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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桥边,芍药年年老去红妆,枯零颜色知为谁?
却说一只白嫩小手正紧紧抓住一朵花瓣不肯松手,一阵爽朗的笑声从桥下的乌篷船里传出,“琪儿,你又胡闹了”。
一个着淡青色文士衫,束一条玄色云龙饰纹的腰带,面如冠玉,卧蚕眉,捋三尺长须,一副古人打扮的中年男子从船舱里走出。慈爱的看着桥上那位穿着粉色儿童装,留着两角小辫,漂亮的脸蛋上瞪着一双大眼睛正紧紧的盯着手中花瓣的小女孩。小女孩闻言,撇撇粉嘟嘟的小嘴,不情愿的回头说“老爸,你就真的舍得送女儿去那么远的地方吗?”中年男士轻轻摇头笑了笑,说道“琪儿,这是你爷爷在世的时候就与普陀山的风陵师太约好的,别人都求之不得的,你却这么不情愿。”
小女孩一听,眼睛一转,顿时说道“我才六岁耶,出门在外又没个人照顾,别人家的女儿都是爸爸的宝,偏偏我老爸不心疼。”
中年男士闻言,更是哈哈大笑,“你呀你呀,别人出门在外受个委屈倒也算了,你出去不欺负别人,爸爸就求之不得了。再说了你姐姐也在那里,她会照料好你的。”
小女孩闻言,脸涨得通红,“哼,谁让我可怜,从小没个娘亲照料。”
听闻这一句,中年男士脸色不经意的微变,仍旧笑呵呵的摇摇头不在分说。
一个管家模样打扮的人突然在桥边出现,冲中年男子急招手,中年男子不露声色的挥挥手,吩咐船家靠岸,一上岸,却是先招招手让小女孩过来,小女孩不情不愿的依旧嘟着嘴,中年男子无奈的笑笑,说道“好了好了,在不情愿都没法子了,乖乖,让阿福和麻姑带你去司徒庙逛逛,去了普陀山可就轻易不能出来了。”
小女孩吐吐舌头“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说归说,却兴高采烈的拉上两个仆人的手急不可耐的要出发。
中年男子挥挥手,确是让他们早去早归。
待小女孩远去,中年男子才对管家说道:“什么事啊?阿奴”。管家躬身答道:“老爷,金陵那边出事了。”
“哦,出什么事了?”中年男子急匆匆地问道。管家迟疑了一下,答道:“老爷,最近一段时间金陵的修仙界来了数股势力,搅得金陵修仙界的格局有了变化。”中年男子闻言,惊道:“怎么会,四大家族会容许有人搅乱他们精心布置的局面。”管家想了想道:“老爷,金陵那边打探的消息清楚,确实有了两股一明一暗的势力,明处的那处势力是最近崛起的,是一个年轻人主事,叫做谢唯山。暗处的,却不太清楚,只是听说曾砍断了张家二少爷的胳膊。”中年男子闻言,顿时眉头紧锁,口中喃喃:“谢唯山,居然是姓谢。。。难道是。。。。。”却是陷入深思。
“老爷,您说,该不会是当年和我们王家一起迁出金陵的那个谢家吗?”管家却不敢再说下去。
中年男子闻言,傲然回首,望着桥身上的“朱雀”二字笑道:“说不得啊。千年前,我琅琊王家,阳夏谢家被四大家族相逼,被迫离开了扎根百年的金陵城。并立下永不回金陵的誓言。没想到,千年之后,谢家的后人还有如此大的勇气重归金陵。即使他不是正统的谢家子弟又如何?为了王谢两家的荣誉,他不像是也得是。”
管家闻言,低头说道:“老爷,那咱家是否需要和他好好接触一番,毕竟谢家出走金陵后,便是四散而分,隐没于寻常百姓之家了。老奴觉得还是好好接触一番最好,毕竟这修仙界最讲究个血统出身。”
中年男子叹道:“想当年我王家谢家何等的辉煌。曾以两家之力维护了南方的一丝生存之地,若不是我两家的神器--芝兰玉树,为锁住长江水系而沉于长江之中,那四家拿什么跟我两家相抗衡。哼,一伙不要脸之人,还敢在我王谢家族面前讲究血统出身,他们有资格吗?”
