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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雁心里头暖融融的。
尽管不少人都记得今儿是她的十五岁的生辰,是她及笄的日子,可被赵彦清惦记着,这感觉总归不同了些。
怜雁靠着他,轻声道:“这簪子会不会太贵重了些?我戴着不好吧……”
戴着这么贵重的簪子,难免叫人说闲话,老夫人看见也定然不悦。
赵彦清细细一想,也确实如此,当时命人打造这簪子时,他指想着这样的式样怜雁戴着定会很好看,却不曾想到她戴着是否合适的问题。尽管赵彦清并不在意闲言碎语,但怜雁不同,总归不能让她在府中立不了足的。
赵彦清想了想,道:“那你只戴给我瞧就是,等以后……总归有机会的。”
怜雁一愣,抬头看他,“以后也没有机会啊,这样的簪子,就是主母戴着也会让人多瞧几眼,就算等以后你把我抬了妾,也戴不出去的。”
“怜雁,”赵彦清道,眸色转深,声音竟有些郑重,“先前我知你并非林家家生子,却并不曾再查下去,一来盯着我的人太多,若动静太大怕惹人疑,而来当时觉得你左右也使不出多少花样来,是哪家的姑娘也无所谓。”
怜雁心下一紧,想不到赵彦清竟说起此事来,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却听赵彦清又道:“前些日子刁姑姑见你很是反常,我找她来问过话。”
怜雁霍然瞪大眼睛,带了一丝惊惧。
赵彦清看在眼里,神色冷凝了几分,继续道:“并未问出什么,然我却依旧没往下查,知道为什么吗?”
怜雁茫然地摇头。
“因为我想,如果你真的有心,总归会告诉我的。”
怜雁沉默了良久,睫毛微颤,最终轻声道:“我是徐太傅的孙女,小时候去东宫给郡主伴读过,想来刁姑姑那时见过我,但我真的没印象了。”徐太傅是太子老师,太子巫蛊案时亦被抄了家。
赵彦清轻叹,将她搂紧怀里,“将来,若是有机会,我也想替太子翻案的,我虽不敢保证,但我答应你,会尽力让你可以带着这簪子出去。”
怜雁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不是她不信赵彦清,是她不敢,于潜生而言,一个徐太傅孙子的身份要比皇长孙的身份安全上许多。
怜雁也挺佩服自己能在如此情急之下想到徐婉莹的,记得第一次在赵彦清扯谎的时候很不靠谱地编了一个林家表亲,跟个戏文似的,现在想起来着实可笑。
亏得刁姑姑,若非她怜雁也想不到这个幼时的伴读,且刁姑姑显然是认出了她来,还得谢谢她瞒了赵彦清。
这么多天都没什么动静,想来刁姑姑也不曾告诉旁人。且不说刁姑姑是皇后的人,皇后作为怜雁怜雁祖母总会护着姐弟俩的,况且宫里的人,总归多了几分谨慎,像刁姑姑这样,定不会乱说什么,兴许还会永远封在肚子里。
这页似乎就这么翻过去了。赵彦清没多说什么,也不曾问她关于徐太傅的家里事。
只是他待怜雁更亲和了些,当夜温柔缱*绻,难得的怜惜。
入了冬,愈发冷了。
赵彦清知道怜雁是畏冷怕热的性子,命人给她备了不少袄子,甚至有甚为贵重的貂皮莲蓬衣,自然,这些怜雁是穿不出去的,最多在赵彦清身边,周旁又无人时用来取取暖。
怜雁依旧日日陪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虽依旧待她不冷不热,却也不曾为难她。
潜生还是跟着俭哥儿伴读,怜雁虽见他并不多,但每隔半来个月总会抽个机会去瞧瞧他,问问功课,每回总甚是满意的。
加之赵彦清的宠溺,日子过得倒也舒适。
很快到了小年夜,这样的节日几房的人总会在老夫人处用晚膳,一起聚一聚。
彼时刁姑姑已回宫,老夫人瞧着几个姐儿的礼仪说不出有多满意,笑道:“待过了年朝见时得去皇后娘娘那儿道个谢,宫里来的嬷嬷就是不一样,这规矩,教得当真好。”
二夫人笑道:“皇后娘娘挑的人也好,刁姑姑也是个靠得住的,从不多话,教几个姐儿也是实打实的功夫。”
“是呢!”老夫人道,“对了,我还给你备了生辰礼。”说着命人去取。
怜雁这才知道原来小年夜竟是二夫人的生辰。
三夫人看着心里又不舒畅了,老夫人年年都会送二夫人生辰礼,而自己却只有正庆时才有,散生时并没有,笑道:“二嫂,你生得可真不是时候,偏偏在这小年夜,总是会让人只顾着过节,把你的生辰都忘喽!”
二夫人则只是淡淡地笑,“一个生辰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三夫人碰了软钉子,恹恹的不说话了。
赵彦清依旧自顾自喝着茶,赵彦博低头跟俭哥儿打趣儿,只当未听见。
景儿正巧碰了二夫人的生辰礼进来,看上去有些重,怜雁走过去搭了把手,因此并未听见之后老夫人说的话。
当时老夫人凉凉地驳了三夫人的话,“能不能记得生辰,还得看人,皇长孙的生辰还在端午节呢!谁能忘记?”
赵彦清端茶的手一顿,过了好半晌方若无其事地继续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