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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飞云凌晨写了一封电子邮件给父亲后正舷,说要在虎大将的船坊,学习更多的造船技术,精进自身的不足,学成后,她会驾驶自己制造的帆船回加汀岛,到时希望父亲可以在港口迎接她。
皇廉兮一觉醒来,看见后飞云坐在书桌那头,背对着床。他下床,披上晨衣,走过去。她穿着单薄的无袖丝袍,趴伏着,手臂下垫着他的笔记型电脑,睡梦中流了一脸的泪水,濡湿了电脑外壳。
“飞云,”皇廉兮摸她的脸。“你这样睡觉,会着凉的。”他将她抱起。
后飞云蹙了下眉心,微微张眸,对上他模糊的俊脸。“廉兮?”
“是我。”皇廉兮吻吻她冰凉的肌肤,将她放上床,拉好被子。“什么事让你非得趴在桌上睡?床不舒服吗?”
后飞云摇摇头,轻声说:“我写了信回加汀岛。”
皇廉兮挑眉,上床,倚靠枕头,半腑着,黑眸盯住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她似乎不知道自己流了泪。他探手摩了摩她美丽的脸庞,问:“想家是吗?”
后飞云愣了愣。“不是。我只是告诉爸爸,我要在tiger老师的船坊学习、工作。”
皇廉兮眸光沈了沈。“在虎帅那儿工作是很辛苦的--”
“我知道。”后飞云点点头,别开脸,贴着枕头,背对皇廉兮,合上眼睛。
皇廉兮知道她不对劲,在皇莲邦别墅里,就已不对劲。她喜欢画画,却拒绝了皇莲邦的邀请,并且写信告诉她父亲要留在这儿同虎大将学习造船他几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静默了一阵之后,皇廉兮开口道:“飞云,我要出海潜水,你可以帮我的船画一面潜水旗吗?”他下床,走到窗台边,看看外头天色。
后飞云缓缓翻身坐起。“蓝白a号旗吗”她喃问,下床,走向书桌。
皇廉兮开始准备用具--她的画图用具。他打开大窗子,把画布、画板、颜料摆在窗台上,说:“来这边画,飞云--”
后飞云转向皇廉兮,看见他朝自己伸出手,便不由自主地走过去。
皇廉兮将她抱上窗台落坐,让她面朝外,指着她身旁的画图用具。“会用到的全在这儿--画吧--我要一面你为我画的旗。”嗓音低沈地说,他双手放在她肩上,轻轻吻一下她的发。
“画蓝白a号旗吗?”后飞云再问一次,微微侧过脸想看他。
皇廉兮却将她托回,让她面对着清晨的海景。“画你所看到--”
“廉兮”后飞云微微颤抖起来。
“清晨的空气很冷。”皇廉兮说着,脱下自己的晨衣披在她身上。“你有一整天的时间,好好画我的旗”
他那沈郁温柔的嗓音不断传来,她的眼泪突然啪啪地往画板落,在画布上晕开,她迅速用画笔沾颜料涂盖那泪花,用上各色颜料,涂着、画着,她拿笔的手渐渐像是自有意识般停不下来了。
皇廉兮站在她背后,望着旭日旋出云海,白浪翻卷朝霞,第一声鸥鸟鸣啼传递着柔情的伤感。他说:“飞云,想做就做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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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在她身边。
那天晚上,皇廉兮将她画的旗,升至帆船桅杆的蓝白a号旗下方,和一群爱好潜水的男男女女,出海夜潜。后飞云从来没看过那些男男女女,码头的人们说那些人是皇廉兮的员工,来自岛外,最近是“年度员工旅游”期。
皇廉兮在世界各地的潜水天堂,经营潜水主题餐厅,他们提供美食、佳酿,讨论潜水,研究海底摄影,这些都是皇廉兮的最爱。皇廉兮是一个把兴趣、爱好,和工作结合在一起的人,他不但是梦想家,更是实践者。
后飞云觉得自己跟他差太多,她也许当不了梦想家,至少该成为实践者。她把自己的画具收了起来。一个星期后,她在皇廉兮出海夜潜的晚上,踩着月光,走到风车塔隔壁双层楼房的一楼开放空间。
