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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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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二夫人主持着中馈,但要像现在这样直接插手到别房的事务上来,管教四房的仆从,还从来没有过。

    这事儿是雯月告诉怜雁的。当时府里传得神乎其神,怜雁亦有所耳闻,甚是疑惑,就将雯月叫来问上一问。

    雯月就将此事大概地说了,无非就是沈妈妈冲撞了二夫人,被杖责了一顿。

    事情简单得叫怜雁无法相信。

    若是三夫人或是老夫人倒还可以理解,但二夫人,别说是别房的仆从,就是二房的,怜雁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仅仅是冲撞就被杖责的前例。

    怜雁问道:“沈妈妈是怎么个冲撞法?竟惹怒了二夫人?”

    雯月道:“奴婢听说,沈妈妈当时也没做什么,只是和在一起的一个婆子有说有笑的,拐弯时没瞧见二夫人,险些撞上而已,不过奴婢想着,许是因为近来侯爷的亲事定下后沈妈妈太过刁横,二夫人有意压上一压。”

    怜雁凝眉,又问道:“以前四夫人与二夫人经常暗着较劲吗?”

    雯月面色为难起来,“这个……奴婢也不好说,府里几位夫人,看着都还算和睦……”

    也就是看着和睦而已,怜雁想,三夫人话里带刺儿地同二夫人较劲她都见到过不少。

    “我听说,以前二房和四房还闹过一个正房之争,是有这回事吗?”怜雁稍稍低了声音,看着雯月的神色,缓缓问道。

    “有,”雯月点点头,“二爷病逝之后,世子之位就到了侯爷身上,然后四夫人就向老夫人提了要住到正房去。老夫人是不高兴的,二爷过世才没多久呢就要占了他们屋子,还是二夫人说,孤儿寡母地住在正房都闲地大,主动搬了出来。”

    这么说,即便是四房与二房之间有矛盾,也是陶氏主导的,二夫人从来不曾主动挑衅过。

    怜雁道:“所以说,二夫人从来没有这样打压过四房,对吗?”

    毕竟一直都是四房的丫鬟,雯月犹豫了片刻才点点头。

    那这样看来,二夫人的行径就有些怪异了,她既然在陶氏还在时都不曾主动与陶氏较劲,那她自然也不会在小陶氏进门前有意去打压从陶家来的陪房。

    谁都知道,沈妈妈之所以在亲事定下后如此得意忘形,无非是为了能压上怜雁一头,而二夫人的行为,如果不是针对陶家,那就是在帮怜雁出头了。

    怜雁陷入沉思,她和二夫人并无多少交集,既没有像与三夫人那样有旧仇,也绝没有和她特别亲近,她这么做的理由又是什么?甚至直接插手到四房的事务上来?

    雯月见怜雁皱着眉不知在想着什么,便福了身退下。刚走出屋子,就被丹云拉到一旁问道:“姑娘把你叫去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问我沈妈妈被二夫人杖责的事儿。”雯月道。

    提及这个,丹云脸色黯了几分,她算是倚仗着沈妈妈的,现在沈妈妈不见好,她自然就不好过,“你说,二夫人虽然总是很严肃的样子,但也不会拘泥于小事的,怎么好端端就因着沈妈妈险些撞到她就罚得这么重?”

    雯月不会对无关自己的事儿作细想,耸耸肩,道:“还能为什么?肯定是沈妈妈进来忒嘚瑟,二夫人瞧不过了呗!二夫人主持中馈,想打压一下陶家的陪房有什么好奇怪的?”虽然在怜雁问话后雯月也多了点怀疑,但她可没兴致对丹云一一分析起来。

    丹云却没被这话给带过去,心思转了转,笑道:“二夫人这般作为,倒像是护着咱姑娘似的。”

    雯月用胳膊肘撞撞她,窃窃地笑,“那咱们就更该高兴了。”

    丹云目光闪了闪,也笑了笑道:“是呢。”

    此时怜雁已走出屋了,背靠在围廊的木柱上,离丹云与雯月也就几丈远。

    丹云与雯月的说话声不大,怜雁听不全,但也能听出个大概来。

    瞧,只要有点心眼的人都会觉得,二夫人这是在给她出头呢。好端端的,为什么?

