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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章伏击马贼
河东郡闻喜县境内,一处叫做十字坡的地方,傍依着大道,背靠着一片枣树林,一间间的凉棚被搭了起来,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货物,商贩们整理着货摊,等待买主的到来。
随着日头渐渐升高,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来的都是四周附近的乡民,他们大都背着自家产出的土货,到了十字坡之后,有些人迫不及待的涌向了货摊,问东问西,挑选中意的货物,有些人则在路边的枣树下,将自己带来的土货摆在了地上,开始吆喝贩卖。
大路上传来了一阵吱呀的声音,一位体形壮硕的汉子,推着一辆大板车,向集市走来。车上摆着好几筐子红枣,份量很重,但是那汉子却显得很轻松。他推着车子来到了路边的一个胡饼摊上,买了几个胡饼,然后来到了树荫下,坐在车辕上,大嚼了起来。
一张胡饼还没吃完,大路上又来了一队巡卒,各个身着戎装,携带着刀弓。一行人走进了集市之后,有认识的商贩开口招呼道:“裴游徼,来巡查了么?快过来喝口水歇会吧。”
裴游徼接过了碗,咕咚咕咚,几口就将水一饮而尽,抹了抹了嘴角,道:“最近地方上不太平,没法子,只能多巡查几趟了。”
“可不是呢。”一个商贩插嘴道:“听说八月份的时候,临汾那边的一处秋社,被马贼给打劫了,死了不少人。唉,也不知道贼曹的人是干嘛的,为何不清剿一下这些贼人!”
“何止临汾一地,郡中各县已经有大大小小十几处地方,发生了凶案。”裴游徼道:“非是贼曹不想清剿,只是那伙贼人手段狠辣,来去如风,徐贼曹也一直查不到他们的跟脚。”
“唉,这伙贼人弄得大家人心惶惶的,许多同行已经不敢来集市摆摊卖货了。”一个货郎感叹道:“只盼上天庇佑,今天能够平平安安的,我家可是上有老母,下有幼儿……”
“还有个可人的娇妻呢!刘货郎你放心,你若出了什么事儿,全家的老小,我来照顾便是,到时候定能帮你再添几个儿子!”另一名货郎戏虐道,众人闻言,也都哄笑了起来。
“大家放心,今天我亲自带人守在这儿,我倒向看看那些贼人可是有三头六臂!”裴游徼豪言壮语道。
“没错,有裴游徼在,那伙贼人定然是有来无回的!”有人半开玩笑半拍马屁的喊道。众人虽然又哄笑了一番,但是许多人的脸上,还是难免有些忧色。
裴游徼从贩枣的大汉摊位前经过时,微不可查的向那汉子点了点头。那汉子见了,也微微颔首,将头上的斗笠压得更低了。
这汉子正是徐晃。自从他打定主意,要将那支来去无踪的马贼给“钓”出来后,他就一直在悄悄的谋划着。
马贼出现之后,河东各地的集市顿时衰落了很多,不少商贩已经不敢去野外的集市贩卖货物。而且,河东的百姓也减少了赶集的次数,以前十天出去赶一次集市的,如今往往要一个月才赶一次,集市的规模,也在不断的缩小,以前一处大的集市,可以吸引附近好几个乡的百姓前来交易,而如今的集市,往往只有邻近的一两处乡里的百姓前来赶集。
徐晃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机会。集市的规模缩小了,次数减少了,想来那伙马贼,在这段时间里,很难吃得饱吧?如果在这个时候,自己抛出一个肥美的诱饵的话,相信那伙马贼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吞下去的。
然而,这个肥美的诱饵,却不是那么好弄的。徐晃最初想让贼曹的属下来假扮商贩,但是,他手上却没有价值足够高的货物——总不能挑几筐粮食、山货,就想把那股马贼给勾引出来吧?可是置办丝绸、皮货等价值不菲的货物,徐晃手头又哪来那么多的钱?
