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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真是太奇异了。
能让金湘蝶在达到个人目的之后,还继续留在她家愉快地谈天说笑的,纪蔚寰是唯一的一个。
而能让纪蔚寰失去原则,喝下第四杯酒,而且还没有倒下去的,金湘蝶也是唯一的一个。
她和他两人在地毯上促膝并坐,话题不绝。酒精拉近彼此的距离,不知道是从哪一分钟开始的,他们变得好亲近、好熟稔。
金湘蝶笑着,不断将红酒倒进口里,她大约醉了一成;纪蔚寰也笑着,不断地说话,他足足醉了九成。
“我决定了。”他东倒西歪地站起来宣布:“以后我就叫你:蝴蝶。”
“呵呵好呀,就允许你叫我蝴蝶,我喜欢这个绰号。”
“真的?你喜欢吗?哈哈”他颠踬了一下,因为她故意拉扯他的裤管,想看他跌倒的糗样。
宣布完毕,纪蔚寰重新跌回地毯上,就冲着她叫:“蝴蝶!”
“有。”她举手回答。
看见金湘蝶俏皮的配合,他更开心地对她大喊:“蝴蝶!蝴蝶!蝴蝶!”
“有,有,有。”她大笑着,拋出一串串疯癫而十分动听的笑声。
“蝴蝶,”喝了很多酒的纪蔚寰,什么不敢说的话都说了:“你说以后我们会不会有机会相爱?”
她醉眼望着他,看了几遍后,老实地说:“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有机会相爱,但我肯定你会有机会爱我。”
“不公平!”他瞪大眼睛抗议:“我爱你而你不爱我,这样可不行唷!”
她甩甩长发,笑说:
“不公平才是世上最公平的一种现象!呵呵”这一次纪蔚寰却没跟着笑。
四周的氧气像是乍然被抽干了,他怔怔地望着蝴蝶,呼吸困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呀,不公平的现象无时无刻不在发生,根本不稀奇。
但是,如果这种现象“每次”都发生在他身上,那就实在太悲惨了!
回想自己生命中所有与爱情相关的片段,不禁百感交集。当他爱盈盈的时候,盈盈不爱他;现在他想好好爱金湘蝶,她也那样说。为什么他都没有人爱?难道他的人生就得一直一直这样空白乏味下去吗?
他吸吸鼻子,霎时红了眼眶。
“喂,你怎么啦?”这么情绪化的男人,教金湘蝶看呆了。
“我很不可爱是吗?”他忽然问,眼里是不想再挣扎的绝望。
金湘蝶心软了,温柔一笑,说:“错了,你很可爱呢。”
“呃。”他打了个酒嗝,还是很伤心“我明白你是安慰我啦,其实也没有关系,我早就知道我天生缺乏女人缘。反正我喜欢的女生都不喜欢我,我不喜欢的女生照样不喜欢我。我想全世界唯一喜欢我的异性,除了我妈,然后就没了。可能是我的真命天女还没出现,也可能是我注定一辈子交不到女朋友,一辈子只能当王老五”
他低着头,恍惚不甘地说:
“遇到这种情况,虽然很不甘心,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像我每次看日本偶像剧的时候,都会幻想那种浪漫的爱情故事发生在现实生活里,而我就是剧情中的男主角。哈哈!”他对她望去:“我很白痴哦?”金湘蝶深深回望他一眼,没有答腔,径自又喝干一杯酒。
他坦白说出他自己对偶像日剧的憧憬与遐想,使她为之失笑。
她承认她的确觉得他真的是有点白痴,居然去幻想自己是日本偶像剧的男主角?!太不切实际了。
然而,她同样不得不承认,他所表现出来的赤子之心,触动她几许感思。
就在极短的瞬间,她相信纪蔚寰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如果能得到这个男人,或者就能得到幸福。
那个闪过的念头,转瞬消失,可是从那一秒起,她的心生起某种珍惜的念头
“什么都不要说了。”她告诉他:“我是个极度逃痹凄难的女人,别让我跟着你难过”
他们波光交会,彼此都从对方眼中察见不寻常的情愫。那应该还不是爱,但是却与爱情拥有某些雷同的元素。
那是一种悲悯,一种了解,和一种恍似飘忽但又真实存在的意乱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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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开始的?
他不了解他怎么会把阵地从大厅转移到金湘蝶的香闺之中?