    *

    赵彦清下衙后,给怜雁看了正房的修缮的图纸,道:“要是没问题的话,过两天工匠就要来修缮了。”

    这是在问她意见呢,倒像最后决定的人是她似的。

    怜雁眸色亮了几分,接过图纸看了看,西侧依玲和兰香的院子还真改成了花房,且往东边阔了一些,比现在的正房要大了不少。

    宽不宽敞倒无所谓,不过那个花房怜雁是真喜欢。

    但很快,怜雁就想到陶七小姐进门后这些就轮不上她插足,她的兴致就明显降了不少,说起来,现在修缮起正房还不是用来迎娶陶七小姐的新房么。

    这么一想,怜雁觉得她来看这图纸有些不伦不类的,便道:“侯爷觉得就是了。”

    怜雁的兴致一下子降下来,赵彦清自然察觉,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不喜欢吗?”

    又不是她住的屋子,她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但怜雁也反省不该把情绪给露出来,果然是过得舒服了,处事不再小心翼翼,竟给赵彦清看出她不高兴来。

    这万一觉得她一个通房恃宠而骄,厌弃起来,那可亏大了。

    怜雁忙微微一笑,“哪有,这般布局挺好的,新夫人进门来一定满意。”

    赵彦清看她的目光凝了凝,怜雁笑容一僵,她果然作死,好好地提新夫人作甚?倒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岂不是在赵彦清看来,她是跟新夫人在置气?

    正想着该怎么解释,赵彦清已经冷冷地开口道:“我问你的意思,你管新夫人作甚?”

    怜雁立刻灿烂地笑起来,“我挺喜欢的。”

    赵彦清觉得她的笑容有点刺眼,别开头拿起茶杯喝了起来。

    怜雁果断开始转移话题,问道:“侯爷,我住哪个院子?”

    赵彦清的动作一滞,她住哪个院子?当然是和他一起啊。

    但转念一下就确实不妥当了,要是让怜雁住在堂堂主屋里,岂不是让全京城的人都当笑话了,陶家那里就更说不过去,怜雁也不知要被骂成什么样子。

    赵彦清确实考虑得欠妥当了一些。他潜意识里就觉得,怜雁自然是何他一块住在主屋的,所以压根就没考虑她住哪的问题。

    对上怜雁好奇的目光,赵彦清轻轻一咳,掩饰方才的尴尬,随手往离主屋最近的屋子一点,道:“就住这。”

    怜雁朝着他的手指看去,赵彦清指的就是主屋隔壁的一个小小的耳房。

    真的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耳房……

    这个屋子,一般也就是有外命妇做客时给她们小憩用的。

    怜雁的神情一滞,这算什么啊?她居然连一个小院子都没有?还就在主屋的隔壁,等陶七小姐嫁进来,她岂不是还会听到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了?

    怜雁有点懵了,抬头看看赵彦清的神情,见他还一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

    而此时的赵彦清只是在想,随便给怜雁指个屋子住,到时候还是每天都到他这来?就像现在这样,怜雁虽然有自己的院子,但她还不是每天都住在他这里的?

    分个屋子给她也就是给外人看看罢了。

    怜雁很受伤,踌躇着开口道:“侯爷,我真的……住这里?”

    赵彦清见她苦了脸,凝眉问道:“不好吗?”

    怜雁咬咬唇,她虽然要隐忍,但也不能忍成这样,还是决定直言道:“这里只是一个耳房啊……”想了想,为了掩饰自己嫌弃那屋子,又解释道:“又在主屋隔壁,以后新夫人肯定要用这个屋子的,我住这里……不好吧?”

    见赵彦清凝眉沉思的样子,怜雁赶忙又加了句:“侯爷给我分个小院子就好了,或者和依玲兰香她们一个院子?”

    她这是把自己和另外两个通房归为一起吗?赵彦清听着这话有些不高兴,道:“这离主屋近,我让你过来方便。”

    “可是以后新夫人进门就不方……”

    “以后再说。”赵彦清冷声打断她,整天新夫人新夫人的,她是有多欢迎新夫人?

