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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晴看看他,见他的表情似笑非笑,透着一股子古怪。她问:“你怎么会问这些?”
向默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垂眼看着空了的三角杯,说:“对他有点兴趣。”
“那我倒觉得你不如去问宋画溪,她知道的肯定比我多。再说了,你跟她不是很熟?她肯定不会瞒着你。”顾晴好心建议。
“我跟她不熟。”向默阳却淡淡道。
顾晴“咦”了一声,随口说:“宋小姐她跟你不是……”
话没说完,向默阳扭头问她:“她跟我怎么了?”
顾晴见他轻眯双眸,一副凛然不可犯的样子,猛然发觉自己僭越了。哪有下属在上司面前说道人家私生活的道理?
她这嘴跑得比脑子快的毛病呦……顾晴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
她忙打着哈哈说:“没啥没啥。”
瞥见他空了的酒杯,她灵机一动,赶紧说:“阳总,我去给您端一杯酒来吧。”
她是觉得此刻她还是遁走好点儿。
可向默阳指了指她的酒杯,问:“你还喝吗?”
顾晴愣怔下,摇摇头。向默阳拿过她的酒杯又一饮而尽,留下句“待在这儿别乱跑”,他人就走了。
顾晴看向默阳绕过石榴树走了,不明白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不过上司让待着,她就待着好了。
会场那边传来众人齐唱的生日快乐歌声,顾晴估计他们是在切蛋糕,为宋太太庆生。她藏在这个角角里惬意得很,压根没打算冒头。
让他们热闹去吧。
顾晴舒服得靠在椅子里,仰头看着天空。天擦黑了,天空呈现一种典雅的暗红色,看着让人觉得心里很扎实。
歌声停下了,向默阳回来了,他带回了两大盘吃的。
放下东西,向默阳稳稳地坐到椅子里,看样子也没有再出去的打算。
在顾晴而言,是宁愿自己待着的,饿着也行。
可若非要让她跟谁在一起,那在一众女人跟向默阳之间选,她宁愿选向默阳。
她所费解的是,向默阳竟然不愿出去交际。他是做商业的,罔顾人脉这种事情损人不利己,她觉得作为下属该做出提醒。
“阳总,你不在外面,合适吗?”她问。
向默阳将一瓶水递给她,问:“在外面,你喜欢吗?”
顾晴摇头,接过水。
向默阳微微一笑,说:“我也一样。”
顾晴想想也罢,总归嘉禾不是她家开的,别人在身后说三道四也轮不到她头上。既来之则安之,她还是先填饱肚子。
两人在这一隅之地吃吃喝喝,加上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聊一些于痛痒无关的东西。
顾晴觉得向默阳这人还算好聊,虽说他有点一板一眼缺乏趣味,总归能处得下去,让时间不至于过得太难捱。
天黑透了,顾晴也吃饱喝足了,她歪在椅子里消化食儿。
庭院里亮起了灯,飞蛾小虫什么的开始凑热闹,绕着灯泡转。参会的人开始三三两两地跟宋家二老道别。
向默阳站起身说:“该走了。”
她就等这一刻了,仿佛等了万年。
顾晴立刻跳起来,简直迫不及待了。
向默阳望着她笑,眸粲如星,他身后是夜幕中的一杆奶白色路灯,两只蛾子绕着灯泡缠绵翻飞。那场景依稀哪里见过,暖得让人心酸,顾晴看傻了,不觉脱口说:“真美。”
向默阳怔一下,疑惑地看她。
顾晴自知又失言了,好在脑子转得快,赶紧伸手指着路灯说:“我说那个灯,造型真好看。”
向默阳回头看了眼,一脸的不可苟同。
见向默阳走了,顾晴偷偷抹汗,跟了上去。
宋家二老站在一块儿跟客人们一一道别,宋画溪陪在旁边。向默阳道别后,宋太太略作挽留,只说要常来玩。只是对着顾晴的时候,宋太太一脸的欲言又止。
“顾晴,以后常来b市。来了跟我说一声,我找人带你玩儿。”宋画溪说。
顾晴敷衍地说了声“好”,便随着向默阳双双离开。
他们到大门口的时候,有不少车子在接客人们,看样子有些是客人自家的车,有些是宋家特意安排的。
敦实管家亲自引着他们两个走到一辆车前,宋宁远却过来了,对管家说:“我来送他们。”
管家点点头,让车上的司机下来,一起走了。
宋宁远先朝向默阳看了眼,然后直接问顾晴:“住哪里我送你们。”
顾晴微张张嘴,觉得宋宁远这么做有点儿失礼。
他失礼了,她不能跟着。她转头瞧瞧向默阳,向默阳却说:“谢谢,不用麻烦了。我的司机很快会过来。”
说完向默阳转身就走,顾晴朝宋宁远使了个眼色,赶紧跟着向默阳去了。
她本以为向默阳叫了傅经理,可当走了十分钟还没见着车辆的影子时,她耐不住了。
宋家住这地方,绿树成荫鲜花成片的,高档是高档,可地广人稀。大晚上的四周连声狗叫唤都没有,他们俩没事压马路玩儿,要窜出一两个劫匪,她真不一定应付得来。
顾晴快走几步赶上来,问:“阳总,您没叫车?”
