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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虽突然,好在她的反射神经不错,跟得上他的步子。
篮球场就一个出入口,站着那个拿着手电筒的人。顾晴分析那人是保安,而向默阳的行为可以解读为强行冲关。
奔跑中她冲他喊:“你跑什么啊?!”
她刚说完脑袋就被他扔过来的西装盖住了。
她听到那保安哎呦了一声,她脚底下可能是被那人的腿绊了下,往前踉跄两步,向默阳保住了她,他们的脚步因此停顿。
向默阳把她头上的西装扯下来,命令道:“快跑!”
她才懒得跑,她又没亏心事,不过是跑人家篮球场打球,而且那窗户还是向默阳撬的!
她想甩开他的手,甩了两下没得逞。
接着他说的话让她打消了念头。
“擅闯学校,如果被抓了,今晚就不用回家了。”他说。
顾晴急了。
她一急,就习惯线性思维了。她只想再玩一次彻夜不归,张美兰要急出个好歹她死一万次都不够悔的。
所以她没来得及分析,现下她就算彻夜不归也是跟向默阳一起,他们是夫妻,俩人在外头过夜太正常了,没准张美兰听到这个消息后能笑得从床上蹦起来。
于是她拔腿就跑,跑到了向默阳前头。
她想着赶紧跑到窗户那里,只要跳窗出去,外头天大地大黑灯瞎火任人躲藏。可惜她算盘打得太美,因为前头远远地出现了第二个拿着手电筒的保安。
顾晴刹住脚,仓皇地回头。
向默阳紧跟而来,再往后的远处,就是第一个保安。那家伙一边挥着手电筒一边用当地话喊:“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喽!”
听声音是个老头。
那就算第二个保安是个青壮年她也不怕了。她跟向默阳两个人对一老一少还是绰绰有余的。她是混过江湖的,向默阳在b市也层小露身手过。
她暗想不行就得打一架了。
她刚摆好架势,向默阳却拉着她往墙上撞。
她惊叫一声,以为这家伙得了失心疯,哪知道哐一声响,他们竟然穿过墙进了一间屋子。
顾晴心有余悸地回头看,发现原来墙上有道门,因为太黑她没留意。
两个保安很快也跟进了屋,她又朝前头奔跑的向默阳问:“怎么办?”
向默阳什么话都没说,拉着她直冲着对面的墙撞过去,没等顾晴回神,他抬脚又踹开了一扇门,拉着她跑入另一条走廊。
原来这间屋子是处于两条走廊之间。顾晴被拉着跑个不停,暗想向默阳对这里的情况倒是熟悉得很,她在这儿读了九年书,都不清楚还有这样的布局。
他们沿着走廊跑了好久,顾晴觉得有点难受,那两个全家桶又开始在她胃里打架。
她捂着嘴干呕一声,向默阳霍然停了下来,迅速回身,她就势撞到他怀里。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停下,咽下口中的酸水,喘着朝他低声喝道:“你快跑啊!”
向默阳突然弯腰从地上拿起个什么东西,直接砸向窗户。
安静的夜里玻璃碎裂的声音非常刺耳,向默阳把一整窗户砸得稀烂,顾晴借着月光瞅了眼,发现他拿得是个灭火器。
她顿时对他心生赞赏。
排除她对他的私人偏见,这家伙简直能文能武,能忠能奸,上可接待高官巨贾,下可溜门撬锁砸玻璃,嘉禾有这么个接班人真乃三生之幸。
向默阳把灭火器扔出窗外,顾晴就打算跳出去,她脚都踩到窗台上了,向默阳把她拉了回来。
她刚想问他想干嘛,他捂住了她的嘴,拉着她跑进一间屋子,进了一个隔间,他随手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屋子的空间非常小,还堆了些拖把扫帚之类的东西,他俩进来后贴得跟罐头里的沙丁鱼似的,她后面抵着数根拖把杆儿,硌得她难受。
顾晴推了向默阳一把,向默阳却小声命令:“别出声。”
顾晴翻了个白眼。
“你刚才不出去,现在倒是跑这里藏着干嘛?”她压低了声音问。
“声东击西。”他说,然后又捂住了她的嘴。
她刚想抗议下,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她就不敢动了。
手电筒在屋里乱扫,白色的灯光透过隔间的门缝射进来。
那道光从向默阳的脸上滑过,他眼尾的痣清晰可辨,同样清晰的还有他的眼,他含笑看着她。光倏忽即逝,小隔间内又陷入一片黑暗,可是顾晴却猛然间心律失常了。
她觉得什么都不对。
向默阳的体温,不对。
向默阳的呼吸声,不对。
向默阳身上的味道,不对。
向默阳捂在她嘴上的手也不对。
向默阳身体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不对。
她恍惚间好像回到了某个场景,四周一片黑,一杆路灯光线暖黄,飞蛾贴着灯泡啪啪啪飞舞,夜风暖得醉人。
她说不出那是哪里,恍惚间跟一个梦境中的场景类似。她心跳得厉害,血似乎全都冲到了脑子里,耳内有隆隆的轰鸣,胸口好像堵了整吨的混凝土,舌尖分泌的唾液仿佛有毒,她咽下后头脑更晕了。
她身体控制不住地打战,向默阳有所发觉,贴到她耳边悄声问:“你怎么了?”