这有上掀式大门的工作房,是tiger老师的船坊,与风车塔之间隔着住家一楼客厅,门被两根粗木柱撑成遮荫,内部格局很深广,有些地方灯光没点亮,空气里饱含天然的木头香味。
后飞云越是往里走,越是安静。tiger老师醉心手工打造帆船,能不用机器就不用,平时没太多嘈杂的声响,何况现在是夜晚。
“fire--”一个吼声突然传来。
后飞云吓了一跳。
“tobeginwhipping--”那有旋律的吼声继续着。“fire--”
后飞云看向一艘还未上漆的小艇。那船里有烟飘出,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嗅到木头以外的特殊味道。
“breathingnever摸re--”
“咳”后飞云咳了几声,靠向船舷,往船底瞧。
虎大将躺在里头,戴着耳机,瞇眼擂着雪茄,吼唱着歌,跷起的脚摇晃不停。
“tiger老师!”后飞云叫道。
虎大将隐约感到有黑影,猛然张眼。“飞云!”他坐起,拿掉耳机,嘴里咬着雪茄说:“你怎么在这里?”
“格丽师母说你在这里,咳”后飞云又被烟呛得轻咳了几声,随即说:“抱歉。”
虎大将笑了笑,熄掉雪茄。“有事找我吗?”飞云真是个好女孩,要换成他妻子吸到烟味,恐怕他好不容易长了几公分的乌黑秀发又要被剃光,所以现在,虽然弄回雪茄,雪茄室却被皇廉兮那烂家伙卖给柏多明我一家子,害他只能躲在这里抽--唉、唉、唉--三声无奈。
“tiger老师,”后飞云说:“我想跟你学造船。”
“你想跟我学造船?!”虎大将以为自己应该是听错了。
“嗯。”后飞云点头。“可以吗?”美颜上流露出复杂的神情,有种渴盼、有种不确定,眸光却出奇坚毅。
虎大将搔了搔头,站起身,跨出小艇。“你为什么要跟我学造船?我这里可是手工造船,很辛苦的--”
“我不怕辛苦!”后飞云打断他。
虎大将双眉一挑。他甚少--几乎是没有过--听见飞云用这么强烈的语气。
“这是怎么回事呢?你要帮我画船帆、彩绘船身,是很好啦--”
“我想要造船。”后飞云再次打断虎大将,说:“我想靠自己的力量造一艘帆船,驶回加汀岛!”
虎大将神情一顿,明白了。飞云是个有强烈责任感的女孩,她可以为她认为重要的事,牺牲自己的兴趣。过去在帆船学校,他就是看穿她这点,对这个努力负责的女孩于心不忍,才处处袒护着她。他以为帮她弄几张执照就够了,可以让她在责任之外,从事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没想到她还是没变。
“你真的要跟我学造船?”虎大将沈着脸问。
后飞云认真地点头。“我是船厂女儿,生来就该造船。”
虎大将皱了一下眉。她的两个哥哥恐怕从来没说过这种话。“好吧,我就教你造一艘船。明天起,先从木头磨光开始,早点睡吧”
“谢谢你,tiger老师。”后飞云微笑,但不怎么激动,没露出愿望达成的开心反应,道了晚安,平和地走出去。
“这样好吗--”格丽在后飞云离开后,从灯光幽微的角落往丈夫面前走。“你真的要教她造船吗?”后家的事,在后飞云来海岛后,丈夫全跟她说过。“我听廉兮说莲邦要给她一个适合她一展长才的工作,她却拒绝了--”
“就是这样,才要教她造船啊。”虎大将咧嘴笑了笑,伸手将妻子搂近。“宝贝,我有我的调教方式喔”
榜丽白了丈夫一眼,沈着美艳的脸容,没说话。
翌日,后飞云开始到虎大将的船坊上工。虎大将一反过去在帆船学校的得过且过态度,对她要求非常严格。
没几天,她就累得全身酸痛,几乎下不了床。
皇廉兮一早起来,还特地叫她,在她耳畔说:“飞云,该起床了,虎帅等着你去上工。”
后飞云睁开眼睛,看见皇廉兮单手支颐,斜躺在自己身旁,双眸涌现了泪水。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凌晨才回来。”皇廉兮抚着她疲累的小脸,俊脸往前吻吻她。“拍了不少好东西,洗出来再给你看,嗯?”