他也不记得最初的接触,是她来拥抱他,还是他去冒犯她的?
等到他全身倒卧在金湘蝶那张柔软的大床上时,他陡然想起,自己要对她很温柔、很温柔才行
他没经验,没有拜读过“金赛夫人性学报告”更未曾收看过彩虹频道那一类的节目,他什么都不懂,可是他还是出手了。
酒意催人乱性,金湘蝶正卧躺在他眼前,睁大了潭眸,眼底一片彻骨幽情。
她湿湿的长发延着鬓颊而下,黏贴在她优美的颈项,另外有几绺发丝则深入领口,藏进她丰美的胸际。
他伸出手触抚着她的湿发,一路滑入她的衣领里面
金湘蝶没有排拒,没有迎合。而她的面颊与嘴唇红滥似玫瑰,盛开得极灿烂,彷佛在索求纪蔚寰的舍命护惜,索求他的闻嗅与专宠。
他微喘着,觉得酒气不断从自己口中一阵一阵喷出那味道,刺激着他的脑神经,刺激着他体内陌生而亢奋的潮浪,促使他扑向她诱人的唇。
一切都是新鲜的,一切都是全然不曾经历的,纪蔚寰的初吻只懂得和她子谠嘴,唇碰唇,两人的唇瓣紧紧相依,密密贴合,光是这样就制造出令他受不了的浪漫
他闭着眼,望不见金湘蝶在笑着。
她瞇着眸子,悄悄笑他怎么会胡涂到把亲嘴当成接吻?而且他还发出了心满意足的叹息?
这样的纪蔚寰让她心底的珍惜,又增多了一些。
所以,她完全不想教他该怎么接吻?该怎么让舌头交缠、吸吮、囓咬与侵入彼此的口腔
良久之后,他们的唇离开彼此,两人的唇片都微微红肿着。
吻已停歇,而他生涩的手依然逗留于她衣襟内酥软的温柔乡,不舍暂离。
万赖俱寂,除了两人的心跳与呼吸声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压在她薄如蝉翼的蕾丝胸罩上面,感觉到她的尖挺、圆润、丰硕,还有那饱满如荔枝肉般的弹性与触感。这一趟感官之旅,引起他喉间一阵“咯咯”颤栗。
他强烈地想要剥开那层阻碍着他们亲热的衣物,亲眼目睹她上围的曼妙;他迫切地想要抓住她赤裸的巨乳,盈握它们、独霸它们
欲望主宰了四肢百骸,灵识与肉体齐声迸出惊人的吼音,所有的感情和感觉,全部包围着火烫的欲望,跳出疯狂的祭舞。
由内而外的未知本能一点一滴转醒,他被欲望驱使着、摆布着,变得连自己也感到好陌生。
不需自制也不想要。不管再怎样,自小所受的绅士教育早已挽不回脱缰野马似的原始渴求。
他挣扎似的用力捏了一下金湘蝶的胸,她含糊的低吟,马上让他拉下她穿在身上唯一的那件上衣。
春神临现了,无限旖旎的青光洒向纪蔚寰
他屏息,他微笑,他惊怔,他有剎那的昏眩之感。
与金湘蝶完美的胴体比起来,酒算什么呢?酒岂能醉了纪蔚寰?
不,只有她才是一切。
使他醉了的,是她
使他乱了的,是她
他的喜、怒、哀、欢、悲、泪、爱、欲都将只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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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蔚寰在金湘蝶那张大床上睡到隔天的下午。
醒来,枕边人已不见了踪影。
他整理好自己的服装仪容后,四处走动,确定她真的不在家。
不在家,那也没关系。今晚他还会到酒吧去找她,到时候他们不就又能见面了吗?
他笑了起来,耸耸肩,带着温存后仍然未断的余韵和绮思离开。
经过了昨夜缠绵,他还是以前的纪蔚寰,不觉得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只是,他变了心情,变得很快乐,眉开眼笑,而且对爱情这档子事充满信心!