她咬着牙甩甩头。
保安逐间检查过来,来到他们这间的时候推了推门,发现推不开。就拿着手电筒左照右照的,又蹦起来想从上面往里看。
“干嘛呢?人都跳窗跑了,你到厕所找什么?”这次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声音,也是当地口音。
“我刚才好像看见他们跑这里边来了。”老保安说。
“真的?”小保安说着,也走了进来。
“你给我搭把手,我爬上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人。”老保安说。
接着手电筒被搁到地上,光线从门底的缝隙射进来。
“叔,小心点儿啊您。”小保安嘱咐。
“撑稳点儿啊!”老保安说完,使劲儿地“嗯”了一声。
顾晴看到一只手出现在了门楣处。她顿时紧张起来,身子更往后靠去。
她这一动,明显感觉有一根棍子滑过她的后背马上就要倒下去,她吓得快断气了,慌忙伸手握住了拖把杆,向默阳正好握住了她的手。
她烫着似地甩开手,后退一步进入拖把杆的丛林,拖把们多米诺一样往两边倒下去,顾晴暗道一声不好。
向默阳于危急时刻力挽狂澜,伸出胳膊连拖把杆们带她一起抱入怀中。
与此同时,外头扑通一声响,老保安发出一声惨痛的惨叫。
门外,一老一少顿时乱成一团,老的不停地□□,小的像是吓坏了,不停地问长问短。门内,顾晴终于松了口气。
那两个保安踢踢踏踏地走了,他们两个留在隔间里,没有马上出去。
顾晴的情绪平复,又觉得有几分莫名其妙。刚才那阵子的感觉来如山呼海啸,去了又无影无踪。现在她一切如常,可鼻子埋在向默阳肩上,有点儿呼吸困难。
她推了他一把,他却没有立刻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些。她觉得整个人跟黏在他身上一样,隔着一点布料,他的体温传过来,太过真实,她非常不适。
她刚想出声,他倏然放了手。
“先别动。”向默阳小声嘱咐。
顾晴也不敢动。向默阳把她身后的拖把整理好,转身慢慢把门推开。
外面安静得很,只有风从洞开的门口灌进来。
向默阳偏头听了一会儿,才说:“走吧。”
他们沿原路离开了学校,开车往向家去。
路上,向默阳又把那张cd放入cd机,大提琴的声音又开始悠扬。
顾晴此时再听却又有另一种心情,不像第一次听那么伤感,脑子里却有些东西闹哄哄的,抓不到重点,只觉得莫名的烦躁。
到了向家已经快要十点钟,秦宝文仍然坐在客厅看书。见他们进来了,她放下书迎了出来,看到他们后眼神有些异样。
顾晴看看向默阳,他胳膊上搭着西装外套,衬衣领子散着,袖子还挽在手腕上方,头发也凌乱着。她虽认识他没几天,可他总是干净整洁的,如今这种不修边幅的样子确实少见,估计把他妈妈给吓着了。
果然秦宝文问:“默阳啊,你是去干了什么?”
向默阳朝顾晴飘了一眼,微笑着对秦宝文说:“打篮球了。”
“啊?”秦宝文惊道,追问,“小晴也打了?”
向默阳只笑,看了眼顾晴,不作答。
顾晴的手立刻就被秦宝文抓住了,秦宝文一个劲儿追问她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了,有没有伤到哪里,说话间又透出埋怨的意思,表达出对于她罔顾孕妇身份还做这种剧烈运动的不满。顾晴只想,如果告诉秦宝文她不但打篮球了,还爬树翻墙跳窗户的话,秦宝文会不会晕厥过去。
向默阳倒是替她解围,说该休息了,秦宝文很不甘心地放顾晴他们上楼,但还是吩咐向默阳明天让顾晴休假,要带她去检查身体。
顾晴有点儿头大。
她跟向默阳一起上楼,却没有去新房,她拐弯儿去看张美兰。张美兰也还没睡,靠在床头咳嗽,护工在给她捋背顺气,顾晴过去把护工替换下来。张美兰把气喘匀了,问她:“又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我去看看宋宁远。”顾晴说,“他要回家了。”
张美兰听到宋宁远三个字就沉默了,间或又咳了两声,顾晴便说:“他家里出了点事儿,他回去照应。”
“事儿大吗?”张美兰问。
“没什么。他家不是一般人家,你就不用担心了。”顾晴避重就轻地宽慰张美兰。
张美兰便有些呆呆的,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要不是默阳……宁远那孩子也挺好……”
顾晴知道张美兰又瞎寻思上了,就劝她休息,自己赶紧躲出去了。
她在张美兰门外站了一会儿,护工推门出来见到她,礼貌地问:“向太太,你怎么还在这里?是有事要跟张阿姨讲吗?”
这称呼让她身上抖了一抖。顾晴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抬脚走了。她回了新房门口,敲敲门,向默阳给她开了门。她想进去,向默阳堵着门口不动。她瞪他一眼,他说:“你每次都要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