“嗯,我要看,廉兮,我要看”后飞云抱住皇廉兮,流下泪来。他最近常常出海,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见到面了。她以为他刻意避着她,因为她让他失望了,他曾经说过,有一天,她也会是个世界知名的插画家她却当着他的面,拒绝皇莲邦给的机会。
皇廉兮什么话没说,轻轻吻着她。两人抱在一起好久,他才问她:“今天还要去造船吗?”
后飞云沈默了一会儿,说:“你也还要出海吗?”
皇廉兮垂眸。“是啊,今天还要出海--”凝视着埋在他怀里的她。
后飞云动了动,仰起美颜。“嗯”嗓音轻软,像是卷着逃陟羽毛飘落的丝缎,虚虚幻幻。“今天也要造船--”也许也许有那么一天,她可以让他驾驶她造的船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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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大将准许后飞云动手造小艇,是一个月后的事;虎大将这时突然又转性,宽容地让后飞云自由发挥,说只要她造好的小艇下水,不会渗水,就算她及格,可以进一步造大船。
之后,又过了几个月。皇廉兮依然出海潜水。后飞云造好了小艇。
一早,后飞云独自跑到海边,开始组合小艇。她能自己竖起桅杆了--以前在帆船学校,他们都是两人合力竖桅杆--这是完完全全属于她自己的小艇,她知道该如何组合,安装舵、架设帆具、打绳结一切顺利完成。
朝阳对着海面撒下金色粒子时,她要下水了、她将小艇顺着海滩坡度推人海水里,深度适当后,她跨上船,操帆掌舵。
她的小艇没问题--没有渗水,达到tiger老师的要求了。她感到高兴,抓着变化无穷的风向,操动帆,悠然地航了一段。今早这片海洋像她的,只有她的船在飘移。白云映在闪烁着淡金色的蓝海上,她出神地看着,手不知不觉离开了主帆索,风一呼啸,小艇猛地微倾。她回神,手握回主帆索,移身换位子,将帆转向,才转一半,小艇啪地翻覆。
后飞云掉入冰冷的水中,被覆在小艇下,她挣扎着,伸手往上推,以为轻易就能将小艇翻正--这应该是小艇的特性。可她的小艇却往下沈,压着她往下沈,她痛苦地叫不出声,也挣扎不开那片下沈阴影。失去意识前,她想起了--
小艇容易翻覆,需要有适当的浮力,浮力通常来自中空密闭的船壳或在艇上增加轻质浮材这些设计,她完全没做到。
“沈船了!有人沈船了!”清晨到沙滩冲浪的孩子们,第一次爆出不同以往欢乐气氛的大叫。
“飞云、飞云”
有人在拍她的脸颊。后飞云睁开眼睛,看见格丽坐在床畔。这儿是她熟悉的风车塔二楼,大窗外的风车扇翼徐缓掠过。她咳了几声,觉得喉咙有海水的咸涩味道。
榜丽从床畔桌上的茶壶倒出热茶,端给后飞云。“喝杯茶吧。”她笑了笑。
“楼下那个白贝雷帅哥医师说你命大没事。”
后飞云坐起身,打了个寒颤,接过格丽手中的茶杯。“我的小艇--”
“别说了。”格丽帮她调整好背后的枕头。“你tiger老师很生气,说你不及格,这辈子只能当船艺家--彩画一流的真正船艺家。”
后飞云双肩抖动,抽了一声气,哭了起来,泪水哗哗流淌。“tiger师母--”
“嘘”格丽食指点住后飞云的唇,一手擦她的泪,说:“别叫我师母,也不准冠上tiger这个字称呼我!”