他决定将来要娶金湘蝶回家当老婆。
因为他不能再给第二个女人得到自己了,对于那种事,他是很忠诚也很专一的,他不能忍受自己去当一个复杂滥情的男人。
回到纪家,前脚才踏进大厅,就看见纪蔚宇立时从沙发上站起来,迈开大步朝自己走来。而纪蔚庭也在场。
由二哥及大哥的神情看起来,显然他们都在等他回来,等他出现。
纪蔚寰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在等他,但他神采飞扬、心情甜蜜,犹然沉溺于幸福当中。
“放心,二哥!”他流露着笑容,轻松愉快地说:“你交代的事我都处理好了。我现在有点累,有关于昨晚商谈的细节部份,改天再告诉你。”
说完,他转身想回自己房间休息,纪蔚宇却先一步把他堵住。
“等一下,我和大哥等你开家庭会议。”
开家庭会议?要谈什么事呢?
难道是二哥打算和盈盈订婚?不嫌太年轻吗?
避他呢!他耸肩一笑。
总之那是二哥和盈盈两个人的事,他无所谓,他不在乎。
经过一ye激情的洗礼,他才惊觉以前自己对盈盈的那种感觉根本算不上爱情。
盈盈永远无法像金湘蝶那样,对他挑起致命的吸引力;碰见了蝴蝶,他才了解过去曾自以为是的爱情,原来如此幼稚,跟小朋友玩办家家酒也差不了多少。
现在听到二哥和盈盈的任何消息,再不能使他痛苦。包括他们要订婚,要结婚,他都能够坦然面对,全然不为所动了。
他肯定他对盈盈已经变心了!
变得真快,不是吗?
他很高兴自己变心变得这么快。因为那表示:唯有金湘蝶,才是他一生中空前绝后的真爱啊!
很好,要开家庭会议就开吧!他刚好可以趁此机会宣布自己的新恋情,让大哥、二哥也替他开心开心,恭喜他能浴火重生。
“好啊!”纪蔚寰边走边笑:“正好我也有好消息想与你们分享,走呀!我们到书房去。”
纪蔚宇和纪蔚庭交换一个眼色,默契绝佳的并肩跟在纪蔚寰身后,三人进了书房,把门一关,都坐了下来。
“什么事?”纪蔚寰第一个发言。
他大方地问出心中想问的话,可是却没有人回答他。
接下来的一阵肃静,更让纪蔚寰觉得莫名其妙。
尤其是大哥和二哥的那种眼光,像是关心又像是忧虑,还混合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怪异。
“你们为什么都这样看着我?”他又问。
“老三,”纪蔚宇总算润润喉咙,开了口:“昨晚你没有回家,为什么?你和谁在一起?在做什么?你让我们很担心你知道吗?”
纪蔚寰笑了。“担心什么呢?我成年了呢,偶尔一天在外过夜,也没什么大不了啊。”
“你这不算回答我的问题。”纪蔚宇冲口说。
“喔。”纪蔚寰愣了一秒,后知后觉地说:“二哥,你在生气啊?”
“废话!”纪蔚宇一向耐性不佳,已经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气与脸色,瞪了他一眼:“你快点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不要跟我打马虎眼。”
“我没有哇!”他无辜地解释。“昨天晚上我遵从你的意思去酒吧拜访湘蝶,然后就情不自禁地和湘蝶恋爱起来了,所以留在她家过了一夜”
纪蔚宇一惊,痛斥:“你竟然这么荒唐!”
纪蔚寰望着他们,不懂二哥干嘛脸色那么难看,不懂大哥为何轻皱眉头?
他摊开手,说:
“我谈恋爱,我不觉得自己哪里荒唐?”
纪蔚宇闭上眼叹了一声,再睁开眼,直视着他:“我问你,你和金湘蝶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二哥,你怎能这样问我?”他脸色一变,不怎么高兴地回答:“我的感情,我的隐私,为什么要向你详详细细地报告?难道你和盈盈接吻、拥抱之类什么亲热的举动,你也会来向我报告吗?”
纪蔚寰这近似“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措词,已经不打自招,走漏出他与金湘蝶的亲密属实
“你!”纪蔚宇气到极点。
真没想到盈盈果然一语成谶,把老三与金湘蝶会面的下场料个十成十。他怎么会有这种没有出息的弟弟?简直不敢想象!
“你怎么那么荒唐愚蠢?金湘蝶那种女人你也敢沾、你也敢惹?你疯了吗?你没长脑袋吗?才跟人家第一次见面,你就被玩弄于股掌?你惟恐金湘蝶不知道我们纪家有你这种不争气的份子,所以急着丢人现眼是吗?”
纪蔚宇的怒骂让纪蔚寰握紧拳头,他昂头挺胸,理直而气壮。
他爱上蝴蝶有什么不对?