    见赵彦清面色不豫,怜雁不再多说什么,但要她住这么一个小小的耳房,她是真不乐意啊,简直比个丫鬟还不如。

    虽然她刚刚还想着不能情绪外露,但这一不小心,还是把自己的不乐意放在了脸上。果然是和赵彦清相处太久,都没有要伪装的意识了。

    赵彦清看着她满脸都写着‘我不喜欢’的脸色,觉得很不可思议,不就是一个名义上的屋子,她还不是要和自己住主屋的,有什么好计较的?

    可是怜雁总是这么不高兴的样子,赵彦清就觉得很不安生,收起图纸后连文书都看不下去了。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对怜雁道:“那耳房就是给你放放杂物,你还不是要住在主屋吗?就这么不喜欢那屋子?”

    怜雁一愣,眨了眨眼,“可是……可是等新夫人进门我还是要住那里啊……”

    又是新夫人!

    赵彦清觉得他迟早要被怜雁给气死。

    他眼角跳了跳,对上怜雁茫然的眼神,一团怒火又不知散哪去了,他缓缓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道:“近两年陶七小姐还进不了门,搬到了正房就和女主人没差别,你想要哪个院子就哪个院子,行吗?至于以后……”赵彦清顿了下,“变数大着。”

    怜雁更加茫然了,这亲事都这样说下来了还有变数?她估计,要么陶七小姐一命呜呼要么京都动荡改朝换代,否则哪来什么变数?

    慢着……京都动荡改朝换代?这好像一直是她期望着的……

    莫非赵彦清知道了什么?

    二夫人还行止那么怪异……

    怜雁倒吸一口凉气,仔细观察了赵彦清的神色,他却坦然得很。

    怜雁犹豫着道:“这哪有什么变数……”

    赵彦清瞥了她一眼,“这谁说得准?”顿了顿,又道,“算了,你先指个院子吧。”那耳房是他随手指的,怜雁不喜欢,就让她自己选好了。

    怜雁还是暂且将疑虑压下,又细细看了看图纸,最后选了东侧的一个小院落,还挺偏的。

    赵彦清看了道:“怎么这么偏?”

    怜雁道:“这儿清净。”旁边还有一篇竹林呢。

    赵彦清自然不会在这些小事上驳了她,也就随她去了。他想了想,又道:“陶七小姐那儿你别多想,我不会亏待你的。”

    选好了自己中意的院子怜雁就心情好了不少,赵彦清的话也没往心上去,只是点了点头,“不会,我都听侯爷的。”

    正房的修缮就这么定下,没过几天工匠就进府来了。正房的仆从都要暂且搬离出去,这么一来下人的房舍还得挤一挤,好在现在正房没有住主子,也没那么麻烦。

    怜雁就心安理得地把杜若接来映月泮住。反正都要找地儿,住她那儿还不是一样?她还能多个说话的人。

    赵彦清对此没什么意见,这些小事上,都是怜雁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怜雁还以为杜若搬过来丹云会膈应上,结果她倒是安然得很,对杜若也挺亲切,整天笑眯眯的。

    怜雁想,这个丫鬟果然挺厉害的。不过很快她也释然了,一个有点野心的丫鬟而已,她何必总放在心上。

    *

    五月末的时候,怜雁想着潜生的夏衫还太少,就拉着杜若出府置备些。

    反正正房装修,杜若都没什么活计,整日闲得很。正巧她也要添几件夏衫,两人就一起了。

    只不过杜若去的是布料店,怜雁去的是成衣店。

    杜若就忍不住道:“你果然是贵夫人的命,现在置备夏衫都直接是成衣店了,你怎么不直接找府里的针线房做啊?”

    “太不合规矩了,省得被人诟病。”怜雁道,说着笑了笑,“我要是手艺好,还不乐意去成衣店买呢,那儿的衣服都一个样,款式不好。”

    杜若冲她挤眉道:“你还真是挑剔。”

    杜若常去的布料店在城东,怜雁陪着她一块儿去,路过一家打铁店,怜雁的步子一滞。

    杜若看她盯着那家店看,诧异道:“怎么了?”

    “这店……又开了?”怜雁问道,“我记得它关门很久了。”

    “哦,对,被你一说还真是,”杜若笑笑道,“好像两年前关门的吧,听说是老家出了什么事儿,现在居然又开了,看来是回来了。”