后飞云点点头。“格丽师--”
“不准叫我师母!”格丽扠腰佯怒。她已经纠正过后飞云很多次了。刚认识时,后飞云老喊“tiger师母”她说过几次她有名有姓,后飞云改称她“格丽师母”她不满意地警告威胁,后飞云开始叫她“格丽姐”可大多数时候还是叫她“格丽师母”
“我实在不懂,为什么女老师的丈夫就叫师丈,男老师的妻子竟得被喊师母--老师的母亲吗?天哪可别把我给喊老了。”格丽从床畔站起身,四处走,素手摸摸这儿、摸摸那儿,拿起书桌的相簿翻了翻,又放下,回到床边,盯着后飞云。“不过,若这个母宇是针对丈夫的学生,那也不必了--女人没必要当每个人的母亲”她说。这种偷偷利用称谓把责任内化到女人意识里的把戏最无耻,男人只会把责任挂在嘴巴说得好听,成天却做着不负责任的事,像是赌博输掉妻子、房子之类狗屁倒灶的事。“你那两个哥哥都不想继承的船厂,你干么管它?只有你是帆船厂的女儿?”
后飞云听进了格丽这一番话,一脸茫然,泪还在掉。
榜丽继续道:“飞云,女人不要老是把责任往身上揽。”她坐上床,抚着后飞云的泪颜。
“格丽姐”后飞云垂眸,双手握紧茶杯杯身,发抖着。“我”说不出话。她觉得自己好傻,可是无法不傻,父亲的船厂
榜丽抓住她冰冷的柔荑,看着她。“飞云,我们要赶紧把历史灌输的母性从体内抽离,兽性才最棒,还要母性干么!”她言词激昂。
后飞云抬眸,对上她的眼,愣住了。
榜丽一笑。“你别哭了。这有什么好哭,瞧你傻的”她双手胡乱抹后飞云的脸,命令似的说:“走吧,格丽姐带你去裸泳--”
“宝贝,”虎大将走进落地门,发出声音打断妻子。“飞云才刚经历翻船溺水的恶梦,你就别为难她了。我跟你去吧”裸泳--这真是个好主意。他跟妻子已经好久不曾如此,是该裸泳了,在那温柔海水的爱抚下,回归原始最棒!人类还造什么船呢虎大将撇着唇缓步走着。
皇廉兮走在虎大将背后,快步超越他,来到床边,深深凝视着后飞云。“格丽姐、虎帅,谢谢你们,剩下的事,我来解决。”他嗓音跟平常一样和善无害,下的却是逐客令。
榜丽和虎大将同时闪了闪眸光,两人手挽着手,离开风车塔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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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廉兮先是在房里走来走去,找了一片johncage的作品播放,然后说:“我们最好在四分三十三秒内把这事解决。”
后飞云脸上的泪已经擦干了,美眸甜还是噙满泪光。“你一定觉得我做了蠢事--”
“是蠢事。”皇廉兮接续她的嗓音,双手环胸,站在床尾凳边,瞅着她。她被一群孩子救上岸时,他跟柏多明我刚结束清晨浮潜。本以为孩子们围着什么新奇事物喳呼不断,他还准备回房取相机拍下,没想到一靠近,居然看见虎千风在帮她做人工呼吸!他当时真的气坏了,气得心抽痛不已。他出门时,她还在沈睡他绝没料到他在这片海洋,悠游观赏浅海生物时,她竟在同一片海洋差点成了浅海生物!皇廉兮想着,又开始走来走去。
那前卫的后现代音乐在空气中揪扯纷乱的情绪。时间早超过四分三十三秒。
后飞云垂眸,低语说:“你一定从来没做过蠢事,对不对?”