二哥早就和湘蝶分手了,现在蝴蝶要和谁在一起,他凭什么干涉?现在自己要和蝴蝶谈恋爱,他又有什么立场反对?
他鼓胀着脸,固执坚定地说:“二哥,你没有任何理由阻止我谈恋爱,更没有任何理由阻止我追寻我的幸福。”
纪蔚宇暴跳如雷的大吼:
“你谈什么恋爱?你这叫作自作多情;你追寻什么幸福?你这叫自找死路!“你是白痴还是低能?你看不出来金湘蝶在利用你、要着你玩吗?谈恋爱是男女双方互有情意才叫谈恋爱,她爱你吗?她对你认真吗?你什么都搞不清楚,竟然还敢天花乱坠说一堆鬼话,真是岂有此理!”
“你才岂有此理!”纪蔚寰被骂得一肚子火,也忍不住恶言相向:“我的爱情不需要你来过问。二哥,你已经和她分手了,请顾全风度,不要再说她的坏话。她现在是我所爱的女人,我不容许任何人批评她、伤害她,如果你还要再继续恶行恶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纪蔚寰话已至此,眼前僵局已成。
纪蔚庭目睹这种剑拔弩张的情景,不能不挺身而出说一句公道话:
“老三,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态度呢?你看不出二哥是关心你吗?”
他别开脸,故意不看纪蔚宇,冷冷说:“我看不出来。”
那一副叛逆与毫无悔意的样子,让纪蔚宇心里不知该是什么滋味。
他痛惜纪蔚寰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不惜与他反目成仇,互相敌视。
他更后悔自己思虑不周,指派纪蔚寰代他面见金湘蝶,才造成如此局面。
尽管纪蔚寰的表现令他非常生气也非常失望,他却无法置他于不顾。毕竟若不是自己粗心,老三也不会有失之偏颇的机会。唉
“老三,”他换了一个比较平和的口气,尝试沟通:“我不是反对你恋爱,爱情本身很美好,我不可能反对你拥有爱情或享受爱情。但是你不能找错对象!金湘蝶不适合你,她很干练,她很厉害,她很深沉,你根本对付不了她!”
“奇怪?”纪蔚寰瞪眼反问:“我为什么要对付她?我从来不知道、也从来没听过爱一个人还得包括对付她。”
“你二哥说得没错,连我也不认同你和金湘蝶谈感情。”纪蔚庭说。
“大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不客观了?你没见过湘蝶,为什么不认同她?”
纪蔚庭沉声:“我已经听蔚宇提起过他和金湘蝶的那一段往事,对金湘蝶的为人也略知一二。在这种情形下,我当然希望能先把你保护好。”
“那是二哥造谣生事,根本不能相信。”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好不容易把脾气压抑下来的纪蔚宇,马上又怒火中烧,直冲到他面前挥拳咆哮:“你现在是什么情形?你讲不讲理?才一个晚上,你的人就被金湘蝶洗脑,你的心就被她收买了吗?你的心怎么会那么廉价?我们一、二十年的兄弟之情抵不过你一夜的风流吗?
“你宁可去相信金湘蝶的危言耸听,而不相信我苦口婆心的劝告?对于金湘蝶,你到底懂什么?我和她怎么分手的你了解吗?我和她之间的是非恩怨你清楚吗?金湘蝶这个女人基本上除了自己,根本什么都不爱,如果你要爱她,那等于是捧着你的真心给她糟蹋!我因为了解这一切,所以不愿看你被嘈蹋,不愿看你为了她而遍体鳞伤,你到底懂不懂?”他一把揪起纪蔚寰的领口:“懂不懂?”
