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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晴压根没往心里去,把明信片扔回袋子里去了。
张美兰躺那里好奇,就问:“是什么?”
“情书。”顾晴信口胡说着,“所以你不能看。”
张美兰顿时就笑得面如春花了。
顾晴把袋子往床底下一扔,去给张美兰拿水果了。
晚上她陪张美兰看电视,她寻思着向默阳回来了,她就跟张美兰一起睡。
可十点钟的时候,张美兰撵着她走。她怎么说张美兰也不同意她留下,说是结婚证都领了,孩子也有了,让她别矫情。
说要是她留下睡了,那向家就得多想,以为当妈的挑唆小两口关系。
还说要是她敢不去跟向默阳同房,明天有她好受的。
最后顾晴只能把护工叫了来陪护张美兰,自己磨磨蹭蹭地去了新房。
她在门口站了好长一段时间,手指头快把衬衣的下摆捻破了,也没有勇气抬手敲敲门。
这里是他们的新房。
新婚夫妻的新房。
从今晚开始她要跟他睡在一个屋子里……拜托那太悬疑,她没法把自己送入虎口……
她站得腿都酸了,愣是没能再往前挪一步。她就想想,要不她在门口凑合一晚上得了……虽说隔着一道门,课好歹这也算是同房了……
突然她手机响了,她一吓了跳。她赶紧看看,结果是一条通讯公司的短信,提示她本月3g流量已超。
她低头看短信的功夫,门突然开了,她吓得手机都掉了。
向默阳穿着一身铁灰色睡衣出现在门口,他弯腰捡起手机,递给她。
他上下打量她,然后问:“怎么,不敢进来?”
他话里有一丝挑衅,顾晴嘴角抽了抽,咬咬牙,大步走了进去。
入眼还是那张喜庆大床,地上还铺了一床被子,枕头也是床上一个床下一个。
她顿时有些心安。
向默阳带上门便走回桌前坐下,在笔记本键盘上敲打着什么,没有再理会她。
顾晴倚着门站了半天,向默阳才回头,问:“站那儿干嘛?”
顾晴抿唇盯着他,在身后绞着手指,好久才说:“我睡地上吧。”
“随你。”向默阳淡淡答,回头继续看电脑。
顾晴默默去衣柜里拿了睡衣睡裤,又默默去浴室洗了澡,又默默到地铺那里躺下。她拿着手机跟豆儿继续聊。
晴:他回来了。
豆儿:真的呀。
晴:我们在一个房里。
豆儿:……
晴:告诉我一个不尴尬的办法。
豆儿:你们晚上怎么睡?
晴:我睡地上,他睡床上。
豆儿:呃……
晴:我要求的。我不占他便宜。
豆儿:……,想知道怎样才能不尴尬吗?
晴:废话!
豆儿:睡了就不尴尬了。
晴:……
顾晴眯起眼,不满地盯着手机,豆儿又回复道:其实我想说的是,既然已经结婚了,你是不是可以试着了解一下他,做一点交流。可能,他会是你的mrright也没准。
顾晴啧了一声,回道:一个趁人之危占了我便宜又逼着我跟他结婚的不知道是双性恋还是同性恋的混蛋,你让我当他是我的mrright?!!!
她把所有的名号都给向默阳冠上了。
豆儿顿时沉寂。
顾晴又狠狠地在手机上输入几个字:门儿都没有!!!
又过了老半天,豆儿回:我下周回国,先在家住几天,然后就去a市看你。
顾晴知道豆儿是不想跟她继续刚才的话题,她也不想在那上面打转。她们又随便唠了些有的没的,豆儿道了晚安,她才把手机放下了。
她打了个哈欠,屋里的灯突然灭了。她警惕地坐起来,观察向默阳的动向。
屋里灯灭了,电脑屏幕发蓝的光衍射开来,她看他不紧不慢地回到书桌前坐下,打开阅读台灯。
她这才有些放心,又躺了回去。
后来她睡了,梦多,睡得非常不安稳。
梦境里的景象抽象怪诞,没有连续性。
一会儿是呼啦啦的法桐树叶雪崩一样埋了她,一会儿是几百只蛾子围攻一盏路灯,一会儿是数学课本上的公式手拉着手围着她转,那数学课本赫然是初三时候的,她拿着长柄大锤子挨个砸,好像在玩打地鼠的游戏。
还有一个场景非常具象,是她初二的物理考试现场。她对那次考试记忆异常深刻,因为她有个哥们是教务处主任的儿子,她废了很大劲说服他偷来了钥匙,把试卷偷了出来。然后找物理课代表把题目都做完了。
物理课代表欠她人情,就给她做了一份完整答案。
她用了一个通宵的时间背了下来。
可是她没想到考试分ab卷,她搞到的是a卷,实际上考试的时候a卷给了隔壁班,她手里发到了一份b卷。
她对着题目干瞪眼。
张美兰曾经说过,这次考试如果再不及格,那她的余生就准备在辅导班里渡过。辅导班那地方她去过一阵子,白花钱不说,那氛围能让她憋死八遍。这次她以为已经准备得万全,哪知道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面对着全然陌生的试卷,她快哭出来了。
旁边有个声音问:“知道错了吗?”