皇廉兮顿住,回眸看她,感觉又回到了他俩相遇之初。她那不确定的脆弱神态、无辜的双眸撞疼他的心。他沈了一口气,走回床畔,落坐她身旁,陈述好几年,他和两位同年长辈、老师的儿子,跟着老师在一座热带岛屿研究玳瑁的事。
他说,有一次,他们进入雨林区做生态采集,一行人走在潮湿又无分际的泥泞上,随时有蚂蝗吸附他们腿。老师要他们跟紧,别脱队。但他们四个当时年轻气盛,正是成就欲强烈的时期,为了找到不一样的新事物,他们一面留意老师的动向,一面各行其道。最后,其他三人没事,他却脱队了,并且身陷沼泽,往下沈,身体渐渐感到冰冷的侵袭,为了保持温暖,他喝采集时随身携带的葯用酒精--这是他一辈子最难忘的酒饮经验--他发誓脱困后一定要善待自己。那一次,他差点没命,同伴发现他时,他只剩一颗头,像个蠢蛋一样,发出悲凉微弱的呼救声
“谁都做过蠢事。”皇廉兮结束陈述,看着后飞云,转折语气道:“够了,飞云,你该做你真正想做的事--”他拿出一封信,交给她。
后飞云不解地望着他的眼,迟疑地接过手。皇廉兮没再说话。
那信是她父亲后正舷亲笔写的,由达遣送到码头管理中心指名要给皇廉兮。她父亲在信中说达遣是个可靠的人--对后家的船厂而言--他是一个热衷造船的男人。这个男人因为家业的关系,才选择走摄影一路,他真正的兴趣其实是造船,也因此,他从小就喜欢往后家船厂跑。后正舷看出达遣在这方面的资质,不吝传授他各种技巧,只是这个男人无法把工作与兴趣结合,实在太可惜。最近,这个男人不知为何想通了,辞去摄影史教职与艺评家身分,回加汀岛说要协助后正舷经营后家船厂。这么一个对造船有热情的年轻人,正是后正舷多年来渴求的人才。后正舷决定将船厂交给达遣,只是达遣有个要求--他要和后飞云解除婚约。
后正舷信中写着,他在两个儿子表明不继承船厂后,曾询问达遣将来是否想成为船厂主人。达遣笑了笑,说造船是他的兴趣,但他不会把它当成工作,工作是不愉快还得要做的事,兴趣则是热情所在,是他不能混为一谈的。
达遣的观念有点迫于现实,像是人家说“画家、艺术家容易饿死”的道理一样。但后正舷为了要留住他这个人才,便让后飞云和他订婚--这是个错误的决定--他知道后飞云不会拒绝继承船厂,计划将来由她继承,达遣辅佐想得太过美好,竟要牺牲女儿。
后正舷在信末说,他差点把女儿变成像达遣那样的人。他希望女儿可以做自己真正感兴趣并且想做的事,尽情倘徉于自己的热情所在,这才是人生最大幸福。
后飞云看完信,又开始掉泪。
皇廉兮将她揽进怀里,说:“达遣过分好面子。你都把戒指还他了,他还提什么解除婚约--”
后飞云摇着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什么都没关系了”她轻轻推开皇廉兮,下床走到一口桃花心木箱前,蹲跪着身躯,撕开封口的红纸,打开箱子,取出以为会封一辈子的画图用具。
皇廉兮走到她身旁,弯低身子,在她耳畔说:“做你真正想做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她突然懂了,为何在她到船坊造船开始,他会经常出海--他是在用他的方式告诫她,使她成为真正的自己。
这个男人原来这么用心良苦,尊贵、骄傲的他,竟为了安慰她,说出那段陷入沼泽、喝葯用酒精的蠢事。
她想,他真的很爱她吧--
那“十分”已经荡漾开来的,成了无限大了
注:本章虎大将唱的英文歌出自matallicaandjusticeforall专辑里的单曲(blacken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