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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中的奈何桥对众人来说可是如雷贯耳呐.
《神魔异志》中这样记载:“行十余里,至一水,广不数尺,流而西南。观问习,习曰:‘此俗所谓奈河,其源出地府’。观即视,其水皆血,而腥秽不可近。”因河上有桥,故名“奈河桥”。桥险窄光滑,有日游神、夜游神日夜把守。桥下血河里虫蛇满布,波涛翻滚,腥风扑面。恶人鬼魂堕入河中,铜蛇铁狗任争餐,永堕奈河无出路”。
奈何桥上从来都是无可奈何地。
唯山在罗浮山上看到了山脚下活蹦乱跳的啼听,邱宏济则告诉了唯山那是奈何桥的方向,那里除了奈何桥,还有一座城池,叫做酆都。
本着看看叛徒笑话的唯山,心情大好的让邱宏济带路前去寻找奈何桥。邱宏济一路抱怨,毁灭天庭也就算了,怎么把好端端的地府也给毁了,不到一个小时,拿着地图都走了三回弯路了。
这一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搁神界天庭还在的那会,自己来地府传旨,五方鬼帝,十殿阎王都得出十里之地相迎。哪里和现在一样,一路上尽是荒芜人间的荒凉小道,什么时候黄泉旁边的那条黄泉路变成这个样子了。
唯山心里也有点暗暗吃惊,地府确实像是荒废了许久一样,这里杂草众生,黝黑的泥土泛着寒冷的气息。路旁紧挨着黄泉,远处朦朦胧胧的看见了一座山还有一座城池的模样,只是恍惚间,那城池上面还有一簇清幽的灯火在闪烁。一杆青色的旗子在偶尔吹过的风中轻轻飘荡,只是唯山怎么看都觉得那像是人间招魂幡,因为他看到有偶尔有虚影在空中漫无目的的游荡了一会,慢慢的飘向了那杆旗子。
四周空荡荡的再无一丝声响,阴曹地府连个鬼影都见不到了嘛,真成了一座鬼城。
“酆都,本来就是一座鬼城。只是陛下看的没错,酆都上的鬼灯还在亮着,说明仍有鬼魂出没。只是奇怪的是,为何连一声鬼叫都没有。难不成这些鬼魂都哑巴了?”邱宏济眯眼眼睛看了半晌,回头说道。
“管那个作甚,先去奈何桥再说,安静就安静,别妨碍我们就行。否则,不过是什么妖魔鬼怪,一律杀之。”马伯气势大涨,恶狠狠地说道。
唯山默然不语。这地方有点渗人啊,地府是个鬼待着的地方,如今鬼都不待了,那这里谁还能待得住。
还有比鬼更恐怖的吗?
众人不再言语,任凭从河面上吹来的阴风阵阵,地府之行,每一步都像是在靠近一个未知的结果。就像一张薄薄的网,一捅就破了,只是这网上却布满了利刃。
一条安静的河流就这样出现在了众人面前,青色的安静的河流,略温暖的暖风,还有岸边盛开的如鲜血一般妖艳的红花。一座并不宽大的灰色石桥凌空的架在河上,青色的石阶上布满了青苔。一个穿着素色云锦袍的女子静静地立在桥边,青色的头巾抱着发丝,美丽的面容静静地倒映在河水中,一张小嘴不停地张着,像是在说些什么。偶尔,有轻轻地水流跃起,拍打在石桥上面,又是碎成了一片。
而刚才看见的那只谛听,乖乖的趴在那女子的脚下,耷拉着一对大大的招风耳,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
如果忘却周围的环境,唯山似乎以为这应该是江南小镇的样子,春思细语,烟波雾霭,青石小桥,美人如玉。一切的一切,都让人如此迷醉。
好像完全不知道身后站立的这几位,那女子仍是背对着他们,自顾自的对着河水诉说着各种事情。
邱宏济似乎一眼就认出了这女子,带着一丝惊讶,缓步上前,立于身后,半晌才笑道:“孟婆,故友来访,你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那女子的身形一顿,慢慢的转过身子,一双美丽的哀怨的大眼睛看着邱宏济半天,惨然的笑道:“邱宏济,你怎么还会活在世上?”
只一言,邱宏济却是老泪纵横。一滴豆大的泪珠顺着脸庞滑了下来,孟婆出神的望着那颗眼泪,静静地说道:“那天,我就是在这里望着他而哭泣。”
望着他,忘川河里面的地藏王菩萨吗?马伯不解,袁家四兄弟更是不通晓人情世故。
唯山却是看着平静地忘川河出神,河边的一块蓝色的石头真是好看,密密麻麻的似乎刻满了字。
“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但求你从桥上走过。”
那石头竟是三生石。
孟婆的眼泪在大滴的往下落。
前一世,我只是你身边的一株彼岸花,只为你看我一眼,倾尽了百年的修行。这一世,我成了地府的孟婆,一碗碗孟婆汤破碎了多少人前世的记忆。只是自己,转世轮回,那人的面容总在脑海里萦绕不散。
有一天,将自己的名字偷偷地刻在了蓝色的三生石上。尽管不敢刻下你的名字,只是在石头上比划了一下,也是值得了。
那天,第一次见你,却也是最后一次见你。虚弱的魂魄,被一个修长的手捏在手里,那人看着自己焦急的眼泪,哈哈大笑。不在捏着你,而是狠狠地扔进了忘川河。那是无数人的眼泪凝成的一条河。
那人从自己身边经过,轻蔑的看了自己一眼,却没有杀死自己。一个小小的地府真仙什么时候值得他动手。
地府活下来的人好像真的只有自己和他的谛听了,万年的时间,就这么在桥边陪着他,陪他数河中的眼泪,陪他说着往日的故事。有时也会想起放过自己的那个人,他毁了地府,却给了自己万年的光阴来陪伴他。尽管他现在仍然不知道自己是谁?
