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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晴觉得身上凉，她把上衣拢起来。向默阳把她的手拉开。顾晴以为他还想继续，小声说：“别……”向默阳却开始帮她系扣子。从文|胸，到衬衣，到外套，然后帮她把衣服整理好。顾晴却觉得浑身的血更热了，僵硬地坐在桌上，让他伺候。
“阳总。”周莉又敲门提醒。
“等我五分钟。”向默阳说，然后屋外就安静了。
他慢慢系上皮带，长长地吐了口气。
顾晴仍然木头一样维持原来姿势坐在桌上。向默阳用手拢住她的脸，专注地看着她。他的眼里太炽热，顾晴咽了口唾沫，慌得眼神闪烁又躲不开他的视线。
他满足地笑了，揉揉她的头发，温柔地说：“待在这里，别乱走，晚上一起回家。”
顾晴胡乱地点点头。向默阳出去了。
他走后，她顿时瘫了一样趴到桌子上。发烫的脸贴到凉丝丝的桌面，让她有一丝颤抖。她心里先是惊，后是喜，最后一点点甜慢慢冒了出来。她想起刚才他们俩的荒唐狂乱，不由地捂住脸吃吃笑了起来。
原来捅破这层纱并没什么。原来这层纱后面的世界这么完美。原来跟向默阳相爱，如此圆满，如此幸福。
又有人敲门，怯生生地问：“顾小姐，请问可以进去吗？宴会快要结束了，我们要把随手礼拿出去。”
顾晴忙爬起来，开门把人放了进来。
公关部来了不少人，一个个看她的眼神都有点儿怪，顾晴觉得心虚，不知道外面的人听了多少，又会怎么想。
公关部一个姑娘叫陈梅，跟她有些熟稔，趁人家忙的时候凑到她身边，悄悄问：“小顾，你跟阳总起冲突了？”
顾晴“啊”了声，疑惑地看她。
“他们说听到里面有摔东西的声音。”陈梅指了指地上的两台笔记本。
顾晴看到那张桌子脸就发烫，忙别开视线，随口胡诌道：“不是。阳总要查资料，我不小心把电脑弄地上了。”
“不小心？”陈梅显然不信。
“真的。”顾晴说完就像走。陈梅拽住她，语重心长地说：“小顾啊，出社会工作了，就得把脾气收敛一下，不能太任性啊。阳总他脾气够好的了，这样的老板打着灯笼难找，你可得珍惜啊……”
顾晴明白陈梅彻底会错意了。她想这样也好，总比被撞破奸|情要强，人家建议到底是好心，是以她就诚恳地跟陈梅道谢。
她跟着公关部的人一起到了会场，向默阳正在讲话。他看起来容光焕发，神采飞扬。顾晴站门口没法把视线从他身上拿开，他也看到了她，远远地朝她微笑。
顾晴脸又一红，忙别过身子，去帮公关部的人整理感谢函。有人停在了桌前，顾晴抬头一看竟然是宋画溪母女。宋太太看样子是被宋宁远追回来的，脸色还是很差。而宋画溪什么时候来的她却没看到。起码她跟荣霄离开会场的时候，宋画溪还没有来。
现在宴会还没有宣布结束，看来这对母女是要提前走了。
顾晴忙递上两份随手礼，宋画溪接了过来，冷冷看了她一眼，便扶着宋太太走了。
顾晴站直身子往会场里看，宋立坤跟宋宁远还在，荣霄跟他的妈妈也在，只是两拨人隔了一段距离。肖熠跟梁蕴宁一行也没有出现在人群里。
散会了，顾晴磨蹭到最后，一个人去了储物室，在那里等向默阳。过了一会儿向默阳来了，问：“等很久了？”
“没有。”顾晴用手挠挠脸，低头不大敢看他。
“害羞什么？”他问。
“谁害羞了！”她有点儿急赤白脸。向默阳就笑，朝她伸出手：“人都走了，咱们也走吧。”顾晴忸怩了一下，把手交给他。
他们手牵手出了酒店，上了车，然后回到向家，又手牵手进了房。彼时向定海跟秦宝文双双坐在沙发里休息，秦宝文正给向定海递水果。看到他们进来，秦宝文的手松了，一颗提子滚到向定海腿上。
“爸爸，妈妈，我们回来了。”向默阳牵着顾晴，很平常地说。
秦宝文这才回过神，脸上绽出笑意，笑盈盈地看着他俩，点点头说：“回来了呀。回来了就先回屋休息吧，小晴身子弱，别让她累着。”
“谢谢妈，你们也早点休息。我们上去了。”向默阳说，牵着顾晴上了楼。
顾晴一直低着头，感觉二老的眼光一直黏在她身上，她不很自在。
进了新房，向默阳轻轻把她推到墙上，低头又来吻她。她还不太适应，一急，脱口说：“阳总，等等。”
向默阳挑眉，问：“你叫我什么？”
