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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各执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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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流云闻声睁开眼来,只见那一道白衣倩影又生生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她不由得弯起嘴角来轻轻浅浅地笑了笑道:“龙神姑娘亲手设下这阵法,领着流云到这秘境还不放心?流云可是两手空空而来,怎么龙神大人还怕流云加害于你不成!”

    龙清寒转过身来面向她,羊脂玉般白皙修长的颈子上精致容颜被银白色的面具遮掩了去,但那唯一未被遮掩住的瞳眸却也因此叫人看得更加清晰起来。

    上官流云抬起头来与她对视,只一眼便觉得目光仿佛被她紧紧攫住了一般。

    那一对瞳眸似珍珠呈于幽潭,又仿佛晨星明于暗夜。短短交错的目光,却勾起上官流云心里一阵莫名的悸动,明明是素未谋面之人,可因何却让自己打心底生出几分熟悉感来,难道只是因为眼前之人两次连番救过她的性命?她遍行四海从未有过如此怪异的感觉,可如今倒是感受真切,仿佛着十余年来的寻觅就在此刻依稀有了答案。

    “这偌大上官府我谁都可防,唯独对你,不必!”龙清寒眸光微闪,淡淡开口。

    “哦?”上官流云闻言轻挑眉梢,突然间又起了兴致,她总觉着这女子身上有太多秘密,那些她所不知却又与整个上官家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秘密。

    “昔年我承你上官家先祖之恩与之定下约定,凡承上官家天命之人皆为吾主伤不得我,于我亦如是。故而你也不必如此戒备。”龙清寒幽幽说道。

    “姑娘此言说得倒真是轻巧,不过据流云所知,这约定似乎早已被龙神姑娘你亲手毁去,怎姑娘还会受这契约束缚?而且姑娘你口口声声说奉天命之人是我,又到底有何证据?更何况姑娘你至今与流云都未曾坦诚相待,你防不防我我不知,但你叫我如何不防你,单凭这一面之词吗?呵,流云忘了,你我连这一面都未曾真正相见过。”上官流云话语急促,语势逼人同她道。

    “三十年前毁去约定的不是我,是你上官家宵小之辈!”龙清寒骤然冷声开口讲上官流云的话打断了去,惹得上官流云心中不悦不由得轻轻蹙起眉头来。

    “我上官家的人?所以龙神大人便降我上官家以神罚夺去我上官家的运数?”

    “我可没那通天的本事,这世间运数皆归天道所定,顺逆皆是天命,谁也僭越不得!”龙清寒幽幽道。

    她的话落在上官流云耳中却是让上官流云十分不悦。这要按着龙清寒的说法,她上官家这三十年来所遭之过都是他上官家自找的,和眼前这位龙神大人半文钱关系都没有!

    “既是如此,那龙神姑娘此番入我上官府来寻流云又是所谓何事?若是按着龙神姑娘的说法,流云亦是这上官家宵小之辈的后人,自也与龙神姑娘你攀不上半分关系才是!”龙清寒方才那番话惹得上官流云心下有些暗恼,故而语气间也带了些许不善之意。

    “你……!”龙清寒被她这般气恼之言激得也微微动了怒意,胸中怒火正要发作,但看到上官流云又旋即静下了心思,缄口半晌终是语调平和道:“你若不信,自可去查证我所言真假。三十年前我便离开了上官家,你父母,姑母乃是被别人暗施了毒手,耗尽气血,同我没有半分关系,你上官家的运数亦是如此。”

    “我连你的面目都不曾见到过,凭何信你?”上官流云拧起眉头来朝她问道。脸上虽是怀疑神色,但心下却是暗暗惊讶了一番。她出生之时父亲已然故去,故而心性里也只对母亲还保留着些许模糊的印象,她依稀记得那个女子生前最后一段日子时的模样——神志恍惚心魂散尽——的确不是常人之象。只是当时她少不更事,母亲死后上官沉木对她说她母亲乃是病死她也就不再多言及此事,只是今日被眼前这人提起她方才回想起来,此事的确不如上官府对外宣称的那般简单。

    上官流云心思沉了沉,双眸神色变得复杂起来。眼前这龙神姑娘的话未尝尽数可信,却也不似在说谎。

    “见不见得我的面目同你信不信我有何关系?我只怕你见到了,反而更加不信我的话,我没有理由骗你,你若要凭证自可去你母亲的墓中,一探便知!”

    入墓?上官流云闻言心下一凛,对龙清寒的话却是百思不得其解,虽说上官家世代行走阴阳两界,对着墓葬风水之道也算深谙,故而族中之人下葬之时也会对之精心安排,以保尸身不易腐烂。只是饶是她上官家道术厉害,也不可能让一具尸体十余年不腐不烂,龙清寒要她入墓却不知所谋为何?

