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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屋的菜香味将张健民从梦乡唤回现实世界,并诱惑着他往香味的起点--厨房前进。
“好香。”他一进厨房就忍不住称赞。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吓到的李琳韵,一见是他便放松地笑道:“你醒啦,刚好赶上吃饭不,是吃面。”
她将锅里的面条捞起,淋上她利用仅有的食材做出的酱汁。
“来!”她把盘子放到他面前。
看着眼前这盘色香味俱全的面,张健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肚子早就催促他
跋坑诏手,但就他对现在女孩不谙作饭的了解来说,他的理智又告诉他不可以轻易尝试。
“快吃吧。我怕太咸会刺激到你肿起来的嘴唇,所以只加了一点点的盐。”
张健民看她诚恳的模样,又想到自己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心想大不了等下吃坏肚子跑厕所。
“好吧。”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口面往嘴里送。
嗯还挺合他的胃嘛!他忍不住又吃起第二口。
“怎么样?我的手艺不错吧。”李琳韵瞧他一口接一口吃着面,不禁得意的说。
张健民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像她这么年轻的女孩子竟然会下厨!
“真是看不出来你厨艺挺不错的。”他越吃越快,一下子盘底朝天,又盛了第二盘。
“没办法,我一个人住,如果天天吃外面的话,花费会很大。”她也盛了一盘面,坐在他对面吃。
“一个人住?你爸妈呢?”见她主动提起自己的背景,他马上把握机会追问。
她落寞地低下头“两年前他们出车祸过世了。”但接着她又笑嘻嘻地抬起头说:“可是我一个人过也不错呀,你看,就算晚回去也不会被骂,多好啊,我同学都很羡慕我呢。”
她僵硬地笑着,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她其实很渴望能再享受家庭的温暖。
“是吗?听得我也很羡慕。不过我很好奇你这两年来是靠什么过活?”他见她笑得勉强,明白她是在硬撑,识趣的不挑起她的痛处,选择顺着她的话聊下去。
“打工啊。”她抿着唇,细数自己做过的职业。“像加油站、麦当劳、pub的工读生,还有推销洋酒的美眉我也做过,不过只做了一”她“天”字才刚到嘴边,就被对面的张健民打断。
“你连那种工作也做过?”他印象里这工作的薪水虽然还不错,但穿着暴露让人心生遐想,所以常遭客人的咸猪手。
接着他念头一转,想到她身上穿的这件超乎她年龄该穿的洋装,心里不免担心她是不是因为打工而误入歧途,才会被人追着跑。
“你该不会下海了吧?”他小心翼翼地间道。
“下海?我?”她指着鼻子,不解地反问。
“对呀,否则你怎会穿得跟酒店女人没两样。”
看来真相大白了,原来那两个外国大汉是酒店保镖,找她是为了要带她回店里接客,但是她不从,所以千方百计逃跑。
她真是服了他!李琳韵忍不住佩服他惊人的观察力和结论。
居然以为她下海出卖自己的身体?拜托,像她这种货色,贴钱送人都还不要,再说虽然自食其力很辛苦,但她甘之如饴,才不可能做这种违背良心的事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不但可以合理解释她躲藏的原因,又可以让她放心的住下去,不用担心哪天被他发现她的身分而被他踢出去。
好吧,就照他想的继续装下去好了。
“你以为我喜欢吗?”她将脸埋在双手里,不时发出低低的啜泣声。“谁教我没亲没戚的,又没一技之长,加上又欠了一堆信用卡债还不出来,所以才想说靠这个赚钱嘛,但真的去做,又跟我想的不一样。”
“这是当然的。”要是你做得好又顺的话,怎么可能还会逃走?张健民心里暗付。
“所以我求你千万别把我赶出去,否则被那些恶人找到的话,他们一定会逼我回去接客的!”她忽然抬头并将上半身压在餐桌上,苦苦哀求着。
斑中时她曾担任学校戏剧社的社长,因此她对自己的演技深具信心,根本不怕会被他看出破绽。
看着她忽然像猛兽冲上来,张健民吓得连人带椅往后退,但不退还好,一退居然瞥见她若隐若现的胸前风光。
天哪!难道她不知道自己青光外泄了吗?
他连忙站起来,将头撇到一边。“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不会赶你出去的,拜托你坐好,可以吗?”
