说我和他有缘,加上我有种与生俱来的能力,所以他决定收我为徒。一开始我完全抱着好奇的心态学习,直到一年多前学会师父所教的各种卜筮法,也开发出预知人心、追溯前世的能力,他才告诉我许多从前所不知道的事。

    “师父说,这一世我之所以会有如此不凡的际遇,全是为了偿还前世所欠下的债,我原来是某个国家的王后,国王在世时,由于我的进言让整个国家富强起来、不再受到他国的侵扰,百姓也因此安居乐业,不受战乱波及。但当国王病危时,我为了让自己年幼的儿子登上王位而杀害了不少王子及反对的大臣,功过相抵之下,虽然可以再度投胎为人,但这一世我必须赎罪,前来找我解答疑难的磁场相合者,就是前来索讨的债主,而我所赚的每一分钱必须全数指出去,只留下基本生活费用,等到一年后,才可以卸下这分责任。”

    说起和师父相识的经过,那真的只能用“缘分”来形容,她就是这么自然地信任他、接受他教给她所有的东西。

    “师父并没有规定我必须离家到纽约去,只在占卜过后把真正的身世告诉我,然后要我以智慧妥善处理这件事,从那时候到现在,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见过他了,他要我学会自己处理许多棘手的问题,不能老是依靠别人。”

    “你也太好骗了吧?人家随便说说你就随便相信,世上哪有什么追溯过去、预测未来的超能力者?我看你八成是科幻片看太多了,还以为自己真的是灵媒。”阙颖侦忍不住开口泼她冷水,在这科学昌明的时代,怎么还有人信这一套?

    “这是真的,我才不是骗钱的神棍,我是真的可以看出许多别人看不到的事!”世上有太多太多非科学所能解释的事物,她所遇上的就是其中之一。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看不出来我前世是什么人?”想以这种小把戏骗倒他,还早得很咧!

    “那是因为算了,你不相信是你家的事。”到现在她还是不相信阙颖侦怀她之间会有什么密切的关联,因此不愿向他解释师父所说的那一番话。

    “你见过魏舒云吗?”他替魏天龙夫妇问了一个他们极想知道,却又不好问出口的问题。

    “没有,我不知道她人在哪里,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她逃避这件事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去探听她的消息?

    “想知道的话,倒也是不难啦!”阙颖侦凉凉地说着,表明他就是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

    “那你快点说啊!”既然知道父母不会遗弃她。当然要将魏家的正主儿找回来喽!爸爸妈妈非但一点都不怪她,还对她这么地好,她怎么自私到一直霸着他们不肯放手?

    “要我快点说是没问题啦,酌收五百万美金的工本费之后,一定将她住的地方透露给你们知道。”他可是名不虚传的抢钱高手哩!不趁这机会大捞一笔实在有违他一贯的作风,再说为了追查这件事,他也花了不少精神,哪有人会笨到做白工不领半毛薪水。

    “阙颖侦!你这人的前世不是僵尸,肯定就是吸血鬼,赚了我爸妈一千万美金还不够,亏你还好意思收这项工本费!”这人,无可救葯的钱鬼!

    “不好意思,这话经常听人说,我已经很习惯了。”言下之意,是对于她的讽刺,他一点都不介意。

    “嘿是谁说过今天专程来做售后服务的呀?”魏时雨突然想起他稍早所说的话,这下正好拿来堵他的嘴。

    “这有吗?有人这么说吗?”死不承认这招有没有效啊?

    “没有吗?我可没听说过售后服务还要收钱,您说是吧,阙先生?”想耍赖?门儿都没有!他要是“不小心”忘了,她会不断地提醒他。

    “是、是、是!”唉!这只小狐狸当真不容小觑,居然逮着他的小辫子。

    算了、算了,就当真的是来为她做售后服务吧!但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