顾晴像是吞了苍蝇，咽了口唾沫，小心地看着他。
“还不改口？”向默阳捏了捏她的脸。
顾晴发现再面对向默阳的时候她简直是及其没出息的气势全无了，她呆呆地问：“改成什么？”
“把姓去掉。”向默阳说。
顾晴憋了半天，磕磕绊绊地叫了声：“默…阳……”
向默阳看起来很满意，微笑着说：“再叫一遍。”
“……默阳……”
“再叫一遍。”
“……默阳。”
“再叫一遍。”
“默阳。”
“再叫一遍。”
顾晴抿了抿嘴，有点儿不耐烦，说：“你想怎样啊？要叫几遍啊？我知道了，你还怕我失忆不成？”
向默阳眼神虚了虚。
顾晴趁机跑进了浴室。她进去后想起来没拿睡衣，她踌躇着是不是出去拿。她还真怕出去，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向默阳相处。
他们两个的关系不温不火了那么些日子，如今猛然冲刺到了终点。想起晚上在酒店那事儿，她都不相信那是她引得头。
她知道夫妻嘛……孩子都有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可……她就是好怂啊……她一开始没想跟他天长日久的，当初结婚就是权宜之计，她整天盘算着怎么跟他分手来着……到如今这又是变了天了……她真的觉得很不好意思……她很讨厌这种拧巴心态，可一时间她克服不了。
顾晴在浴室里转悠了一会儿，向默阳来敲门，她紧张地磕巴了：“干……干嘛？”
“你没带睡衣。”向默阳在门那边说。
顾晴犹豫下，过去把门开了一条小缝，向默阳把睡衣递进来。
她磨磨蹭蹭地洗澡，磨磨蹭蹭地洗头，细致地对着镜子吹头发，吹着吹着就不动了，对着镜子打量自己。
肩膀是不是太宽，胸是不是不够大，怀孕近三个月了，秦宝文把她养肥了，腰上有了赘肉，大腿也粗了，整个身体看起来不那么协调。
她想：自己现在这样，他会喜欢吗？
她又掐了自己一把：你特么想什么呢！
顾晴捂住脸，转过身去赶紧把睡衣穿上。
她在浴室又磨蹭了一会儿，才慢慢走了出来。
屋里只留着一盏夜灯，向默阳已经睡在地上。顾晴顿时松了好大一口气，又有点儿怅然若失。
她轻轻爬上床，盖上被子。向默阳突然出声吓得她蹦了起来。
他叫她：“小晴。”
“呃……什么事？”她支起身子往下看，他躺在床边，被床挡着她看不到他。
“我会给你时间。”他说。
“噢……”她有点摸不着头脑，还是应了一声。
他继续说：“可是，我有作为丈夫的权利。”
她不吱声了。
“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很想行使这项权利。”他低声说。
顾晴被堵得说不出话，立刻躺下了，背对着他。
她羞得满脸通红，把脸埋在被子里。身后的床塌了下去，她知道向默阳上床了，她紧张得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向默阳抱了抱她，又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就走了……走了……
顾晴躺了好久，终于翻了个身，慢慢趴到床边往下看。向默阳已经睡了。月色透过窗户，他的睡颜很安详。她忍不住伸手去碰了碰他的脸，指尖触到后觉得很温暖。
她觉得自己脸也有点热，赶紧爬回来，捂着脸躺在床上，已经睡意全无了。
第二天向默阳对着镜子打领带，顾晴边刷牙边打呵欠。向默阳说：“你今天休息吧。”
“算了。”顾晴揉了揉眼睛，“在家呆着也没事，闲着更难受。”
他又是牵着她的手下楼，因为顾晴动作慢了，秦宝文跟向定海已经在吃了。入座后，向默阳给顾晴盛了一碗粥，开始帮她剥鸡蛋。
秦宝文说：“小晴，你看哪天请个假，我带你去看婚纱。”
顾晴一口粥含在嘴里，愣了愣。秦宝文继续说：“我昨晚跟你妈妈打电话聊了聊，觉得还是把婚礼尽快办了。你看这天气往秋天走了，你叔叔又不喜欢到外地办婚事，想着再拖下去天气冷了，怕你身子折腾不起。所以想这个月就把办事儿的酒店定了，下个月把你跟默阳的婚礼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