“打勾勾。”她伸出小指。
“你忘了我说过我有洁癖吗?”他不屑的提醒她。
李琳韵不解地微皱眉头“这也算哦?”她以为他所谓的“肢体接触”是指广义的搂搂抱抱,没想到却是指所有的肢体上的接触。
“我看你不是有洁癖而是同性恋吧?否则怎么会对女人这么反感?”她随口道。
只是勾勾手指,没想到他却一副嫌恶的嘴脸,也难怪她很自然就想到这方面去。虽然她没见过真正的同性恋,也不明白同性恋者是不是像他这样,但她就是觉得除了这个理由外,没别的理由可以解释他怪异的行径。
张健民扬扬浓眉,双眸笑成弯月。“你说呢?”
本来还在烦恼要怎么让她离他远点,因为平时当他“伴侣”的赵英宇去德国还没回来,没想到她却自己联想到这方面,真是太好了,这下子他也省了作秀的时间,直接认了就好了。
看他没有否认,等于间接承认自己的同志身分,李琳韵不禁大叹一声“啊,好可惜哟,原来你真的是gay呀。”
原来大家说俊男都是同性恋是真的,真是太可惜了!她本来还想说同住一个房子里,他和她会不小心天雷勾动地火呢
哎呀,怎么想到这方面去呢!她发现自己竟然不知耻的想到限制级画面,顿时觉得自己真不要脸,人家好心收留她,她却幻想跟对方发生什么。
“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你别随便碰我的原因。”
她点点头,乖乖在椅子上坐好,继续吃她的面。
见危机解除,张健民也放心地坐回位子上。
“对了,除了不能碰我之外,还有一件事”他看着碗里她精心调理的美味面食,心想他接下来的要求应该不过分吧?“在你借住我家的这段时间里,你可以每天做饭吗?”
李琳韵愣了一下,发现自认识他以来一直表现得很成熟的张健民,居然也会有像小孩子在撒娇的语气。
“好好啊。”她感觉自己的心卜通、卜通跳得好急。
嘿,别忘了他可是爱男人的哦!她警告自己别因为他这个要求而得意忘形的以为他对她有好感。
“太好了!”他高兴露出大大的笑脸。
他虽然偶尔会下厨,但煮出来的食物往往黑得跟木炭一样,严重影响食欲,所以他后来干脆放弃自己煮,去买外食还比较对得起自己,不过他相信这种“老外”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因为他“捡”了一个大厨师回家!
“可是你要给我买菜的钱。”她把话说在前头。
“当然、当然。”他点头如捣蒜,接着又补上一句:“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有钱。”
李琳韵听了,嘴角微微抽动,差点冲上前把他的嘴撕烂好消消气。
居然说她穷?拜托!虽然她不太清楚外公究竟在做什么生意,但就他大方的请来保镖和礼仪老师来保护她、教导她就可以知道,她外公应该也是超级有钱人才对。
对了,说到她那陌生的外公,现在应该已经接到她逃跑的消息了吧?不晓得他老人家是不是很担心她的安危
见她突然垮着一张脸不说话,张健民以为是自己话说得太过分惹她不悦,连忙用手上的筷子在她眼前摇晃,吸引她的注意。
“你生气啦?”他担心地问道,不知道自己随口说的话这么伤人。
李琳韵回过神,瞧他一脸忧虑的样子,脑袋里闪过一个想要逗逗他的念头。
“对呀,谁教你明着说我穷,所以本小姐不想煮了。”她昂高下巴,双眼斜睨着他。
“啊,我哪有呀!”为了能吃到可口的美食,张健民连忙提出解释“我的意思是,既然我都开口请你煮给我吃了,当然是由我出买菜钱,哪里有说你穷啊?是误会,误会!”