    “你定是在想我为何让你入墓?”龙清寒见她微皱起眉头,当即便也猜到了她的心思,一语点破。

    上官流云默认,嘴角却是暗暗地向上扬了扬,这女子心敏聪慧叫人不得不称赞。

    “若是换做常人,封入墓中数十年定然是已化作朽骨,只是你母亲却不同,至于原因,你亲自去看便知!”龙清寒开口替她释疑道。

    上官流云闻言,轻轻咬了咬下唇低头沉思,就在这时忽听得一声厉喝从后传来,将她的思绪硬生生打断:“三小姐休听得她胡说,龙女接招!”

    但听得一声巨响破空而来,紧跟着四道黑影窜出,在上官流云惊魂未定之际挡在了她的身前,遮去了上官流云的视线。

    上官流云心下一怔,随即回过神来,只见眼前赫然立着青,墨,蓝,褐四道身影,来人皆身长七尺有余,身着式样整齐的对襟织锦缎面袍,足登云纹甲山靴,眸光沉沉,端的却都是如临大敌的模样。

    上官流云心惊之余还未瞧清背对着自己的这四人相貌,便听得那青衣之人朗声开口道:“三小姐,还劳您推开,莫要听信这龙女胡言!”

    那青衣人的说话声上官流云倒是格外熟悉,上官沉木身边的四宿式神之一,角宿式神的嗓音还是如此低沉,故而听起来也极易分辨。

    “呵,胡言?是否胡言只怕尔等四人比谁都清楚!”龙清寒冷哼一声却是轻点莲足纵身向后跃起与这四人拉开数丈距离来。

    那四宿式神听她这话却也不多言,只彼此对望一眼,随着角宿一个轻浅的点头动作,四人齐齐飞身朝龙清寒的方向扑去。

    上官流云怔在原地,只见那四宿式神动作极快,饶是上官流云如今五感俱敏,也只能勉强追上那四人的动作。

    这四人皆是赤手空拳,但是出招皆是狠厉之态,招招只取龙清寒要害之处,拳掌勾爪,轮番上阵,叫人应接不暇。

    这若是换做常人,只怕除了几团黑影便什么也看不到了。上官流云心上之弦紧绷,暗自想道。

    她的目光追寻着那几道上下翻飞的暗影,敛起眉目,眸光深沉,下唇轻抿,心下疑惑:四宿式神不在家主身边听后差遣,却反倒违背家规在这上官府的府宅中与人交手,到底是何缘由?而且此番四宿出手招招皆是狠厉,全然不似往日之风,攻势凶猛更是如猛虎下山直取对方要害,实在是可疑之极。更何况这交手之人还是这位龙神姑娘,而且听方才对话的语气,四宿显然与这龙神姑娘有过交集,这龙神姑娘虽说不可轻信,但是方才那一方交谈却也让人心底有了些动摇。这上官家背后到底还藏着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上官流云按捺下心中众多疑问,将目光紧锁在这四人身上,但见四宿式神许是因着对方实力高强的缘故,几番交手便开始微微有些吃力,故而身形渐缓全然不似方才那般敏捷迅速。他四人这厢动作一慢,那厢龙清寒凌空踏步一脚便正踢在角宿胸前,一个借力随即便是龙腾之势飞身而起,紧接着连连三下连环踢直直踢在余下三人的后心上,角宿被她着一脚踢出丈外,余下三人也都因着她的招数撞在一块,不辨东西。白色衣裙腾挪空中,身形也稍微缓了缓,她逆着光,只一个呼吸的瞬间,却叫上官流云看了个真切,心下登时如浸入了酒窖,醉倒在那坛被唤作龙神的酒里面。

    但见龙清寒在空中一个翻身,三千青丝如墨随风散开,随着她的翻转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精致的银白色面具被细碎明亮的阳光轻轻装点,银绣白衣亦是分外夺目,身姿绰约便是凌空也宛若九天玄女轻舞翩跹,叫人痴醉。

    白色苏金靴落地,上官流云方才回过神来,只见角宿被她踢开丈外,四宿式神在这番交手中已然落了下风。她心知自己身为上官家人理应对四宿出手相助,但此时此刻她只觉自己脚下沉沉,似生了根,全然不得动弹。

    角宿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方才稳住身形,随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身而起,他眼神阴鸷狠厉,单膝跪在地上支着身子,许是因着方才打斗的缘故,束在头顶的发丝变得有些凌乱,一袭青色对襟衫也裹了不少灰尘。

    上官流云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二人,只一个浅浅的呼吸,浅到她胸中之气还未吐尽,便见那四道身影又窜动了起来。

    这四人只怕今天不要了这龙神姑娘的性命是断不会罢休了,只是这龙神姑娘以一敌四,纵然此刻能占得上风,但是未必能保比得过这四人连番上阵。上官流云细思极恐,心绪随着那一抹白影上的轻跃,旋身,翻转,踏步而改变,甚至连呼吸也在不经意间乱了本该平稳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