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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晴猛地睁开眼,一骨碌爬起来,发觉又是一身的汗。
她看看房里,光线已经很暗了,看样子她睡了很长时间。
她抹了把额头,想起刚才那个梦境。
她是有病啊!她怎么会做梦跟荣霄……真特么比梦到车祸还吓人!
她最近梦也太多了,老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东西,亦真亦假的,她怀疑是不是因为最近压力太大了……
顾晴在床上发了会呆,听到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她缓了口气,下床去了客厅。客厅里没人,厨房有油烟机嗡嗡地运转声,想是荣霄在里面。顾晴慢慢走过去,推开厨房的门,却看到向默阳带着围裙挽着衬衣袖子在炒菜。
她顿觉脑子里嗡地一声。
向默阳看到她却淡定得多,只问:“睡醒了?”
顾晴扶着门框稳稳身子,直截了当地问:“你怎么来了?”
“来做饭。”说完,向默阳转回头,专心炒菜。
顾晴愣了,呆站那儿看着他熟练地颠勺。穷尽所有她想不到他会做饭,还做得这么行云流水,像个练家子。
顾晴有些晃神。
向默阳往油锅里浇了一勺高汤,油烟嗤嗤地腾起来,厨房里顿时弥漫出一股让人垂涎的味道,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先出去,这里烟大。”向默阳嘱咐她。
顾晴这才回过神,问:“荣霄呢?”
“去买酱油了。”向默阳说。
顾晴摔上门就往外走,乘电梯下了楼,在楼下遇到了拎着瓶酱油的荣霄。
荣霄见了她后问:“干嘛?要走?不吃饭了?”
顾晴直接就问:“向默阳为什么会来?”
荣霄的桃花眼眯了起来,打趣说:“丈夫来找老婆,我没理由不让他进门。”
顾晴的脸顿时红了。
荣霄走过来,揽着她的肩膀往楼里走,边走边说:“怎么,那么怕他?怕到他一来你就要跑?”
顾晴觉得心里发闷,也不说话。荣霄推着她进了电梯。
电梯里有镜子,顾晴抬眼见镜子里的荣霄似笑非笑地看她,她突然觉得尴尬,结果脸上更红了。
电梯爬行很快,接着电梯门打开。荣霄先出去,顾晴没动。荣霄回头看看她,说:“别磨磨唧唧的了,快出来吧。”
顾晴踌躇一会儿,这才不情愿地走出来。
荣霄开始教训她:“你吧,别把我这儿当避风港。婚内的事情别人插不上手,你们自己得想办法。”
顾晴低着头不说话。
荣霄拍拍她的肩,要她跟着他走。她把头往旁边一偏,问:“谁告诉你我结婚的事儿?”
荣霄笑了声:“我早知道了。”
顾晴猛地回头,惊讶地瞪着荣霄。
荣霄却很平常地说:“你觉得这么大的事儿我会不知道?向默阳是什么人?你又是我什么人?”
顾晴又不吱声了。
□□霄今天的话格外多,他又说:“向默阳是个好人,也会是个好丈夫。”
顾晴却怒了,忿然道:“你不说他是个gay?你让我怎么把一个gay当丈夫?”
荣霄愣了下,脸上的表情就有点儿精彩。
顾晴端详着他,他那样子活像吃了颗老鼠屎。她猛地觉得不对劲儿,跨一步到他跟前,紧盯着他问:“你是不是骗了我?”
她想着事情来得蹊跷。
当初是荣霄说向默阳是gay,又是荣霄把她送到了向默阳那里。可如今她跟向默阳结婚,荣霄非但没有一点惊讶,竟还反过来劝她接受向默阳。可如果荣霄说谎了,那他为什么要说谎?以她跟荣霄的交情,荣霄断然不会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情,如果向默阳不是gay,荣霄就不可能把她送他那里过夜。
她跟荣霄是多年的交情,她信得过他。可是如今这些事情盘算起来,又是处处违和。
她想不透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机关。
顾晴仔仔细细地看着荣霄,想在他脸上找点儿线索。□□霄又摆出那种高深莫测的笑,用手指敲敲她的头,伸胳膊搂着她要回家。
顾晴挣了下,说:“你把话说清楚!”
荣霄睨了她一眼,反而诘问起她来:“说清楚什么?结婚是你跟他的事情,你自己最清楚。你不问自己,反倒要我说?我倒是还没问问那晚你怎么会跟他出事了。”
这话堵得顾晴倒是不知该作何感想了。
“总之,如果你要怀疑我,我也没什么好说。”荣霄越说竟然越严肃起来。
顾晴有点被唬住了。公道讲,荣霄这人有几分邪性,可对她倒是一直呵护有加的。她是信得过他的。
荣霄便没再跟她多说,揽着她的肩带她回了家。向默阳正在往桌上摆菜,看到他们后脸色都一变。荣霄把胳膊收回来,走到桌前看了看,拍着巴掌赞赏道:“嚯!手艺不错啊!一个人搞了这么多!”
接着回头招呼顾晴:“过来!吃饭!”