最后,徐晃找到了闻喜县的一名游徼,名叫裴定。
裴定虽然祖籍是闻喜,但他自幼在杨县长大,和徐晃乃是邻里,两人从小一起打架闹事,交情不浅。而裴定出身的裴家,又是闻喜县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所以徐晃想找他商议一番,看能不能让裴家资助他一些财货。
在得知徐晃的来意之后,裴定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一方面,他与徐晃交情深厚,这点忙自然要帮的;另一面,裴定也是位嫉恶如仇的汉子,对那股为非作歹的马贼,早就看不顺眼了,只不过位卑官小,管不到这事罢了。
至于那批贵重的财货该如何筹办,裴定告诉徐晃,虽然那股马贼还没来过闻喜县,但是裴家作为地方上的望族,一直担心哪天马贼会来祸害闻喜县,所以就此事去求族中主事的长辈,肯定能得到他们的支持。
“族中有好几房都在郡中经营着各类买卖,拿出一些贵重一点的财货,易如反掌。何况,我管着一乡的治安,在乡里之间,也算是薄有情面,到时候,再让乡中的货郎、商贩,一起过来锦上添花便是。”裴定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公明你只需随意置办一些山货,让手下人扮作前来赶集的乡民即可。”
两人商定,由徐晃带人假扮商贩、乡民,伏在暗处,裴定则带人公然在集市上巡查,对此,裴定的解释是:“如今郡中人人自危,商贩们都不敢去集市贩卖货物,而我们搞出这么大的一个集市,却没有一点防卫的话,那股马贼见了,恐怕难免会起疑心。相反,如果我带人前去巡查防备的话,他们会觉得这里之所以有这么大的一个集市,就是因为有官兵巡查,所以百姓、商贩才会安心前来交易。到时候,他们就会仗着自己的凶悍,出来强吃我们了。”
徐晃对此深以为然,计议已定,两人各自回去准备,就等这条大鱼到时候吞饵咬钩了。
然而,日头已经略微偏西了,集市的四周仍然没有丝毫的动静。徐晃的心里,也不禁有些焦急。乡间的集市,讲究“日中而市”。这是因为大多数的乡民,都是从四面八方步行着赶过来的。早上出发,将近正午才能抵达集市,而到了下午,人们又要早早的赶路回家。因此,一天当中,交易最为集中的时刻,也就是正午前后的这一段时间。
现在日头已经偏西,集市都快接近尾声了,而马贼却还是没有出现。再这样下去,恐怕今天就要无功而返了。
正当徐晃心中焦急的时候,远处,一处小山丘后面,一队骑士正在林中歇息。为首的,是一个疤脸大汉,神情凶狠,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其他的十几个人,虽然胖瘦高矮各不相同,但是一个个的身上,都流露出一股凶悍、狠戾的气息。他们随意的席地而坐,有人在眯眼养神,有人拿着水囊,正在往喉咙里的灌着不知是水还是酒的液体,有的人,则是拔出了刀剑,反复擦拭着。然而不管他们手头在做些什么,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喧哗,整个队伍一直保持着静默的状态。
这时,在林子外传来一声唿哨,靠外的几名骑士顿时起身,全神贯注的戒备着。只见一个猎户打扮的人,肩上用猎叉挑着两只野兔,从外面走了进来。
“郝二。”为首的疤脸大汉开口了:“去探查的怎么样了?有油水么?”
郝二将兔子丢到地上,咽了口唾沫,道:“还行,主要是丝绸和皮货,还有一点铜器,我看过了,有好几家大商贩在那里摆摊。”
“好久没遇到这么大的集市了。”一名骑士说道:“头领,我们去干了这一宗买卖吧。”
“最近各地的肥羊,都被我们吓得不敢出来了,怎么这里就这么巧,会有一处大买卖?该不会是有诈吧?”有人觉得不放心。
疤脸大汉把目光转向了郝二,郝二想了想,道:“我觉得这里应该不是个陷阱,我在集市中见到了本地的游徼,带着十来个巡卒正在四处巡查。想来他们敢于开这么大的一处集市,就是觉得有巡卒护卫,才如此的明目张胆。”
“哼,十来个地方上巡卒,还不够咱们砍一轮的。”一名骑士道:“头领,出去干了吧?”