她竟然眼含热泪地点点头。
丫的她从来不知道认错两个字怎么写的好不?
可是在梦里她竟然真的认错了。
一张涂好的答题卡扔到她桌上,还附着一张字条:
“选择题够60分了”
她疑惑地扭头看看,隔壁桌却没有人,座位空着。她抬头四顾,同学们都在埋头做题,老师坐在讲台上看报纸。
她听到耳边有粗重的喘息,有人叫她的名字,她一回头,向默阳的脸近在咫尺,他捧住她的脸,吻了她。
顾晴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她觉得全身无力,满身都是汗,枕头湿了一大片。
挣扎着坐起来,房里没了向默阳的影子。她抹了把脸,感觉手心又湿又黏。
她回想梦里那场考试。她记得很清楚,给她传答案的是物理课代表,可梦里却不知道是谁。
人家说梦境都是现实的投射,那她这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是投射了什么?
顾晴想了半天没有头绪,她看看挂钟,时间不早了,赶紧把被子一掀跑去了浴室洗脸。
今天该上班了。
她穿戴好后,化了淡妆,先跑去看看张美兰。黎叔一大早已经过来了,正在给张美兰喂粥。她跟他们打过招呼后就匆匆地去了一楼。
她踩进客厅的一瞬间,就退缩了。
右手边饭厅那儿,向家三口人在用餐。
秦宝文看到她,招手让她过去,顾晴只好硬着头皮去了。桌上倒是摆着现成四套餐具,向默阳身边给她留了位置。
“董事长早。”顾晴生硬地打招呼。
向定海只是象征性地点点头,跟在公司里一样的不怒自威,喜怒哀乐不行于色。
她坐下后,向默阳给她盛了粥,又给她剥了一颗卤蛋。
秦宝文问:“小晴,去上班身体能受得了吗?要不要等过了前三个月再说?孕妇前三个月是危险期,你得注意点儿。”
顾晴现在只要听到这种母以子贵的言论就觉得堵心。
“没事,我很好。”顾晴说完便只闷头吃饭。
餐桌上很安静,杯盘偶尔碰撞出声。向家三人吃相斯文,顾晴逼着自己也吃慢点儿别胡噜出声跟猪似的。
“默阳,华天那边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向定海突然出声。
顾晴不自觉停了筷子。华天是宋画溪的公司,宋画溪消失许久了,宋宁远也不见行踪,加上姜小迟那事儿。她难免会竖起耳朵。
“我知道该怎么办。”向默阳回答。
“宋画溪有联系上吗?”向定海又问。
“暂时没有。不过我有联系过宋叔叔。”向默阳缓缓说。
向定海拿起餐巾擦擦嘴,然后把餐巾扔到桌上,告诫道:“我跟宋力坤也算是老战友了,你做事要把握分寸,懂吗?”
顾晴不由得抬头往向定海那边看看,结果被向定海威严的目光给吓得缩了脖子。
她赶紧低下头喝粥。
“小晴,慢点吃。”秦宝文柔声说。
她把脸埋在粥碗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顾晴闷头吃了一会儿又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她抬头看看,发现人家三个都吃完了,齐刷刷看着她。
她忙把半个鸡蛋塞进嘴里,用餐巾抹了抹嘴,恭敬地冲向定海说:“董事长,我吃好了。”
向定海点点头。
保姆阿姨走过来,把两个保温瓶交给了秦宝文,秦宝文挨个打开看了看,复又盖上盖子,对向定海说:“定海,这是我找中医抓的饮片,给你泡好了,降压减脂的,你带去公司,记得分三次喝完。记得饭后需要等半小时才能喝。下午凉了就让人给你热一下。”
又对向默阳说:“默阳,你得提醒你爸爸,别让他忘记了。还有这一份是给你抓的,你最近比较辛苦,我让他们炖了点黄芪鸡汤,可以补气,你记得今天要喝完。”
又对顾晴说:“小晴啊,本来阿姨给你准备了些阿胶,可医生嘱咐现在不能给你进补,所以阿姨就不特别照顾你了,等过了三个月再给你补。”
顾晴就汗一把。秦宝文这样的女人就是为了照顾人而生的,跟她家兰姐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向定海什么都没说,迈着稳健的步子朝外走,保姆在后头捧着保温瓶跟着。
向默阳站起身,对顾晴说:“一起走吧。”
顾晴抿唇,站起身,低着头说:“我自己去就好了。”
“这边偏僻,不好坐车。”向默阳说。
顾晴来过一次,知道这种高档小区住的人家家有车,公共交通工具很少。但是她想的是如果跟向默阳一起去公司,很容易被看穿他们的关系。
她不想那样。
向默阳却像猜透她心思一般,说:“我只送你到地铁站。”
顾晴掀起眼皮看看他,他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人看不透。
“如果你坚持自己走,可能会迟到很久。”向默阳看看表,加了一个砝码。顾晴也就同意了。
清早海边景色极美,海水湛蓝,天空澄澈,空气泛着海腥味儿,潮湿又干净。
路上,向默阳开着车,问她:“你很讨厌我?”
顾晴正扭头看着窗外,听他这么一说,心说你还蛮有自知之明的。她用手支着脑袋,轻飘飘道:“我不知道昨晚我是怎么睡到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