向默阳拧眉反问:“叫车这样的事情,不该是你的工作职责?”
顾晴被堵得一句话都没了。
看他面色不善,她有点儿紧张,又有点儿诧异。
自打工作以来,向默阳从未因公事对她有所苛责。包括这次出差,她在分公司也就露了一脸。虽说她是以负伤为大前提被特许休息,可连着两天被人管吃管住得跟只寄生虫似的,她本身是不好意思的。另一方面,也觉得向默阳懂得体恤关爱下属,难得。
现在他突发一击质问她工作失职,弄得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甚或是,有一点受伤的感觉。
向默阳继续往前走,顾晴一声不吭地在后面跟着。
b市的天气迥然异于a市,变天跟变脸似的。刚才他们从宋家出来的时候,还是当空一轮明月飞彩凝辉,结果一阵邪风刮过月亮就见不着了,空气中带着潮气,低气压憋得人呼吸不畅。
这是快要下雨了。
顾晴四下打量,他们走得这条大路是南北方向路况通畅不见一人一车,东西方向山清水秀就是没一栋房子。
要是像昨晚那样突然下起雨来,他们两个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她不怕淋雨,她怕的是身上这身明天计划去退的裙子淋雨。
要是裙子淋了雨,她就该准备筹款去还银行的五千多块了。她大学四年买的衣服加一起也没花这么多钱……
顾晴心里急,可向默阳依然默不作声地走,颇有一股子“行走的力量”的劲头。
她觉得这不是办法,又跑上去,说:“阳总,是我不对。您看时间不早了,这天儿也像要下雨,您看我叫辆出租车怎么样?”
向默阳终于停下了。可光线晦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说:“抱歉,刚才不该那样说你。”
“别,别,您教训得对,千万别跟我道歉。”顾晴被吓着了,忙摆手说,“我没什么工作经验,又没眼力劲儿,有做得不当的地方您就该直说。”
她说完了见向默阳没有回应,又请示了一遍:“那您看,我叫车了?”
向默阳却说:“这里太偏远,不会有出租车愿意过来。”
“试试吧……”顾晴知道向默阳说得有理,可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她拿出手机想打开打车软件。
向默阳伸手挡在她手机屏幕前,说:“不用了,傅经理一会儿会过来。”
顾晴就有点不明白了。她不知道他几时联系的傅经理,也不明白他明明已经联系好车子了,刚才为什么还要那样说,说完了还来跟她道歉。
她望着向默阳,只想着见过这么多男人,就数他的心思最难猜。
比荣霄还难猜。
猛然一道闪电划过,紧跟着一声炸雷,跟昨晚的情形一模一样。顾晴一把抓住向默阳的手腕,紧张得浑身发抖。
向默阳面上一僵,低头看着她,问:“你怕打雷?”
她不是怕打雷,她是怕身上的这五千块一淋就打水漂了啊!
顾晴说话都磕巴了:“阳总……咱……咱们要不……先回宋家躲躲?”
狂风起了,她的裙子在风中乱舞,几星雨丝落在脸上微微凉。顾晴快要哭出来了,紧紧抓着向默阳的手腕,说:“阳总我求你了,咱们快回去躲躲吧!”
向默阳终于点了头,顾晴拉着他就往回跑。
她真庆幸穿得是旅游鞋,他们在夜色里狂奔,真如风一样男女。她心急,也顾不上长幼尊卑了,拽着向默阳就没命地跑。
头顶上炸雷一个跟着一个,闪电霹雳咔嚓地像是世界末日,他们跑得就像两个逃避天谴的傻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