纪蔚寰甩开他,一副忍无可忍,豁出去的样子,嚷着:“你跟湘蝶过去是怎样。一笔烂帐,我完全不想知道!翻一件陈年烂帐是极度无聊和幼稚的事,我不需要那么做。至于金湘蝶会不会爱上我?二哥,那是我个人的事,根本不劳你费心。”
他激动地喘气,胸口一阵阵起伏:
“我的爱情观和你不一样!在你的观念里,付出如果没有得到同等回报,就叫作被糟蹋;可是在我的观念里,付出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不论我怎么为湘蝶付出,只要她肯接受,就是我最好的回报。
“二哥,你以为爱一个人是交易买卖,你以为爱情需要秤斤秤两,你随时拿着算盘计算自己奉献了多少,而对方又该怎样补偿自己?如果你给出的多,回收的少,你就认为你自己被糟蹋,认为你自己受到莫大伤害。哈,多可笑!我现在就清楚地告诉你,二哥,你那一套斤斤计较、惟恐吃亏的论调,我完全不苟同,更完全看不上眼。对我来说,爱情最可贵,爱情最无价,我不会拿爱情去换爱情,因为我的爱情是只送不卖的。
“总之,不管她爱不爱我,我要爱她;不管一切会不会一场空,我决定爱她。也许你不会懂,但我还是要说:不管结局是什么,爱过她,对我就是种生命的完成。”
既然纪蔚寰捍卫爱情的心意已表明得如此强烈决绝,那么,纪蔚宇和纪蔚庭说再多也是无益。
今天纪家兄弟的家庭会议,就在一人的坚持与两人的无奈下,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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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赢了,庄家通杀,我们全部输你一个。”
不欢而散的会议结束后,纪蔚宇把盈盈约出来,交代了下午整个过程与始末。
盈盈笑着,望着他愁云密布的脸说:“别那么丧志嘛!输赢不过五百块,大不了我把彩金分你一半,这样不就好了吗?”
纪蔚宇闭上眼,抚着额,头痛的时刻又到了。这盈盈真是可恶得令他气得牙痒痒!
她明明知道自己的烦恼来自于对老三的焦虑与担心,偏偏故意转移焦点,诬赖他是因为输了赌金而心情恶劣
他不是太凶的瞪了她一眼,想不出一句什么话好骂,干脆顺着她的话道:
“赢了赌金,打算怎么花呢?”
“那还用问?”盈盈得意透顶,回他:“当然全部拿去买鞭炮来放,庆祝纪蔚寰恶有恶报,死有余辜呀!”
纪蔚宇又被打败,二度抚着头。他已经把话题转走,不愿再提老三,盈盈却把话题又绕回来,硬要抓住老三当肉靶,打个体无完肤才高兴!
“你真有那么恨他吗?”
“恨呀,怎么不恨?恨死了。”盈盈理所当然地说:“也不想想,纪蔚寰在你生日那天是怎么对待我的?他赶我走,又讲难听话骂我,最后还挑拨离间唆使你打我一巴掌!”
她嗔怨地看看他,纪蔚宇随即面有羞愧,大气也不敢呼一下。
那件事是他的罩门,到现在他还一直念念不忘,觉得很对不起她
“是我不好,我太冲动太混帐,我向你认错。”他马上再道歉。
“你没有不好,你也没有错,都是那个纪蔚寰的错!”
对于自己最爱的男朋友,盈盈自然偏心袒护,把过错全部推到纪蔚寰头上。所以纪蔚寰承担了两个人的罪过,在盈盈眼中,他罪大恶极。
而纪蔚宇可一点错都没有,他跟她一样是受害者。
纪蔚宇受到了纪蔚寰奸计挑拨,才会迷失心智打她一巴掌,害她伤心欲绝。打人的和挨打的,在她的逻辑中,都成了无辜的牺牲者。总之,祸首只有一个,非纪蔚寰莫属。
纪蔚宇笑了。
她偏颇的观念,虽然有失公正,不过,一个好情人就是这样的,不是吗?永远胳膊向内弯,对自己的爱人只有包容、宽恕与永不间断的支持。
他不会辜负这样好的女孩,在这方面,她有多好,他一定要比她的好更好。
他握住她的小手:“盈盈,谢谢!我爱你”“哼!”她昂高美丽的脸蛋,酸溜溜地说:“谁知道?你交过的女朋友里面,我排第三个,谁知道你的爱是怎么一回事?再说,我还有事查你呢,如果给我查出不满意的答案,你看我让不让你爱!”
“什么事那么严重?”纪蔚宇疑惑着,被搞胡涂了。
“就是那个”盈盈碍口几秒,终于还是把问题问了出来:“就是你们家老三,和金湘蝶第一次见面就被骗失身了,那可见除了他本身没用之外,人家金湘蝶也实在有两把刷子,所以所以”
“所以怎么样了呢?”纪蔚宇追问,仍一头雾水。
“所以,”盈盈和他大眼瞪小眼,泼辣地说:“你呢?你呢?你是不是也和人家金湘蝶不清不白过?”