顾晴带着满腹疑云,不情不愿地过去坐下,向默阳则递给她一碗香气四溢的泰国香米饭。
他们三人都入座后,默默地吃起饭来。
谁都不说话,好像各怀心事。
顾晴一直在琢磨荣霄刚才的表现,她知道问荣霄也是没用,那家伙嘴巴一旦封上了就别指望能掏出什么东西。她琢磨着琢磨着,向默阳伸手过来。她愣了一愣,疑惑地看向默阳,见他拿着自己的碗去了厨房,片刻后便又盛了一碗饭回来。
向默阳把饭放到桌上,又夹了一块鸭胸放到她碗里,温柔地说:“别只吃饭,吃点菜。”
顾晴身子颤了一颤。
荣霄也夹了一块排骨放到她碗里,似笑非笑地说:“说得对,吃点菜。”
顾晴刺了荣霄一眼。
荣霄搁下筷子,悠哉地喝水。
顾晴闷头吃饭,把鸭胸跟排骨剩在碗里没动。
公道讲,向默阳的厨艺确实不错,就算她心里对他介怀,也无法抹杀这顿饭很好吃的事实。
饭后,向默阳开车载顾晴回家,路上两人仍然无话。
向默阳把一张碟片放进车载cd机,悠扬的大提琴声飘了出来。
在夜色里,发动机嗡嗡的运转声中,大提琴轻吟浅唱,钢琴轻盈跳跃,缓缓流淌的乐曲,不疾不徐地滑过心灵,顾晴听着听着却觉心内莫名悲伤。这曲子她第一次听,可勾起的这感情来得没头没脑,让她胸口堵得发慌,她不自觉攥紧了手。
“死亡,它其实是一扇门,它不意味着生命的结束,而是穿过它,进入另一阶段。”
向默阳慢慢念道。
顾晴莫名地望着他,他双手扶着方向盘双目平视前方,继续说:“日本电影《入殓师》里的台词。这部电影你看过吗?”
顾晴歪头想了想,摇摇头。
“这是电影的主题曲。”向默阳说。
顾晴才明白他是在介绍这首曲子。她想说她还挺喜欢的,可又觉得没必要跟他聊这些,所以没吱声,她托着下巴看向窗外。
向默阳也没有再说什么。
车子驶入滨海区,天黑透了,夜里的海也是黑乎乎的,远远望过去,有种恐怖诡异的气氛。海上零星有几盏灯,不知是灯塔还是渔船,在黑漆漆的海天之间扶摇不定。
顾晴虚起眼,仔细辨别那几个光点,却听到向默阳说:“memory。”
他猛地冒出来的英文让她不解,她扭过头看看他。他把车停到路边,静静地看着她。
她觉得有点口干。
“这曲子的名字,叫memory。”他缓缓地,字句清晰地,又说了一遍。
她心里有根弦莫名地动了动,她“哦”了声,低头看着车载cd,液晶屏上的时间正在一秒一秒地增加。
她听到他叹气的声音。
然后车子又发动了。
曲子一直在循环播放,却不让人觉得腻烦。
顾晴觉得向默阳有些怪,自己也有些怪。
车里的空气有些干,天有些太黑,返程的路也有些太远。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向默阳突然问。
顾晴怔了下,清了清嗓子,问:“什么?”
向默阳打着方向盘,车子拐入向家所在的那片别墅区,他把车速放得很缓,然后说:“你觉得一个做错过事情的人,值不值得被原谅。”
一般这样问问题的,八成就是在说他自己了。
顾晴想了想,说:“那得看多大的错。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犯罪什么的,应该都有机会被原谅吧。”
“你是这么认为的?”向默阳问。
顾晴点点头。
向默阳捏了捏眉心,便继续开车没再说话,顾晴也觉得别扭。他们之间的关系太尴尬,到不了可以谈心的那一步,都不做声最好。
他们到家的时候已经不早了,秦宝文坐在客厅等他们。她一进门秦宝文就拉着她各种询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是不是心情不好了,要是心里有事就直说不要憋坏了。
顾晴张张嘴一句话都插不上。
“小晴,去看看你妈妈。她等得很着急了。”秦宝文说。
顾晴忙上了楼,进了张美兰房间。
张美兰靠坐在床上,她一进门就挨了骂:“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朋友家呆了一会儿。”顾晴瑟缩着说。
她不敢提荣霄,提了怕张美兰更生气。
“你现在是人家媳妇了,别动不动不说一声就往外跑!你知道默阳多着急?你婆婆多着急?打你电话你关机,也没给留个话的,谁知道你在外头怎么样了?你都这么大一人了,还要我怎么说你?你怎么就不能长点儿心呢?”
张美兰一顿轰,顾晴听出一点眉目。似乎她在荣霄家睡觉这阵子向家起了点波澜了。她忙掏出手机看看,果然关机了,她猜要么是手机自己关了,要么是荣霄干的。
她低头看着手机,心里正埋怨这国产机真是靠不住,却听张美兰又说:“晴啊,默阳那孩子很难得了。妈知道你还不喜欢他,可你总得松动松动吧?孩子都有了,你就不能安安心心地过日子吗?”
这话要换了别人说她肯定得顶回去,可张美兰说了她不敢顶撞,只能低着头装小绵羊。
张美兰又对她耳提面命好一通教育,无非是要她跟向家人好好相处的。她唯唯诺诺地应了,终于劝了张美兰休息,她才离开。
她回了新房,先敲敲门,没人应声,她就推门进去了。结果向默阳没在屋里,浴室却有水声。想到他在洗澡,她脸上有点儿挂不住,就又退了出去。
她在门口转悠了十分钟,估计向默阳该是洗完了,才又去敲门,向默阳给她开了门。
他穿着睡衣,头发还是湿的,他身上的湿热气息混着肥皂的香味迎面扑倒她脸上,弄得她不很自在。
“你进自己房间也总是敲门?”向默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