北方魔族在数千年前南下之后,已迅速占领了黄河流域,虽然势力被长江水系之力生生阻挡住,不得入江南一寸土地。只是,不是没有敢于尝试的枭雄。千年前的魔族出了一位枭雄苻坚,曾经迅速统一了北方五部魔族,统以六十万兵力南下。惊得江南一时动荡。却说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危难时刻,谢家家主谢安以“龟寿占卜”算得决战之地为淝水。又以谢家少年英雄谢玄为统帅,统领精兵“北府兵”,施以谢家家传阵法符咒,由王家家主王羲之“千均圣手”之力篆刻“草木皆兵”,以“厚德载物”借后土之力方在淝水大败苻坚,继而使北方魔族趋于分裂。
如今,千年已过,北方已无苻坚,南方亦缺谢安。却是趋于平静,千年下来,再无兵戈再起,也无魔族人族之分了。只是,当年王家老家主在临终前高喊的“北归”,不知还有多少人王家子弟记着。
乌衣巷,那个金陵城里曾经最辉煌的小巷,当年世居此的王谢两家在一夜之间仓皇的离开。如今,那里已成为一处普普通通的小巷子了,只是那深厚的土地下,曾经流过的先祖们的高谈论道的声音,也只剩下嘈杂的叫卖之音。时间变的太快了。
人总是选择性遗忘,遗忘自己所有不愿意接受的一切,包括骨子里的血脉。时间的沙漏渗出一点点,也不过是白了头发,老了容颜而已。
中年男子看着落日余晖,却是吟了一句:“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伸手在空中一拂,放于鼻口贪婪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去金陵去,去接触那个谢唯山去,将他的一切资料都要找齐,他必须是谢家的子弟,也只能是谢家的子弟。我王家,我知行门,我王守仁会尽 全部力量支持他。”
一声渔歌响起,乌篷船摇晃的走近了白墙黛瓦的色调,那是用河灯画舫、绸庄酒肆的笔韵,装帧成轻巧、雅致的一幅水墨山水。王守仁握着手中的白玉酒杯,眼睛一动不动的的盯着杯中的酒偶尔随船动而荡起的波纹。摹的,却是回头盯着那越来越远的朱雀桥。
漫漫岁月,时间绵绵潺潺静静地流淌。谁还会沐浴着扑面而来的古风,踩着润湿的青石板,任眼前蚰蜒着斑驳印迹的桥身。那风中的牵念,如墙脚墨绿的青苔,疯痴地试图攀援上整个满目苍痍的墙面;那孤独的企盼,如沧桑的墙面上滋长的野花野草,装饰着古城清幽的梦靥。
诗酒趁年华,水墨江南,倾尽天下。只是这种宁静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压抑,一道大江真的能阻止北方的元家占领江南的欲望吗?甚至自己的内心的某种狂热都不能压制,这世道,总是要流血的。王守仁摇了摇头,慢慢的将杯中的酒饮进,轻轻地转过身,尽量让整个身子与这幅水墨画融为一体,孤独,安静。
乌篷船愈发远去,朱雀桥边,满桥的芍药盛放。只是,不远处,一株小小的野花,不知也在何时绽放。。。。。。。
唯山很是慵懒的看着饭桌上的一盆王八汤发呆,根本不知道千里之远的一座原汁原味的古城里有一个宗门的大佬对自己如此的上心。知行门门主王守仁,一个在修真界里非常古怪的一位,他在一座现代化的城市旁边斥资无数修建了一座古城,生活习惯一律依着古人的方式来进行,很少有人愿意和他接触。
李小四有点饿的不行了,伸出筷子就要去夹早都瞄好那条蜜汁鸡腿。旁边的老和尚伸手就打了他的手一下,什么眼色啊,没看见气氛有点不对劲嘛。
李小四缩缩舌头,无聊的四下看看,真后悔今天跟唯山坐一桌吃饭,完全就是个煎熬。想想在外面痛快吃饭的小珠和小化,心里就恨恨的责怪自己,大王八汤有什么好诱人的,不就是王八头大了点嘛,偏偏自己就这么容易被吸引住了,完全忽视了老许头的好心提醒。
四个美女挨着唯山左右两边坐好,每个人手里都夹着菜,目标却只有一个人,无聊发呆的谢唯山。
唯山很是惊讶于四个美女在很短的时间内抱团而坐,紫烟迅速的和小薇结为了同盟只是不知这中间有什么隐秘的交易,风灵芸不知和苏霏羽聊了些什么,总之,现在的苏霏羽总是一口一个姐姐亲热的叫着。
老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都能奏成一桌麻将了。唯山在四个美女期待的眼色中,很是客气的用碗接过夹来所有饭菜,一句感谢都不说,大口的往嘴里扒拉,继续思考着昨天到今天所得到的的消息。
苏盖天死了,是被人活生生的砍断四肢流血而亡的,他的家族全部被人杀死了,包括他的八十岁的老母,和唯一的儿子,而他的所有企业和有交集的官员一夜之间都落马了。交通局的徐东自杀了,这似乎引起了风潮,就在开饭前几分钟,唯山有得到了一个消息,貌似是一副市长也选择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金陵的许多格局就在一夜之间被突然的改变了。
唯山只觉得可笑,自己只是烧了一把火,对手却很自觉地添了一把油。看这架势,这是要将所有有联系的人都要纷纷的烧掉。
只是唯山有点想不通,既然这样,他为何还要这么多此一举呢,苏盖天的尸体旁除了一个鲜血画成的狼图腾。而有鲜明的四个大字“白山黑水。”
而当街杀死苏盖天马仔的闻仲,也因为事情特殊而被改判了刑期,成了唯山志在必得的一号人物。而陪同闻仲的唐堂也被迅速的释放了,现在就在外面和几位金刚喝酒吹牛皮呢。
唯山扫了扫这一桌的人,四个美女,一个随心所欲的老和尚,就剩下一个后悔凑过来的李小四了。本来今早就该送他回去的,可李家没发话,唯山爷没回应。李小四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继续赖在这里。
事情的发展终究不是自己完全掌控的,那个神秘的狼图腾总是在不经意间推了自己一下。只是这次,他做的有些明显了,白山黑水,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把地址告诉小爷吗?你就这么相信小爷会循着你的路子找过去吗?你可别忘了,那个什么群仙会,小爷可没什么兴致参加。
只是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李小四,唯山心里一震恶意揣测,你丫的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吧,难怪能当上猴子的结拜哥哥,真不是一点折磨人。明明都干掉了苏盖天,偏偏你们三个还不能被召回。《万仙图》很没有人情味的给了一句“宿主还没有彻底的完成这个任务,还不能召回。”
很白痴的问了一句“怎么才算是完成了这个任务?”
《万仙图》直接来了句,“去白山黑水。”
看着还在偷偷笑话自己的李小四,唯山很野蛮的将那只大王八一阵的风卷蚕食,借此来发泄心里的无限郁闷。为了你这个小屁孩,小爷还得跑趟千里之外的东北,有没有风险尚不可知。奶奶个熊,关键是来回路费都没人给报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