不过李琳韵可不会这么简单就会被这种话给打发,只见她撇开头,摆明不接受他如此随便的解释。
“不管,反正那句话我听起来就是在说我穷就对了。”
“别这样嘛,我真的没这个意思。”
“不管!”她的樱桃小嘴嘟得比天还高,故意拿乔。
向来感觉敏锐的张健民瞇起锐眼,观察她一直带着笑说不的态度,发觉她是存心拿他寻开心。
“那好吧,我也不勉强你,不过要请你离开这里了。”他摊开双手,故意装出不强人所难的模样,一边观察她的表情。
“咦?为什么?”原本还很高兴看他装可爱的李琳韵马上脸色大变。
“小姐,我是免费收留你,谁知道你不但不感激我,反而还指控我故意骂你穷。唉,没想到好人这么难做。”为了强调自己的好人立场,张健民甚至还故意大大地叹口气。
接着他放下筷子,起身往客厅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回过头说:“等你吃完面就离开吧,碗我自己洗就可以了。”
语毕,他再来个大叹气,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不会吧?她只不过是开个小玩笑耶!李琳韵见事态不妙,连忙跳起来冲到客厅。
“咦,你这么快就吃完啦?看来你是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儿。”他一副做人失败的自责样,其实心里却暗自嘲笑她居然这么简单就露出狐狸尾巴。
“不是的,你误会了,张大好人,我没有要走。”她着急的猛摇头“其实刚才我是闹着你玩的,所以请你不要赶我走。”她真的很怕再回去上那种闷死人的国际礼仪课程。
他挑高一眉“闹着玩的?这么说事实上你很感激我救你,收留你啰?”
“嗯,当然了。就因为很感激你,所以我心甘情愿当厨娘煮饭给你吃。”只要能留在这里,别说是煮饭,就算要帮他洗内裤她都愿意。
听见她再诚恳不过的“誓言”后,张健民脸上的愁云惨雾顿时散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诡计得逞的奸笑。
“太好了!这是你亲口说的,我可没逼你。”
李琳韵见状,顿时明白刚才他那副哀叹的模样,只是引她上钩的诱饵。
“你真小人耶!”她鄙视道。
张健民不在乎的耸耸肩“你现在才知道啊,不过你也没好到哪儿去吧。”
难道她忘了前一秒才承认自己的“恶行”吗?
“那你也不可以这样反过来整我呀!”她抗议道。
“嘿,礼尚往来。”
“礼尚往来?好,我告诉你,刚才我说自愿煮饭的话自动取消!你要想吃,就自己煮!”她怒气冲冲地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张健民不疾不徐地站起身,径自走到楼梯口。
“你不煮没关系,我不会逼你,但我也不会收留一个没用处的人在家提醒你一句,我现在可不是在开玩笑,说到做到。”他冷冷地说完后马上往二楼走去。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再说收留她对他而言是多个负担,因此要她负责三餐并不过分,而且她的厨艺又精湛,这种小事根本难不倒她。
看着张健民变得严肃的面孔,李琳韵不禁在心里打个冷颤,也很明白他这次的确不是在开玩笑。
唉,看来她非得照他的话做不可,否则铁定会被他毫不留情的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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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大多数的人都已经进入梦乡里,张健民仍坐在书桌前整理学生的考试成绩。
“终于弄好了。”他将最后一个学生的成绩键入电脑后,这项大工程总算宣告完工。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闹钟,凌晨两点四十分,比他预期的完工时间还早了一个小时。不过他摸摸发出饥饿讯号的肚皮,知道自己该如何利用这多出来的一个小时。
他起身离开位于二楼的书房,往一楼的厨房走去。
嗯,还不错,在上床睡觉前还记得要关掉一楼的电灯。他经过客厅时,在心里称赞不见人影的李琳韵一番。
他打开厨房的灯,发现她不但把碗筷都洗干净了,甚至还将厨房整理了一遍,让原本看起来像展售屋的“观光用”厨房多了一点“人性”
“还是有女孩在家比较好。”他低声道。
但说归说,他并不确定李琳韵是否真留了下来,毕竟他没有去客房看个仔细,也没有到玄开检查她的鞋子
看着锅子里很快就煮沸腾的热水,他突然想起晚餐时,她述说自己双亲车祸过世的落寞神态。
倏地,一阵担心掠过他的心头,担心她真离开的话,会不会又被那帮恶人发现,抓回去逼着她做那种见不得人的工作。
他忧心地抿着唇,后悔不应该对孤苦无依的她说重话,更不应该厚脸皮的硬要她留下来当厨娘。
但是要出去找她吗?他思忖着。
嗯,他是应该出去找她,但是对她来说,他只不过是个陌生人,哪有什么立场去找她呢?