看到众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渴望与贪婪的神色,疤脸大汉大手一挥:“好,今天咱就干了这一宗买卖,上马,出发!”
徐晃百无聊赖的坐在车辕上,心不在焉的应付着买主。突然,他丢下了手中的枣子,站起身来,向远方眺望。
大路的另一头,大约二里地以外的地方,可以隐隐约约的望见,地面上翻腾起了一团团的烟尘。
“是马队!”徐晃心中大喜:“看来他们终于上钩了!”
马队来的很快,转眼之间,扬起的尘幕之中,人影已经清晰可见。见此情形,集市中的百姓,也终于醒悟了过来。
“马贼来了!”集市上登时骚动起来。百姓们纷纷卷起家当,慌不择路的四散而逃。但是,仍然有十几个商贩,蹲在原地,守着自己的货车、货担,一动也不动。
在裴定的喝令下,巡卒们聚到了一起,将几两货车推到路当中,作为简易的掩体,然后窝在了货车的后面,拈弓搭箭,准备战斗。
马队终于冲进了集市,为首的疤脸大汉喊道:“别管到处乱跑的小羊,先把肥羊给我宰了!”
骑士们狞笑着,驱马向凉棚下的摊位冲了过来,徐晃一把掀掉车上的筐子,取出一把长刀,大喝一声:“射马!”
裴定部下的巡卒们听到徐晃的命令,纷纷站起身来,弯弓向着马贼胯下的坐骑射去,而扮作商贩的贼曹巡卒,也从箩筐、货车中,取出了弓弩,开始射击。
徐晃在喝出“射马”的那一瞬间,脚下发劲,一个三步连跳,就冲到了马队最前面的一个骑士面前,刚好那名骑士胯下的马被三四支箭矢射中,悲鸣一声,倒在了地上。马背上的骑士刚一个挺身,从地上跃起的时候,就被徐晃迎面一刀,从左胸一直砍到了右腹,肠肚登时流了一地。
这一刀,让巡卒们士气大振,也激起了马贼们的凶性。一轮箭矢射出后,毫无防备的马贼几乎全部被射杀了坐骑,但是他们落马之后,立刻从地上挺身跃起,手执兵刃,与巡卒们缠斗起来。
有两名巡卒一冲上来,就对上了那名疤脸大汉。面对夹击,疤脸大汉轻蔑的一笑,手中的马刀左右挥舞,轻松的格开了两名巡卒手中的兵刃。他大步踏前,抢入了一名巡卒身前的空门,五指笸张,一把就捏住了那名巡卒的咽喉。
那名巡卒登时脸色惨白,丢了手中的刀,双手使劲攀住疤脸大汉的胳膊,想掰开对方的手指,然而,仅仅挣扎了几下之后,这名巡卒便一动不动,没有了气息。
另一名巡卒也被吓得呆在原地,动弹不得,疤脸大汉将手中的尸体推开后,马刀一挥,也割断了他的咽喉。
那边,徐晃又斩杀了一名马贼。当他瞥见这边的情况后,立刻猜到那名疤脸大汉八成就是这队马贼的头领。于是,他舍弃了其他的马贼,大步流星的向疤脸大汉走来。
疤脸大汉见了徐晃,十分警惕,双目炯炯有神,紧紧的盯住了徐晃的一举一动,双手一摆,将马刀横在了身前,蓄势待发。
徐晃嘿嘿一笑,一声大喝,舌绽春雷,脚下发力,身体有如猛虎跃涧,朝着疤脸大汉直扑了过来。人未到,手中的长刀,已经向着疤脸大汉的脖颈狠狠的劈了下去。
疤脸大汉双手持刀,展臂举刀一挡,格开了徐晃的劈砍之后,立刻抢入徐晃刀势的内圈,利用自己手中的弯刀比较短的优势,与徐晃展开了贴身对攻。
徐晃身形一闪,双手将刀柄往上一提,刀尖向下,刀脊紧贴左臂,格住了疤脸大汉凶狠的几记劈砍,接着拧腰垫步,刀尖自下而上,冲着疤脸大汉的小腹,一扎一挑,来得又阴又狠。