他看着她红着脸凶巴巴的模样,搞了半天,原来她是要问这个啊!
好可爱的盈盈,他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我这么爱你都还舍不得把你吃掉,自己忍耐得都快要发狂,快得了瘾疾而金湘蝶,我当初早就看出她不爱我,只爱钱,怎么还可能葬送在她手上?”
盈盈嘟着嘴,刁问:“真的吗?”
“千真万确。”纪蔚宇迎视盈盈的目光,满眼坦荡,绝无杂质。
盈盈投入他怀中,任由纪蔚宇珍重地拥着。而恋人的心,早跌入蜂蜜瓮里,发酵出再七生七世也爱不完、偿不完的浓烈情爱。
剎那间,两人的心情都归于平静与宁谧中,什么尘世间的纷扰、是非、悲愁,统统隔在他们的爱情之外,只剩纯粹的满足和感动。
“其实,”盈盈倚在他胸膛,柔声说:“我明白你不能不为纪蔚寰挂心,因为你不能眼睁睁看见他受伤害。尤其,你会自责当初不该抓纪蔚寰代刀,促成他和金湘蝶见面,而后才导致这样糟糕的结果。”
“唉,就是这样”他感叹着:“现在的老三已经鬼迷心窍,唤也唤不醒了。那种感觉很折磨,就像你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去去拉住那只扑火的飞蛾。”
盈盈从他的臂弯伸出头来,仰脸亲他一下。“啵”一声之后,她俏皮地说:“那有什么难!”
“你有办法?”他惊喜地捻起盈盈的下巴,深情注目着。
“不要闹了好不好,我怎么可能没办法?”她诡谲地笑笑,满脸神秘。
“还不快说。”
“很简单,找一个替死鬼,分散金湘蝶的注意力,这样纪蔚寰不就可以安然而退了吗?”
“嗯?”
“我已经拟好对策了,我们所要找的那个替死鬼,必须又酷、又帅、又多金、又懂得花钱的艺术,也就是说,他必须是一个真正会花钱的男人”
纪蔚宇一脸疑问,好险盈盈说得正过瘾,没有停口让他问为什么?不然,她又会借机嫌他笨了。
“像金湘蝶那么爱钱的女人,一定分辨得出什么男人是真正有钱,什么男人只是打肿脸充胖子,实际上根本没有经济实力。而即使有了钱,这也还不够!因为有钱并不稀奇,有钱也并不代表一个人身价不凡,有钱的讨厌鬼多的是,爆发户使人讨厌,守财奴使人讨厌,物质主义者也使人讨厌,唯有透视金钱功能的人,才懂得运用金钱买到结合心灵与物质的快乐。所以我们所找的人至少得要具备这一个条件,这样也才有基本的筹码使金湘蝶动心。
“除此之外,这个男人还要能听我们摆布,配合我们所有的计画,去追求金湘蝶,赶在纪蔚寰之前赢得美人心如此一来,金湘蝶便会舍弃纪蔚寰。只要金湘蝶高抬贵手,你家老三就安全了,不需你再提心吊胆。”
纪蔚宇愈听愈奇,问道:“上哪去找这样理想的一个替死鬼?再说,就算找得到,他又何以见得会听我们摆布呢?这无异是天方夜谭,不可能实现的嘛。”
盈盈满怀信心地笑说:“谁说找不到?”
他不信地问:“你认识这样的人吗?”
“我不认识,但我妈妈认识唷!”她朝他眨眨眼睛,附耳跟他小小声地说:“牛郎。”
纪蔚宇目瞪口呆,对她的古灵精怪拜服已极。
盈盈志得意满,拉着他站起来,兴奋地说:“现在我正式宣布,这个抢救纪蔚寰的行动,就叫:黑心计画。”
纪蔚宇内心依然迷乱一片。对于这个计画,他虽忍不住觉得荒谬,却也有着不妨一试的念头。
就算阻止盈盈,她也会不依,与其放任她自己一个人胡搞瞎搞,不如陪她并肩作战。而且,这件事还需要孙夫人“大力支持”才能成事,如果连孙夫人都愿意亲自下来蹚这浑水,那么也许真会大有转机,既然如此,他何不乐见其成。
反正,自己也想不出其它方法了,那就一起“加油”吧!
“那好吧,”他说:“预祝我们成功!”
“当然会成功!黑心计画万岁!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