“邱宏济,你为什么还会活着呢?”孟婆流着眼泪看着邱宏济问着。
“我为什么还活着?”邱宏济惨然的笑着。妖界天庭的灭亡,神界天庭的终结。命运像是被人一直戏弄着,什么时候才能求得安稳。突然抬头冲天怒吼一声:“狗日的老天爷,为什么还让我们活着?”
这一声吼,却是连马伯触动了,眼睛通红,唏嘘不已。唯山静静地望着忘川河,它悄悄的泛起了波澜。
“小友,伏虎可是被你救了?”一阵儒雅的声音突然从水里冒出。
唯山却不吃惊,楞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那个在地府大肆杀戮的地藏王菩萨和你什么关系?”
“我是地藏王,他也是地藏王。”
“是如来做的好事吧。我听说西天佛国的大德高僧可以在因缘巧合之下结出一具法身,几乎与本尊实力一般,平起平坐,就像不动明王一样。你的那具法身该叫什么名字?”唯山淡淡的问道。
河中的声音楞了一下,却是哈哈笑道:“他叫血菩提,是如来从我体中活生生的抽剥出来的,他出现的那一刻,我就被如来囚禁在了西天佛国的万佛塔中,而他,代替了我的位置。后来如来跟随无天毁灭天庭,血菩提也受到指令,在地府大杀四方,血流成河啊。而我,在血菩提杀戮之后,再次被拿出来当了个替罪羊,投到了忘川水中自生自灭了。”
“我以为你是叛徒,没想到你也是一个可怜人,我准备救你出来了。”唯山笑着说道,一双手在三生石上不停的摸索着,不知在找些什么。
“哈哈哈哈,小友,我能感受到你不是一般人,邱宏济作陪,马灵耀守卫,还有四只带有混沌气息的猴子。只是,即使这样,可你救得出来吗?”那人一阵大笑,继而说道:“入了忘川河,此生再难出来了。你不知道,人的眼泪,才是最重的。”
唯山不在言语,左手一番,长生塔瞬时飞出,一股庞大的吸力分开了奈何桥下的忘川水,一个虚弱的身影在水中若隐若现。
“起。”唯山左手一挥,长生塔的吸力加强,将那团身影缓缓地吸了出来,就要吸入塔内。
“等一下,小友。让我看她一眼。”那声音从空中落下。
唯山顿了顿手,玄黄之气消失了,那团身影缓缓落下,是一个俊朗的和尚,面容清秀,单薄的嘴唇,瘦弱的身板。这就是地藏王菩萨,唯山不知道他是以怎样的毅力来发下那么大的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是他那温暖的笑容?
地藏王菩萨缓缓站定,不理会朝他行礼的马伯和邱宏济,径直的走到了孟婆面前,抓起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就这么笑着望着她。
孟婆的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大颗大颗的落下,地藏王轻轻地拉着她的手,走到三生石面前,在上面用力的摸索,不知在找些什么?
“你可是在找这个?”唯山很知趣的指了指石块的最底部,一个名字被工工整整的刻在那里。
“孟曼殊”。地藏王菩萨轻轻念道。
孟婆红着脸,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曼殊沙华,彼岸花开。
“小友,借你的打狗棒一用。”晓得他要做些什么了,唯山乖乖的献上打狗棒,又知趣的退得远远地。
地藏王菩萨右手持棒,在三生石上一笔一笔工整的刻着。
“金乔觉”,孟婆一字一字的念出。
地藏王菩萨将打狗棒递换给了唯山,双手轻抚着孟婆的脸庞,轻轻说道:“我已将名讳刻下,待三界恢复如初,我定与你逍遥一生,你要等我。”孟婆用力的点着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地藏王又是回头对唯山说道:“带她回去吧,照顾好她。”说完,轻轻地松开孟婆抓住的手,微微一笑,飞进了长生塔内。只是,快要进塔的时候,又是开口说道:“小友,你救了我,我自是感激不尽,只是若想恢复地府,必须救了平心娘娘,她被困在阎罗殿中。”用手指了指唯山的身后。
“阎罗殿,平心娘娘。”唯山轻轻地念了一遍,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地府的人,似乎都有一段伤心事啊。
“陛下,您怎么知道当年屠戮地府的地藏王菩萨是假的。”邱宏济不解的问道。
唯山看了一眼还在偷偷抹眼泪的孟婆,却是笑道:“不动明王告诉我,他没有从当年的屠戮地府的地藏王身上感受到一丝祥和的气息。你知道地藏王菩萨给人最大的感受是什么,就是祥和,这是第一个原因。”
“这么说,还有第二个?”
唯山指了指趴在地上卖萌发呆的谛听,说道:“听说这家伙与金乔觉昼夜相随,处处使其逢凶化吉。而且可以通过听来辨认世间万物,尤其善于听人的心。它都没发话,自然是真的了。”
马伯跟了唯山也有一段时间,很是知趣的再补充了一句:“陛下,再来个总结升华,老臣还没听过瘾呢。”
唯山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自己的路子。很是认真的指着孟婆的脸上还未擦干的眼泪,很文艺的说了句:“因为,她的眼泪,骗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