疤脸大汉脸色大变,赶忙退步躲闪。徐晃哪能让他从容闪避,立刻进步跟上,如影随形,手中的长刀左右劈砍,迫得那疤脸大汉,只有不停的后退、招架的份。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打斗的时候,被迫后退是件危险的事情。因为人后退的时候,重心后倾,不容易把握平衡,动作比起面向前的时候,显得更加笨拙。虽然疤脸大汉武艺不俗,身体的灵活性远非常人可比,但是面对徐晃的紧逼和压迫,他后退时露出的破绽,几乎与常人无异。
更何况,人的眼睛终归是长在前面的,虽然高明的武者可以感知到背后袭来的兵刃,但是在环境复杂的战场上,有很多看不见的死物,你就是想感知,也是感知不到的。
比如刚才被疤脸大汉杀死的那两名的巡卒的尸体。
疤脸大汉连退几步后,一脚踩到了巡卒的尸体上面,本来就是踉踉跄跄的后退,再被尸体一绊,疤脸大汉登时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
但是疤脸大汉的武艺确实不俗,他刚一倒地,立刻贴地翻滚,想要躲开徐晃的劈砍。然而,他刚刚在地上翻转了几圈后,就觉得背后一凉,再也翻滚不动了。
原来是徐晃把长刀当作标枪一般,用力掷出,将疤脸大汉活活的钉到了地上。
徐晃迈步上前,一脚踢开了疤脸大汉手中的弯刀,然后将自己的长刀从疤脸大汉的背上拔了出来。
疤脸大汉大叫一声,翻过身来,口中喷血,双目兀自死死的瞪着徐晃,一副不肯服气的模样。徐晃一脚踏在他的胸口,问道:“看你的武艺,哪里像是寻常的蟊贼,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疤脸大汉哈哈大笑了几声,口中的血沫四下喷溅,他破口大骂道:“役夫!但杀便可,何必多问!”
徐晃四下环顾,只见巡卒们已经基本控制住了场面,大多数马贼都已经被当场格杀,只剩下几个残余分子,还在苦苦支撑。于是他冲着疤脸大汉点了点头:“好,是条汉子,那我也就不折辱你了,遂了你的心愿便是。”
言毕,徐晃长刀一掠,割断了疤脸大汉的喉咙。
看到首领已死,剩下的几个马贼再也坚持不住了,纷纷抛下武器,跪地求饶。
裴定浑身是血,走过来一拍徐晃的肩膀,道:“今日杀得痛快!我当了这个游徼之后,日日和几名小贼纠缠,好生气闷。公明日后如果还有这等好事,一定要记得叫上我。”
说完,裴定望了疤脸大汉一眼,道:“这个人看上去,好像是马贼的头领,公明怎么将他给杀了,不拷问下来路么?”
徐晃遥遥头,道:“这家伙颇为硬气,恐怕没有那么好张口,我也不愿过多的折辱于他,所以就给了他一个痛快。想要问口供,那边有的是人。”
“也罢,这种凶悍之徒,的确很难问出口供来。”裴定道:“那就砍了他的脑袋,拿回去报功吧。”
巡卒们将投降的马贼捆好之后,开始动手清扫战场。这时,不远处又来了一队人马,向这边快步奔来。到了近前一看,原来是附近各乡的啬夫、亭长,带着兵卒、民壮,闻讯赶来支援了。
裴定哈哈一笑,道:“好了,好了,终于有人来帮忙扫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