张健民叹了口气,不明白为何会对一个才认识一天的女人如此关心,这根本没道理嘛!他不该再为她浪费精神,还是填饱饥饿的肚皮比较要紧。
他将泡面和料理油包全倒入锅中的热水里,不消三分钟,一锅香喷喷的泡面马上出炉。
他端着小兵子,小心的走到客厅,打算看看hbo有什么好看的电影。
他先将锅子放在茶几上,然后打开客厅的灯,就在客厅大放光明时,他赫然发现李琳韵居然大剌剌的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连忙停下脚步,看着睡梦中的她,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
“原来没走啊”他自言自语,脸上露出淡淡笑容。
“哈啾!”
忽地,她轻声打了个喷嚏,接着往沙发的内侧缩了缩身子。
张健民见状,关心的走上前,发现她冷得脸色都发白了。
他伸手触碰她的额头测量体温,压根忘了自己有不可接厨女人的怪体质。
幸好没发烧!他松了一口气,可见她白着一张脸,心里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笨蛋,干嘛不来问我晚上可以睡哪里?”他忍不住低声骂道,但仍一把将她抱入怀中。
还是抱她到二楼的客房睡好了,让她继续睡在客厅的话,明天一早她肯定要到医院报到。
不过女孩子都像她这样吗?
他从未抱过女孩子,只觉得怀里的李琳韵好瘦弱,彷佛他稍微使力她就会碎掉似的。
一想到这里,他忽地僵在原处,怀疑自己这样的抱法会不会让她“全身骨折”可是把她送回沙发上继续挨冻,也不是有绅士风度的他愿意看见的
好吧,既然如此,也只能这样了。
他挣扎了好久,终于下了决定,抱着她一起坐在沙发上,一来不用害怕她会骨折,二来有他当暖炉,就不用担心她会着凉。
不过他的泡面怎么办?他看着茶几上冒着热气的泡面,好想喝一口热汤只要一口就好!
他缓缓移动身躯,朝那碗诱惑人食欲的泡面前进,谁知在熟睡状态的李琳韵却在他怀里动了起来。
张健民随即停下动作,连忙坐回原位。
算了,望“面”止饥好了。为了让她有个好梦,他选择放弃想吃面的欲望。
看电视吧,至少不会那么无聊,但他正想拿起遥控器时才发现,遥控器跟泡面同在茶几上唉,放弃吧。
张健民无奈地往沙发椅背一靠,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太好心,要不是他突来的好心想抱她去二楼,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唉,难怪大家都说女人好麻烦!
“耶?女人?!”他断线的神经突然连接正常,愕然想起自己不能碰触女人的怪毛病。
他惶恐地伸直手臂,仔细检查皮肤有没起任何异样变化,结果看了老半天,别说是起红点,甚至连一点搔痒的感觉也没有。
难道他的病自动痊愈了?张健民摇摇头,才不相信伴随他二十八年的怪病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好了,可能是止过敏葯的葯效发作了吧。
不过,这葯的葯性有这么久吗?他记得晚餐后忘了吃葯
避他的,反正现在没事就好了。他庆幸的拭去吓出来的冷汗,感谢自己逃过一劫。
他睨视着己怀中睡得相当安稳的李琳韵,心中非常不满他在试凄,而她却在“享乐”
他生气地拉扯她的长发,要她也感受一下他的痛苦。
不过不知是不是她神经太大条,或睡得太热的关系,她一点动静也没有,仍然睡她的大头觉,
难不成是拉的太小力?他忍不住加重力道又拉了一次。
这下她总该会痛了吧?他邪恶地笑着,准备取笑她痛到哭着醒过来的可笑模样。
可是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别说是痛到哭了,就连眉头也不见李琳韵皱一下。
“不会吧?!”他不敢置信世上竟然有人像她迟钝到这种地步,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却还一点知觉也没有。
万一他是色胚子投胎怎么办?趁着她睡得不省人事时,对她上下其手怎么办?她实在太没有危机意识。不过幸好她遇见的是他,要是换成别的男人,也许就不是趁她睡着时只扯扯头发就算了。
张健民盯着她熟睡的美丽脸庞,不知不觉间像是被她传染睡意似的,佣懒地打了个呵欠,眼皮渐渐变得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